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真是心灵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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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生了,恭喜谢老爷,是个少爷。”

    产婆的声音自房中传出,继而是谢昇安的笑声,听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谢翎白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似乎哪里怪怪的。

    “翎儿,快来看看你弟弟。”

    谢翎白闻言走到床边,有些新奇都看着襁褓中的婴孩,好的一团,这就是他弟弟么?他以后有弟弟了!

    “弟弟,我有弟弟了,爹,我可以抱抱弟弟么?”

    “不可以!”

    谢昇安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严厉,谢翎白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他怒目相对,喝道:“我谢昇安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吃喝嫖赌不学无术,还因为一个风尘女子跟人大出手!”

    谢翎白往后退了一步,发现场景似乎变了,谢昇安手中拿着家法,谢陈氏和谢谨青都站在一旁。

    “爹……”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好了老爷,生这么大气做什么,翎儿还,以后懂事了……”

    “?十九了还啊?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子不教父之过,错都在我,是我不会教啊!”

    “爹,不是的,我……”

    谢翎白想上前,忽然一根带火的柱子砸了下来,把他和谢昇安、谢陈氏隔开了,火柱子对面谢昇安还在跟谢陈氏抱怨,就好像没发觉着火一样。

    “爹,娘,快跑,着火了……快跑啊!”

    谢翎白惊呼出声,直接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心跳如擂鼓,许久才算平静下来。

    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这才想起自己正在浨村呢,这是村长家的客房。

    外面天已大亮,谢翎白看了看床铺外侧,早就没人了,不知温长珩去了哪里,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是啊,那一切既是梦却又不是梦,谢家医馆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包括他的爹娘以及那些下人们。

    他平静一会才掀开被子下床,房门是虚掩着的,他走过去开,发现温长珩正在院子里的井边盯着一只水桶看。

    谢翎白有些好奇地站在房门口看着温长珩,不清楚那桶里有什么,莫非是村长家养的什么东西?

    刚想走过去问,还没迈开步子便见温长珩伸出右手去拎水桶,水桶刚被提起来便又重重落了下去。

    谢翎白有些惊讶,心想着这的水桶难不成很重?只见温长珩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握起又张开,这样重复几次之后,便是一声苦笑。

    这样的温长珩他没怎么见过,又想起昨晚那个情绪莫名低落的温长珩,表情似乎就跟现在差不多,悲伤、落寞、不甘与愤恨。

    谢翎白走过去,想去帮忙一起抬水桶,脚步声惊动了温长珩,温长珩侧目看向他,随后用左手提起水桶走过来。

    谢翎白停下了脚步,温长珩走到他面前将水桶递给他,道:“洗漱的水。”

    之前在温府都有下人伺候,可现如今在这村子里,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谢翎白愣愣地接过水桶,见温长珩要走连忙问道:“你呢?”

    “我已经洗过用过早膳了,你赶紧洗一下出来吃点东西,待会还要进山。”

    等到温长珩走去前院后,谢翎白才转身拎着水桶慢慢走回房洗漱,这水桶并不重,可刚才温长珩用右手拎的时候没拎起来。

    他的右手怎么了?不心受伤了?是昨天逃跑的时候还是今早?

    谢翎白洗漱完毕后出来啃了两个馒头,然后昨日那个为首带着两个人一起和他们进山,谢大少有些不安,这山里真的有野兽么?

    “谢大夫莫慌,白天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的。”

    其中一个人见谢翎白一脸忧心的样子,便开口安慰了一句,谢翎白笑了一下,狡辩道:“我其实是在担心村长他们的病情。”

    “村长已经醒了,我们相信谢大夫的医术定能治好他们的。”

    “是啊,陈大夫治了这么多天都没起色,谢大夫刚来便将村长治醒了,实在是厉害。”

    谢翎白无话可,总不能其实他也不知道村长为何会突然醒过来的么?!唉,赶紧解决完这里这些破事回夕遐城吧。

    “主子,你手受伤了么?”

    谢翎白低声问温长珩,温长珩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概是猜到早上院子里的事,不答反问道:“你想知道?”

    “当然了,你是我主子,我自然是要保护你的,到时候卫择来了发现你受了伤,那就是我保护不力,快怎么受伤的?被谁伤的?”

    “你。”

    “我?怎么可能,我对主子一片赤诚,怎么可能伤你!”

    “你昨夜枕了一整夜,今日我手臂自然是动弹不得了。”

    谢翎白闻言脸瞬间红了,嘴上着不可能,但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睡着后就一点印象都没了,难道真的是把他胳膊当枕头了?

    温长珩神色淡淡,往前走去,谢翎白落后了几步,想象了一下昨晚的画面,总觉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若他真的枕着温长珩的手臂睡了一夜的话,岂不是表示他这一夜都睡在温长珩怀里么?靠,那是怎样的画面!

