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季宵焕的呼吸很静很平, 一呼一吸之间都像是在撩拨况穆的心。
况穆心翼翼的盯着季宵焕的眼睛,脑袋一点点往前蹭,像一只要偷食的猫儿,生怕季宵焕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季宵焕床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铃声尖利刺耳, 给况穆紧绷的神经吓得一个激灵。
他浑身一抖, 立刻闭上了眼睛, 把脸缩在了被子里。
况穆脸就在距离季宵焕很近很近的位置,两人的鼻子几乎就挨在了一起, 况穆甚至能感受到季宵焕睁眼的动静。
季宵焕睁开眼睛看了看况穆,然后单手撑着床铺,坐起了身子, 将手机电话按灭了。
接着一双大手抚上了况穆的额头。
那双手温热接触到况穆的额头时,况穆心脏一紧, 不自觉的勾紧了脚尖, 眼睫都在轻轻的颤抖, 他的嘴巴藏在被子里,齿尖轻咬着下唇,生怕季宵焕看出了端倪。
可季宵焕貌似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的手在况穆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接着收回了手,掀开被子从卧室里出去了。
况穆睁开了眼睛, 望着大门的位置, 颤抖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过一会门外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况穆连忙闭上了眼睛。
季宵焕走到了况穆的床前,端着一杯热水放在床前,又拿着一根体温计。
“况穆。”
他叫了况穆一声, 况穆才佯作才起床的模样,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睫毛颤颤的睁开眼,睡眼朦胧的望着季宵焕。
“夹着。”季宵焕。
况穆坐起了身子,手顺着衣角探入自己的身体,乖乖的夹着了。
季宵焕就拿着手机坐在床边,等着况穆量完体温,况穆侧着头眼睛明明亮亮的望着季宵焕的脸。
他昨天晚上确实是烧的有些神智不清,但是却也没有完全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相反的他每一件事都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他抱着季宵焕,他记得季宵焕轻声的哄着他,他更记得季宵焕抱着他走到了客厅里。
那个动作很羞耻,他的大腿缠在季宵焕的腰上,像是在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但是况穆只要想到就会觉得脸在发烧,那两个人贴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季宵焕某处的凸起。
可是又想到那是季宵焕在抱着他,所有的羞耻都变得烟消云散,他甚至还想要季宵焕再多抱他一会。
他们昨晚还睡在一张床上。
他还叫了他哥哥,季宵焕还应了.......
想到这些,况穆觉得即便昨晚被那个蓝不溜秋的蜘蛛咬一下,也是值得的。
“哥........”况穆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带着试探的味道。
这是两个人重逢后,况穆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叫季宵焕。
季宵焕正坐在床头刷手机,闻言他下意识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回过头对上了况穆笑吟吟的眼睛。
况穆脸色依旧不怎么好,却嘴角轻抿,浅浅淡淡的笑着,那个模样怎么看怎么漂亮,之前的清冷都一扫而光。
他很少笑,尤其是笑的那么甜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
“哥,你昨晚是不是一直在这里睡的?”况穆问。
季宵焕低下头继续看手机,冷淡的嗯了一声,他并不适应况穆现在的状态,面对况穆的突然热情难免有些抗拒。
可况穆得到了季宵焕的回答,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他穿着宽宽松松的睡衣,领口歪歪的露出细嫩的锁骨,歪着头像只狗一样坐在床上,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到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头发都映出了金黄色,整个都人充满了暖意。
季宵焕即便没有看况穆,也被他那快要把人烧死的目光给刺到了。
他手上游戏的动作都慢下来了很多,直到他把这局游戏完,季宵焕才抬起了头,对上了况穆目光,问:“你昨晚做了什么噩梦?”
然后季宵焕就看见况穆浑身抖了一下,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身上所有的暖意都被一盆大水浇的烟消云散,笑僵在脸上,继而垂下了眼睛,脸色也一点点的淡了下来。
季宵焕看着他的这个模样,只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况穆的回答,能让况穆害怕的抱着季宵焕死不撒手的梦无非就那些。
况穆不会想,季宵焕也不会想听。
“体温计拿来吧。”季宵焕伸出手。
况穆低下头,手伸在宽松的睡衣里,拿出了体温计递给季宵焕。
“38.5度,我今天替你给老师请一个假,你就在家休息。”季宵焕甩了甩体温计,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吃饭吃药。”
“我想去上学。”况穆脱口而出。
他要是去上学还能时不时透过窗户多看季宵焕几眼,还可以和季宵焕一路从学校里走回家,那是他每天最期待的时光。
而现在季宵焕让他请假在家,那就意味着他一天都见不到季宵焕。
季宵焕单手撑着床头柜,抬了抬手上的体温计,又重复道:“38.5度,你要去上课?”
