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第113章 番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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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我也想放河灯。”沈筠曦依着萧钧煜,望着河中的星星点点,扬眸贴着萧钧煜的唇瓣呵气如兰。

    萧钧煜低首,宠溺得吻在她的眉心,含笑点头。

    “我去买。”沈筠曦着就牵着萧钧煜的朝前走。

    清风扬起她的襦裙,番石榴层层叠叠的裙摆如盛放的花朵,她瑰姿艳逸,柳腰曼妙,身姿绰约,引得路人偷偷摸摸的注视。

    萧钧煜牵住沈筠曦的纤纤素指,在沈筠曦懵懂的眼神中,另一扬着一只花灯:“这只好不好?”

    “好漂亮!”沈筠曦杏瞳登时粲然,从萧钧煜中接过花灯,语笑嫣然。

    沈筠曦左右打量花灯,没注意萧钧煜的一直圈着她,宣示主权的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中。

    河畔边有几位俊朗如玉的少年拧眉眉头扼腕叹息,眼眸里满是遗憾和对萧钧煜的羡慕。

    萧钧煜凤眸不着痕迹闪过如水的笑意,他温柔凝视沈筠曦的侧颜,眼里闪过同方才路边少年如出一辙的惊艳。

    沈筠曦却惊呼一声,转身将中晶莹剔透的河灯提至两人中间,桃腮微红,咬着唇轻声问:

    “这是太子殿下亲制作的花灯?”

    萧钧煜点头。

    沈筠曦桃腮更红了几分,柔和温暖的烛光照在她的面颊上,将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的眉眼照的愈发柔媚。

    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古话诚不欺我。

    一袭番石榴红齐胸襦裙,不施粉黛天然去雕饰的倾城容颜,两颊梨涡浅浅,月色朦胧,烛光粲然下,沈筠曦明艳似火,皎皎若朝霞,美得让人心悸。

    反而,她一无所知,端详中的花灯,声呢喃:“真美!”

    那是一款层层叠叠的荷花灯,菡萏花中最名贵的伯里夫人的款式。

    重瓣,繁茂,花团锦簇,雍容大气,花型绝美,中间的灯烛燃起,从里而外的白中晕粉,晶莹剔透,让人移不开眼。

    可更让沈筠曦移不开眼的是每一朵花瓣上都精雕细琢一幅画。

    沈筠曦定睛去看,眸中先是一愣,倏尔眸中怔忪,眼里泛起回忆,眼眶渐渐湿润。

    层层叠叠,二三十瓣,每一个花瓣工笔描绘着两人,多是侧颜与背影,如同连环画,沈筠曦却一眼认出了绘的是她与萧钧煜两人。

    从两人邂逅、相逢、相知、相爱,历经春夏秋冬,历经二十四节气,从青丝如墨到满头华发,幽幽的烛光映出美如画的才子佳人,故事更是感人至深。

    相濡以沫,共享荣华。

    这是最美好的祝福与期盼。

    “殿下什么时候做得花灯?我怎么没发觉。”

    沈筠曦仰眸,秋水明眸里不自觉带了雾娆娆的水汽,琼鼻微红。

    萧钧煜抬,抚了抚沈筠曦姣好的眼尾,为她拭去泪珠,眸光蕴藏着缱绻深情和疼惜,声音温柔似水:“你睡着的时候。”

    “殿下现在真是太”太会了,沈筠曦抿唇,泪珠滚落,她面上却绽出灿烂的笑容。

    萧钧煜大覆上她的,将中的河灯提起来,温声建议:“我们去放河灯。”

    沈筠曦吸了吸鼻翼,重重点头。

    沈筠曦站在河畔边,点了点一个人少的石阶处。

    萧钧煜无不依她,翼翼心护着沈筠曦,扶着她慢慢下台阶:“心台阶。”

    “有殿下在,没事的。”

    沈筠曦冲萧钧煜嫣然一笑,踩着一个台阶向下,她没有发觉,她琥珀色的杏瞳真挚而赤诚,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萧钧煜却看得分明。

