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真是活该被甩
直到柳贵太妃下葬那日,谢翎白都没有再见到过温长珩,这次倒不是温长珩不肯来找他,只是来了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怨温长珩的,只是觉得他永远那副平淡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对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半点都不上心。
一段感情里,如果只有一方在努力维持的话,那么注定是走不远的,普通的夫妻之间还能有孩子作为牵绊。
可他们是两个大男人,少了这层关系,似乎更加容易让人不安心。
柳贵太妃葬入皇陵之后,谢翎白还是安安静静地住在泽桦殿内,因为之前柳贵太妃派人去接了谢谨青,所以他得等着谢谨青的消息。
至于之后的人生安排,他在这几日里已经想好了。
“王爷,五王爷来了。”
“快请……”
赵陵睿之前去请了比较偏远的封地,原本想安安静静度过接下去的人生。
但是赵陵夕表示他对这些朝堂之事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不肯放人。
赵陵睿只好暂时先留在皇城,但因为王爷的身份也不方便一直住在宫里,所以赵陵夕在皇城中赐了一座王府,他已经搬出去住了。
“白,在忙什么呢?”
“想喝酒,正愁找不到伴呢,你来了刚好。”
“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呢,喝酒伤身。再了,我可是听温峋过,你酒品很差,待会要是发起疯我可拦不住啊。”
听到温长珩的名字,谢翎白有一瞬间的晃神,赵陵睿让旁边的宫女和太监都先下去,然后走到他面前坐下。
“你跟温峋之前的冷战是演戏,怎么演着演着假戏真做了?我听他最近每天都会来一趟泽桦殿,但回回吃闭门羹。”
“他要真想进来,有一千种办法。”
泽桦殿内的守卫,根本就不是卫择的对手,要躲开那些守卫将温长珩带进来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之所以不进来,是因为觉得无所谓吧。
“你们到底在闹什么?”
“没什么。”
“你当我瞎啊,白,你之前开口闭口全是温峋,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现在却见都不愿意见,到底怎么了?”
“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那你是准备要离开他?”
谢翎白不话了,现在也没酒,便倒了两杯茶,其实他真的很想醉一场,但醉了又能如何,事实并不会改变。
他也害怕自己喝醉了之后会忍不住去找温长珩。
“那你就算这么避他一辈子?你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宫里啊,就算赵陵夕没意见,你自己也憋不住啊。”
“我不会一直住在这里的。”
“回夕遐城?”
“夕遐城……我曾经非常想回去,现在也一样,可暂时是回不去了。”
“为何?”
“但总会回去的,那里还有我爹娘他们呢,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去祭拜他们,况且我还有酒楼呢,我跟顾凡合开的酒楼,我到现在也没见到过,不知道经营得如何了。”
“你现在既不想住在皇宫里,又不算马上回夕遐城,那你算去哪里?四处走走散散心?”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跟我还卖关子啊,不会我明早起来你就消失了吧?”
“不会,谨还没到呢。”
“谢翎白,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算开溜啊?这个皇城是有多恐怖啊,一个个都想跑。”
“一个个?”
“十一皇叔已经开溜了,我本来是准备溜的,但因为他溜了所以我必须留下来辅佐夕,现在你也想溜。”
十一皇叔指的是赵龙凡,起来谢翎白倒的确是挺长时间没见到过赵龙凡了,之前以为他是皇后一伙的,后来发现是父皇的人,再之后,赵陵夕登基,他便消失不见了。
“他是回封地了?”
“并不是,如果回封地的话肯定很容易被揪回来,所以那只老狐狸啊,肯定是去云游四海咯,我就惨了。”
“皇上刚登基,很多事情都不懂,你这个当了二十年太子的人,肯定对那些朝廷大事比较熟,帮帮忙也是应该的吧。”
“如果只是教教倒也无所谓,可问题是那子根本就是故意不肯好好学的,他就是怕学会了就什么事都得他自己费心,没人来替他分担了,兔崽子就知道压榨别人。”
谢翎白听了只想笑,赵陵夕那家伙的确是孩子心性,整天就是想着哪里好玩什么好吃。
“他那个性格确实挺让人头疼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国之君,但到底其实我应该庆幸的,要不然换成一个跟罗太后一样心思的人当皇帝,那我和柳家,包括你,肯定都吃不了兜着走。”
“的也是。”赵陵睿完后看着谢翎白,想了想后道:“白,咱们兄弟一场,你可不许不告而别啊,就算真的要去哪里散散心,好歹也得跟我一声,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你放心吧,我不会消失的。”
赵陵睿倒是有些猜不透谢翎白的心思了,不过不会消失就行了。
“那你跟温峋,真的结束了?”
