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刘沣家的事

A+A-

    林志豪越来越花心了,除了不和老婆在一起,能和他手机摇一摇摇到的或者路边勾搭到的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

    刘沣他们几个表兄弟堂兄弟玩伴经常在一起聚会喝酒,每一次林志豪都是带着不同的女人来,今天可能是一岁的柜台妹;

    明天就可能是一轮的在校大学生;

    后天就可能是大几岁的红酒店老板娘;

    他还曾经带来过一个哺乳期的新手妈妈,吃饭吃到一半跑去卫生间挤奶,总之五花八门,眼花缭乱,雷死一票人。各个女人上来都给堂兄弟们喊哥,给林志豪喊:豪少。

    最让宋文璟吃惊的是他还带来过一个比他大了20岁的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让一圈儿兄弟们都喊姐,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腻在一起,林志豪每一句话,这位姐就捂着嘴笑得跟银铃似的花枝乱颤,那娇媚的声音刺激得一圈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文璟问刘沣:“他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受这么大刺激么?”

    刘沣冷笑一声:“受什么刺激,他这是天性所为,本来就是这样的基因,家族遗传!”

    刘沣只比林志豪大了几个月,论家庭条件,刘沣当然没有父母在职,有家族产业分红的林志豪有钱。

    但是刘沣是个很大方的直男,这要多亏刘沣父母的现身引导,刘沣从就知道来客了赶紧往家里领,知道拿出好吃好喝的招待客人。

    兄弟几个聚会的时候,刘沣往往就是那个最大方的,经常请吃请喝请唱歌,唱完了还请宵夜。

    刘沣的工资也不高,但是他觉得,钱没了可以再挣,兄弟情谊最重要。

    这对越来越抠门的林志豪来,简直就是他最贴心的密友。

    架不赢,喊刘沣来帮忙;吃饭钱不够,喊刘沣来请客;

    装逼没派头,喊刘沣来镇场面……他曾一度觉得:刘沣就是他的马仔。

    这点让宋文璟恨得要死。

    你要问林志豪的工资呢?赌了,林志豪每个月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赌博,不但自己的工资没谱,家里还得另外贴钱给他。

    那段时间,两个人几乎天天如胶似漆的喝在一起,刘沣这人有个优点,不赌不嫖,毒品一类的更是从来不沾,唯一的爱好就是吸烟喝酒,那叫一个凶猛。这个也是遗传。

    宋文璟曾问过刘沣,为什么对林志豪那么好,明明知道他是个人渣,明明知道他在刘沣这里混吃混喝,还要迁就他?

    刘沣却:“曾经自己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是林志豪把他拉出来的,所以自己要真心真意的对这个兄弟。”

    宋文璟知道刘沣的那段时光,是刘沣很憋屈的被派到本市一个偏远角落开展工作的事情,那里什么都没有,村民也很冷漠,除了破房子就是土路烂池塘,时不时断网的拨号线路让刘沣很是崩溃,冬天土屋子墙上的缝隙透着寒风呼呼的能冻死个人,堵都堵不尽;

    夏天没有隔热层的房子要把人闷死,还经常停电。刘沣在这里工作还要自己买菜做饭,在家里娇生惯养的亲大儿被迫练就一手炒菜的本领。

    那时候林志豪经常着看望刘沣的名义开车拉着刘沣到处找美食,让刘沣请他吃饭。

    刘沣在濒临崩溃之中看见了能倾诉衷肠的熟人,倍怀感激,心甘情愿的请了林志豪一顿又一顿。

    最后刘沣调离那个破地方也是林志豪开车来接的他,两个人站在山顶上,彻彻底底「唾」了一口那个破地方,把那里的东西甩的远远的。再见!再也不见。

    刘沣把林志豪当做最真心的兄弟,实心实意的对待他,心甘情愿的请他吃喝玩乐,林志豪可能只把刘沣当做了取款机吧,至少宋文璟是这样感觉的。

    因为礼尚往来,宋文璟是很少看到的,就算林志豪身上有钱,他也很少会请兄弟们吃饭,他的钱,要用在牌桌上。

    刘沣这个人是个很孝顺的儿子,同时受他父亲的封建直男思想荼毒严重,从骨子里有大男子主义思想,觉得男人就应该是家里的天,女人就该是任劳任怨的附属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事不要在我面前烦我。