    “谢大夫,别跟丢了。”

    一个村民朝着谢翎白喊道,谢翎白回过神,应了一声连忙跟上去,不怎么好意思跟在温长珩身边,只好离得远一些。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前面带路的人才停下来,朝着谢翎白道:“谢大夫,一般上我们猎都是在这一块。”

    “难道村长的紫色的果子指的是这个么?”

    另一个村民道,他们几个人走过去,只见一棵一人高的树上挂着几颗紫色的果子,跟村长描述的差不多。

    “应该就是这种。”

    谢翎白伸手想摘,却被温长珩拦住了,只见温长珩拿出一把匕首,拔出后在谢翎白衣角处割下来一块布料,然后用布料包住果子摘了一个下来。

    “靠,干嘛割我的衣裳!”

    面对谢翎白的质问,温长珩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悠悠地吐出两字:“便宜……”

    “我……”谢大少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他现在身上穿的是温府下人的衣裳,自然是便宜的。

    见温长珩右手拿着果子在看,谢翎白忽然想起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道:“主子,我想起来了,我昨晚明明睡在你左边,就算枕着你的手臂睡觉那也是枕的左臂啊,可你今早明明是右手拎不起水桶,怎么还赖我呢!”

    “是么……”

    “什么是么,明显就是!好啊,搞了半天感情你是在耍我呢!!”

    温长珩没什么反应,将布料包着的果子塞进谢翎白怀中,谢翎白低头看了一眼,挺了挺胸膛笑道:“再来一个吧,这样不对称啊!”

    三个村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温长珩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谢翎白……”

    “得得得,又要我下/流了是吧?可是主子,你这话我就不赞同了,每个姑娘家都有胸呢,难不成每个姑娘都下/流啊?”

    温长珩一阵无语,最后直接懒得理他了,走到旁边不知去看什么了,其中一个村民走到谢翎白身边问道:“谢大夫,你们是夕遐城人氏么?”

    “对啊。”

    “那怎么会来我们这呢?”

    “昨日本是要去竽村收药材的,但是中途出了点意外,走错了路。”

    “竽村?那在另一边呢,唉谢大夫,城内的姑娘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这就未必了,每个地方都有漂亮的姑娘,你们村里难道没漂亮的姑娘?我瞧昨日绑在那里要被烧死的那个就挺漂亮的。”

    “芸啊,她是挺漂亮的。”

    原来昨日那个姑娘叫芸啊,听名字就知道应该是温柔型的,长相也好,可昨日如果他们没误误撞闯进村的话,那么现在她早就成为一堆灰了。

    他们在这边闲聊了一会便见温长珩拿着几株药草走过来,谢翎白疑惑道:“这是什么呢?”

    “或许有用,回去吧。”

    一行无人开始原路返回,回到村子后谢翎白和温长珩去了陈大夫那里,将果子交给他看了看。

    “这果子之前并没有见过。”

    谢翎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家伙靠不住,一旁的温长珩将山上踩来的几株药草放在桌上,然后走到桌边拿了纸笔开始写着什么。

    “主子,写啥呢?”

    “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症状。”

    谢翎白凑过去才发现他在写药方,字迹行云流水,似乎右手又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温长珩问完后交给陈大夫。

    “这是那书上的方子,或许可以一试,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先做个试验。”

    陈大夫接过药方看了看,感叹道:“妙哉,我这便去把药配出来,胡,快去想办法抓只老鼠来试药。”

    药方中有几味药是要现采,陈大夫刚想去山上找便看到桌上已经有了,是刚才温长珩带回来的。

    他喂老鼠吃了点果子,等到药配齐熬好的时候老鼠刚开始癫狂,陈大夫取了点熬好的药汁喂老鼠喝下,之后便一直守着。

    “成了,成了,这老鼠没事了。”

    胡有些高兴,陈大夫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找人将厨房药罐子里的药分成十份,拿去给村长他们服用。

    一行人服下解药后果真好了很多,看来只需要再多喝几贴便能康复,村里的人为了答谢温长珩和谢翎白,晚上在村子里摆了好几桌,还有很多酒。

    “谢大夫,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和村长他们都……”

    谢翎白看着眼前这姑娘,才想起来似乎就是绑在柱子上那个。

    “不客气,你叫芸是吧?”

    “谢大夫如何知道的?”

    “我听村里的大哥的,以后别傻乎乎地被人当祭品了,要学会反抗啊。”

    芸点头,然后递给谢翎白一个香囊,脸上还有些红晕,谢翎白伸手接过看了看,问道:“这你自己缝的?”

    “是。”

    “芸姑娘真是心灵手巧,这香囊太好看了。”

    收到姑娘家送的礼物心里肯定美滋滋的,谢翎白觉得这趟还真是来对了,可他还没美多久了,便听芸低声道:“这个香囊劳烦谢大夫帮忙转交给温公子。”

    芸完便不好意思地跑开了,留下谢翎白一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香囊。

    “给温公子?靠,感情压根不是给老子的啊!”

    顿时觉得这香囊真是怎么看怎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