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意外进入易感期的这件事闹得很大, 毕竟广播放了那么多遍，后来也有医院的车鸣着笛进来。

    麻醉剂生效后，再强势的Alpha也没辙, 没几分钟，封野在洛韫怀里睡过去。

    他的眼睫纤浓，和头发一个色，乌黑如墨, 睡过去后，身上冷锐的气质收敛不少。

    好像真的很疼, 尽管睡了，他嘴角紧紧抿起, 眉间有难抑的疼痛神情。

    洛韫用手指轻拂男生沁着薄汗的额发。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凌意雪和封宴进教室后, 望向他的神情。

    毕竟......封野是以膝枕的姿势, 脸蛋贴着他的腿面睡过去的，亲密无间。

    医务人员很快到达现场，带走封野时，他们才发现Alpha的手紧紧扣着少年的手。

    在几双眼睛的死亡注视下, 洛韫一张脸通红, 手指发着抖, 慢慢地掰开封野的手。

    走之前，洛韫还听见有医护人员闲聊——

    “确认病人信息......”

    “攻击性不是极度危险吗？看着不像啊。”

    “刚刚那学生是这个Alpha的Omega吧，瞧瞧这手抓得多紧啊。”

    洛韫尴尬得不行,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垂在腿边轻轻蜷着。

    他的手被人牵起来, 凌意雪不停地感谢他。

    凌意雪心里百感交集：“洛同学, 这次真的是谢谢你帮助野了。”

    “没事, 都是我该做的。”洛韫喃喃。

    凌意雪很意外, 他没想到洛韫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进去。

    去帮助封野度过最痛苦尖锐的易感期初期。

    要知道，处于易感期中的Alpha身体里最暴力的好战因子会被彻底激活，那是最原始的用来威吓其他Alpha，争夺Omega的狩猎本能，一句残暴也不为过。

    前两年封野刚分化的时候他没调查清楚，以为在家隔离几天就好，下班回来才发现封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晚上，封野踏着浓稠的夜色回家。

    他唇角溢出鲜红的血迹，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没一块是好的，身体遍布斗的痕迹。

    等封野清醒大半，他一问，才知道封野是去最乱的几条街上见义勇为去了。

    这种时候，Alpha被压抑的欲念也是最强烈的，凌意雪不知道封野是怎么克制不对洛韫动手的。

    最喜欢的Omega就在身边，封野的行为也仅仅是拥抱......

    很意外，又很意料之中。

    想到这，凌意雪目光撇过洛韫的后颈，瓷白的皮肤留着一圈整齐的齿印。

    咬痕很深，甚至有点破皮，洛韫皮肤白，洇出的鲜血红得刺眼。

    凌意雪蹙眉：“洛同学，你这伤口......”

    经他这么一提醒，几位大人这才注意到洛韫，被他这么一问，洛韫差点没晕过去。

    他突然觉得比起让封野咬，现在让他面对这么多的大人才是最慌的。

    从里到外无比羞耻，洛韫猛地羡慕起昏睡过去，什么也不知的封野。

    他捂着后颈，脸烧得通红，嗫喏道：“没事，你们还是先去医院照顾封野吧。”

    危机一解除，挤在教学楼走廊另一边的学生晃晃悠悠地走回来，整个高二楼层乱哄哄一片。

    作为班主任，任盈算跟着去医院看封野身体情况。

    才考完试，当晚没排课，由学生自由安排，她吩咐洛韫坐讲台上自习，管理好班级纪律。

    洛韫点头，等人走了后，女医生帮他处理起临时标记的伤口。

    她一边给他涂药水，一边趣：“你刚才把麻醉剂掏出来的那刻，简直没把我吓死。”

    “你你多突然啊，要是封野挣扎伤了你怎么办。”

    “他不会伤害我的。”洛韫抿唇道。

    女医生笑笑：“你就这么相信他啊？”

    “嗯......”

