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风流俏驸马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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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水的思绪不着边际地想了一会儿后,突然眉心一动,他视线轻轻往楼下扫了一眼,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又不着痕迹地移回来,冲着对面的男孩招了招手,男孩心领神会,赶紧上前坐他旁边,亲密地给他斟酒。

    断水深觉这男孩识趣,就着他递过来的酒杯浅抿了一口,目光便略带玩味地朝楼下看去。

    傅鸿韫最近走到哪都感觉有人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等他回过头去,那些人又连忙抬头望向别处,佯装无事发生。

    傅鸿蕴:“……”不对劲!

    傅鸿韫非常紧张。

    他以为自己养外室和有私生子的事情被抖落出去了,一度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非常担忧自己的前程不保,还担心自己连累家族。

    但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那些人根本不是谈论他养了外宅的事,言行中甚至对他的外室和私生子一无所知,反而好心叮嘱他,多回回公主府,讨长公主欢心。

    傅鸿蕴嗯嗯啊啊地应着,丝毫不敢把他硬闯公主府的事情抖落出来。

    那人见他没放在心上,万分同情地望了他一眼,终究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驸马若无事,不妨经常出去喝杯酒。”

    而后,那人逃也似的跑了。

    傅鸿蕴一头雾水地回了府,刚踏进院门,就被永平伯夫人派人给请进了后院,经过他母亲面色阴沉地一番描述,傅鸿蕴终于知晓了封葶满城招摇地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了。

    傅鸿蕴登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来他不是在开玩笑,他不光在自己府里豢养面首,还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要狠狠地他的脸。

    像是一把匕首缓慢而不留余地插进胸膛,傅鸿蕴后终于知后觉地感到心口发疼,越来越疼,疼地他几乎站不住,难受地捂着胸口弯下了腰。

    永平伯夫人担忧地上前扶他,却被傅鸿蕴躲了过去,他思绪慌乱,匆匆地辞别了母亲,带着侍从离府。

    他头脑里一团乱麻,只知道赶紧去找封葶,去找他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现在迫切地想见他。

    他要去问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

    就算这次有再多的人阻止他,他也要见他。

    傅鸿韫带着人急匆匆地赶路,一路有“好心人”给他指明了封葶的方位,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呼朋唤友,寻人的队伍不断增加,全都呼呼啦啦地挤眉弄眼地跟在傅鸿蕴后面。

    傅鸿韫也顾不了那么多,等他带着呜呜泱泱的一群人冲到酒楼里,找到断水的时候,他许久未见的人风采比从前更甚,还装扮的极其漂亮动人。

    此刻他正眉眼放松地倚在侍卫怀里,享用着侍卫殷勤地伺候,听见动静后,他侧首看过来,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像是见一个陌生人,眼神是那样的冷漠,再无一丝像从前看他那般浓郁的爱意。

    他……好像变了,不像从前那样爱他了。

    像是重锤砸在心间,傅鸿韫心头剧痛,他迷茫地立着,几乎忘了自己来做什么。

    围观的人可没忘,他们热情无比的给傅鸿蕴开路,灼热的眼神不停地在长公主、驸马和那个俊俏侍卫身上绕,看热闹的心思昭然若揭。

    断水在众人围绕间丝毫不慌,他甚至还隐蔽地捏了捏侍卫的腰,暗示他继续。

    看到断水无视他的一刹那,傅鸿蕴一直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

    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封葶会怪他的。

    不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太久没见到封葶了。

    都是这些外人拦着他不准他进府。

    更可恶的是,还破坏他们夫妻情分!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断水旁边的侍卫一眼,收拾收拾心情,脸上挂了勉强的笑容:

    “公主,您出府散心,怎么不喊我随侍,这些粗人哪会伺候人。”

    围观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用惊叹地眼神看向傅鸿蕴。

    抓到妻子和外男举止如此亲密,他竟然没有大发雷霆,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强颜欢笑,这……

    就这?

    不是应该大喊大叫,把那个男狐狸精给痛一顿,大快人心吗?

    不应该让公主给一个解释吗?

    不应该让他们这些大老远跟过来看热闹的人看个过瘾吗?

    …………

    傅鸿韫无视旁人鄙夷的眼神,见断水没有回话的意思,便自顾自地落了座,絮絮叨叨地了一通最近忙,没回公主府的废话,他声线低地几近温柔。

    周围的人看的津津有味的。

    原来驸马在长公主面前是这么伏低做的。

    断水看他做戏看得眼睛疼,他扫了一眼周围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又看了一下立好夫君人设的傅鸿韫,懒得话。

    周围的闲言碎语渐渐多了起来,偶尔有几声争论,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一堆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叫。

    断水被吵的头疼,他朝傅鸿韫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一脸矜持地着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驸马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来捉.奸的吗?本公主早已等候多时了。”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哇!长公主的性情这么直接的吗?!!

    一旁正觉无趣的围观群众顿时精神一震,闭上嘴巴,悄悄竖起了耳朵。

    傅鸿韫的神情微微一僵,碍于这么多人在旁边,他并不想让别人对封葶不敬,也并不想让人耻笑他,于是强笑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已经许久未见你了。”

    就是这些侍卫拦着他,不给他进门。

    他的眼神扫过断水旁边的那个侍从身上,欲言又止。

    他这副神态,落在外人眼里,顿时营造了一个被公主戴了绿帽子也敢怒不敢言的可怜形象。

    谁让长公主出身皇家呢。

    谁让长公主受宠呢。

    而当今圣上又大权独揽,积威已久。

    一时间,日日在圣上威严下艰难度日的人难免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看向断水的目光复杂了起来。

    断水敏锐地感受到周围这些目光的变化,他看向傅鸿韫的眼神也变了。

    这委曲求全的姿态,这言不由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公主多么强势。

    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断水眉梢讽刺地挑了挑:“也不见得,我日日出门,也不见你来找,你对我,大抵也没你得那样上心。”

    周围的人顿时神情微妙起来。

    对啊,他们这些外人都知道长公主日日带爱宠出门,各个酒馆和风月之地更是传得神乎其神,那这么爱公主的驸马,又为什么不知道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傅鸿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