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故人之子
作者有话要:今天黛黛凝婴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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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封面啦~
这是开文的时候约的人设图,我终于等到了!
“虞黛楚”这个名字,在沧流界就像是忽然划过天?空的流星,猝然临于九天?,高悬于上,仿佛霸道无比,直直撞入无数人的关注之中?,成为沧流界最风起云涌的那一拨人,然而就像是她所来的那样突然,就在所有人都开始关注她的时候,她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像是从整个沧流界里离开了一样。
初一开始,虞黛楚的名气达到巅峰,是在游明阁拍卖会结束、游明阁崩毁,一大串事情纷纷扰扰在一起传遍整个沧流界之后,那时几乎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奇,想?知道这个一出现就能力压苏鹤川三?人的绝世天?才到底长什么样。
而等到“虞黛楚单枪匹马反杀了一个元婴修士”这个消息传开了之后,她的声势更是仿若惊雷,隆隆响彻整个沧流界,那时很多人直接称呼她为神女,再?不加上任何质疑之词。
而与她相关的流言、虞黛楚“秘密修练”时的事迹、“儿时的同伴”,任何无厘头,本人见了会一脸懵逼的传闻,都在第一时间被创造力超强的沧流界修士创造了出来,一时间,虞黛楚展露头角之前的种种根本不存在的轶闻,从头到尾都给人编了出来。
倘若虞黛楚自己听见了,一定?会哭笑不得——她明明是沧流界的黑户,结果一出名,就忽然被整个沧流界的修士共同收编,成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沧流界人了。
然而,就在这声势到达巅峰的时刻,虞黛楚突然销声匿迹,让任何八卦、传言都好似没?有目标的子弹,在沧流界满天?飞,最终却又因为正主?的不见踪迹而渐渐沉寂。
倘如虞黛楚只是消失了三?年,那么这一点时间,还不足以?抹去她之前带起的声势和讨论,虽?沧流界的名人就好像春天?地里的野草,一茬一茬地长出来,很快就会被忘记到底是哪根葱,但?像虞黛楚这样的,还hi可以?保留一定?的特权。
关于她的讨论,到了十年之后,便很少听见了。
然而,
虽然人们不再?讨论她,但?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纳闷——虞黛楚在游明阁拍卖会后,究竟去了哪里?
——她去了哪?
这个问题,恐怕虞黛楚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游明洞天?忽然闭合,身边出现一条贯穿了整个游明洞天?的裂缝,将她直接吸了进去,之后便是一片昏昏沉沉,眼前尽是一片光怪陆离,即使虞黛楚现在已经是金丹后期修士,也很难看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然而,由于类似的事情,她经历得实?在是有一点多,之前游明阁崩毁的时候,虽然没?有这么声势浩大,眼前的景象也没?有现在这样渺茫难解,但?既然都是她看不懂的领域,那么看不懂和看不懂之间的差别?,也没?有那么大了。
旁人若是遇到这样的诡异经历,只怕会又惊又怕,但?虞黛楚遇上,只觉得一阵无言——她这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在短短十几年里,遇上三?次这样的事情。
第一次,是厄朱撕裂空间,将她强行带回沧流界;第二次,是游明阁崩毁;第三?次,就是眼下了。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这是第三?回了。
她只是微微蹙眉,好不容易理清了思绪,从那昏昏沉沉中?摆脱了出来,思索起究竟该如何从这里逃脱而出。
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对?一方洞天?毫无办法,人家是想?闭合就闭合,想?正常就正常,以?虞黛楚这个的金丹修士的实?力来?,根本没?有能力阻止。
当初她在妖山秘境的时候,完全是靠着其即将崩毁,又有雷劫引渡,让妖山秘境崩毁的速度加快,这才能在将计划实?现一部分。而且,当时要不是虞岫云忽然感到,虞黛楚早就命殒妖山秘境之内,哪还有现在的被困?
当时,许正言等三?个元婴真君就在外面眼睁睁地看着她渡金丹雷劫,看着她差一点被困在妖山秘境之中?,明明心急如焚,却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正是?明了以?元婴真君的境界,对?一方洞天?只能稍稍干涉,却不能直接插手。
——元婴修士都没?有这个本事,更何况是她?
