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使命 让它吃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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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舒柠换了一身衣裙, 待回到栖梧宫门,见梧桐树下,有个黑影闪现。

    行宫纵使不及宫中守卫, 但栖梧宫门外一直有人巡查,赵舒柠的步子慢了下来。

    此处距离皇兄寝殿不远, 若真有歹人刺杀,赵舒柠大声呼救, 也不知能不能争取援救的时间, 赵舒柠看着回廊处的矮松, 枯枝有些散落在地, 一时间缓缓移了过去。

    也就是在她捡起那树枝的同时, 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将树枝按住。

    赵舒柠心中一震, 正欲呼救,便看清了来人。

    贺璟一身玄衣, 身上的铠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那双手修长, 却又布着厚重的老茧。

    军中生活不比京城, 贺璟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 听一直是先锋, 斩杀的敌人数千, 又治下严明。

    赵舒柠站起身子,似后怕般着:“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

    “是刺客吗?”一丝苦笑从贺璟的面上一闪而过,在黑暗中带着半分月光, 他的下颌骨分明却硬朗。

    毕竟是自己躲着他在先,赵舒柠试图缓解尴尬地气氛,却又听到男人悠悠的声音传来:“卑职回京一直想要见公主一面,想不到再见得时候,公主竟然以为臣是刺客。”

    就在赵舒柠试图拿起防卫的时候,贺璟便感受到一阵刺痛,曾经是赵舒柠将他从泥淖中带了回来,他们本来如朋友一般,是她在被人欺辱他的时候奋不顾身,可是也是他让自己如临深渊。

    “贺璟,你误会了,本宫想到行宫不比宫中,也是防范使然,若早知道是你,定然不会这样。”赵舒柠的面上带着笑意,试图解释一番。

    这毕竟是自己宫中的人,即使知道后面的他会不一般,可是此刻却不能激怒他。

    上一世,贺璟发起疯的时候,也是赵舒柠最害怕的时候,是以,即使自己再难以忍受,却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是吗?臣记下了,不过公主近日与齐大人走得颇近,坊间传闻不知该不该信。”贺璟带着意味深长的深意看着她,仿佛早就看清了一切。

    可赵舒柠告诉自己不能慌,她和齐晏的事情现在不是公开的时候,若是如此,皇兄定然会迁怒于他,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更不想看到他们为她为难。

    赵舒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本宫与齐大人是有些交情,不过是年前曾为了百姓去了水渠勘查,你不要多想,更不能误了齐大人的名声。”

    贺璟听着赵舒柠的解释,面上带着苦涩,拳头却捏得紧迫,即使是如此这般,即使是没有名分,你也一定也要维护齐晏吗?

    眼前的人带着危险,赵舒柠心中颇为紧张,可就在她想要继续自圆其的时候,看见面前的人突然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公主不必担忧,臣不会多言。”

    夜色沉寂,贺璟的身影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身躯伟岸,银色的铠甲在月光下散发着透亮的光,不知为何,赵舒柠总觉得他有些落寞。

    可是想想,上一世他那般心狠手辣,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之人,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待赵舒柠沐浴之后,阿竹将养发的精油慢慢擦在上面,赵舒柠极爱海棠,平日里不仅香膏用的是海棠,就连衣裙上也绣了海棠的式样。

    她的头发乌黑发亮,这与平日里的爱护离不开。齐晏尤爱在榻上将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手边玩弄,也喜欢为她用玉簪挽发,明明只是执手笔墨的男人,却每次都能将她的头发挽成她喜爱的样子。

    赵舒柠这样想着,将若雪的毛慢慢顺着,若雪整日在宫中,一旁的宫女都极喜爱它,平日里鱼干吃了不少,养成了如今肥嘟嘟的样子,甚是可爱。

    就连赵舒柠宫中养得几株花草都被它不心弄倒,初时虽然恼它,可家伙只会趴在她的脚下,喵呜喵呜地叫着,就连爪子都勾着她的衣裙,这粘人的样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最后只能将若雪做的错事都告诉了齐晏,齐晏倒是个好话的性子,隔天便送来了一模一样的花草,要知道那花草都是皇兄受了别国的进贡,瞧着她喜欢就让人送到她的宫中。

    阿竹跪在一旁替赵舒柠心侍弄头发,却在掀开脖颈的那一瞬间惊叫起来:“公主,您的脖子上有许多红痕。”

