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舅舅……
许言回过了头来。
林峋站在二楼房间的门, 手上还拿游戏手柄,他好像刚玩儿完游戏,原本脸上的欣喜在到客厅门的一幕霎时间变得扭曲。许言望林峋, 他安静的眸子没有,就那样站在那里向了他。
林峋不瞎也不傻,客厅门站他的舅舅和他最好的朋友,两人刚才做了什么, 从二楼这个角度望下去完全够清楚。而之所以问这句话,是他精神受到的冲击大,以至于不什么话,甚至他想通过自己的话, 两人的反应来确认现在他是不是在梦里。
他不是在梦里。
今天傍晚他被他妈叫走去参加了一个晚宴, 吃过晚饭后, 林峋就急匆匆跟家里人了一声,赶来别墅里找许言。上午他来的时候, 许言情绪就不怎么好, 即陪他玩儿了一天的游戏, 他走时仍旧感受到许言的情绪有些低沉。所以他饭吃完后, 就急忙慌跑来陪许言了。
他来别墅的时候别墅里没人,是灯是开的。他找了许言一圈,许言也不在, 给他电话, 结手机在客厅的沙发上响了。当时到许言的手机,林峋就寻思许言可临时有什么事儿去了一趟, 他手机都没带应该走得不远。这样想完后,在客厅待聊,他就回房间先了把游戏, 以求先锻炼一下手感,今晚好赢许言。
他在房间里在游戏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车声。想来许言应该是回来了,是他游戏没有结束,所以就没急起身。等手上这局游戏完后,他才起身离开房间,刚在脸上带笑准备迎接许言时,却到许言和他舅舅站在客厅的门,两人抱在一起,在接吻。
林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眼的场景给粉碎了。他脸上的血液速速抽离,霎时变得惨白,在惨白的脸色下,他一双眼睛在拧紧的眉头下死死地盯门站的许言和索彧。
他两人刚才在接吻,那么他两人是什么关系?
林峋是知道同性之间的爱情的,高中时学校里就有这样的事情,虽然知道,是林峋从来不理解,甚至对此十分厌恶。在别人开他和许言的玩笑,甚至姜钧开他和舅舅的玩笑时,林峋内心都是恶心和愤怒的。
可是现在,他最好的朋友,最尊敬的舅舅,就在他面,吻在了一起。
林峋手上的游戏手柄都要被捏碎了。
三人在林峋问完那句话后,就各自站在了各自的位置,隔空荡荡的客厅遥望,像是都陷入了一场梦境里。
最终,索彧先从梦中反应了过来。
他向林峋,刚要开,许言握住了他的手腕。手腕上,少年的手指纤细修长,握他的手腕像是握住了他的脉搏,他力气不大,也不,像是在支撑身体,他自己也足够坚定地站住。
索彧低头向许言,许言则望二楼的林峋,道。
“林峋,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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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一直在想,他和索彧的事情要什么时候告诉林峋,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告诉林峋。或许他在告诉林峋,应该先给林峋以一定的心理建设。比如他先让林峋接受同性恋,再让林峋接受他是个同性恋,再让林峋接受他和索彧在搞同性恋。
这三个步骤清晰明了,可是每一步都很困难,很可在第二步,林峋就跟他掰了。在知道第三步,就恨上他了。
又或者,他和索彧是一直在一起的,随时间的推移,他感情深厚,林峋长大,对于世界的接受面变广,到时候他再慢慢告诉他。至于时间多久,许言也不知道。
亦或者是他和索彧的事情随和林峋的接触,林峋一些端倪,然后对他有些猜测,最后猜测堆积,直接质问他。
不管是以上哪方式,许言都在心里预设过,除了现在这方式。
他和索彧被林峋直接撞见了。
在林峋开的那一刹那,许言像是原本沉浸在软绵绵的棉花中,不知道哪儿开了风机,把棉花吸走,把他的骨肉吸走,他在那瞬间像是只剩了个残破的灵魂。
而这感觉在感受身边索彧的气息和温度时,许言被吸走的骨肉又重新归置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心脏安置到位,他的心跳缓慢沉重地跳。在索彧要和林峋解释时,他握住了索彧的手腕。
现在这告诉林峋的方式,或许也是不错的。
