第102章 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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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身体为重。”

    齐齐整整的声音透过瓢泼大雨,清晰得在空气中回荡。

    萧钧煜回眸,淡淡睇了一眼福明,眸色清淡,却不威而怒,又隐隐透了一分失望。

    “福明,孤同父皇要了五日的自由。”

    福明脊背一紧,陡然僵在原地,倏得,垂头,眼泪顺着面颊滚落,哭得脊背颤动。

    福明自萧钧煜出生便服侍萧钧煜。

    三岁时武皇后去世,太子殿下便变得清冷疏淡,年纪与皇上多次争执,直言他长大了要与皇上不同,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子殿下虽自幼锦衣玉食,可克己奉公、夙兴夜寐,年不足十一就上了战场,冲锋陷阵向来冲在最前,年十四协助皇上处理政务,常在刑部和大理寺公干至三更回。

    太子殿下为国鞠躬尽瘁,无丝毫懈怠,福明都看在眼里,与有荣焉,可比萧钧煜几岁的皇子都有了姬妾,太子殿下依旧孤单一人,不近女色。

    福明特别怕萧钧煜会孤独终老。

    沈筠曦出现时,福明满心欢喜,他从太子殿下对沈筠曦有意无意的纵容中,看出了萧钧煜对沈筠曦有情。

    十七年来,太子殿下只为一人动心。此前和此后,许都不会再有一人。

    他又怎么忍心拦?

    皇上都允了,他又有什么资格篮?福明红着眼睛,哽咽着,慢慢站起了身。

    萧钧煜目不斜视,双瞳盯着恢弘敞亮黑漆大门,黑漆光泽隐隐,流光暗纹彩绘瑞兽。

    萧钧煜目光凝视瑞兽,熠熠的彩纹竟然开始晃动,眼前也开始模糊,萧钧煜霜冷的面庞倏然变得柔和,凤眸晕开情深款款。

    萧钧煜看到了沈筠曦,月色姣好,灯烛暖橙,沈筠曦笑靥盈盈枕在他的膝上,拉着他一同看话本。

    岁月静好,沈筠曦却陡然伏在萧钧煜心口,哭得稀里哗啦。

    萧钧煜不明所以,一轻轻抚沈筠曦的脊背安抚沈筠曦,一打开了沈筠曦丢在一旁的话本,凤眸倏得蹙紧。

    “这个郎君许是有些傻,真铸成了过错,便竭力弥补,跪在那里有什么用?”

    话本那页正讲的是鹅毛大雪中,男主角在女主角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求女主原谅。

    “当然已经弥补了。”沈筠曦泪眼婆娑,抬头嗔了一眼萧钧煜,肩膀伴着抽噎幅度颤动,将话本从萧钧煜中抽走,气呼呼道:

    “太子殿下,你什么不懂。”

    萧钧煜当时确实什么都不懂,他看不懂沈筠曦喜欢的那些儿女情长的话本,不懂为什么要主角们自虐,为什么爱情为何要人如此卑微。

    可能,便是爱到了深处,却无可奈何,又不愿放弃。

    萧钧煜终于懂了,却已成话本中人。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阳光透过窗棂撒在地上,在地上投下金色的磷光。

    床幔里,耀眼的光斑映照在沈筠曦面上,带着热度在沈筠曦面上挪移。

    翘密纤长的眉睫如蝶翼翩跹,飞速得颤动几下,一双澄澈如泉的翦水明眸蓦得睁开。

    沈筠曦怔楞一瞬,抬试探性抓了抓光斑,眼睛猛得一亮,唰得拉开床幔。

    沈筠曦莲步轻移,站在支摘窗前,双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窗外的枝叶葱郁油亮,几只黄鹂鸟和喜鹊在枝头跳跃。

    阳光照在肌肤,暖融融,睁开眼睛时,竟觉得日光耀眼的刺目。

    天晴了。

    云巧轻脚步至沈筠曦跟前,给她换了一身襦裙,声道:

    “姑娘,老爷来寻你,已在院中等了一会儿。”

    让云巧快快脚绾了一个发髻,沈筠曦敛了敛自己裙裳,转身去迎。

    “爹爹。”在檐下倒挂金钟前,沈筠曦寻到了沈父。

    沈父闻声转身,看见沈筠曦面上的盈盈浅笑,应了声。

    沈父神色和煦慈祥,却眉宇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愁绪,欲言又止。

    沈筠曦顿住脚步,屏退了院中的丫鬟,立在沈父跟前轻声问沈父:“爹爹,怎么了?”