    所以刘沣父母一旦发生冲突,刘沣总是站在父亲这边一起镇压母亲,而刘沣的父亲退休以前在他们公司里是个领导,有些实权,手下一批人都很听他的话,他在家里也是一不二。

    所以每次刘沣母亲要是在他父亲面前的话不中听了,或者做的什么事惹他父亲不顺心了,就立马招来一顿痛骂。

    刘沣母亲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男尊女卑的思想很严重,什么都以刘沣父亲的要求为准。

    所以刘沣的母亲虽然曾经有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但是因为刘沣的父亲自己忙,让他母亲辞职回来照顾家里、照顾刘沣,刘沣的母亲就辞职回来洗衣做饭扫卫生种菜带孩子伺候老人了,一辈子再也没有出去工作过,学的一手好技术就此洗洗睡。

    结果是,刘沣母亲这一辈子不工作在家干活做家务照顾孩子伺候老公,到老到老,老两口每次一吵架的时候,刘沣的父亲就骂她:“一辈子不挣一分钱,靠我吃靠我喝靠我养着,有啥资格跟我叫板!”

    刘沣母亲很伤心,也很委屈:让我辞职是你让的,让我回归家庭照顾孩子和你也是你强烈要求的。

    现在你我一辈子不挣一分钱靠你养着,要不是辞职,我现在挣的钱可比你多多了。

    伤心归伤心,刘沣母亲固有的思维让她还是任劳任怨的把刘沣父子俩伺候的好好。

    等下次再吵架的时候,刘沣父亲再这么扎心的话,刘沣母亲就:“好歹我也伺候你这么多年,你请个保姆还得一个月开3000元的工资呢,我也不要多,你一个月给我1000元就行,你算算这么多年你得给我多少钱。我不伺候你了,我自己过!”

    吵架在刘沣父亲的暴怒摔东西和怒吼「滚」当中,刘沣母亲落荒而逃,跑到邻居寡妇家借住两天,又耷眉顺眼的回家了,继续伺候老公孩子。

    然后下一次的吵架又在刘沣父亲「你看你这个差劲样子,你还像个人吗」的扎心话语中继续开始,以刘沣母亲据理力争自己干了多少活为家做了多大贡献达到高潮,然后以刘沣母亲被扇一巴掌,气的昏睡一天而结束。

    在这些吵架中,刘沣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劝他妈:“你出去坐,你别吭声,你别接话,你别理他,你别……”

    这样的话语,因为他也不敢反抗,会引火烧身,他爸他从来不带预告的。

    或者劝他爸一句:“她已经不吭了,你也别吼了。”这样的话出来是有危险的,因为很可能他爸的怒火压不住,嘴角抖几抖,脸越憋越红,忽然一下就掀了桌子,冲上来就扇他耳光,边扇边吼:“你们母子俩是不是人呀,两个合起来欺负我!你是不是我儿子,唵?你是不是我儿子?”

    有时候刘沣妈妈看见儿子被就赶紧上来护,然后母子俩一起被扇耳光……

    要刘沣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怕的人的话,那这个人就是他爸,唯一的就是他爸。

    别的人刘沣可从来没怵过,包括他领导、包括宋文璟、包括他妈,他能和他妈吵得昏天地暗的,让他妈大嚎:养儿子没用要气死妈呀。但他不敢跟他爸对抗,他爸在怒吼下,在喝醉下,再废话多,再啰嗦,再怒吼,他也得老老实实听着,不敢提前离开。

    这就是他爸的权威,对刘沣母子俩与生俱来的权威。刘沣敢批评宋文璟不吃辣椒,不吃太咸的东西,不吃油腻的东西,嫌宋文璟吃饭挑食;

    但是对他父亲不吃牛羊肉、不吃鸭肉、不吃狗肉、不吃蒜、不吃香菜、不吃土豆……

    不敢吭一声,家里也从来不买这些菜,因为他父亲不吃,他母亲牢牢的记住丈夫的每一项喜好,做菜严格按照父亲的要求。

    刘沣母子俩要是想吃这些东西就去外面买着吃,不能带进家门。

    刘沣母亲告诉宋文璟:“过去没有分家的时候,做了饭,都是他们男人们在桌上先吃,吃剩下的汤汤水水我们女人再在厨房里吃。”