在许言和林峋完后,许言了索彧一眼,松开了他的手腕。他松开索彧的手腕后,就朝二楼走了过去。刚才他要跟林峋谈谈,林峋没话,他依然保持刚才那僵硬的姿势他。他的眼睛盯他,第一次许言在他向自己的眼中不到欣喜和亮光。
“去你房间吧。”许言到了林峋身边,和他道。
在两人的友谊里,因为许言的性格缘故,两人的关系一直是林峋迁就许言的状态。而因为许言的身世,林峋又比他虚长了几个月,他也一直就这样迁就许言,这是他宠许言的方式。
而现在,许言就站在他的身边,他没有和以那样强势和自,他心平气和的同时,眼睛中带些脆弱和哀求,在许言这句话的时候,林峋的心像是被拧成碎片,他下意识点了点头,却没有。
许言见他没有,抬手想要推一推他,是手在抬起来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就把手又垂在了身侧。他手垂在身侧,手指有些措地捏了捏,了唇,想要开再什么。而许言这个样子,林峋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身走进了他的房间里。
在林峋走进他的房间后,许言回头了索彧一眼,也起身进了他的房间。
林峋的房间没有开灯。他喜欢在玩儿游戏的时候关灯,尽管对眼睛不好,他却这样才有玩儿游戏的氛围。他这样这样做,许言从来没有任何意见,都是随他的。其有时候细想,许言虽然年纪一些,可是好像他也在一些他见不的地方迁就他。
林峋进门后,开了房间的灯。灯光一亮,两人之间的隔的空隙就变得清晰了起来,许言感觉他和林峋同处的一个空间,在破碎和摇摇欲坠。
林峋在开了灯后,就站在了那里,许言也没再继续往走,他也站在了那里,抬眼向了林峋。
在到林峋,他的眼睛时,许言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了。可是林峋在等,甚至他的眼底在压抑他的躁愤怒,强迫自己耐心地等,许言必须抓紧时间。
“和舅舅在一起了。”许言道。
许言完,林峋的目光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渺远而神。
如刚才他还在心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各借理由给两人的吻开脱的话,那现在,许言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林峋一时间竟有些平静。
因为事情过荒谬,他竟然平静了下来。就像是你在做梦的时候,一些光怪陆离的情节,你就算是在梦中也知道这是假的,所以情绪不有什么起伏那样。
可是现在和梦不一样,他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可是许言的话,话里的信息像刀片一样割开了他的防御,毫不留情地插在了他的心上。
“为什么?”林峋问。
这是他最想问的。他不想问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也不想问他是否幸福,更不想知道他恋爱的任何细节,他就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在他这里,他想不到自己的好朋友和舅舅竟然是同性恋。许言明明一直是跟他在一起的,他虽然对女生没有兴趣,他也从来没有对男生产生过兴趣啊。舅舅更是不用,他虽然最近几年没怎么谈恋爱,可是以的伴侣全都是女的啊。
他模棱两可地问了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其可以细分成很多个问题来。是这些问题不需要细分,许言一个回答就回答了所有。
“一直是喜欢男生的。”许言。
林峋僵直的身体一抖。
“在遇到舅舅,喜欢的人一直是你。”许言道。
林峋彻底没有了作。
而许言林峋的样子,不管他现在是恶心他还是厌恶他,他必须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是事情有好多,得从哪儿讲起呢。许言想了想,从他父母去世的时候讲了起来。
许言父母去世的事情,他很少提,在他父母去世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没他两个了,许言尽量不去提,也尽量不去想,他想就在这个世界上抓住一根绳子,沿那根绳子往走。
林峋就是那根绳子。