    “只不过接下里的这几天你可就麻烦了，封野是被你的信息素安抚的，后面对你的占有欲会愈加强烈，我刚才听，你要请假去照顾他？”

    涂好消毒药水，她合上急救箱，对上脸皮薄得不行的少年，：“这期间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对于她的潜台词，洛韫明白，唐栖出国前也强调很多几次，他红着脸道谢。

    大批的学生回来，苏浓朝他冲过来，死死地抱住他，鼻尖全是凌厉的信息素味道。

    霸道、强势、蛮横的薄荷味把洛韫完全染透了。

    苏浓难受，却死不放手：“你没事吧，在外面干等着可急死我了。”

    感受到其他同学好奇的目光，洛韫淡定地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肚子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折腾了大半天，他饿得不行。

    苏浓：“我去给你热饭！”

    ***

    晚饭经过二次加热，也没那么好吃了，在他吃饭时，副班长组织学生有序地搬桌椅板凳。

    整理教室耽误了点晚自习时间，上课后，洛韫拿着课本，拎着板凳坐到讲台正中间。

    一抬头，黑板报上方国旗鲜艳，两边勤奋劝学的批语显目。

    还有同学向他投来的灼灼目光。

    起初他还以为大家只是还没静下心，做了一会题后，一抬头，底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埋下去，诡异得不行。

    反反复复几次，洛韫也悟出点什么，顿时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学校里藏不住秘密，想来刚才在教室里和封野的事已经传了个遍。

    他这个带头谈恋爱的人，怎么好意思坐在上面，他红着脸叫纪律委员坐上来。

    一回到座位，他肩膀被苏浓戳了戳，苏浓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想又不好意思。

    最后，他放弃挣扎：“班长，我把截图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手机震了好几下，苏浓一口气给他发了好几张的图片。

    群聊名字还是那个熟悉的一中Omega群。

    【啊啊啊，卧槽啊，刚才在教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听封野丧失理智，把洛韫摁在墙上强吻！嘴巴都亲肿了】

    【强吻够吗？不够啊，肯定做临时标记了】

    【当着李国乾的面，真尼玛刺激，鼻血】

    【牛逼啊，公然谈恋爱，哈哈哈，李国乾会疯吧！心疼李老头一秒】

    【三班同学现身法，我刚一进去，教室里的味，啧啧啧......】

    【我朋友在对面楼看见不少，听封野摁着洛韫酱酱酿酿，可惜被那可恶的纱帘挡住了！】

    【怎么可能，太看封野时长了，要来真的我猜至少三天三夜】

    【朋友们，洛韫好像要请假陪封野度过易感期！】

    【日，真的要大战三天三夜吗？这是孩子能看见的吗？免费吗？】

    洛韫盯着那几张截图，看了很久，很久，他一动不动，苏浓差点以为他石化了。

    “群里的人都是乱的。”苏浓顿了顿，问：“你真的要请假去陪封野啊，不会出事吗？”

    “我看片子里易感期的Alpha都厉害得不行，更何况你和他匹配度还那么高。”

    洛韫耳朵一片红：“.......”

    “上官毅，你是不是啊，易感期的Alpha是不是像片子里那么恐怖。”苏浓侧身问。

    和上官毅越来越熟，他一点也没察觉到Omega问Alpha这个问题有多么大胆。

    上官毅顿了下：“这......片子里肯定是夸大了的。”

    他又补充了句：“不过天命AO之间我确实不知道。”

    ***

    晚自习，洛韫给唐栖电话报了声平安。

    他对答案很快，用不了一节课的时间就把这次联考的成绩预估出来。

    几道不确定的题也算对了，和以往的成绩相差不大。

    苏浓彻底绝望，抱头痛哭道：“不是了联考题很难吗？我总成绩比以往低了二十多分。”

    洛韫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语气平淡道：“有吗？”

    “......”苏浓捂着心脏：“我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

    “算了，我还是拿上官毅来找优越感吧。”苏浓扭头喊：“上官，快来对答案，你做对了多少啊，好多我给你讲过，做了没啊。”

    被用来找优越感的上官毅：“......”