    赵舒柠听罢,赶紧对着镜子照了过来,若是平时,那痕迹隐在头发中,尚且看不出来,可是近日沐发,边有些触目惊心,想到那人极爱自己雪白的脖颈,平日里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赵舒柠便忍不住暗骂了几句。

    她正要解释,可阿竹看了看一旁的若雪,突然恍然大悟起来:“这若雪后面可不能放在寝宫了,它平日里和公主同吃同睡,尤其是夜里,到底是爪子没个轻重,才将公主的脖子挠了许多痕迹,奴婢今夜就将它放在室外,让它吃吃苦头。”

    阿竹一面着一面在若雪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正享受主人爱抚的猫咪被敲地茫然无措,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瞪着阿竹,渐渐水润起来。

    赵舒柠心疼又尴尬地看着若雪,竟瞧见它的眼底的水汽渐渐氤氲起来,一时间有些心疼,赶紧将若雪搂在怀中心哄着。

    但想到罪魁祸首,赵舒柠轻轻咳了咳道:“若雪还,和它能记什么气呢,无事,今夜还是和本宫睡,行宫虽然守卫森严,可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要奴婢,就是公主太宠溺它,才会让它这样大胆。”阿竹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若雪,只能随着赵舒柠去了。

    赵舒柠看着一旁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好笑,有些抱歉地挠了挠若雪的头,直到阿竹离去才悄悄道:“乖啊,明日本宫让人给你做鱼干,还有鱼糜,今日你就先不要生气了嘛。”

    一夜无眠,可等到赵舒柠起的时候,却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今日的雨真是不凑巧,因为她本来想要和崔允葭到后山放风筝的,后山的一片空地宽敞,正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皇嫂近日起色一直很好,可是却时常与她在话的时候出神,赵舒柠瞧着是因为宫中事务繁多,又因为皇兄一直宠爱江采萍,才会如此,皇后虽然大度,可到底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赵舒柠也想要带着崔允葭去散散心,总不能一直在行宫这里。

    雨天不能去放风筝,赵舒柠突然想到行宫的镇有一处陶艺作坊,那曾是齐晏带自己去过的地方,坊主人态度和气,又十分有新意,给客人提供材料,图样制作都是由客人自己随意,店里的师傅只需要知道便可。

    想起自己行宫的几个花瓶都被若雪碎,便忍不住想要去做几个,恰巧崔允葭也极爱插花,她定然是喜欢的,总不能让自己一直在宫中这压抑的气氛中。

    这样想着,赵舒柠便收拾起东西找崔允葭,崔允葭正在宫中拿着什么东西,见赵舒柠过来,赶紧将东西收了进去,可是赵舒柠眼尖,央求不过才见了崔允葭藏起来的东西。

    “这绣的是老虎?皇嫂合该绣鸳鸯才对,正好与皇兄一人一个。”赵舒柠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绣工不佳,见了崔允葭的这才心生羡慕。

    “皇嫂什么时候也帮我绣一个,我的绣工实在太差。”赵舒柠有些丧气,崔允葭刚刚以为就要藏不住,眼看赵舒柠没有联想到其他,心中便送了一口气,慢慢将绣品拿了过来。

    “随时都可以啊,你喜欢什么图样的,到时差人送来,等皇嫂绣完了这件就帮你绣。”崔允葭话的时候,总是十分温柔,也难怪当年京中想要求娶她的人很多。

    不过,还好皇兄都将人都给吓了回去,要不然,皇兄的情敌该数不胜数,皇兄那个人,总爱冷着一张脸,但对皇嫂却是真心爱慕,只是有什么事情都不宣之于口。

    要她,活该皇兄多受些罪过,凡事做了也不,跟个闷葫芦一样,也不知道后宫那些女人都喜欢她什么。

    赵舒柠提议去陶艺坊,崔允葭从先便是个活泼的性子,只是因为使命不同,才不能做许多事情,如今自然是同意了。

    坊主人一见是熟人,直接将人带上了二楼的雅间,上次那位贵客郎君一看便气度不凡,两位姑娘虽都戴着帷帽,可是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坊主人慧眼识珠,这些年的历练不是白来的,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将这家工坊开了许多年。

    赵舒柠平日里就喜爱侍弄这些东西,不一会儿,便照着自己画好的图做了两个玉瓶,巧可爱,一身白色的衣裙顿时沾上了不少的泥点子,被崔允葭笑着擦了些许。

    可等到她看见崔允葭的成品时,才真的钦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