这也怨不得许言,他的身世特殊了。他父亲原本就是私生子,他在许家的生活基本上也是以父母为主,和他的其他亲戚几乎没什么感情往来。在父亲死后,他和许家就脱了节,他有血缘亲人,却没有血缘亲情。他的感情唯一的抓,就是林峋。
许言和林峋做了十几年的朋友,他之间的相处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模式,如他父母不去世,可他两人一辈子的相处模式都不变。是许言父母去世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感情失衡了,那么他需要释放和吸收更多的感情来平衡,他只从林峋身上获得。就这样,感情在一次次的量变中变质了。
许言唾弃过自己,他不应该因为林峋对他的帮助和喜欢转而把他的感情转变成一令林峋厌恶恶心的情感。是他控制不住,感情像是水流,只有往没有往后。他也就在这唾弃和痛苦中,一直和林峋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而在和林峋做了这么多朋友的这些年里,许言从没有想过告知林峋自己心意的想法。因为他不想让林峋陷入恐慌纠结,也不想断了他的感情联系。他就像是在钢索上走,战战兢兢,又执拗地往走。
是他和索彧在一起了。他既然和索彧在一起,林峋这边他势必是要告知他的,因为他不可让索彧跟他一辈子见不得人,这是他对索彧的责任。同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告知林峋,因为这对于林峋而言是一背叛。或许他是同性恋,他喜欢别的男人他都接受,是他不把感情伸到他舅舅身上。
虽然现在,林峋不必因为他还喜欢他而恐慌纠结,却一定因为他和索彧在一起而厌恶恨透了他。
这是一个事。不管他用什么理由,用什么好听的话来去包装,等林峋捏碎了外面的外壳,还是到这个事。
许言林峋,他应该彻底失去他了。
房间里开灯,明亮的灯光照站在房间里的两个少年,房间里暖气十足,显示屏上还亮游戏画面,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到许言叙述整件事情的声音。
他的很简练,先是从他父母去世,到他对他的陪伴,到他对他的情感变化。后来他没怎么他是如何隐忍他的爱意,只是一步跨到了他和舅舅协议的时候。
一开始许言和舅舅的协议是非常单纯的,就是□□和精神的互相止渴。他爱了他那么多年,他需要找个子发泄,和舅舅协议是最好的方式。而在和舅舅协议后,他确缓解了对他压制不住的情感,变得平稳了起来。
后来,他和舅舅之间的感情在日日的相处中发生了变化,再后来他了和舅舅在仁川的事情。他讲那些事情,林峋关于以觉得许言奇怪的地方都一一被解释通了,事情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呈现在了他的面。
这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林峋觉得自己像是了一部,了一部电视剧。当他的意识随许言的叙述,沉浸在情节中,随情节的展开,一幕幕的场景像是沿他的脑海延展,就那样拓印进了他的脑海。
这样造成的后就是,这一切变得真了。
他真地感知到了许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真地感知到了他不知道的许言对他的喜欢,真地感知到了许言和舅舅在一起了,真感知到了现在许言在和他他和舅舅的事情。
林峋僵直的身体在那么一瞬间像是机械一样,微微一下仿佛都发“咔咔”的机械声,他神而又空洞的目光,在许言的时候,里面交叠错乱的情绪伴随许言的话在不停的变化。
他变化情绪眼神,望站在他面的许言。少年依旧是漂亮干净的,他站在那里,眼神中带心和谨慎,带些事情过去释然以及一些甚至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的希冀。在他他的时候,许言也在他,伴随他讲述的事情的结束,他眼中的气定神闲也逐渐有了些瓦解崩塌之势。
许言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或许在客厅门的时候,他想好了该如何跟林峋清楚,在和林峋清楚后,两人未来的关系将归于何处。他想过,林峋因为他和索彧在一起而跟他断绝关系,他想过林峋一辈子不原谅不搭理他……他想这些的时候,他觉得他够接受,够坚持,是伴随他话即将完,这和林峋关系即将断裂的清晰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像是刀割据他的灵魂,许言甚至有了在湖边寒风中站立的感觉。