    ***

    任盈从医院回来，一进教室，窃窃私语的学生一下哑声。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逡巡，最后落在洛韫身上：“班长，你出来一下。”

    整个教室都处于低气压中，洛韫以为自己会受到一大通的批评。

    他不听学校安排，明明是Omega却不撤离，还违背之前谈好的条件。

    李主任和任盈让他俩别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可过了今晚，更瞒不住了，就好像......会掀起一中早恋热潮。

    洛韫垂头，身上是干干净净的蓝白校服，突然觉得自己挺不是人，明明是班长，却这么不听话。

    让李主任和任盈失望了。

    发热期还没完全过去，以往都和封野腻歪在一起，才分开不久，心里竟生出落寞和难受。

    他想念封野身上的味道，而不是身上假冒伪劣的香水味。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洛韫突然有点累，晚风一吹，眼睛有点红。

    他等着任盈的厉声批评，这样他心里估计会好受一些。

    头上一道微哑的声音响起——

    “我还没什么呢，你眼睛怎么红了，你这孩子。”任盈叹了口气，掏出卫生纸递给他。

    “先擦擦，又不是什么大事，憋住啊。”任盈最见不得学生哭。

    捏着柔软的纸巾，洛韫也不好意思擦泪，慢慢地调整呼吸，把蕴在眼眶里的泪憋了回去。

    “封野没事，医生们评估，因为有你的安抚，可以回家过易感期，还建议......”

    任盈抿唇道：“是你可以去陪陪他，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

    她突然想到上次洛韫意外二次分化，也是封野第一时间保护他。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样。

    “你晚上要是没事，收拾收拾去他家。”任盈。

    “你请假申请我同意，只不过这两天学校布置的作业必须做知道吗？”

    洛韫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自己请假这么容易。

    “可是，我和封野.......学校这边的影响。”

    任盈也无奈，封野家庭背景摆在那里，总不能真给他什么处罚。

    这就是私立中学见不得光的地方，洛韫成绩又好，除了早恋不知道有多听话，学校正等着他考入京大或燕大为校争光呢。

    “你和封野......双方家长都没意见，也知道你们交往，学校也不能把你们硬生生拆开。”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高中的重要性，就在最后关头，千万别松懈，知道吗？”

    “至于其他学生，要是家长不同意，我们肯定会管，你别太有心理压力。”

    任盈了很多，两人站在走廊上谈了很久，洛韫心里暖烘烘的。

    回教室前，任盈给他提了两句竞赛的事。

    “全国性竞赛的初赛基本都开始了，我把相关资料给你，你看看感不感兴趣，决定好告诉我。”

    下课后，洛韫收拾好书包，在一众学生的目瞪口呆中走出教室。

    ***

    夜色浓稠，月明星稀。

    洛韫把请假条借给保安，确认后，保安放行，他很少在这个时间离开校园。

    不自觉回头望了眼灯光通明的教学楼。

    街边，喇叭声响起，洛韫循声望过去，车窗扬下，凌意雪笑着跟他招手。

    走过去开车门，把书包放座位上，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情舒缓。

    两方家长都知道他和封野交往，但洛韫从来没想像这样和凌医生单独相处。

    本以为会尴尬不已，但凌意雪很温柔，极大程度上安慰了他。

    先是问他伤口疼不疼，最近的发热期难不难受，又聊了一会学习上的事情，最后才聊起封野。

    “今天这件事，我和你封叔叔都挺感谢你，要不是你，野也不会这么轻松。”

    “没什么，之前都是封野帮我，这次能帮上他的忙，我也很开心。”洛韫不好意思道。

    “再我母亲和妹妹去D国那边也多亏了你们。”

    “没什么，那件事对野爸爸来很简单。”凌意雪，“你决定好了这几天都要陪着野吗？”