    宋文璟想想那个场面,觉得很恶心。刘沣也经常调侃宋文璟:“看看,你们妇女现在地位高升呀,吃饭都能上桌了,这要在过去,你们都得在厨房里吃。”

    宋文璟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管他三七二十一,挑一个位置就坐下吃。

    刘沣的母亲现在还秉承那个习惯,家里客人来多了,她炒完菜就盛一碗饭夹点菜坐在旁边沙发上吃,不上桌。

    刘沣的父亲很喜欢待客吃喝,这个习惯也影响了刘沣。他父亲经常呼朋唤友的招呼大家来家里做客,大部分都是忽然起兴。

    然后大家来了就牌的牌,下棋的下棋,刘沣的母亲就得赶紧去买菜、择菜、洗菜、切菜、拼菜、炒菜、炖菜、上菜……

    还要烧开水,刘沣不在家的时候全部都是他母亲一个人独立完成,练就了他母亲一个半时内做好一桌2个炖菜8个炒菜的飞速本领。

    间或牌桌上的刘沣他爸喊一声:老胡,快来倒水!刘沣他妈就得在百忙之中把菜刀一丢,或者把火关,匆匆跑来客厅倒一圈水,然后回去继续干自己的活。

    吃喝的时候他爸带头喝酒劝酒,大家聊的不亦乐乎,一杯酒慢慢抿,能废话一个时喝下一杯就不错了,基本上一顿饭能吃几个时,时不时刘沣他妈还得倒几轮茶水,看菜不够了还得抓紧时间再添几个菜。

    这种事情对刘沣他爸来是享受,吃饱喝足睡觉去了,最好三不五时就聚一次;

    但是对他妈来就是煎熬了,因为长时间的耗着、陪着,吃完饭一群人歪歪扭扭的散了,她还得清桌子、洗碗、扫卫生,还得照顾喝醉了的刘沣他爸,往往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她还不能对此表示不满,不然刘沣他爸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你这人就一点不懂感情,我们老朋友在一起叙叙旧能怎么样?过去辉煌的时候你在干啥?”

    刘沣也遗传了这个喝酒绵长的毛病,不过好歹他知道帮他妈择菜、洗菜、上菜,吃完了清理盘子、扫地。

    自从宋文璟嫁进刘沣家,经过了几次这样的情况,宋文璟就不建议在家里请吃饭了,不但麻烦,刘沣的妈妈还累,宋文璟可不想接这样的活。

    于是宋文璟了几次,再请客去酒店,别在家里搞了。渐渐的,刘沣的爸爸不再请人回来吃饭了,酒店请客也少了。

    为啥?因为酒店贵呀,家里请客便宜至少一半,刘沣爸爸退休了工资可比以前少多了,再那么频繁就吃不起了。

    不过刘沣的爸爸也不是一直暴躁不讲理的,除非是在别人妄图挑战他的权威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明白人,能眼明手快稳准狠的压制住刘沣母亲时不时的脑子犯浑。

    除了这些,刘沣要求宋文璟一定要顺着他,他觉得自己比宋文璟大一点,比宋文璟更成熟,自己的做法都是对的,女人的想法嘛,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曾经跟宋文璟:“毛主席他老人家有句话的很对,枪杆子下出政权。你看看你是我的对手吗?让你一只手都不过我,还不乖乖听话?”

    总体来刘沣这个人有点家族式的不讲理,他口才好,脑子转的溜,跟他理不通,他喜欢用实力证明高低。

    宋文璟这个人性格有点懦弱,嘴巴笨,思维转不过圈,导致了她一吵架就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什么了,过后想起一万种怼回去的方法,但是也只能把自己气的跳脚。

    但是宋文璟很犟,非常的犟,她认准的理,别人谁来劝也不听,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所以导致两人经常大吵吵。

    刘沣对这个相处方式还挺满意,他觉得相敬如宾不是最好的夫妻相处方式,是亲,骂是爱这才是增进夫妻感情有利之道。大约也是看惯了他父母的相处方式得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