季宵焕的语气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况穆瞬间不敢在反驳什么了,他低下头声的:“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果然季宵焕顿了顿,碰巧这时白走进卧室,弓着背在季宵焕的腿边蹭了蹭。
季宵焕笑了一声,脚尖顶了顶白的背,对况穆:“还有白陪你。”
况穆的身体一旦发烧就很难降下来,连着两天他的体温都保持在低烧的状态,虽然还不至于去医院针,但季宵焕也不准他去上学,只能在家里静养。
这天中午况穆才吃过午饭,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况穆坐在沙发上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季宵焕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以往中午季宵焕都在学校里吃饭,从来不回家,可是今天他不光回家,还带回来一个男孩。
季宵焕替那个男孩拿着一个书包,手指了指旁边的鞋柜:“在这里换鞋。”
那个男孩便一言不发的垂头换鞋。
况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季宵焕抬头看了况穆一眼,问:“中午还有饭吗?”
“还有,你没吃饭吗?”
“我吃了,他没吃。”季宵焕指了指男孩。
完况穆的目光又注视在那个男孩身上了,正好男孩换好了鞋,抬起了头,对上况穆的目光时,眼睛弯了弯,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况穆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感觉着男孩那张脸明明看起来很稚嫩,却透着一股与年纪不符合的容貌。
是英俊也不对,是漂亮也不对,更像是介于两者之间,却又出色了许多。
即便是况穆对其他人的长相并不在意,可是这个男孩的样貌还是有让他惊了一下。
季宵焕似乎并没有算和况穆多什么,他推着男孩的肩膀将他带到了洗手间,告诉男孩要用那些东西洗手,又把他带到了冰箱前面,告诉他那些东西能吃那些东西不能吃。
男孩全程都牵着季宵焕的手,一句话都没,只是笑着点头。
看着季宵焕这副细心的模样,况穆心里竟然开始泛酸,他看着那个男孩,不由的又开始想起以前。
那时候季宵焕只会这样拉着他的手........
一旦开始想就又会止不住,况穆连忙压制住自己的思绪,转身走进了厨房里开始给饭菜加热,他的手上扭动着微波炉,耳朵却灵敏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季宵焕很耐心的给男孩介绍家里的一切情况,事无巨细。
况穆听着听着又开始琢磨了,这个男孩是谁?季宵焕和他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要在季宵焕家里住?要住多久?
他要住进来季宵焕会不会就不管自己了?
况穆站在厨房里,望着微波炉上的计时器发呆,脑子里乱哄哄,一时间什么念头都冒了出来。
况穆照自己的脑门子狠狠的拍了两巴掌。
“饭菜热好了吗?”季宵焕站在厨房门口,莫名其妙的看着况穆的动作。
况穆乍然间回过神,愣愣的看着季宵焕。
季宵焕穿着校服,单手撑着门框,看着况穆那副茫然的模样,他径直走进了房间里,将早已热好的菜从微波炉里端了出来,又麻利的把另一道菜放了进去。
“你先出去吧,我来热菜。”季宵焕。
“哦好........”况穆点了点头,转过身想要朝外面走,却刚刚走出了两步又转过身,想要问问季宵焕这个男孩的事情。
最后他况穆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问,转身走出了厨房。
客厅里,那个男孩正蹲在地上和白玩,他抬手摸了摸白的下巴,白立刻乖乖躺在地上一副任人抚摸的样子。
以往白总是恨不待见况穆,就算是只有况穆和它单独呆在家里,天天给它喂食和猫罐头,白对况穆依旧是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模样。
看见这个男孩和白玩的那么好,况穆又开始有点眼红。
没过多久季宵焕热好了饭菜,端上了餐桌,朝男孩:“季时礼,过来吃饭。”
男孩立刻收回手,跑到厨房先冲了一个手,乖巧的跑到餐桌旁吃饭。
况穆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未等他彻底的想清楚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季宵焕就先开口解释了,他拍了下季时礼的肩膀:“这是我堂弟季时礼,你之前见过他。”
“我见过?”