虞黛楚越想?,眉头蹙得
越紧。她很确定?,倘若秦月霄又或是淮山真君有那么一分把握,就一定?会出手,将她从游明洞天?中?顺手救出来,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不会看见她陷落沟壑之中?,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总得稍微尝试一下。
当时他们还在游明洞天?之中?,都没?有办法将虞黛楚直接救出来,就更不必提出去之后,从闭合的游明洞天?隔空抢人了。
虞黛楚现在能够稍稍动用?的力量,除了他们两?个,也就只有厄朱,然而后者的实?力不比这两?人且不?,只?她之前暴露出对?因果的掌控,厄朱很有可能已经放弃了对?她的攻略,真的能进游明洞天?的话,怕不是来直接取她性命的。
——当然,如果把她扔在这游明洞天?之中?,显然是个更简单更容易的杀人办法,只要将她困上一段时间,自然就会让她随着游明洞天?一起沉寂、崩毁。
至于萧沉鱼,虞黛楚不认为她会为了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虞黛楚很清楚自己确实?是个难得的气运之子,但?这气运之子对?于所有虎视眈眈的人来?,都只不过算是一个高价值高成长高回报的资产,故而大家都想?得到,都很爱惜。然而,倘若这资产忽然陷入危机,而赎回的代价无比高昂,收回的可能也非常,精明的观望者自然懂得权衡机会成本和风险成本,将她放弃。
想?要依靠外部力量救她,基本算是不可能。
想?要从游明洞天?中?出去,只能靠自己。
这样的危局,这样四下无援的处境,倘若稍稍有一个没?处理好,就会变成人间惨剧,而虞黛楚也会成为沧流界真正“一瞬而逝的流星”,以?后沧流界倘若要出一个“本以?为是开始,结果是巅峰”的名单大盘点,她必然得成为榜首。
——这也太惨了点吧?
为了避免登上这样的榜单,虞黛楚觉得还是要再?苟一苟。
诚然,她现在还没?有晋升元婴,还是一个金丹后期的铁five,然而比起很多元婴修士来?,她反倒有一个独特的优势——她手中?有一面独有的因果镜、不需要和任何人分享、可以?全然信任和使用?的因果镜。
她对?因果有
一定?的了解和掌控,这本身就是完全可以?弥补实?力和境界劣势的东西。
而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个优势——
虞黛楚还在细思,便忽然感受到一股逼人的热意从身侧猛地冲了过来,好似旁边忽然多了个大火球,要将她完全焚烧。
她猛地抬首,便见一片仿若金光,又仿佛火海的浪潮朝她来,而那浪潮之中?的气息,竟诡异地让她感受到熟悉,又莫名其妙地想?要亲近。
情感上,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凑近,但?理智上,又拼命在?着危险。
虞黛楚没?有来得及细想?,那浪潮就朝她当头来,就要将她完全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她周身猛地红光一闪,便好似有谁把她从这浪潮之下偷走了似的,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浪潮落,一片空空。
***
无垠血海。
“师尊,请您过目。”苏鹤川立在淮山真君面前,将一个储物戒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淮山真君本来正在闭目养神,闻言顿了一会,仿佛是昏睡之中?尚未醒来一般,对?于他这个元婴巅峰的真君来?显得格外做作而刻意地拖延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望向苏鹤川时,双目湛湛有神,一看就知道神完气足,锐意凌然。
“哦——”淮山真君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盯着苏鹤川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慢条斯理地?道,“原来是鹤川回来了。”
他口?上?着毫无意义的话,好似像个老糊涂一样,慢悠悠地朝苏鹤川奉上的手一招,后者掌心的储物戒便幽幽地飞到了他的手里,整个动作慢得能让凡人流眼泪,倘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多半得怀疑淮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修士,只怕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然而苏鹤川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的这位好师尊,最喜欢摆出些漫不经心的姿态,即使这样的姿态有时会被人当成是懦弱的标志,而让自以?为是的人猜测落空,也是他老人家日常娱乐的一个重要方式。倘若谁当真了,是会死?得很惨的。
他好似根本没?有看见淮山真君不合常理的慢动作慢反应似的,递上东西,就快速低头,动作麻利得好像一个早就设定?
