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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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完,时然总结了一下结论,比如时然儿有一个哥哥和弟弟,父母健在,爷奶也在。有两个伯伯一个叔叔还有个大姑,家人对时然儿挺好的。

    更具体的,沈谦睿也不太清楚,便没有继续下去了。

    但这对于时然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只是有一点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沈谦睿会特意跟她这些呢?

    她总感觉自己早就被看穿了,从这些蛛丝马迹就能看出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作法了?还是浸猪笼?

    呜呜呜...哪一个她都不想要。

    时然闷闷不乐,低声朝着沈谦睿道了声谢,便回到床上再次裹起了被子,暗自思考人生。

    “...”他娘娘的。

    这又怎么了?

    女人心海底针,时然心雷电他老母。

    阴晴不定。

    沈谦睿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除了吓唬吓唬她之外, 便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了。

    难不成这出息在记恨他吓唬她的行为?

    可看起来也不像啊?

    那到底怎么了?

    沈谦睿坐在凳子上想了一下午夜没想出个所以然,若是他能听见时然的心声,便会发现他一直以为生气的人在犹豫,怎么个死法。

    呜呜呜...跳湖会不会太肿了?

    可是上吊脖子也很丑啊。

    呜呜呜...这个世界太可怕,她想要回家。

    ...时间在两人各自的想象中过去了,转瞬就到了第二天。

    因为前三天不能同席吃饭,所以沈言年跟时然暂时还没见过面。

    这一大早沈言年就出去跑步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沈谦睿跟时然早就被沈母大包包地让牛车载走了。

    俩人自然是又错过了见面。

    “吱吱吱...”牛车的轮子发出了超负荷的哀嚎,没有引起主人的关注,但是引起了时然的好奇,心里一直期盼着它能掉出个车轮。

    只是让她失望了,暗自等了许久,牛车都没有任何动静,依旧是快塌快塌但能坚持的状态。

    “哎,可惜了...”车轮居然没有掉。

    时然抬起头,语气里满是遗憾。

    “?”沈谦睿一头雾水,又可惜什么了?

    没有替他解答。

    从车轮子出来后,时然就沉迷在了沿途的风景里,她不是时然儿自然是从来没见过这京九镇郊外的景色。

    更何况二十一世纪以及很少有山水兼并的郊外村了,除了特意为了旅游而发展起来的农家乐。

    很好看,时然想。

    微风轻轻吹起,似记忆中爷爷般温柔地为她挽起了耳边的碎发。

    阳光有点刺眼,让她不由地眯了眯眼,却并没有影响心情。

    时然的注意力全然在山水秀丽的景色上,而沈谦睿的注意力则全在时然的身上。

    出息比起第一天心态好了很多,但却让他患得患失的。

    明明人在面前,却有抓不住的感觉

    沈谦睿压了下眼,如同漆黑天空的瞳孔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却显得他整个人都锋芒毕露。

    既然来了,那就得一直陪着他。

    ...

    时家村,

    时父时母早早就做好了早饭,等着女儿跟女婿的回来。

    尤其是沈母,来回不安地走着,生怕女儿记恨自己不愿回来。

    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是,儿子的病要钱,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她都心疼。

    可手心的肉怎么都娇贵点,只能牺牲女儿换儿子的命了。

    她知道自己偏心,可天下的父母哪个会选择另外一个?

    没有人。

    时母想着,多年来的操劳让她比实际的年龄老上了近十年,头上的白发早就满了头。

    双手全是茧子跟干裂的痕。

    时父也不例外。

    农村里的人,不干活就没的吃。

    他们又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在田里地里干一辈子。

    时候儿的脸色苍白站在爹娘的身后,他那病是见不得风的,可今天是姐姐的回门,他怕姐姐看不到自己会遗憾,便不管不顾的非要出来,其他人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也回来了。

    只是都齐齐的挡在他的面前,为他尽量地挡去些风。

    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的男人双手提着东西往时家这边过来,只一眼,时候儿的脸色又白了白。

    姐姐当真那么狠心不愿回来见见他?

    只让姐夫一人回来?

    时候儿漂亮的脸蛋挤在了一起,要真是那样,他还不如不活了。

    时候儿一直为自己生病需要钱而牺牲自己姐姐后半辈子的幸福而感到愧悔,当初时母这么提议的时候他便是不同意的,甚至在这件事还没决定前自杀了。

    他是铁了心自杀的,要是发现他的于白晚上半分钟,他都不在这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做法反而让一直不同意的姐姐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时候儿更加的愧疚了,他也想过继续自杀,只是姐姐在出嫁前,要是他敢偷偷自杀,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时候儿是怕的,怕姐姐不原谅他,也怕就这么死去。

    他也是怕死的,他舍不得姐姐、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哥哥也舍不得于白...他甚至舍不得院子里的枣树。

    他活的每一天都是苟且偷生,他怎么会不怕死呢?

    他怕的很。

    只是他更怕姐姐怨他。

    他那从喜欢到大的姐姐可是他的半个世界。

    “于白?怎么是你?”时母惊呼,唤回了时候儿的意识。

    于白?

    不是姐夫?

    时候儿抬头望向男人的脸,看清的那刻他又是失落又是庆幸的。

    失落是因为怀疑姐姐因为生气,谁也没有回来。

    庆幸是因为来人是于白,一切都还有希望。

    于白听到时母问自己,笑着解释:“我听闻然儿今日回门,便给她带了点她之前一直要的梅花糕给她。”

    虽然不满意于白在女儿回门的日子拜访,可听到他是为了女儿才来的,时母也只能勉强地笑着开口:“啊是吗?那多麻烦啊,然儿也还没回来,要不于老师你先回去?等然儿回来我在让老大去叫你。”

    叫什么叫!不可能会叫。

    这于白一开始时母是觉得不错的,可是自从他跟自己的一对儿女来往之后,她便哪哪都看于白不顺眼了。

    外面传于白喜欢她的女儿,可她却是半点也不见的。

    这于狐狸的葫芦都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时母是没读什么书,但她也不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