    被问到这个，洛韫脸热，总觉得谈个恋爱，不知不觉家长都见了，接下来还要住封野家里。

    凌意雪看出他的窘迫，笑了两声，不再深问。

    “这两天你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家里阿姨，我和他爸爸轮流呆在家里，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很快就到了，进了区，车开了挺长一段时间，最后在一处大铁门前停下。

    还没下车，洛韫就发现大门附近栽种的月季花都不见了，反而是换成了栀子花。

    花期将至，一朵朵纯白的栀子花含苞待放，看上去这两三天就能完全绽放。

    洛韫嗅到清清浅浅的花香，随着清风吹拂来，馥郁芬芳。

    “上回野想在家里种栀子花，那排都是最近移栽过来的，凑巧的话，这两天就能花开。”

    凌意雪的目光略带调侃和笑意。

    洛韫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回：“......哦，这样啊。”

    下车前，凌医生突然叫住他：“对了，忘记给你，封野刚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醒了。”

    “嘴里念叨着你。”到这凌意雪顿了下，“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他好像在什么不守承诺。”

    洛韫：“......”

    了麻醉这么快就醒了吗？

    他之前在教室是不是了什么。

    好像是给封野承诺，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危！！！

    ***

    洛韫上楼，推开门，一进去就踩到一片柔软。

    刚才上楼时凌医生给他，为了防止封野乱乱砸，室内的桌椅床，但凡有锋利的棱角都包上了软垫，地面也铺了毯子。

    他轻轻地关上门，为了不踩脏雪白的地毯，脱了鞋，把鞋放在门口。

    房间很大，越往里走，薄荷味越浓烈，能从信息素里捕捉到封野丝丝烦闷、无处发泄的暴躁。

    洛韫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害怕。

    一会封野该不会把他摁地上使劲欺负，怪他没在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陪他吧。

    应该......不会吧。

    卧室门前，洛韫喉结轻滚，门缝透着黯淡的光亮，里面好像没有开顶灯。

    透着门缝，他都能嗅到封野强势的信息素，是大自然草木的味道，很好闻。

    推门的一瞬，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的封野。

    听见他的动静，男生侧目，只开了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在他笔挺的鼻梁上，将他脸部轮廓一分为二，一半隐在暗色中，另一半分明深刻。

    “你不是答应了我。”封野嗓音沉沉的，顿了顿又道：“可我醒来没看见你......”

    隔着老远，洛韫都能听到他语气里的委屈。

    正想点什么，他看见一点红色光亮，位置在封野的手上，准确，是他食指和中指间。

    男生屈着腿，手腕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淡淡的烟雾往上飘。

    洛韫走过去，“很久没看见你抽烟了。”

    “你这个？”封野垂眸，下颌的线条干净锋利，他缓缓吸了口，半眯着眼睛吐了口气。

    “抱歉，实在是太难受了。”

    见洛韫过来了，他抬手摁灭烟，扔进烟灰缸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烟的味道，我平时不会抽的，就这么一次。”

    他目光落在洛韫脚上，少年没穿鞋，袜口短，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腕，一只手就能轻易握住。

    才分开不久，心情就躁得不行，他想念洛韫，少年任何时候都是香的，干干净净的栀子花香，清甜不腻，是门外种植的栀子花不能比的。

    洛韫蹲下身，眼睛恰好和封野对上：“我不会怪你这个。”

    一靠近，封野想念很久的味道最大限度地扩散，牵起洛韫的手腕，他不招呼地把人拉到怀里。

    这么一撞，洛韫纤薄的背脊撞到封野胸膛上，有点痛，被封野揉了好几下，这才缓过劲。

    “你干什么啊？”洛韫问他。

    “我能干什么啊？”封野懒洋洋地圈住洛韫，少年四肢纤长，乖乖地仍由他抱着。

    他喜欢这个姿势，这样能完完全全搂住洛韫。

    从见到洛韫的第一面起，灰暗的天空好像有了色彩。

    他躺在破旧沙发上，浑身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身上沾满腐朽和潮湿的味道。

    少年的眼睛很干净，眸底一点杂色也没有。

    见到他的第一面，他的心跳律动就变得奇怪。

    猛地那么一下，不听使唤，有点酸麻，眼皮都跟着烫起来，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让人入迷。

