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燕红动作一顿,困惑地看向她前这个“罗刹人”。

    对方话的发音很古怪，叽叽咕咕的,但或许植入过芯片的试炼者拥有的特殊福利，她能听得懂这人什么——就跟百鬼夜行位面时她也能听懂那些泥盆人叽哩哇啦的语言一。

    “我也试炼者，能听见这个名词吧？和我之间如果有一个土着，这个词儿可没法儿被发音出来。”托马斯又补充道。

    “哦。”燕红松了口气，放下斧头，“我误会了，我燕红。”

    托马斯诺曼也松了口气,对方长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穿着古早电视剧里才能看见的古代平民装束,要辨认出她的身份并不难；但他自与这次任务场地里的原住民同属高加索人（白种人）,他要不赶紧自证身份,还真有被队友误伤的风险。

    “好，燕姐。”托马斯道,“我没有看见他人,看见了吗？”

    燕红摇头。

    “好吧，看来我们被投送了不同的区域内。”托马斯道,“最好赶紧恢复一下伤势,这个客厅非常奇怪，有极危险的东西存。”

    燕红听这话,第一反应抬头看向上方。

    她头顶，平平无奇的天花板——与她前所见的那条走廊类似的、刷过清漆的木制天花板,悬挂着个满灰尘蛛的老旧吊灯。

    “我刚才怎么出现的？不掉下来的？”燕红掏出之前购买后没派上用场的加林仙豆（伪）,直接扔嘴里。

    “不，我看时就那儿了。”托马斯一面警惕地留意着四周，一面道,“能入任务场地后的历吗？”

    “我来的地方一条会攻击人的走廊，有副奇怪的画像，我把画像砍烂以后逃了出来，然后掉了这里。”燕红摸了摸吃下加林仙豆后瞬间被治愈的伤口，好奇地道，“来以后就这里了？也只有一个人？”

    “的，出现之前，我还以为只我跟他人分开了。”托马斯道，“来的走廊，怎么攻击的？”

    “嗯那条走廊像活着的怪物一，一开始只画像和木板脱落低掉下来砸人，我无意中砍墙壁、发现那墙壁不对劲后，所有的一切就都会攻击人了，连窗子都变成了一张大嘴。”燕红想了想道。

    托马斯一愣，连忙挥动中那条特制的杖、甩向一旁矮凳上的放着的花瓶。

    花瓶自矮凳上摔落，“哐”地一声摔得粉碎。

    托马斯又举起杖，自上而下砸向另一边的茶几。

    玻璃几面当场碎裂。

    这个看着体型瘦削的试炼者气相当惊人，又后用里那条细细的精钢杖捅破墙壁、刺穿沙发、戳穿地板

    “呼看来不同房间的情况并不一。”搞了一通破坏也没见任何异常反应，托马斯松了口气，要这间客厅也全会攻击人的活物，那被困这里的人就没那么容易逃出去了。

    燕红见他这副紧绷的状态，便知这间客厅绝不安全，也打起了精神：“来以后遇了什么？这里的门和窗户不能打开吗？”

    她确定对方并非敌人后就打量过四周，这间客厅与她之前被困的那条走廊不同，窗户有四扇，门也有好几扇。

    “不能。”托马斯凝重地道，“我的综合灵能有二十，最强的知，只要触摸门或窗户，我的预就会警告我，强行打开会有极恶劣糟糕的事儿发生。”

    “至于我遇了什么我很难用语言描述。”托马斯从上衣兜里摸出怀表看了下，额头上缓缓渗出汗珠，“就快来了——很快就会明白这间客厅有多么让人毛骨悚然。”

    燕红：“？”

    “还有三十秒，快做好准备。”托马斯把杖夹胳膊下，蹲下来、伸抓住沙发扶，“快蹲下，抓住这个。”

    燕红一头雾水地照做，不过她没有伸去抓沙发，而紧紧地抱住了自的斧头。

    二十几秒转瞬即过，托马斯开口提醒“心”后，地面剧烈地抖动起来

    就像一场只发生这间客厅里的型地震，所有的家具都开始晃动，四面八方全物体碰撞声和建筑材料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对地震毫无概念的燕红脸发白，整个人趴地上。