    沈父犹豫一瞬,慢慢开口:“前两日雨大天寒,今日骤然升温,怕你贪凉,爹爹来看看。”

    “爹爹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筠曦眸色温柔,点了点身上的刻丝翠蔓芙蓉广袖双丝罩衫,朝沈父柔声道:

    “昨夜冷,我还盖了两床蚕丝被,燃了炭盆,今日暖,我也穿了一件罩衫,爹莫担心。”

    沈父点了点头。

    院中一时寂静,只余下黄鹂鸟清脆婉转的啼啭。

    “爹爹,有事您直即可。”见沈父眉心高高隆起,沈筠曦自下而上凝望沈父,轻声道。

    “你”沈父抿了抿唇,看了眼因风晃荡的珠帘,沉吟片刻,道:

    “三日了,太子殿下还在府外,好像起了高热,曦曦要不要去看看?”

    沈筠曦指尖一颤,她握拳,细密而卷翘如扇子的眉睫颤了一下,脑海里又响起萧钧煜低磁悦耳的“曦曦,孤心悦于你。”

    沈筠曦曾一直介怀前世,萧钧煜直至她死,都没有亲口对她过一句喜欢,好似两个人的相处只有她一个人在强求和自欺欺人。

    她死后,萧钧煜做得再多,沈筠曦也看不见,就像听话本的故事,没有实感。

    而原来,克己复礼、清冷若雪的太子殿下其实,也同她一般,笨拙为她准备礼物,也曾亲口对她过喜欢。

    昨日,心里压了两世的憋闷、委屈和意难平消散了几分消失,一直似蹙非蹙的罥烟眉微微舒展,沈筠曦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此时,沈筠曦抬眸,深深吸一口起,眉睫轻颤,却是对沈父道:

    “不了,破镜难圆,爹爹劝太子殿下回宫吧。”

    前世,萧钧煜与她扯平了,沈筠曦虽然释怀,也不想再同萧钧煜纠葛了。

    沈父低低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沈筠曦目送沈父,抿了抿唇,情不自禁朝大门的方向瞟了眼,她自己都没发觉,她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藏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担忧。

    “老爷,老爷!不好了,太子殿下在府门口晕倒了!”

    门房的七气喘吁吁跑过来,边喊边叫,看见沈父时急急停步,差点同沈父撞在一起。

    “快将太子殿下扶入客房,快去请太医。”

    沈父面如沉水,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同时沉声下着几条命令。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国之储君,若真是在他府前出了事,是有嘴不清。

    沈父步子急速,衣袂翩飞,七等人急急慌慌,压根没人发现,廊庑下的沈筠曦失掐断了一朵倒挂金钟,提着裙角步急追。

    沈筠曦一直追到了圆月门。

    圆月门外,青石板道一尘不染,空空荡荡,早没了沈父的身影。

    沈筠曦蓦得停下了脚步,怔怔望着中的舞姿翩跹的倒挂金钟花朵。

    沈父,正院,东厢房。

    沈父围在床榻前,目不转睛看李院首为萧钧煜号脉,等李院首提笔写方子,沈父咽了咽喉结,心翼翼问:

    “李院首,太子殿下可有大碍?”

    沈父瞄了眼床榻上面无血色、唇瓣干燥起皮的萧钧煜,心中一时有些惴惴。

    李院首叹气了口气,摇了摇头,气呼呼道:

    “全看太子殿下自己,想活,死不了;想死,也活不成。”

    李院首听萧钧煜滂沱大雨立在沈府外,不吃不喝,也来劝过萧钧煜,劝不住,自己反而住进了沈府的客房,以防万一。

    床榻上,萧钧煜俊美无俦的面颊惨白如纸,却眉头紧蹙,嘴里呢喃着什么。

    室内静悄无声,众人屏息凝神,细细倾听,眸中闪过错愕又有几分恍然。

    “曦曦,曦曦。”

    萧钧煜气息微弱,却一字一顿,唤着沈筠曦,情意绵绵,让人落泪。

    李院首和福明抹了泪珠,不忍再看。

    支摘窗下,沈筠曦背靠着墙面,后脑袋抵着坚硬的墙,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听着室内萧钧煜一声接着一声,沙哑却坚定的呢喃,她泪如雨下。

    沈筠曦贴在腹,轻轻安抚突然躁动的胎动,靠着墙,屏住呼吸,听了许久,许久。

    她咬唇忍下所有的哽咽,只瘦削的肩头无声得颤动。

    室内。

    沈父看着萧钧煜的病容,忧心忡忡,不敢打扰萧钧煜休息,行礼告退。

    沈父还未踏出门槛,又见七神色慌张踉跄奔来,大声喊:“老爷!”