“游乐园过年那次。”
季宵焕这样一,况穆一下就想起来了。
有一年过年,况进山在外地忙项目,况穆被放在季宵焕的家里过年。
那一年大年初二,季家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聚在了季明义家里,一大早的闹哄哄的在家里话,季明义看着几个孩子无聊,就带着孩子们去了游乐园,其中季明义带着一个最的不点就是季时礼。
那时候他才三岁,连路都走不稳,一路走走停停总是要季明义抱,大一点的孩子都跟在季宵焕的身后在游乐园里乱窜,只有季时礼看着卖部的米奇棒棒糖不肯走,一走就张开嘴哭,最后季明义没办法只能抱着他在零食铺子里歇脚。
况穆曾经对季时礼的影响只有他那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只是想不到七年过去了,季时礼居然变化那么大。
季时礼在吃饭,季宵焕又撞了撞季时礼的胳膊:“这是况穆哥哥。”
季时礼仰起头,用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况穆。
“你好。”况穆。
季时礼冲况穆露出了一个笑,他笑的露出了几颗白牙,在况穆以为他要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没有应声,又低下头开始吃饭了。
季宵焕对况穆:“时礼的父母这几天有点事情,他要先在家里暂住两天。”
“好。”
完季宵焕转身就要走,却被况穆拉住了衣服:“你等一下。”
完况穆就跑走进了厨房里,只听厨房里扑扑咚咚的折腾了一通,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的保温杯,递到了季宵焕面前:“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季宵焕侧过头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问。
况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这是我上午熬得鸡汤,刚刚正好熬好了,你带一杯去学校喝。”
季宵焕没有接过去:“我晚上回来再。”
“等你晚上回来我就喝完了。”况穆坚持不懈的把保温杯又向前递了递。
况穆话音刚落,前面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季宵焕将保温杯往一旁推了推,:“那你就都喝完,不用给我留。”
“那我也不喝了。”况穆鼓了鼓嘴巴又。
季宵焕回头看着他,况穆的手依旧举着,固执的站在原地。
那碗汤是他特意给季宵焕煲的,从早上七点季宵焕走,一直忙活到现在,甚至连汤上面的油都给撇掉了。
季宵焕思考了一下,接过了况穆手里的保温杯,转身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大门合上,况穆缩回了手,低下头心满意足的用脚尖蹭了蹭地。
等他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季时礼的目光,季时礼的眼里还带着笑意,看的况穆一愣。
接着季时礼就端着吃完的餐碗站了起来,朝厨房走,况穆连忙上前两步,抬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碗:“我来收拾,你去玩。”
季时礼摇了摇头,单手冲况穆比划了一个什么手势。
况穆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季时礼什么意思,于是季时礼又指了指他自己,况穆这才明白了季时礼是要他自己收拾。
于是况穆站在一旁,看着季时礼忙忙碌碌的将桌子上的餐碗都端到厨房里,然后他洗了洗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纸和笔,在上面一笔一画的写着。
——我来洗碗,况穆哥哥你做饭辛苦了。
况穆弯腰接过纸条,看见上面的内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季时礼可能不会话。
况穆手里拿着纸,脑袋里一瞬间有些发蒙。
在他记忆里三岁的季时礼是会话的,他哭的响亮,看见糖果时缠着季明义给他买糖,一声声叔叔叫的特别的清亮,现在怎么不会话了?
“你........”况穆咬着嘴巴犹豫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嘴巴,艰难的:“嗓子怎么了?”
季时礼依旧笑着看着他,他穿着一身白衣,干净纯洁的像是一块云朵,拿起纸继续在上面写着。
——嗓子坏了。
季时礼的字体娟秀十分好看,是完全不同于季宵焕大气潇洒字迹的那种好看。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看的况穆一阵心疼,他抬起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又怕自己会错什么话,惹的孩子伤心。
可是季时礼却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他收起本子走进了厨房。
季时礼今年才十岁,但是身高却已经比同龄人要出色,站在洗手池洗碗时也并不费力,熟练的擦洗动作看起来应该是在家里经常干活。
况穆站在大门处,一开始还担心季时礼干不好这些家务,后来也就放心的回屋了。
下午季时礼在餐桌上写作业,况穆也回到卧室里温习了一下落下的功课,况穆已经有三天没有去上课了,每科算下来也落下了不少的课程。
不过秦米每天都给他发课堂笔记,加上况穆基础好,每天只用花上两个时看一遍就会了。
等况穆看完功课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季时礼又在逗白玩,他手里拿着一根逗猫棒,把白溜得团团转。
况穆站在墙边看了一会,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他想季时礼是季宵焕的堂弟,应该会比较了解季宵焕之前的生活,那他能不能从季时礼这里套一点话出来.......
毕竟季时礼还,就算况穆问了什么,季时礼应该也看不出他的那些心思。
于是况穆走上前和季时礼搭话:“你很喜欢这只猫?”
季时礼停下了挥舞逗猫棒的动作,冲况穆点了点头。
“你了解它吗?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吗?”
况穆其实也不了解白,更没指望季时礼能回答什么。
谁知季时礼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从兜里掏出本子和笔,在上面写了一段字,然后将白纸拿到了况穆身前。
况穆低头看了一眼。
——它叫白,是一只流浪猫,今年三岁了,最喜欢吃鱼干和猫薄荷。
况穆又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时礼埋头又哗啦啦的开始写。
——这只猫是我在学校门口捡到的。
况穆看着纸条上的字愣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这只猫是你捡的,那他的名字是不是你取的?”
