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咬了咬她耳垂
他竟然没答应!
褚沅瑾咬着木箸, 努力想去抓住昨儿晚上每一个记忆点,可无论如何想也丝毫没有他点头答应的印象。
她被亲懵了,亲得什么也不记得, 就连追着要保证也不记得。
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怎么能被人咬破唇!怎么能被强硬地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这像话么?
她怨怼地看着正为她布菜的沈长空, 与此同时, 沈然疑惑地看着一脸怨怼的她。
而后惊奇地发现,安阳公主未上口脂的唇上竟是有一处结了痂的破口。正想着要不要关心关心问一下的时候, 她侧了下目,恰巧看见沈长空唇上也有伤口, 且更为严重。
沈然面色通红, 埋下头去, 狠命扒饭。
她本不该在这儿的,平日里都是一人在自个儿院子里用膳,可今日突然便有下人来叫她。
沈然猜到不用猜, 必定是安阳公主又来了。
若是她阿兄, 怎可能叫她一起用膳。
两人面对面, 还不够尴尬的。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这一叫, 沈然还真就来了。来到才心道自己真是不长记性, 怎么能同他们二人在一块儿。
好在自个儿吃完便能跑路, 奔赴漳州,再不必看这二人腻腻歪歪。
也正是因着沈然在场褚沅瑾才没再将昨日那事儿提起来质问他,转头看了眼埋头扒饭的沈然,若有所思。
而后对沈长空道:“妹妹一会儿便要启程,你给她多拨几个暗卫,还有银两, 也是要多带些的,姑娘家出门总是要考虑周全的。”
褚沅瑾倒不是觉着沈长空会亏待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难免会有所疏漏。
她虽也不是什么懂这些个的仔细人,可只要沈长空一句话吩咐下去,下人定都会备好了。
根本用不着他们懂。
兄妹俩一齐抬起头看她,褚沅瑾怔了下,一双柳叶眼满是疑惑。
她的有什么不对么?
作何都突然看她?
沈然那表情她能理解,姑娘被人关心后难免有些感动。可沈长空是怎么回事?
看她就看她,可他那眼神到底在缱绻个什么劲儿?
“嗯,我让成风交待下去。”
话音一落一旁候着的成风便极有眼力见地出去了。
送走了沈然,褚沅瑾觉着有些无趣,便要回公主府。明日她同沈长空也要启程去洛阳,她带的东西多,这会儿还不知秋书她们收拾妥当了没。
同沈长空在一辆马车中,整个车厢都叫他占去了大半。
本就狭的车厢显着更为逼仄,根本便舒展不开。况且,沈长空的马车上没有铺白白软软的兔毛毯子,也没有各色点心吃食,远远不如公主府的舒适。
沈长空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向来知她娇气,须得面面俱到,仔细照顾着才行。
本也叫了下人想将马车收拾整顿一番再送她,可也不知怎的,她要回府的态势极为迫切。
迫切得像是同他多待一会儿都嫌烦。
这个认知将他被她那句“妹妹”取悦到的情绪全然冲散。
褚沅瑾向来不是什么稳当长情的人,可这才几天,她便又生了退却的心思。
总归昨日那荒谬的辞,沈长空是一个字也不肯信的。
从她下了马车,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心都没有便可知,昨日又是骗他的。
“阿瑾。”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车帘,望向衣袂翩翩,步迈向朱红府门的纤细身影。
听到他唤声,褚沅瑾转过身来看他,两条细细弯弯的眉毛微扬,满是不解,“怎的了?”
见人丝毫没有什么觉悟,沈长空垂了垂眸,淡淡道:“无事。”
罢便在褚沅瑾更为不解的目光中退回了车厢,然就在车夫要挥鞭折返之时,那车帘瞬间便叫人一把拉开。
沈长空一抬眼,便同那双满含笑意的细长柳叶眼对上。
“忘了点东西。”褚沅瑾娇声道。
男人挑了挑眉稍,在整个车厢扫视了一圈,并未见有什么东西被她落下。
“忘了什……”
蜻蜓点水般的吻覆在唇上,沁甜的女儿香扑鼻而来,一触即离。
沈长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唇上那轻轻软软的触感便已经消失,只留点缠绵的余温。
她一身藕色襦裙,发丝顺着俯身的动作自额角滑落,垂在脸侧。笑眼弯弯地看着他,软软道:“忘了吻你。”
男人像是未曾料到,愣在原地抬着下颌紧盯着她。
竟是有些……蠢。
褚沅瑾忍不住笑,双手捧起他鬼斧神工般雕刻的脸揉了揉,“这回真的走啦。”
然还未转身,便被一股力带了下去,整个人跌进了马车。
褚沅瑾惊叫一声,坐在男人怀里心跳得咚咚作响,全然未有平息的意思。
他垂首轻轻咬了咬她巧粉嫩的耳垂,附在她耳侧低低道:“要记得想我。”
……
——
褚沅瑾回到嘉宜院秋书便迎了上来,是已经收拾妥当,只等明日启程。
一旁的于渊倒是斜倚在窗边,迟迟未过去同她话。
少年剑眉紧紧蹙着,也不知在生什么闷气。
褚沅瑾指了指他,问秋书道:“又怎的了?”