刀总是要落到脖子上的,话也总有完的时候,许言将他的声音控制平稳,最后和林峋明白了他和索彧的关系。完这些后,许言就没再什么了。他不去要求林峋什么,也不他希望林峋如何,他没什么资格,他只希望给林峋的伤害降低到最低。
“就是这样。”许言完,他胸腔内的最后一氧气像是也随之呼,他一时间生了些窒息感。氧气的缺失让他的胸像是刚跑完八百米一样酸胀难忍,许言林峋,轻轻地吸了气,压下了这酸胀感。
林峋没话。
在他完最后一句话后,林峋依然是望他。他眼睛里的情绪依然像是万花筒里的色彩一样,不停的流转变化。因为过复杂,许言不透。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绪,最后的结是不变的。想到这里,许言的心脏像是被人攥,扯进了冰层下的海里。
他低下头,不想再去林峋眼里的情绪。
林峋沉默了很久。
甚至在许言完最后一句话后的五分钟里,林峋都是沉默的。在林峋沉默的时候,许言就低头站在那里,时间像是拉在铡刀上的绳索,随一分一秒的过去,绳索在一点点被拉紧,许言有了等待宣判的窒息感。
他感受这铡刀高悬的窒息,感受它的收紧,在他觉得林峋差不多情绪稳定下来时,许言抬起了头来。
林峋的情绪确稳定了下来,他站在他的面,眼睛就那样他。在他完话几分钟后,林峋开了。
“言言。”林峋叫了一声许言的名字。
“你是为什么喜欢的?”林峋问。
林峋完,这下换许言眼中的情绪复杂了起来。他许言漂亮的桃花眼里情绪杂乱章地表露,林峋问:“是因为在你父母去世后陪伴你吗?”
林峋想起了那个时候。许言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和许言才只有十五岁,十五岁的时候知道什么啊,是许言最亲的两位亲人就这样走了。这不是国旅游,不是生病住院,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是世界上再没有这两个人了。林峋并不是感情细腻的人,可是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想到如这个时候是他的父母去世了,那他肯定觉得天都塌了。
许言比他还严重。如他父母去世了,他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而许言什么都没有了。要关心爱他的人,有且仅有他一个。
那段时间,林峋像是呵护刚破壳的鸟一样呵护许言。
他知道许言远比鸟还脆弱,他不光外面脆弱,他的心都碎的,他心翼翼的陪伴他,逗他开心,陪伴他玩儿,让他觉得就算天塌了还有他替他撑。而许言好像在他对他的耐心中,一点点振作了起来,他的眼睛有了些光彩,他比以更粘他了,甚至他那段时间天天睡在一起,不然许言睡不。
那段时间林峋感知许言的变化,他内心由衷地觉得开心和高兴。他被许言需要,他对许言的友谊得到了他的回应,他觉得他这样一直支撑许言走下去。
是他从没有想过,当时他那样做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后。
林峋望许言,在问完许言第二个问题后,他的眼睛像是被浸入了刺骨的冰水里,冻得他眼角都要裂开了。
他确不知道该以什么情绪面对许言,他望面的许言,这么漂亮,干净,聪明,讲义气,这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少年,他竟然喜欢他。
林峋觉得这带给他的痛苦比他到许言和索彧在一起更要大。
在那么一瞬间,在许言眼中痛苦的光芒时,林峋的心像是碎成了粉末。他许言,他的唇因为他接下来的话都有些颤抖。
“言言。如你父母去世的时候,对你不是那么好,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而如你不喜欢,你是不是就不喜欢舅舅了?”
林峋到这里,他的声音因为哭腔一梗,是他却更急切地把下面的话了来。
“那你是不是就和以一样,还是跟讨论可爱的女孩子,跟一样,还是喜欢女生,然后过完常平坦的一生?”
许言的眼眶一下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