季时礼点了点头。
——我把白接回家,但是我母亲对猫毛过敏,就给了哥哥。
况穆完全忽略了季时礼后面半段话,他缓缓的直起身子。
当初因为季宵焕的一句:“白的名字是别人取得。”况穆便联想到了季宵焕是不是带女朋友回到家里过,因此他在家里辗转反侧了好几天,躺在床上不自在,用洗手间不自在,甚至连看见白心里都不自在。
而如今却告诉他压根没有什么前女友,白是季时礼捡到的,况穆心里堵着的那一块大石头轰然碎裂,脸上的表情也不由的舒缓了许多。
他的手垂在身侧,拇指暗暗的搓揉着食指的指尖,将手指搓揉的发白才开口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白有过几个主人?”
季时礼皱眉,似乎是不明白况穆在问什么。
“我的意思是........”况穆咽了咽口水,一丝薄红顺着况穆的脖颈爬上了他的耳尖:“季宵焕这个家有没有住过别人?”
完况穆感觉自己臊的厉害,连头发丝里面都出汗了,现在的他甚至连季时礼的眼睛都不敢看,生怕被这个孩看见自己心里那些不入眼的心思。
季时礼听见况穆的问话一下就笑了,他在纸上又一笔一画的写着。
——没有,你是哥哥第一个带回家的人。
你是哥哥第一个带回家的人........
况穆看这句话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简单,他的脸刷的一下红的彻底,低下头不再和季时礼多话,而是快步的朝厨房走:“我去做晚饭。”
季时礼在季宵焕家里又呆了几天,况穆越来的发现这个孩子实在太懂事了。
他不像别的孩子一样调皮爱玩,相反的他特别的懂事,会主动帮助况穆做家务,不论做些什么他都是笑笑的。
况穆和他话,哪怕只是很寻常的招呼,他也会拿出本一笔一画的在本子上认认真真的回答。
同时况穆也发现他有超出这个年纪孩子的镇定。
有一天中午况穆在炒菜,季时礼站在洗手池前在洗菜。
况穆把油锅烧的太热了,青菜放进去的时候轰的一声油锅起火了,火苗直接烧到了上面墙上的壁橱底。
况穆还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他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表现,可是手上却慌成了一团。
况穆向后退了两步,先是撞翻了一个洗菜盆,又脚下一滑差点滑倒在地上。
这时候季时礼转过身,将况穆挡在身后,拿起挂钩上钩盖盖在了起了大火的锅上,又顺手关上了煤气灶,整个动作干脆利落。
况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而他只是笑了笑,又侧过身继续洗菜,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况穆手撑着台子缓了好一会,擦了擦头上的薄汗,看着季时礼的背影欲言又止。
本来想要安慰一下季时礼这个朋友,最后他想了想也没有开口。
那一刻他清晰的认识到,可能他比季时礼更需要安慰。
到了周五的晚上,季宵焕放了学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到了晚上十点半季宵焕还是没有回来。
况穆这些天早就习惯了季宵焕晚上在家,季宵焕今天回来晚了,他的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又开始担心。
季宵焕是和谁一起出去玩的?他会不会喝酒喝醉了?要不要个电话问一问?
况穆想电话,可又怕季宵焕会厌烦,一时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个长披肩披在身上,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季宵焕。
刚刚坐在沙发上没有多久,况穆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了咯噔一声轻响。
在夜里况穆对声音特别的敏感,他后背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立刻警觉的回身看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定在了楼梯处。
季时礼的房间在二楼,他每天晚上九点准时睡觉。
这个时间二楼上所有的灯光都已经关闭了,黑色的光影从楼梯处延伸下来,再往楼梯上面看就是漆黑一片,像是黑洞一般蔓延至深,令人心生畏惧。
况穆一向怕黑,要是之前他可能自己跑回房间关上门了,可是现在他一想到季时礼还在二楼,就怎么都放心不下。
于是况穆把自己身上的披肩拽着紧紧的,挺翘鼻尖都紧张的泛红,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愣是撑着一颗胆子往走到了楼梯处。
他每往上上一层楼,腿都在微微颤抖,直到踏上二楼,他揉了揉略微湿润的眼睛,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推开了季时礼房间的门。
他有些害怕,只是微微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想要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顺着落地窗正好投射到了床上,而季时礼的床上被子大大的掀开,上面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 是的,没亲到,为什么呢?
因为月亮还未成年,晋江不允许未成年人亲亲,哦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