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取卵手术预备区的宋文璟，和同一批的另外5个姐妹坐在一起，大家都是第一次取卵，非常兴奋。

    互相交流了自己是谁的病号，用的什么方案，了几天促排针，促了多少个卵子。

    大家一交流，忽然发现黄教授那个超长方案貌似更好一些，对身体的伤害性和刺激性更。

    再加上几个江城本地人，熟悉几个知名的老中医，提前都去找中医调理了身体，貌似她们的卵泡长得更圆润饱满，听得宋文璟都有点羡慕和后悔了。

    护士进来报每个人的顺序和每个人卵泡的预计数，然后：“取卵超过20个的人不能移鲜哈，到时候我会给大家报数的。”

    大家瞪大眼睛面面相觑，还有这个情况？

    宋文璟依旧是排行第5个，最前面两个是江城本地人，第三个、四个是宋文璟同省的老乡，也是专门跑到江城来做试管，第六个是个江城旁边城市的大波浪美女，据她找了何季的关系，是何季给她取卵。

    大家在这里继续拉呱，没多大一会儿，护士进来喊1号进去，大家像目送英雄上战场一样目送1号进入手术室。

    剩下的人开始哆哆嗦嗦、忐忑不安，一直在探讨取卵疼不疼这个问题，谈着谈着又开始恨恨的评论：为啥和平医院取卵不给麻药？2号病友也是江城人，她也和平医院和同生医院是江城唯二的不麻药就做宫腔镜、取卵的医院，别的什么妇幼医院呀、人民医院呀、私立医院……

    统统都给麻药，一点痛苦都没有。宋文璟听着听着后悔死自己来和平医院做试管了，又贵又受罪。

    1号病友倒是很快出来了，自己走出来的，虽然有点虚弱，但是还是挺正常的状态，她往休息床上一躺，大家立刻围上去问东问西。她她取了6个卵，还挺好的，不疼。大家欢快起来。

    然后2号进去，很快就出来了，2号只取到2个卵，她几乎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真好。

    3号就是宋文璟老乡，老家隔壁市的，据还在火车站碰见过拎着粉红药品保温箱的宋文璟，一看就是和平医院的试管病友，同生医院的药品保温箱是银色的。

    但是宋文璟对她印象不深，只隐约记得等火车时斜对面好像也有个拎着粉红保温箱的人。

    3号老乡取卵9个，她也没什么痛苦，就是进取卵针的时候疼那么一下，后面就没什么感觉了。

    接下来是4号老乡，4号老乡那里盛产牛肉面，那叫一个香辣浓郁，宋文璟特别喜欢吃她们那边的牛肉面，一想到就直流口水。

    4号老乡进去了好一会儿，出来了，有点尴尬的看着大家。护士跟在后面喊：“5号宋文璟，你先来。”

    宋文璟莫名其妙，一边跟着护士进手术室，一边回头看4号老乡，4号尴尬的对大家：“我老公那边出了点问题，取不出精子。”我擦，还有这情况？

    后来宋文璟才知道，4号老乡来做试管，是她老公的问题，他老公是弱精、死精，几乎捋不出什么有活力的精子。

    宋文璟跟着护士进到手术室，这里又是一间和宫腔镜手术室布置差不多的房间，只不过这边光线挺明亮的，空气也冷了很多，比那个暗搓搓的宫腔镜手术室顺眼多了。

    手术室一共站着3个医生，一个护士。其中一个医生指挥宋文璟躺到手术床上躺好，腿叉开脚踩脚蹬子上别乱动，然后问宋文璟吃早饭了没，宋文璟回答吃了，医生开始铺无菌手术罩，接着用大量碘伏擦洗下身，然后上鸭嘴钳。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何季穿着手术工作服，戴着口罩进来了。

    正在给宋文璟上鸭嘴钳的医生笑着：“何教授，你上来早了，还没到她。”这个她，指的是6号，她了找了何季取卵的。

    何季就在手术床旁边转悠，他回答：“没事儿，我等一会儿。”着停下来看手术医生给宋文璟取卵。

    宋文璟这下就有点骑虎难下了，她恨不得何季快点走，别待在这看自己取卵，因为她听人何季最讨厌手术的时候病人哀嚎呻吟了，曾经在他手里做宫腔粘连的一个病号，因为叫疼，被何季从手术床上强行撵下来，让她滚到外面嚎够了再进来，后来只要是何季的手术，大家都强忍着不敢吭，疼也不敢吭。

    现在这个尴尬局面是，宋文璟取卵，还不知道疼不疼，能不能忍住，但是何季站在这里不走了，就看着取卵医生取卵，宋文璟就不是忐忑不安了，简直如屡薄冰。

    做好准备，取卵医生：“准备进针了。”

    这是提醒宋文璟一下，护士在旁边念宋文璟的卵巢情况：“左卵巢位置正常，右卵巢伞端上举。”

    宋文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只感觉到左边「呲」的扎进一个东西，扎得自己内里酸疼酸疼的，然后医生：“开始取卵。”

    就听见机器「嘟」一声、「嘟」一声……往外吸卵子，开始宋文璟还想强忍着不吭，但是吸到第三个宋文璟就忍不住了，这哪是吸卵呀？

    这简直是在扯自己的内脏，一点点的揪自己的肉一样，3600刀凌迟的感觉。

    宋文璟开始声哼哼，后面越来越疼，宋文璟叫得越来越大声，豆大的汗已经迷了双眼。

    叫得间隙还听见何季在那：“都取完，都取完。”宋文璟只想时间过得快一些，这「嘟」一下，「嘟」一下……的简直要了宋文璟半条命，宋文璟已经开始哭了，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停下，宋文璟喘了一口气，只听医生：“好，现在开始取右边。”宋文璟的心又提起来。右边又被针扎的酸痛一下，针进去了，然后「嘟」声又响起，宋文璟简直要从床上弹起来，右边简直太疼了，要是取左边宋文璟还是叫喊的话，那取右边简直是嚎哭了，撕心裂肺的嚎哭，管不了那么多了，太疼了，宋文璟觉得自己右半边身子都像被劈开扯着走一样，她使出浑身力气，绷得紧紧的，想坐起来，结果被护士死死压住，这痛到极点的感觉让宋文璟死去活来，嚎得肝肠寸断的时候听见何季了句：“哎呀，吵死了。”

    可这时的宋文璟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喊叫会被何季撵出去，什么要忍痛别乱动心卵泡被戳破浪费了都顾不得了，她只想爬起来用头撞墙，把自己撞晕过去算求。为什么取卵不麻药，简直太不人道了。

    好在何季这次没撵宋文璟，也不知道嚎了多久，取着，取着，医生忽然一句：“右侧卵巢位置不好，不好取，你压一下。”

    这是对护士的，护士就上来压着宋文璟的右侧肚子，这一压，宋文璟嚎得更大声了，惨叫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声音，她真是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不停得挣扎，另外两个医生上来把她压得死死的不让她动。

    嚎到喉咙嘶哑，嚎到没有力气，终于，在一声：“好，我要收针了。”

    中结束，宋文璟全身湿透，手脚还在不停的哆嗦，汗顺着脸颊淌下来。

    医生：“别动，我给你塞个止血棉。”宋文璟已经麻木了，随她在自己下身捣腾，除了肚子疼，别的地方都已经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