“结束了么,不好。”
“嗯?”
“至少我现在还很喜欢他,还是很想跟他在一起。”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一起啊?这不是折腾自己么?!”
“是啊,在不在一起折腾的都是我自己。”
赵陵睿终于有些领悟到谢翎白话中的意思了,但却也不是很肯定,猜测道:“你是不是对温峋有什么误会啊?”
“有什么误会?”
“难道你觉得他不喜欢你?”
“他或许也喜欢我吧,但肯定没那么多,我对于他来,就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吧,我跟他在一起,可以,不在一起,也可以,所以他从不会想起我,也不会纠结我们之间的事,其实做人就该像他那样,多快活。”
谢翎白着还状似轻松地笑了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
“白,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对温峋那个人也算挺了解了,他可不像是那种对感情随随便便的人啊,要不然能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么,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肯定不必你对他的少,不定会比你更多。”
“怎么可能,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我,就不会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了,其实我也想通了,既然可有可无,就索性不要纠结了。”
“无所谓的样子?他那个人从到大就是那样子的,并不是因为……”
“好了,你是他请来的客么?如果是的话我可要轰人了啊,我暂时不想听到他的事。”
“好好好,不了。”
赵陵睿有些无奈,之前还在好奇怎么两个人突然就冷战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种事,他在谢翎白这边坐了会,便出宫到了温长珩住的别院。
原本他是算找温长珩好好聊聊的,但他走进别院后发现温长珩居然坐在院子里画画,看上去悠闲得很的样子,他总算是理解谢翎白的心情了。
“温峋,你这个人真的活该被甩!”
赵陵睿走过去凉凉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温长珩像是没听见般,赵陵睿有些火大,心里琢磨着莫非是在画谢翎白睹物思人?可低头一看,发现他画的居然是人体穴位图,得了,劝都懒得劝了。
“我算是看透你了,合着白在宫里闷闷不乐想着借酒浇愁,而你到潇洒得很,温峋,白对你来难道真的可有可无么?”
“可有可无?谢翎白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他是这么认为的,是你自己就是这么表现的好么?!”
温长珩画好之后,选了一支更细的毛笔,在图上标出每个穴位的名称,赵陵睿有些看不下去了,没什么好气地道:“你们两个之间就这么完了?明明只要去哄一哄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搁在你这里就这么难呢?”
“我每日都有去,他不愿见我。”
“他不愿见你你不知道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硬闯还是偷偷潜入?”
“真让人火大,你能不能别一直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怪不得白会生气,我刚才还在想着他想多了,现在却想支持他了。”
温长珩搁下毛笔,目光深沉地看着赵陵睿,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做?”
“不是要你如何做,只是叫你不要总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不该热烈一点么?
我听之前父皇驾崩当日,白出宫找过你,可为何不能是你进宫找他呢?为何不亲口告诉你多爱他呢?温峋,你所谓的爱,真的让人感受不到。”
“爱就非得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么?我没出口就是不爱了?我之前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你现在是在计较谁付出的多么?”
“我不是在计较,我只是想问你们,到底我该怎么做?从谢翎白恢复身份之后,我的确就没有主动找过他,可我怎么找?当时先帝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谢翎白与他才刚刚团聚,刚相认便分开么?”
“额,那,那之后……”
“之后先帝驾崩,柳贵太妃希望谢翎白留在皇城。”
“你就没点表示?”
“怎么表示?那是他的亲娘,他们分开了二十年,我一点表示都没有的时候谢翎白就已经左右为难了,难道我还要冲到他面前去逼迫他做个选择?问他是要留在皇城尽孝道还是跟我回夕遐城?”
赵陵睿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些,只是觉得若温峋开口的话,谢翎白肯定会更加坚定回夕遐城。
但现在想想,若真的那样,那么谢翎白跟柳贵太妃之间的争吵便会更严重,现在阴阳相隔时内心的自责便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