    沈父厉眸扫了眼,指比划了一个噤声,七忙双捂住嘴巴,战战兢兢站直身子。

    沈父回眸看了眼紧张而有序的客房,带着七离开了东厢房慢慢回眸“怎么了?”

    “老爷,宫里的贵人来传旨!”

    沈父顿住脚步,眸子蓦得深邃幽沉,转身,又看了眼客房的位置,低低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躲不了。

    正厅院门外,沈父到的时候,沈筠晔已等在门口,见了沈父沉声道:“父亲。”

    沈父点头,快走两步。

    “许是我们昨日猜测的事情。”两人对视一眼,沈父沉声交代沈筠晔,大有一副托付后事的态度:

    “晔儿,日后,我若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曦曦。”

    沈筠晔面色严肃,眼里飞快略过一抹水色,郑重点头,目光坚定朝沈父保证道:

    “父亲,只要我在一天,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妹妹!——曦曦,你来了。”

    沈筠晔忙面上带笑,朝青石道一侧的沈筠曦打招呼。

    沈筠曦贝齿紧紧咬住樱唇,强忍着鼻腔和眼眶的潮热,步快跑抱住沈父和沈筠晔:

    “爹爹,哥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沈家。”

    “傻丫头,不准你胡,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沈家。还不知道啥事,傻丫头什么丧气话。”

    沈父慈祥得抚了抚沈筠曦的脑袋,笑呵呵拍了拍胸脯,挑了挑眉梢,故作骄傲道:

    “咱家里可是有丹书铁券,御赐的免死金牌,哪里会有事。走,快进去,免得让贵人久等了。”

    沈父双张开揽住沈筠曦和沈筠晔,像母鸡护着鸡仔,揽着他们向前走,声音慈和温暖。

    快至正厅,看着厅中端坐一位长相阴柔的太监,慢条斯理品茶,沈父健步如飞,拱行礼:

    “贵人,让您久等了。”

    宣旨太监放下中的茶盏,眸光不动声色转了一圈,沈府齐齐整整的三个主子。

    他不着痕迹在沈筠曦身上顿了顿,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公客气了。”宣旨太监回礼,态度亲和,笑盈盈掏出了怀中的卷轴。

    “听旨。”

    沈父并沈筠曦三人,及府中上下百号人恭敬跪下。

    宣旨太监身姿挺立,恭谨得展开圣旨,朗声,字字铿锵,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闻沈家嫡女沈筠曦恪恭久效于闺闱,温婉贤淑、柔明毓德,恭谨端敏”

    话听至此,沈父和沈筠晔面上闪过错愕,紧接着陡然一变,没了平日的沉稳,这是赐婚的前奏!

    沈父余光窥视沈筠曦。

    沈筠曦低垂着脑袋,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见她伏在地上的指青筋隐隐,紧紧抓在地上。

    沈筠曦紧咬着内腮,双紧紧握拳,指尖刺破了掌心,鼻腔酸涩,心里五味杂陈。

    沈筠晔脖子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偷偷抓住了沈筠曦的。

    沈筠曦抬眸,朝沈筠晔眨了眨眸子,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浅笑,却不知,她杏瞳盈满泪水。

    沈父亦是看见了沈筠曦眼中的泪珠。

    “朕闻之心悦,兹特指婚于太子萧钧煜,责有司择吉日成婚。钦此。”

    “沈姑娘,请接旨。”宣旨太监托着圣旨躬身朝沈筠曦正色道。

    不待沈筠曦抬头,沈父抬眸,朝宣旨太监一拜,张口就要回绝:“公公,请收”

    “沈公莫急,皇上吩咐,还有一份圣旨,请沈公三思而后行。”

    着宣旨太监微抬下巴示意身后的太监。

    一个太监出列,他从怀中又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反将圣旨面朝沈筠曦等人展开。

    那是另一封圣旨,责惩沈家,勾结官府大逆之罪。

    白纸黑字,隽秀笔挺的字力透纸背,沈父和沈筠晔却面上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沈公,两份圣旨,您选哪个?”宣旨太监慢悠悠道。

    沈父目光炯炯,咽了咽喉结,灼灼目光凝视着宣旨太监身后的圣旨,沉声:“草——”

    “民女沈筠曦接旨!”

