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好一个大胆妇人!竟然敢跟我……
第40章
周文和他那位做牙子的兄弟动作还挺快, 两三天之后,周文就按照林五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城西第三棵柳树旁。
恰好碰上路边买菜回来的大娘,周文拦住了人问道:“大娘听一下, 这里可是住着一位林娘子。”
这大娘姓朱,就住在林五家隔壁,街坊邻里的闲话跟八卦传的最快, 且她们这边就这新搬来的一户姓林。
朱大娘瞧着周文的模样, 又想着新搬来的这户是个寡妇,平时就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时常进出院子, 现在又找来了一个, 心中暗暗嗤道,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对着周文也没什么好气道:“第三户就是,郎君还是注意些的好,省的被妖精骗了, 那位娘子家里可不止进过你一个男人。”
这话的不客气,且听起来周文像是与林五有什么不正当交易一样, 周文当下就皱了眉反驳道:“我瞧着大娘穿着体面, 怎么话如此难听, 管好自家事便是!”
周文生气的离去, 朱大娘挎着老子在人身后撇了撇嘴, 有些嫌弃:“呸,也不知道被人灌了多少迷魂汤!”
陆辰本来正在院中玩耍,听到有人敲门,侧脸见阿娘正在厨房里忙活, 就和吞金一起跑道的门口问道:“找睡?”
他隔着厚厚的木感,周文听还是个孩儿的声音,记起林娘子似乎是有个儿子, 于是好声好气回答道:“我找林娘子,是之前林娘子托了帮忙听铺子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所以来知会一声。”
陆辰一听是阿娘认识的人,于是便掂着脚给人开了门。
周文一看,果然是那日在买菌子时见过的男孩儿,于是咧着嘴角朝人笑了笑:“公子可还记得我?那日我曾买过林娘子的菌子。”
陆辰记性极好,点了点头:“记得,您稍等,我去叫阿娘。”
然后扭头颠颠的跑向了厨房喊:“阿娘,有人来了啦!”
林五在厨房正忙着炸花生,想着到时候酒馆可以准备几样下酒菜,在家里也先试验试验,听到陆辰的喊声忙摘了围裙出来,猜测这可能是周文来了,出来一看,果然是他!
周文见着人了,朝人拱手:“林娘子安好,托您的福,铺子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在城南的巷子口,位置不算太偏人流也还可以,主要就是按照您的环境挺好,之前原本是家面馆,不过掌柜的乡下女儿要生孩子,便收拾了东西去女儿家照顾,要将铺子租出去,林娘子若是有意,我便带您去看看。”
“真是麻烦哥了,没想到动作竟然如此迅速。价钱不是问题,只要位置合适合了眼缘就好。”
“我瞧着娘子也是个极为爽快之人,公子也是个聪明伶俐的。”
哪家的父母不喜欢旁人夸奖自家的孩子,林五闻言也摸了摸陆辰的脑袋淡淡地应下了这声夸奖。
周文原本就是在酒楼里做二的,时间久了人又机灵肯吃苦,后厨的大师傅有意想要培养人当个徒弟,所以他对饭菜的香味极为敏感,此时嗅到这院子中若有似无的味道,好奇问了句:“娘子可是在做什么吃食?味道闻起来很香。”
林五遍便重新进了厨房端出来两碗东西,递到周文面前道:闲来无事琢磨了两样吃,哥在酒楼见多识广,今日正巧碰上,便也替我品尝品尝这味道如何?”
周文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当二的,那能算得上帮人品鉴,捏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顿时口腔中弥漫着咸香味道,他微微瞪大的眼睛:“”这花生嚼起来酥脆,口味咸香,倒是比酒楼里油炸出来的还要好吃,林娘子果真是好手艺!”
大齐朝的花生出现的时间还很短,最常吃的就是水煮的还有用油炸,不过酒楼里的油炸花生大多过于油腻尝起来没这么酥脆。
“不过是随便做做,等到时候酒馆开了便当个下酒菜。”
周文点点头看向另一碗里:“这也是花生?”
“嗯,是两种口味。”
周文便捏了另外碗里的一颗放进嘴里,虽然都是花生,然而两个碗里的花生味道却大不相同。
他口味偏咸偏重,更喜欢后者,微微带着些麻辣,只吃了一颗舌头便有一些酥麻,周文不喜欢花椒大料的味道,然而这花生尝起来却并不让人反感,反而回味无穷。
这样的花生若是配上几两酒,简直是绝配!
