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局 被齐晏留了下来
她的这位皇兄, 是不会随意倒下的,赵舒柠走的时候,看着男人的怀中露出一块点翠似的发簪, 竟与梦中的一般无二。
也就是,梦里的东西虽是梦, 却不得不早做提防。
转眼间便到了初秋,暑气一点点褪去, 让人越发地疲倦, 就连若雪, 也懒懒地躲在寝宫, 任凭阿竹如何用吃食去诱引都不为所动。
见赵舒柠过来, 平日里都会跳进她的怀中,但现在竟然缩在被子里, 赵舒柠心中好笑,用手一点点顺着它的猫毛, 若雪舒服的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声带着惬意。
昨日, 阿竹从外面带了消息, 京城的赌坊出了人命,本是稀松平常的事,可死的人不是别人, 是燕国的世子。
这件事已经上了刑部, 大理寺近日只怕更为繁忙。
燕国本是北边的国, 若军事,尚比不上其他,而这个弹丸国却在近几年一跃成为不可看国家。
究其原因,燕国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们的兵器, 燕国的冶铁业风声正高,其他国家纷纷慕名而去,是以敛财甚多。
大周与燕国有贸易往来,渐渐的,两国互市,人口也有往来,才会有赌坊中的冲突。
死的是燕国的世子,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可这事莫名发生的过于巧合。
燕国世子的身份何等尊贵,身边的护卫只会紧不会松。
这样金尊玉贵的身份,若是寻常人,也会有猜忌,如何会直接将人杀害。
“阿竹,本宫要出去一趟。”赵舒柠将若雪放进床上,又将毛茸茸的毯子盖在它的身上,猫咪这才将眼睛睁开瞧了几眼,便又陷入了昏睡。
马车在宫门外等候,赵舒柠正欲上车,便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而来。
贺璟带着一众人马巡视,赵舒柠心中惊疑。
他已经被封为将军,即使曾经在禁军中有官职,现在完全可以不必如此。
“卑职参见公主殿下。”男人沉稳的声音就在耳边,比之儿时,更多的是武将的气概。
“平身。”赵舒柠自不能忽略,停下脚步后,便见贺璟走了过来,轻轻替她掀开了车帘。
“公主近日还早谨慎出宫,京城不太平,恐伤到公主。”贺璟的手慢慢放下帘子,他的手指不仅修长,更比一般人多了很多伤疤,厚重的茧子让人难以忽视。
赵舒柠面上堆着笑,她平日出行,这条宫道从未遇上巡查,内心不得不开始思索起来。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本宫出宫礼佛,无碍。”
马车在宫道上泠泠作响,车帘被风掀开一角,透过那处细缝,她看到贺璟厚重的铠甲在拐角渐渐消失。
齐府的庭院,凉亭之处,荷花早就凋谢完毕,碧绿的荷叶上有了倦色,泛起淡淡的黄。
赵舒柠行径在木板的桥上,虽外面已经有了秋的凉意,可齐晏的庭院中被赵舒柠吩咐种了不少的东西。
平日里赵舒柠抱着若雪散步,嫌弃齐晏的庭院过于单调。
后来,院中便有了橘子还有高高的柿子树……
因是初秋,那矮株的橘子树上还挂着绿绿的果实,只要想到这样的颜色便知味道该有多涩……
齐晏还未回府,但齐府的下人早就将赵舒柠当成了女主人。
侍女拿了平日里赵舒柠喜欢的糕点,厨房里日日备着赵舒柠喜爱的果子。
直到夜幕快要降临,齐府的大门才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赵舒柠自室内缓步而来。
齐晏看着府门守着一个的人影,月白色的衣裙在秋风中被扬了起来。
姑娘将一只手放在耳边,将头发撩到耳后,另一只手放在身后,正百无聊赖看着地上。
直到马车近了,姑娘对着来人甜甜一笑,就好似星辰一般。
万家灯火,将夜色点亮,总有一盏为你而留,安睦不过如此。
姑娘不等齐晏走过来,直接跑到他的身边,齐晏看着姑娘笑笑,揉了揉她的发,眼底是他看不到的柔情。
赵舒柠将他的腰搂住,齐晏摸了摸姑娘身上的衣服,眉头皱了皱。便这样直接将人半搂半抱到了屋里。
室内已经铺上绒绒的地毯,赵舒柠极爱坐在书房看话本子,而齐晏就在一旁处理政务,但因为书房的地板都是冰凉的大理石,便被齐晏差人换上了姑娘家喜欢的地毯。
赵舒柠被齐晏抱到房间内,她正要去拉齐晏的手,被男人轻易避开,齐晏转过身在暖炉上放了放,才将赵舒柠的手握着。
一股温热的触感传了过来,赵舒柠眼中带着笑意,她的眼睛是很好看的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圆圆的月牙,齐晏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亲,直接将人放在腿上坐下。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听燕国的世子在京城中的赌坊出了事。”赵舒柠将齐晏的拇指一根根掰开,细细数着他厚厚的茧,齐晏是文臣,但并不影响。
男人腾出一只手将桌上的乳糕拿起,掰了一块放在赵舒柠的嘴边,看着她咬了一口:“燕国的人正在路上,此事棘手,死燕国世子的人是一个市井无赖,他常年待在赌坊,欠下了不少的债务,早就惹上了官司,只是有了这件事便是死罪。”
赵舒柠就着齐晏的手喝了一口茶水:“那就没有折中的办法了吗?”
燕国世子的身份不低,听燕国诸侯王老来得子,对该子尤为宠爱,直接略过了长子立了这个儿子。
此件事情一传到燕王那里,便在朝堂世上掀起了血雨腥风,这些年来,燕国与邻国的交情不错,就算是发动兵力,也不会孤立无援。
“办法也是有的,有时候釜底抽薪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齐晏拿着帕子将赵舒柠的嘴角的碎屑轻轻擦掉。
看到姑娘疑惑的神情,他继续道:“燕王废长立幼,嫡长子空有一身的才学,因为其母不受宠爱,及时也是嫡子,却没有得到重用,而世子虽地位高,但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不仅是燕国的嫡长子,燕国的朝臣都有埋怨。”
破坏之前的传统是燕国老国君的一意孤行,可废长立幼引来了朝堂上一系列的震荡。
“柠柠可以猜猜,谁最想燕世子被杀?”齐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赵舒柠。
赵舒柠从前便听过坊间传闻,燕王长子宅心仁厚,可上位者又怎么可能只有仁慈,权力之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燕王长子不可能毫无怨言。
“是燕王长子,若是我们能与他联盟,加上他在燕国朝堂上的地位与呼声,那么下一位的燕王便就是他,这件事情自然有最好的解决办法。”赵舒柠分析着。
“确实如此,若大周也在暗中助力,这件事情自然可以。”赵舒柠听完,心中了然,不得不开始佩服齐晏来,明明是死局,竟然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一来,燕王长子上位之后,与大周之间的关系之后更加稳固。
赵舒柠在齐府用了膳,正欲回宫,被齐晏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