    萧钧煜内心倏得柔软,唇角掀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中的动作愈发仔细而珍重。

    沈筠曦慢慢蹲在河边,里提着繁复华丽的伯里夫人荷花灯,下是粼粼波光的湖面,抬目望去,近处是绚丽夺目的花灯,远处满目的星光点点。

    沈筠曦杏眸灿若繁星,转眸看向萧钧煜。

    萧钧煜眉目温柔,没有话,对她点了点头。

    沈筠曦慢慢弯腰,萧钧煜双虚虚护着她的腰背,面色严肃。

    沈筠曦余光瞥到了,杏瞳弯成浅浅的月牙,她深吸一口气,双执着荷花河灯,在萧钧煜的扶持下,将荷花灯缓缓放下。

    上的力道骤轻,应是河水托起了河灯,沈筠曦轻舒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让河灯顺着水流蜿蜒朝下。

    沈筠曦双合十放于胸前,双目阖上,开始祈愿。

    朦胧的月光和摇曳烛光交相辉映,萧钧煜瞥了眼顺水而下的河灯,转头,含情脉脉凝视沈筠曦。

    沈筠曦卷翘纤长的睫毛乖顺得贴在面颊,神态虔诚郑重。

    靡颜腻理的面颊微晕彤云,两颊笑涡浅浅,唇角微微翘起,温婉、淑静而美好。

    沈筠曦蓦然回首,见萧钧煜看她,巧笑倩兮不由得问:“太子殿下没有许愿?”

    灯火阑珊处,蓦然回眸,满河的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的星光尽数敛在她的翦水明眸,萧钧煜心如擂鼓,喉结上下滚动两次,方轻声回道:

    “许了。”

    他声音低磁性感,卷着绵绵情意和缱绻,入了沈筠曦耳畔酥酥的。

    这荷花灯便承载在萧钧煜的祈愿,他祈两人恩爱不移,相携白首。

    “太子殿下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沈筠曦歪头笑着问。

    “曦曦许了什么冤枉?”

    “是——啊!”

    “怎么了?”萧钧煜神色巨变,眸中闪过张皇,他抬揽住沈筠曦的肩背,一抱在沈筠曦的腿弯,打横将沈筠曦抱起。

    身体陡然腾空,沈筠曦眉睫颤了颤,却没有抬环住萧钧煜的颈项,反而眉心微蹙,双抚着自己的腹。

    萧钧煜健步如飞,动作却珍而重之,如同怀抱举世无双的珍宝,翼翼心。

    “怎么了?是不是腹痛?”

    “怪孤失察,方才不该让你弯腰。”

    萧钧煜将沈筠曦放在福明眼明快放置的绵绸上,一连几问,凤眸满是自责。

    在萧钧煜开口吩咐锦衣卫去请御医时,沈筠曦抬牵住了他的,将他的大掌贴在自己不甚明显鼓起的腹上,柔声安抚:

    “殿下,我没事,是芍动了。”

    萧钧煜冷肃的眸光倏得一怔,掌反的动作滞住,他凝望沈筠曦鼓励的眸光,将轻轻放在沈筠曦的腹上。

    四个月多了,沈筠曦身姿依旧曼妙,腹仅有微微鼓起,她穿一袭齐胸襦裙,便半点也看不出是双身子的人。

    夏日裙裳单薄,萧钧煜轻缓落在沈筠曦的孕肚上,便被下细腻温滑的触感烫得一触及离。

    他飞快得朝路边看。

    福明福至心灵,让锦衣卫悄悄立在桥头,不着痕迹将萧钧煜与沈筠曦两人隐住。

    沈筠曦抿着唇笑,垂眸含笑看芍胎动,在芍贴过来时,她忙牵着萧钧煜的。

    一只巧柔软的,又一只,两只并排贴在萧钧煜掌心。

    特别微弱的动作,需要屏气凝神,刚才感受那轻微、柔软、微的动静。

    萧钧煜凤眸倏得瞪大,抿了抿唇,喉结缓慢滚动,眸中闪过惊奇和惊喜,眼中潮热,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芍?”