    他藏起那份奇怪，冷漠地拒绝洛韫的好心，却又忍不住期待，期待着少年会再来。

    很久的后来，他才从书上找到一个词。

    当初的感觉，原来叫心动。

    他见洛韫的第一面，就心动了。

    ***

    两人抱了很久，那点信息素却并不能让封野满足。

    相反，洛韫身上清甜的信息素像勾子，勾中易感期的苗头，扯出越来越多的，丝丝缕缕的欲念。

    封野懒洋洋地岔开腿，完全笼住洛韫。

    他呼吸加重，下颌抵在洛韫肩上，像在教室里的那样拥抱他。

    校服领口不懂规矩地立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封野轻轻拨开，注意到被他咬过的地方上了药。

    伤口在表层的缘故，并没有包扎，只是涂着颜色较深的消毒药水。

    药水已经干了，布在洛韫后颈上，衬得伤口狰狞，齿印痕迹较深，彻底地陷进洛韫皮肤里。

    除了心疼，封野此刻竟然生起不少的满足感，就像是他留在洛韫身上的烙印。

    这么一盖章，洛韫只能是他的人。

    “疼吗？刚才下嘴忘记轻点了。”封野手指覆在上面，一话，温热的呼吸吹拂洛韫的后颈。

    风带起的碎发拨弄他的颈侧，有点痒，洛韫稍微动了动。

    发现封野在摸他的伤口，指腹热热的，一被触碰，洛韫眼睫忍不住轻颤。

    “没事，上了药就不太疼了。”洛韫。

    他的声音浅浅的，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清越的音色裹上一丝懒倦的意味。

    一点胆怯、害怕也没有。

    心也太大了，封野眯起眼睛，隐藏好眸底晦暗不明的幽光。

    封野把校服的领口拉开，Omega白皙的肩颈露了出来，锁骨的线条很漂亮。

    有光落在上面，衬得他皮肤白润如玉，像那种需要握在手里不断磨的玉，要慢慢地玩，色泽才会越来越亮。

    封野垂头，嘴唇贴了上去。

    一瞬，洛韫下意识蹙眉，觉得痒，又觉得很热。

    先前房间里充斥着微凉的，凌冽的薄荷味，此刻却好像被一把火点燃，这么一烧，薄荷释放出苦涩的，微辣的味道。

    带动着空气升温。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了上来，意识到封野此刻正在尝他味道，洛韫心跳乱起来。

    封野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能让洛韫染上他的信息素，能一寸寸地尝Omega身上清甜的香气，却不能彻底地拥有洛韫。

    “你到底知不知道陪我过易感期是什么概念啊？”封野缓缓起身。

    他一只手托洛韫的背部，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腿，很轻松地用公主抱的姿势把他抱起来。

    在洛韫认知里，他只看见有男生这么抱女生，有些慌张，不稳地扭动身体，一把抓住封野胳膊。

    封野用力的缘故，洛韫指腹能清晰地摸到他手臂微凸的肌肉线条。

    “大不了给你亲，让你抱，陪你一起睡觉，最多最多......”洛韫到这里，脸色泛红。

    想到前几次，他指尖蜷了下，摊开掌心给封野看：“还有这个。”

    封野笑了声，胸膛微微震颤，眸光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来之前都算好了啊？是不是太看我，或者是太看我的易感期了。”

