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年在院子里激动地上蹿下跳，完全不知危险在逐步靠近。

    以至于等沈父来到前院的时候，沈言年正和那颗枣树载歌载舞。

    “…”“嘭！pang！”沈父先是嫌弃，随后毫不犹疑地将手中的板凳砸向沈言年——载歌载舞的枣树上，两者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沈言年被吓得虎躯一震，实在不敢动。

    “爹…爹，你这是咋的了？”沈言年立正站好，乖巧不已。

    “这…就是你在部队里学的？”沈父的声线毫无起伏，似乎只是很平常地在问他日常的事。

    沈父年纪本就大了，上眼微微耷拉下来，深陷的眼眶藏着一双收敛却仍散着杀气的眼睛，这也是他为何能不怒自威的原因。

    多年的教育让沈言年铭记深刻，此时此刻他的老父亲已经生气了，虽不知道为何生气，但他还是躲着点好。

    “当然不是，只是我原本性子…”“那便收敛，如此懒散的性子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

    沈父断了沈言年的话，一字一句沉沉地压在他的心间。

    这样的话他也从辅导员那里听过，他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兵？

    “五当兵不是件易事，也并不是你不适合当兵。只是你的性子太跳了，该收敛收敛了。”沈父苦口婆心，还意味深长地在他肩膀拍了拍。

    沈言年沉默了会，开口：“爹，我该怎么做？”

    为何同样的话，却从两个不同的人嘴里出？

    沈言年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黯然，见此，沈父开口：“不如先扎一下午马步吧。”

    “啊？”

    ……

    时然两人回来的到底还是晚了，只瞧着沈言年在墙角扎着马步，头上还顶着养着大王八的水缸。

    那汗水从他脸上劈着叉滚下来的，又急又多。

    到底是过去了，沈母瞧见时然又笑了起来，招呼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拿起线绕了几圈，细细地教她穿线缝衣。

    时然自然是乐意的，到底是个机灵的，一学便会了。

    学了一两天，倒是能做出了成衣。

    沈母倒也不吃惊。

    ……

    时间过得老他娘快，什么时光匆匆岁月如梭都形容不上，似乎只是眨了眨眼，一天天便过去了。

    转眼便到了周三，一看大戏的好日子。

    沈言年早早起来了，搬着凳子坐在门口处，翘着二郎腿，端着一大陶瓷杯时不时喝两口，引得过路人一阵好奇。

    这沈老五一大早上又要作甚？

    话这沈老四和沈老五虽是对双生子，可见过两人的都能认出来。

    老一辈的人还私底下，这沈老四是那王母娘娘座下的仙童子，沈家能生出来便是福气。

    只是从六五年后，这种议论便听不到了，大家都怕了。

    “让让让…让让让…”声音穿梭人群，从另一头传了过来。

    沈言年一听，这抖着的二郎腿猛地放了下来。

    一脸期待地看着人群，因为是集市村里闲着的人几乎都到镇上来了，人挨着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可瞧着黄制服过来，众人硬生生挤出了一条过道让他们过来。

    卫囸和高英是被黄制服押着过来的，因为他们不愿意，黄制服便动粗了。

    一边走过一边大声为不知情地行人解释：“各位乡亲，走过路过快来瞧瞧。这不要脸的男女，有对象还背地里勾搭在了一起，幸亏发现了，不然呐，可吃了大亏！”

    这黄制服的高低起伏，犹如古时那茶馆里的书人，一字一句带动着听众的情绪。

    其中里面不乏有着麻瓜村的村民，他们尤其的好心，见旁边有些人不解，便仔仔细细的朝他们解释。

    “我跟你们讲，这女的叫高英麻瓜村的，原本是这沈老五的对象，可这沈老五去当兵了，这女的耐不住寂寞，就跟他旁边的男的结了婚。”

    “那男的叫卫囸，据是市里的工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关键这俩人就这么结婚了也就算罢，可偏偏生还借着跟沈老五处对象的名义，向人家沈老五要了好几年的工钱。”

    “若不是这沈老五回来了，都不知还要被骗多久。”

    字字属实，来龙去脉清清楚楚。

    只是，沈言年脸色不太好，解释便解释，倒也不用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