又?
窗边的少年终于没忍住出了声,“公主这回去洛阳为何不带阿渊同去?”
不带便不带罢,还特意嘱咐秋书别告诉他算怎么回事?
他有那么不省心天天搞事么?
褚沅瑾抿了抿唇,讪笑两声,“我是同沈长空一块儿去,还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趣……”
于渊抬了抬下颚,低着眼睛看向褚沅瑾,丝毫没有身为一个侍卫的自觉,“哪里便是阿渊一个人,不是三个人么?”
“……”
唇角微抽了抽,褚沅瑾不出话来。
三个人尴尬的是谁啊!这屁孩到底懂是不懂?!
“公主分明便是嫌阿渊碍事,”他不满地从鼻腔哼出个调来,“从前公主可不是这样的,他是给你下什么降头了不成?”
于渊其实有些难过,心里不知早就死缠烂追问了多少回,可迫于自己是个男人,表面不得不端了起来。
降头?
褚沅瑾脑海中蓦然便想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耳垂被他咬过的地方又开始灼热泛红,她竟是忍不住,吃吃笑了出来。
不过是分开不足一日,明日一早便会再见,还什么不要忘记想他。
真会啊……
她这表情,属实将屋里头的两人惊住了。
这岂止是被下了降头,简直就是魔怔了。
褚沅瑾咬了咬唇,将手背在身后绞了绞,忸怩道:“哪里便是他给我下了降头,分明是我给他下了降头才对,这个男人现在半点都离不开我,你们可还记得当初他那高不可攀的样子,仿佛我碰他一下都是折辱了人家一般。”
“现下倒是知道主动了……”
于渊看着褚沅瑾那张满是欢欣雀跃的脸,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一方面觉着她是彻底栽了,心中被堵得有些难受;另一方面又觉着自己应为她感到高兴才是,怎能存有自私的想法。
毕竟对褚沅瑾而言,真正对一个人上心很难,要想叫她坠入爱河那更是想都别想,没影儿的事。
可现如今这态势,在于渊看来她显然是动了心且陷得不浅。
这本是好事,可因着那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意,他有些纠结。
明知自己不该有不悦的情绪,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低落。
对褚沅瑾的话,他更是不知如何去接,想了须臾才闷声道:“他以前那都是装的!”
装出一副高岭之花不可亵玩的疏离样子,不过是想吸引公主的注意,使其对他产生兴趣。
于渊从前还没明白过来,觉着他不识好歹,公主这般金枝玉叶的人主动对他示好他竟还敢推拒不理。
如今于渊可是全懂了,蠢的便只有他自个儿。
沈长空平日里看起来正经又漠然,可没成想竟是个人精。
人家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公主还上赶着追,想来也是未必没看出来,不过是他逃她追的情趣。
于渊深吸了口气,自个儿怎的就这么蠢。还同公主什么要挫挫他的锐气,不能叫他得寸进尺……
怎么想怎么幼稚,他怎么可能那般幼稚……
褚沅瑾听他那话却是没立刻回答,面上表情甚至有些正经起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才低声道:“也不全然是装的。”
刚开始的时候,应是真生她气的。
毕竟如褚文心所,她曾经那样待沈长空,他定然是怨她的。
若是有人敢那般对待自个儿,褚沅瑾不将这人狠狠教训一顿都难平心头之恨。
更别那人又贴上来勾自个儿,理都不会理一下,同修旧好更是绝无可能。
可沈长空即便是对她有怨,也从未真对她如何。除了昨日那般强硬粗暴叫她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现在想想大抵也是可以理解。
毕竟昨日那场景确实容易叫人误会,若是翻转过来,叫她亲眼瞧见沈长空同人那样她,褚沅瑾想都不用想,指定能被气死。
他若敢解释一句是骗着那人玩的,褚沅瑾指定又能给气活。
可那样荒唐敷衍的答案,确乎就是事实。虽知荒唐,她也总不能编出一个理由来骗他。
褚沅瑾只是没想到,她那样,沈长空竟就直接信了。
便是连半分质疑都没有,好像只要是她的,他就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