    “我没看你。”洛韫被封野放在床上，封野之前在床上躺过，床铺凌乱，沾满了他的信息素。

    洛韫以往睡的床垫是软的，封野家里的床垫硬硬的，后背被硌得有些不舒服。

    封野俯身罩在他身上，抬手拿起枕头，垫在他头下。

    他垂眸，目光落在洛韫的脸上：“你这样好乖。”

    少年的脸好看得挑不出一点毛病，细软的头发软塌塌地散落，脖颈也极好看，青色血管给他增添几分易碎感。

    封野手指轻轻点了点少年的喉结，感受着洛韫因紧张而轻滚的喉结。

    顺着往上，停留在他的唇上，颜色粉粉的，的，看上去很软。

    【软乎乎的】

    【呜呜呜，老婆嘴巴真的好，好软】

    封野唇角不自觉上扬，用指尖揉了好几下洛韫的嘴唇，

    “......”洛韫无意识地抿了下唇，耳朵都快被烫熟了。

    好半天才回了句：“你的嘴唇亲上去也很软啊……”

    封野手上用了点力气，摁得洛韫发出细微的哼声，少年张开嘴巴时，一不心轻轻地咬封野的手指。

    封野顿了下，心跳有点快，并没有马上收回自己的手。

    “这样能尝到我指尖上信息素的味道吗？”他低低地问。

    他的手比洛韫的手大了不少，掌心覆在一起时，指节也比洛韫的指节长了不少，洛韫有些难受。

    “一点点吧。”洛韫嗓音含含糊糊的，“只不过很淡，味道凉凉的，像薄荷糖。”

    Alpha或者Omega除了后颈信息素浓烈，全身也有很浅的味道，只不过很少，需要细细地品尝才能尝到具体的味道，远没有临时标记更直接。

    “真有淡淡的味道啊。”封野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

    ……挺好的。

    特别是看见洛韫眼角洇出一点涳濛的水雾，他的心情愈发膨胀。

    封野一只手搭在洛韫身上，又不自觉蜷了几下指尖。

    洛韫呜呜咽咽唔了两声，他微微蹙眉，有点没懂明白封野这番操作是什么意思。

    惩罚他没兑现之前答应他的承诺……？

    想骂他有病又骂不了，只好用微愠的眼睛瞪他。

    “别这样看我，我会心软。”封野的手覆在他眼睛上，挡住那双让人看了就心软的琥珀色眸子。

    “得先让你多尝尝我的信息素味道，一会换我尝你的，到时候你可别觉得不公平。”

    封野慢慢收手，还没等洛韫反应过来，又摁了进去。

    被这么反复欺负好几次，洛韫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哼了声，合上嘴巴，狠狠地咬了上去，听到封野低低的叫疼声，他笑了出来。

    封野尝到苦头，冷锐的眉紧紧皱着，只不过指节上的疼痛微乎其微，他很快又笑了出来。

    修长的指节被洛韫咬出一圈牙印。

    还他吗挺整齐的。

    食指、中指、无名指上分别印了点，上面覆着盈泽的唾液，灯光下亮晶晶的，蕴着清甜的栀子花味慢慢散开，是好闻的味道。

    看了几秒，封野凑近嗅，甚至垂着头要亲上去，因为这，洛韫突然有些耳热，连忙阻止他。

    “你别亲这个！！”

    封野笑了两声，这才不紧不慢地擦干净手指，紧跟着，捏起洛韫清瘦精致的下颚。

    不到几秒，洛韫的下颌就被他捏出几个淡粉的印子。

    洛韫静静地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易感期的封野压迫感十足，和给他的初印象逐渐重合，那位黑发黑眼，桀骜不驯的少年。

    “咬我啊？”封野屈起指尖，漫不经心地刮着洛韫的下巴，彻底无视少年逐渐水润的眼眸。

    拇指摁住洛韫的唇角，重重地碾了下，听到洛韫的哼声，封野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没看出来，你牙齿还挺锋利的啊。”他嗓音懒懒的，眼里是意味不明的笑。

    “一会可注意了，咬我千万别用牙齿，不然我会疼死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