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专门就是为了给淮山真君送东西的。
淮山真君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很喜欢给徒弟找茬,或者?,他心情不好,就要所有人都比他心情更不好。有时他会直接出门,逮着谁就报复一下,有时他懒得动,就只会折腾这天?正好凑到他跟前的倒霉蛋。
淮山真君心情不好也是有时限的,有一次,他的心情十分不好,整整持续了三?年,当时整个血海,但?凡是能够从宗门里出去历练的修士,都上赶着出门,免得一不心撞上淮山真君找出气筒,那可是命不保。
一般来?,淮山真君是个很有分寸感的疯批,他虽然随心所欲,但?也会权衡后果,血海是他很重要的一块基本盘,可以?折腾,但?不能作没?,所以?这样长时间的心情不好,史上只出现过一次。
——就是三?十年前,游明阁拍卖会结束之后的事。
从那次拍卖会之后,淮山真君的心情就一直?不上很好,他反复调节,三?年大发脾气,也终于是作够了,重新恢复了往日不太露面的佛系血海掌教的形象了——虽然在他大发脾气三?十年之后,还有没?有傻白甜会相信这个人设,已未可知。
但?,时不时的,淮山真君一想?到游明阁,一想?到游明洞天?和虞黛楚,心情就会忽然变得非常不好,很想?再?发个脾气,让别?人为他的心情不好买单。
他正在思考究竟找哪个幸运选手,苏鹤川就直接找上门撞在他的枪口?上了——这个结果让人遗憾,淮山真君原本是想?直接将这个倒霉蛋虐杀的,但?若是苏鹤川,那就还有别?的用?处,起码要等到其晋升元婴了以?后再?虐杀。
一时的心情发泄还是长久的飞升大计,淮山真君哪怕是真的疯了,也会权衡清楚的。
他深吸一口?气,笑眯眯地望向苏鹤川,“不错,这储物戒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你回来的时间也比我规定?的要早上不少,可见你确实?是用?了心的——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儿。”
苏鹤川太熟悉淮山真君张口?闭口?就是“好徒弟”“乖徒儿”了,心里再?嗤之以?鼻,脸上还是要露出笑意,不仅要笑,还要笑
得讨巧,做一个真心惹师尊怜爱的好徒儿,“师尊有命,弟子自然是竭尽全力,这东西有些难取,好在弟子运气不错,虽然九死?一生,好歹还是取回来了,只能?是幸不辱命。”
淮山一向是个很大方的师尊,差遣苏鹤川做事之后,也不会抠抠索索的不给报酬——毕竟,血海家大业大,淮山真君作为唯一的话事人,实?在是不太在意这一星半点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苏鹤川对?于淮山来?,委实?不是什么外人——反正给了苏鹤川的东西,化?作了后者的修为,等到后者凝婴之后,不还是要落到淮山自己头上的吗?
给自己花钱,有什么好心疼的?
“待会去领你的奖励。”淮山和蔼可亲地朝苏鹤川笑,“一晃也是近百年了,为师一想?起当初将你和狼川带回血海的样子,就感到岁月流逝,十分让人唏嘘——可见真是年纪大了,垂垂老矣,最爱的就是回忆过去。”
苏鹤川难道还能顺着淮山往下??
“师尊实?在是?笑了。”苏鹤川赶紧恭维淮山真君几句“正当壮年”“飞升在望”“大道可期”,一边心里难免嘀咕,不知道今天?淮山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苏鹤川了解淮山真君,淮山也了解苏鹤川,这是他亲手从凡人带到大的徒弟,虽然需要吞噬的时候绝对?不会留手,但?耗费在苏鹤川身上的精力和心思却是不可否认的。
相比起金丹之后就离开了沧流界的狼川,苏鹤川是淮山最了解的那个弟子。
他佯装老迈骗不过苏鹤川,也没?算真的骗过苏鹤川,故而?完那些话,就在苏鹤川的恭维声里住了口?,不再??话,只是慢条斯理地量起苏鹤川来。
这么一看,倒是当真看出了几分和当年完全不同的样子来。
苏鹤川刚刚被淮山捡到、带回血海的时候,整个人黑黑壮壮的,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健康的凡人,按理?,血海的功法,本身就是剥夺别?人、反馈自己的,正常人修练了之后,心灵上会不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且不讨论,至少在体格上,应该更加健壮。
——至少也该是和之前差不多。
然而,苏鹤川倒真好似是血海
修士中?的一个超级异类,明明修练了,明明修练的还是真传上法,明明现在已经算是金丹巅峰,只差一步就能凝婴,却比先前要虚弱太多。
他的脸色惨白的,好似正常人的脸上涂了两?倍的脂粉,看上去极其不自然,偏偏脸颊上还带着两?抹嫣然的红,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审美有问题却完全意识不到,而且还非得化?妆的怪人。
倘若让苏鹤川去到凡间,?不定?都能将孩吓哭,把他当作是什么可怕的鬼怪。
然而,只要是大人,有了稍微强大些的自制力,便会在他惨白又瘦脱了相的脸色下,看见他优越的五官,彰显着他原本的风采。
淮山真君饶有兴趣地量着自家关门弟子,看着苏鹤川在自己的量下感到困惑,又完美地遮掩起来,好似不为所动的木头人。
他很清楚,苏鹤川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自然是因为当初给苏鹤川下的因果誓,实?在是有点狠,导致苏鹤川的命格不全,在天?道的定?义里,就是半人半鬼、不完全真实?的存在。
因果、命格、命运、气运,虚无飘渺的东西,倘若?给凡人,又或者是普通修士听,只怕是会当场当作轶闻传?,嗤之以?鼻的东西,然而却真真实?实?地影响着一个人的一生。
——让人沉溺的、难以?放弃的力量啊。
淮山真君深吸一口?气,朝苏鹤川微微一笑,“?来,为师还是有点后悔——当初那个虞黛楚,你和她的关系很好对?吧?”