    掌心上贴着的动了下,似是在摩挲他的掌心。

    萧钧煜凤眸霎时流光溢彩,又陡然湿润,他垂眸,目光专注且温柔。

    “我认识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可不会这般感性。”

    沈筠曦覆上萧钧煜的大掌,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轻轻抚去萧钧煜眼角的泪珠,笑盈盈曼声道。

    萧钧煜抬眸,咽下喉咙的酸涩,深情凝望沈筠曦。

    “曦曦,谢谢你。”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沈筠曦望着萧钧煜郑重的俊容看得羞赧,眨了眨眼睛,软声道。

    萧钧煜心都要化了,他似乎听见自己所有心房溃不成军塌陷的声音,却甘之如饴。

    他拥住沈筠曦,下巴抵着沈筠曦的发顶,一环着沈筠曦,一贴着乖巧未出世的芍,笑若朗月入怀,整个人熠熠生辉。

    沈筠曦与萧钧煜骨节分明的指重合,身子朝后倚了倚,整个依萧钧煜胸膛处,听着他怦怦怦的心跳,眉梢眼角也漾起清清浅浅的笑意。

    那时一种宁静、温柔和甜蜜的笑。

    时光如逝水,几场雨,日子便从炎炎夏日到了萧瑟秋日,又几场雨,空气转凉,转瞬便到了冬月。

    是日,一场大雪,整个京都城银装素裹,繁花似锦的东宫也一夜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萧钧煜着一袭雪白色银纹祥云滚边大氅,冷疏淡,与整个素白的环境近乎融为一体。

    宫人们勤奋洒扫,可鹅毛大雪漫天飘飞,刚洁净如新的青石板留下两行一步一尺的脚印。

    萧钧煜穿过两排挺拔的玉兰树,刚过圆月门,便看到了廊庑下立着的沈筠曦。

    沈筠曦穿着香芋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捧一尊五彩镂空莲龙纹炉,立在廊庑下,看院中纷纷扬扬的大雪,看见萧钧煜的身影,她杏眸灿然。

    萧钧煜清冷的凤眸倏地柔和,如冰雪初融,不疾不徐的脚步转为大步流星。

    三步并作两步步至沈筠曦身前,萧钧煜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沈筠曦的肩上,大裹住了沈筠曦温凉的,温声道:

    “天冷风大,怎么立在廊下?”

    “来接殿下。”

    沈筠曦睇了一眼萧钧煜,没有寻借口,直白软声道。

    临近生产,沈筠曦容貌愈发娇艳,她丰腴了不少,本就肤如凝脂的肌肤愈发莹润,比着檐角花枝上新覆的冬雪还带了几分光泽。

    她回眸顾盼间皆是风情,娇比三春之桃多了抹妩媚。

    萧钧煜被她看得心口一滞,心口怦跳,心的温度更烫,引得沈筠曦将整个团在他的掌心。

    “孤今日起休沐,曦曦不必接孤下值了。”

    “怎么突然休沐?”沈筠曦疑惑道。

    近来,她见萧钧煜愈发忙碌,有几次夜半三更她朦胧醒来,塌旁无人,屏风外灯烛摇曳,隐约能看见萧钧煜丰神俊逸的剪影,他正全心贯注处理公文。

    萧钧煜目光落在大氅也掩不住沈筠曦高高隆起的腹部,目光温柔:“孤想在府中陪曦曦。”

    沈筠曦随即反应过来,所以近来几日不眠不休的忙碌,便是萧钧煜在将所有的工作收尾。

    今日,萧钧煜天不明便出府,如此想来,应该去做交接。

    萧钧煜身为一国太子,皇上器重他,他握实权,身居要职,事务繁忙,可,即便如此,他总会日日陪沈筠曦用午膳和晚膳。

    出宫,他总会惦记着给沈筠曦带各式的好吃的,在沈筠曦面前总是云淡风轻,淡然自若。

    他会陪着沈筠曦入睡,若不是沈筠曦几次睡眼惺忪起夜,也不会知晓,萧钧煜总是在沈筠曦午睡后忙碌公务。

    沈筠曦心底漫上暖流,她同萧钧煜一同并肩而行,声道:“还有几日,不急。”

    脚踩在地上,软软的,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栽绒毯,保暖又防滑?