    数秒后，燕红耳边隐隐约约听一片让人心悸的杂乱声响中，开始混杂有模模糊糊的人声。

    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杂乱，仿佛有无数人话，有慷慨激昂的演，歇斯底里的咆哮，充满自信的宣告，有用心的质疑，满怀怨毒的诅咒，撕心裂肺的狂笑，痴迷梦呓般的呢喃，竭隐忍似的抽泣

    燕红头疼难忍，那些莫名妙的人声就像无数尖利的锥子刺激着她的神，她忍不住松开双，用捂住耳朵。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些让人厌烦、焦虑，令人忍不住心浮气躁的声音仍然毫无阻碍地往她脑子里钻。

    她对面，同以不堪姿态跪俯于地的托马斯状态也没好那儿去，沙发扶都已被他捏出明显凹痕。

    “没用的就算戴了耳塞这些东西也会钻脑子里。”满头大汗的托马斯痛苦地道，“这针对精神的攻击只能凭着意志扛过去集中精神去听！”

    燕红难受得不出话，双又死死握住斧头，竭让自忽略那些莫名妙的呓语

    一分钟后，那些凭空出现的声音骤然消失，客厅内也恢复了平静。

    燕红喘息着抬摁额头，摸满的冷汗。

    托马斯的状态似乎比她更糟，面朝下瘫地上一动不动。

    “还好吗？”燕红见他头发都被汗湿了一大截，连忙挪过去搀扶。

    “没问题。”托马斯不好意思让个孩担心，硬撑着抬起头，努想坐起来。

    燕红冷不防看他的脸，唬得一把抓过斧头、跳起身往后退。

    “嗯？”托马斯摸自的脸，才发现自的獠牙露了出来。

    “、不试炼者吗？”燕红一脸震惊地道。

    “我、我。”托马斯忙不迭把獠牙收回去，尴尬地喘息着道，“我我的种族吸血鬼，已做过了四场正式任务，不用怀疑我的身份。”

    “吸血鬼？”燕红费解地道。

    托马斯强撑着坐起身，有气无地摊道：“我的位面，吸血鬼只一种很常见的种族。人类食用蓄养家畜家禽的肉，我们食用畜禽的血液，只如此而已。”

    对吸血鬼没什么概念的燕红半知半解地头，想对方难受时还会考虑提醒她，便道：“我的位面，有很多鬼和妖怪，鬼也有好鬼和坏鬼。”

    托马斯：“？”

    “这种情况隔一阵子就发生一次吗？”燕红道。

    “对，约六分钟一次。”托马斯掏出帕擦汗，颤巍巍地站起，“我历了次，这第三次次数越多，精神上受的伤害就会越严重，我们得尽快找出离开这个房间的办法，不然，和我陷入疯狂只迟早的事。”

    燕红倒吸口冷气，精神受伤了就会发疯这种事她还第一次听见，连忙急切地请教道：“我应该怎么做？”

    “这个位面的神秘侧成分比我的位面还高，我怀疑，这也个遭受古神污染严重的世界。”托马斯收起帕，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吸血鬼已然恢复了常态，丝毫看不出前的狼狈来，“这座公馆的威胁很可能与邪神有关，我们需要找出与神秘学相关的书籍、日记、文书，又或曾用于邪神祭祀的器具，将毁去，或许就能从这儿离开了。”

    “呃”燕红理解这段话相当费，“也就找一本书，或用来供奉过那什么神的祭品？”

    “也可以这么理解。”托马斯嘴上着，已开始客厅里翻找起来，“会被选神秘侧的位面，应该也有标准之上的综灵（综合灵能）吧？如果碰什么东西后会觉严重不适、反排斥，又或对那件东西十分意，仿佛会莫名妙地被它所吸引，对它充满好奇和占有欲，那就了。”

    “哦哦！”燕红头，把斧头插腰带上，学着托马斯的子翻找起来。

    燕红来前托马斯已搜了十来分钟，如今又有燕红加入，没多会儿，争分夺秒的人便将客厅内所有的陈设、家具、壁画壁挂全过了一遍，并无特发现。

    “怎么会呢？难道我推测出错了？不可能啊！”距离下一次异变越来越近，已遭受三次精神攻击的托马斯忍不住焦躁起来，“难道还有什么我忽略了的东西，我没有发现？”

    燕红听托马斯的话，想了什么，猛然抬头。

    天花板上，那个满灰尘、挂满了蛛的吊灯，正静静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