他猝不及防提起了虞黛楚,这是苏鹤川万万没?有想?到的。
三?十年了,在这三?十年里,对?于淮山真君来?,甚至于对?于整个血海来?,这都是一个不能提的名字,倘若一旦在无垠血海出现了,就有可能成为淮山真君心情不好的直接触发点,然后就是血流成河、血海再?次起波澜。
虽然无垠血海的弟子修练的就是虐欲,虽然他们的修练方式就是让人间成为血海,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变成血海的一份子,像是淮山真君暴怒、想?要找出气筒这种事情,还是让给其他有缘份的人比较好。
苏鹤川作为淮山真君的亲传
弟子,也是离淮山最近的人,却偏偏众所周知地和虞黛楚关系极好,无论是在淮山真君的注视里,还是在众人揣测的目光里,都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这三?十年里,他根本没?有向淮山真君提起过一次这个名字,而淮山真君也好似真的将之当作了禁忌,没?有提起过一次。
这是三?十年来的第一次。
“弟子和虞黛楚确实?有些私交。”虞黛楚是淮山真君人尽皆知的禁忌,倘若可以?,苏鹤川当然很想?撇清关系——这当然不是他要放弃虞黛楚的意思,只是,人要学会变通。
然而,要怪就怪多年前编谎话编得太过顺手,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和虞黛楚是互相之间可以?交付信任的存在,谎言被重复一千遍就会成真,更何况,虞黛楚当时从燕蛮真手里了保护下来的云山灵府,还在苏鹤川的手里呢。
撇清关系是不可能撇清的了,只能稍稍淡化?的样子。
“只是,三?十年匆匆而过,这私交也不剩下多少了。”
“你不必顾忌我。”苏鹤川非常识相、非常有求生欲地和虞黛楚撇清关系,淮山真君却好似一点也看不懂他的努力似的,反而笑呵呵地?道,“我知道,过去三?十年里,我给你们带来了些误会,让你们以?为我对?虞黛楚有意见,一个个的都不敢在我面前提及这个名字。”
“不过呢,”淮山真君摇摇头,好似之前的血雨腥风都只是一个笑话,只要他摇摇头,就能化?作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噩梦,被人淡忘似的,“不过,我都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修练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看不清楚这和她本来没?有多少关系?终归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也不会再?迁怒了。”
苏鹤川实?在是有点搞不明白他究竟想??些什么了。
“就是忽然想?到了,当初你好似跟我?过,对?她感兴趣,是不hi?”淮山真君摆出一副知心师父的派头,哥俩好似的对?着苏鹤川?道,“我虽然是个糟老头子了,但?还不至于连徒弟八百年来头一回动心都记不清楚——我记得当时权舟也在这里的,你还记得吧?”
连见证者都提留出来了,苏鹤川
难道还能否认?