    萧钧煜一护着沈筠曦的腰背,一搀着沈筠曦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在沈筠曦跨越门槛时,他细心叮嘱:

    “心门槛。”

    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沈筠曦抿唇笑,搭在萧钧煜的心,步子稳而缓得跨过门槛。

    萧钧煜微不可察舒了一口气,可背依旧紧绷着,不放松一点。

    沈筠曦心里觉得萧钧煜有些大惊怪,又有些感动,她知晓萧钧煜是担忧她。

    月前雨路滑,沈筠曦险些滑了一脚,被云巧及时扶住。

    云巧担心沈筠曦的身子,还是唤了御医来诊平安脉。

    李院首还在给她把脉,萧钧煜便疾若流星掀开了珠帘,他双瞳通红,面色凛然,让宫人们大气不敢喘。

    萧钧煜却是先将带了雨的大氅先褪下递给宫婢,才一下子将她抱住。

    萧钧煜半跪在她跟前,箍着沈筠曦,目光紧紧锁住她,哑声道:“曦曦。”

    宫人第一次见金尊玉贵、矜贵无双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对皇上之外的人下跪,哪怕只是单膝屈地,一时目瞪口呆。

    李院首却见证过太子殿下在还是商户无公爵的沈府门票立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低头恭敬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无碍。”

    罢,李院首并殿中的宫人蹑蹑脚退了出去。

    萧钧煜似是没有察觉,或是不在意,他紧紧抱住沈筠曦,颈项伏在她的秀颈。

    沈筠曦觉察到冰凉的泪水湿了她的颈项,她指尖一颤,轻拍萧钧煜的脊背,声安慰:“太子殿下,我没事。”

    萧钧煜轻轻摩挲沈筠曦高高隆起的孕肚,执御笔宠辱不惊、弯弓射敌军百步穿杨的罕见得发颤。

    萧钧煜咽了咽喉头的潮热,他仰头凝视沈筠曦,眼底犹带着惊惶,声音嘶哑:

    “曦曦,孤方才好怕。”

    “怕你不在了”

    萧钧煜怕沈筠曦出事,怕芍出事,怕他东宫入目的是沈筠曦惨白如纸的容颜和她身下铺天盖地的鲜血。

    萧钧煜瞳仁颤动,眼底翻涌着暗红的微光。

    “殿下,我没事。”

    “殿下,我一直都在。”沈筠曦声音柔且轻,她双捧住萧钧煜的俊颜,让他注视自己。

    温柔至极的声音将萧钧煜惶惶不安中唤回神智,他仰头与沈筠曦四目相对。

    琥珀色的琉璃瞳,澄澈见底,温柔若海,脉脉含情。

    沈筠曦正想再次出言安慰萧钧煜,却蓦地被吻住。

    孕后期,萧钧煜将她当做易碎的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心怕碎了,平日里亲吻沈筠曦也只会在安寝与早安时,轻轻啄吻她的眉心和唇角。

    而此时,萧钧煜的吻挚烫,霸道,热烈得让沈筠曦难以招架。

    她的呼吸全部被萧钧煜尽数饮下,她不知何时被萧钧煜打横抱起。

    身子悬空,沈筠曦反应过来时,先是一怔,可望着萧钧煜深邃如潭的凤眸,沈筠曦顺势环住了萧钧煜的颈项。

    孟冬的天,已是天寒地冻,窗外方才差点将沈筠曦滑倒的微雨酝酿了一阵,终于哗啦啦下大。

    寒风乍起,雨幕倾斜,风从支摘窗支起的缝中流入室内,将帷幔外的一层纱幔高高扬起。

    沈筠曦身子弱,怕冷,东宫里烧着地龙,又在墙角放了两人银丝碳。

    殿内很暖,暖得人香雾云鬟湿,香汗浸红纱。

    沈筠曦喜花,萧钧煜遣了花匠精心打理花园,园中遍植花草,四季如春,此时月季花团锦簇,雍容华贵。

    密如珠帘的雨珠打在花瓣上,一层一层的花瓣被疾风骤雨剥开,花蕊在雨幕中摇摇欲坠,绰约多逸态。

    雨下了好久,最后云销雨霁,柔风酥人面,经久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