周文有些激动:“林娘子,这花生可是有名字。”
林五介绍:“既然是要开酒馆,便想称为酒鬼花生。”
周文听完这名字抚掌大笑道:“好一个酒鬼花生!放到林娘子酒馆里真是相得益彰,咱们大齐朝的人爱喝酒,若是这酒鬼花生配上永州的梨花酒,品尝起来定是别有一番风味!虽然林娘子的铺子还没开起来,我却是已然能联想到日后酒馆红火生意,到时候开业也要去凑个热闹的!。”
林五做之前还怕酒鬼花生不合其他人的口味,现在照周文这样一,心下稍安。
“哥若是不嫌弃酒馆开业便来尝上一杯薄酒。”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林娘子今日可有功夫?若是有的话我便带您去看看这铺子。”
林五将碗交给在旁边听着他们讲话的陆辰,让他去和林平安当个零嘴儿吃。
“今日正好有空,麻烦哥了。”
“哎,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娘子实在是太客气了,若是不嫌弃便喊我名字周文就好。”
林五将林平安叫来,嘱咐让两个人在家里看好家,便收收拾了一下先和周文那位做牙子的朋友汇合,三人便一起去了城西那间要出租的面馆。
环境确实是不错,城南环境清幽,面馆两边也是吃饭的铺子,路旁还种了杏花树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想来这面馆的老板也是个懂生活的人,面铺面积并不算大,不过也可以在屋子里摆上两三张桌,林五已经开始在心里细细的盘算着以后酒馆的装修。
“ 林娘子瞧这铺子如何?”
林五没回答反问道: “这铺子该如何租?”
“ 您既然是周文的朋友,便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我不跟您谎,这铺子老板原本出租是想要800文的,您给750文便可以了。”
七百五十文对林五来倒也不算贵,那位做牙子的朋友见林五不吭声,也不催促,虽然不知道这位娘子的具体情况,然而铺子是件大事,想来家里都是要考虑一番的。
正想个圆场可以回家再考虑考虑,却见林五,从袖子里掏出来个钱袋子,细细数了后交给对方道:
“ 这铺子甚和我心意,我也懒得再找其他地方,这次麻烦周文和这位兄弟了帮了我的大忙,多出来的钱两位便去买些酒喝。”
这牙子做房屋出租的买卖也有了些年头,这种交易银钱量大。最常见的都是见了房屋之后回家和家人商量着来。
虽然其中也不乏不缺银子的当场定下来却是极少。
此人见到林五如此爽快反倒是吃了一惊,还反应了一下才将钱接过,笑了道:“周文原本跟我林娘子是个爽快人,我还将信将疑,今日一见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林娘子果然做事干脆,以后若是有事有帮得上忙的,林娘子只管吱声便是了。”
大齐朝到底还是封建社会,对女人束缚多,林五来了以后也多有体会,这种古板印象已经深入骨髓,她也不多言点了点头道:“那便多谢了。”
选好了铺子解决了一桩大事,回到家之后,习郎山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在院子里教导林平安武功,林五便上前笑着和人了今日去选定了铺子。
习郎山听着没什么意见,他知道林五做事雷厉风行,从口袋袖子里掏了掏,摸出来个钱袋子交给林五道:“我是个粗人,不是做生意的这块料子,不过妹子既然想做便去做,大哥没有二话。”
“ 习大哥这是做什么?我这里还有银子。”林五要将银子还回去。
习郎山这钱出了手就不愿意往回收。
他面上正经:“当时若不是有妹子你,我哪有今日?想来都已经跟王家同归于尽了,我吃饱穿暖,一日三餐都来这边蹭饭吃,根本用不着多少银子,倒是你那酒馆要是想开,肯定需要银子,我出不了什么主意,手里的银子闲着也是闲着。”
林五不是矫情的人,她手里钱剩的不多了:“那好!那这钱便当是大哥入的股,等酒馆赚了钱只管拿分红。”
入股分红这种词汇,习郎山还是头一次听,林五用大齐朝这边的话给人解释了一遍,习郎山便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那就按你的,对了,酒馆你可想好了要叫什么名字?”
“已经想好了,就叫同福酒馆。”
习郎山将这几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两遍赞道:“同福酒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个好名字!好听的很!”
院儿里其乐融融,然而如意楼包房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上午才跟林五一起去看过铺子的牙子跪在地上,惶恐道:“陈少爷,那铺子真的已经租出去了,是位娘子看过之后当场就交了租金。”
包房上位坐了一位身穿白色月锦云纹袍子的男人,听完以后挥手便砸了手中的茶杯,怒道:“好一个大胆妇人!竟然敢跟我本少爷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