当初自己编的谎话,跪着也要接下来。
“师尊记得没?错,当初弟子年纪轻,确实?是难免有些动心,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淡了,再?没?这样的念头了,往后就是一心修练,早日为师尊分忧。”
淮山凝视了这个关门弟子许久,“倘若能这样,自然就再?好不过了。”
他?到这里,摇了摇头,好似十分惋惜,“我记得,她的天?资实?在是很不错的——似乎比你还要好上许多,这可不多见,幸好我为你除掉了她,否则现在你岂不是要被她压过一头?我们血海,可没?有这种事。”
苏鹤川紧紧抿着唇。
“三?十年了,”淮山真君也不需要苏鹤川给出什么样的答复,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三?十年前,你是金丹后期,三?十年后,你还是金丹后期,这沧流界的虎豹豺狼,可不是金丹能够阻挡的。鹤川,你总?要替师尊分忧,还得加把劲啊!”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虎豹豺狼啊??
苏鹤川十分疑心淮山真君早已经猜到弟子背叛了自己的事实?,以?元婴期的亲传弟子来填补自己的修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法子,而淮山真君的修为瑕疵,虽然有所遮掩,但?也没?有到绝密……
还有因果誓的反噬。
“是。”苏鹤川低下头,恭顺地应下,好似一个再?温顺不过、绝不可能忤逆师尊的好徒弟。
***
“严前辈,多谢你出手相助,否则,我们这些人,只怕就要通通死?在那老魔头的手下了。”魔门修士也不是永远都心机满满,上赶着算计人——至少在不过的情况下,是很能装作绵羊的。
严列刚刚从一个金丹老魔头手里救下这几个修士,接受他们的感激心安理得。
来到沧流界已经有几十年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本来就已经习惯了居无定?所,很快就适应了魔门的生活,在极乐天?宫混得还算不错,结丹后,就领了任务,出来游历了。
他不耐烦和极乐天?宫的人虚与委蛇——这些人往往都不安好心,偏偏他又未必能得过,背后又没?有过硬的后台,只能和她们你试探我来我试探你,这样下去,
严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废了。
他不是适合在阴谋诡计里生存的人,跳出这个环境,拿拳头?话,对?他来?才是最好的路。
之所以?救下这几个修士,也完全是因为顺手——他只是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把那个金丹老魔头当作了试炼标准而已。
“倘若没?有事,你们就自己去忙自己的吧。”严列没?有兴趣和这些人有进一步交集,或者?,他对?整个沧流界的修士的兴趣都不大,与其等他们贪婪之心渐长,反过来暗算他,倒还不如现在就发走。
“等一下,严前辈。”他这么不求回报、直接就要走,被他救下的修士倒是急了,犹犹豫豫,最终鼓起勇气,脱口?而出,“前辈可是极乐天?宫的修士?”
方才动手的时候,严列确实?没?有掩饰自己的来历。
“倘若前辈想?要回宗门的话,晚辈斗胆,能不能请前辈带晚辈去极乐天?宫?”
严列这些年见惯了想?要加入五大宗门的修士,就好像擎崖界的修士都想?加入三?大宗门一样,倘若一个个都答应,他早就成了极乐天?宫招生办主?任了。
他干脆地摇头——欠人情的是对?方,又不是他,没?有救命恩人反而非得帮忙的道理。
“我不是为了别?的——”那修士踌躇了许久,“前辈,我知道极乐天?宫的门没?有那么好进,但?,我有门路!”
严列不以?为然:倘若这修士真的有门路,也不会求到他头上来了。就算是真的有,只怕这门路也没?有多靠谱。
“前辈,我娘亲当年和贵宗的虞黛楚前辈是手帕交,两?人一起从凡人就拜入极乐天?宫的,只不过,虞黛楚前辈天?资过人,一路青云,我娘却限于资质,终究只能黯然放弃,最终离开极乐天?宫,和我爹生下了我。”
这修士挠挠头,看起来竟然有几分魔门中?人难得的憨厚,“只能?是个人际遇天?差地别?,人各有命吧。但?不管怎么?,这对?我来?,也足以?算得上是一条通天?之路,怎么都要过去试一试的。”
他?着,抬起头,望向严列,神情无比坚毅,“严前辈,虽然这些年来,虞黛楚前辈的名声消匿,我仔细听,也找不到与虞前辈接触的门路,但?只要我去了极乐天?宫,总能试一试的!”
严列神情缓缓凝固,缓缓出一个问号。
严列:?
他怎么不知道虞黛楚还在沧流界有个从凡人时期就结交的手帕交??虞黛楚不是土生土长的擎崖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