    沈父话音落之前,沈筠曦抢先伏拜。

    “曦曦!”沈父和沈筠晔拧眉出声。

    “父亲,哥哥,我心悦太子殿下,我愿意嫁给太子殿下。”沈筠曦朝他们回眸,唇角绽起笑容。

    沈筠曦完这句话,自己怔了一瞬,眉睫颤了一下,她垂下了眸子,唇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是的啊,即使过了两世,即使前世凄惨落幕,沈筠曦却不得不承认,她只爱过萧钧煜。

    姿容胜雪、郎艳独绝的太子殿下,眸色清淡,态度疏离,皑皑若高山积雪,皎皎若明月高悬,萧苏清举,她皇宫里余光只瞥了一眼,一眼万年。

    如此,便入了心。

    更何况,在大盛,大逆之罪,抄家砍头,哪里是一道丹书铁券可以救得了的?

    她又如何让疼爱自己、舍命护自己周全的父兄和阖府百十号人为她而受过。

    沈筠曦吸了吸鼻翼,朝宣旨太监再次拜道:

    “谢皇上隆恩,民女沈筠曦接旨。”

    这一世,没了误会和谋害她的人,她与萧钧煜兴许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滴圆润的泪珠在沈筠曦低头之际,滴在地板上,晕开一朵深色的水花。

    水丝蔓延,层层叠叠,竟团开了一朵的芍药花,花团锦簇。

    作者有话要:  宝子们,这一篇文太子性子矜持,正文不适甜,番外翠儿写点甜的。同时,下一本,我准备开一个不矜持、积极主动追女主的男主!渣浪首辅炮灰白月光重生了和重生后成了卫将军朱砂痣,文案在下,求宝子们收藏,么么哒!

    渣浪首辅炮灰白月光重生了

    芸娘家境殷实,雪肤花貌,十里八县争着求娶。

    可她上辈子太傻,太傻,一心一意守着少时的诺言,苦等一人十年,成了老姑娘。

    家逢突变,父母兄长离世,芸娘惦念心上之人,孤身一人跋涉千里到京都。

    方知那人早已位居高位,二十余岁做了当朝首辅。

    芸娘登门拜访,被嗤笑轰出门外。

    酒馆外,看那人半眯眼睛哼着曲,捻美人香腮,好不快哉!

    楚昱便是那人,闻名大旭的风流花心首辅,芝兰玉树,却流连莺莺燕燕。

    傻傻的芸娘重生在5岁,与穷子楚昱定情那刻。

    芸娘一把将楚昱中布鞋抢过来,虎着脸道:“不给了,还我。”

    他将芸娘圈在怀里,飞快得啄吻,笑盈盈诱哄道:“鞋子还你,芸娘给我好不好?”

    芸娘:不给!滚开!大猪蹄子!

    重生后成了卫将军朱砂痣

    柔媚倾城公主x桀骜不驯卫将军

    赵婉凝,圣上最宠爱的公主,瑰姿艳逸,柔媚倾城,京都城多少芝兰玉树好儿郎想着尚公主。

    可偏偏,上辈子德胜门城楼一瞥,红衣烈烈郎艳独绝入了心,赵婉凝一腔痴恋桀骜不驯的卫将军。

    为他千里送药,为他身负重伤,为他双目失明,为他失了清白名声,他仍不愿娶她。

    赵婉凝央着父皇赐婚,如愿以偿嫁给了他。

    谁知,她抚着微隆的腹,眉眼盈盈盼他归来,他却怀抱一婴童让她认下,身后还跟着一红着眼睛的貌美女子。

    她成了京都城最大的笑谈。

    寒雨中,她立在别院窗外,看见烛光暖橙,人影交叠,娇声羞月。

    重来一世,赵婉凝想通了,不再搭理卫将军。

    谁知,一向肆意张扬的卫将军放不下,拦着她执意追问:为什么。

    看赵婉凝唇角的冷笑,卫将军心如刀绞,黯然失魂:前面有误会,微臣倾慕公主殿下。

    他与她,哪敢提前世。

    卫将军立在宫门外求圣上赐婚,却听宫人细声高唱:恭贺婉凝公主择了驸马!

    卫将军直直跪在地上,喉间喷出一口鲜血,红着眼睛怔怔道:微臣求见公主。

    滂沱大雨中,他跪在宫门外三天三夜,高烧昏厥,终不得公主召见。

    我爱你时,你高高在上;不爱你时,你不过匍匐在我脚下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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