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景王消失的信件
这是第一次,蒋夫人第一次被人明确的出还能活多长时间,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一个炸弹一样,炸的她脑袋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自己离死这么近,居然只有几个月时间。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让人难以接受,以至于她脑袋一片空白,猛然忘记了今天来太师府的目的,也忽略了苏轻安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更没有注意到之前苏轻安快速踢顾锦容的那一脚。
“夫人莫要丧气,我这不是了吗,夫人命不该绝,遇到了能救你命的人。”顾锦容脸上带着笑,看着蒋夫人。
闻言,蒋夫人惊诧的抬头看过去,看着顾锦容那张脸,很是平静淡然,脸上的笑就是在安慰她一样:“救命的人?”她跟着顾锦容的话低念一句。
顾锦容看着她点点头,“对,夫人命好,遇到能救你的人,如若不然,夫人是要命丧今年的。”完顾锦容看着苏轻安,蒋夫人的视线顺着转移到一旁的苏轻安身上,“想必蒋夫人已经知道了,那个能救夫人的救命之人,就是苏姐。”
蒋夫人的目光很是炙热,苏轻安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对求生的急切,看着她仿佛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她整个人都是扑到苏轻安跟前的,两个手很用力的掐住了苏轻安的胳膊。
“苏姐。”
苏轻安不知道前世墨子烨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蒋豪是否也像现在的蒋夫人一样,她心里忽而生出了一丝别的情绪,她不想除了利用还是利用,想了想,她伸出一只手放到蒋夫人手背上,用力的按压下去,“还请夫人安心,别着急。”
但蒋夫人面对的可是生死的大事,她怎么可能不着急,怎么可能安心,不仅没有因为苏轻安的话而淡定,反而是更重的掐着苏轻安的胳膊,“苏姐,我现在还不能死,如果我死了……不会的,不能死,我不能死。”
她现在整个人都癫狂了,话语无伦次,站在旁边的人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了,只知道嘴里一直不住的着自己不能死,苏轻安伸手按按她的手,她没有反应,反而都话的声音更大了,不停的喊着自己不能死,这模样让苏轻安眉头紧皱。
“蒋夫人,你冷静冷静。”苏轻安很大声音喊了一声。
苏轻安话音落地整个屋子瞬间都静了下来,月荷站在一边,心不由得一颤,她们家姐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大声的讲过话了,眼睛看过去,却看到蒋夫人紧紧抓着的苏轻安的手腕处已经泛红,大吃一惊忙上前搀扶住蒋夫人。
“蒋夫人您别急,有什么好好好,你先松开我们家姐。”她连忙道。
一直在癫狂里的蒋夫人也像是醒过来一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苏轻安,动了动嘴皮子,却什么都没。
苏轻安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和缓,看着蒋夫人一脸认真的:“还请蒋夫人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蒋夫人的丫鬟们这一瞬间也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随后上前搀扶着蒋夫人,颤抖着:“夫人,别怕,你有救了,有救了,但是,你先松开苏姐,先松开她的手。”
像是做梦一般,蒋夫人回神了,然后立刻松开自己的手,眼神放到了苏轻安的胳膊上。
蒋夫人脸上一僵,顿时生了满腹的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态了,你的手.....有没有事?”
想伸手轻抚却又怕弄疼了苏轻安。
见她恢复了平日的神采,也没有之前的癫狂,苏轻安笑着甩了甩胳膊,“夫人这话怎么的,我又不是三岁孩了,怎么这点就喊疼了。”
月荷站在她身后,眼神一直落在苏轻安的胳膊上,心里不禁腹诽道:那么大两个红印子怎么会不疼呢?那指甲印都留了,可见蒋夫人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姐这细皮嫩肉的,没被掐疼才怪呢。只怕是咬牙硬撑着吧。
“月荷,快给夫人续上新茶。”苏轻安回头看着月荷。
话落后,苏轻安冷冷的眼神看着顾锦容,“先生倒是憋不住,什么话都着急着,我想你就是不,蒋夫人想明白了也是能知道的,用得着你特意么?”
听到有人自己活不久,蒋夫人本就处于癫狂慌乱中,而他却在那个当头告诉她,有个人能救她,并且命不该绝,可不就是等着看她癫狂?!
闻言,顾锦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冲着苏轻安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刚才的确是我莽撞了。”
苏轻安这一刻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怪。
没等她想明白奇怪在哪里,门外边有个丫鬟匆忙就进来了,急忙走到苏轻安跟前,“大姐,二姐朝这边来了。”话音才刚落地,就看见蓝沁雪进来了。
“刚才听蒋夫人来了,但是姐姐怎么也不跟妹妹我一声。”蓝沁雪前脚进门,后脚还没进来就先指责上了,“我知道姐姐是担心我第一次不知道怎么接待蒋夫人,但好歹也要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不是?”
她身上穿着一般衣裳,在家可以,但是待客就有些失礼,不过她当时走的急,来不及换,她跨进大门款款走至蒋夫人跟前福礼,然后站直身体看着蒋夫人:“蒋夫人今天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蓝沁雪完后,缓缓抬头才发现这里竟还有个陌生的男子在。
长相倒是俊美,但是,那一身衣服就让人看不上眼,“姐姐这院里何时来了一个陌生男子?”蓝沁雪看到顾锦容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蓝沁雪自从进来了这屋子,一开口话就没完没了,而蒋夫人心里本来就有心事,急切的想要苏轻安给自己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眼见蓝沁雪这会儿巴巴的贴上来,又想起那天丞相府的事,瞬间就有些不满。
其实,蓝沁雪那些话就是故意给蒋夫人听的,想让她以为苏轻安不像表面那般。
“我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没有算去搅你的。”蒋夫人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我就是来找苏大姐的,不过,估计苏二姐一直在民间长大,有些规矩不太清楚。”
这话的已经有些直白了,一屋子人都听出蒋夫人不喜欢蓝沁雪,更不欢迎她来这里。
本来已经想好了很多讨巧卖乖的话,可是蓝沁雪怎么会知道这蒋夫人会话这么直接,让她好一阵尴尬,只得尴尬的笑笑,然后了句还有什么事,带着丫鬟就大步离开了。
刚出了苏轻安的院子,蓝沁雪就随手折断了一根树枝,对着苏轻安门前的花圃一阵乱,看着被的稀稀烂烂的花圃,这才觉得气消了一些,“本姐看在相府夫人面子上才来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是个老不死的病秧子,她以为我爱搭理她呢?以为我好欢迎她吗?我进去才几句话而已,居然就把我赶出来,我呸,看那个老不死,那死鬼的脸色只怕就快病死了的。”
这话吓的蓝沁雪身后的丫鬟忙上前掩住了她的樱桃嘴,一张笑脸煞白,“二姐,有些话可不能乱啊,这人多眼杂的,万一被谁听去了可如何是好?别忘记了,这可是大姐的院子门口呢。”
蓝沁雪想反驳几句,却也还是有些顾忌着苏轻安,看着手里的树枝,不解气的又挥了几下,才扔下树枝回头看着院子里:“苏轻安你别得意,以为这样就是找到靠山了吗?你的靠山厉害能比得过我吗?我可是有个背景强大的靠山呢。”
“等下扎针的时候会有些疼,还请夫人忍耐一下,若是实在忍不下去就跟我话,这样可以分散注意力。”苏轻安手里捏着个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银针,在蒋夫人的后颈处一点点扎进去。
看着银针一根根扎进去,埋着头的蒋夫人脸上冷汗也一点点浸出,为了防止自己叫出来,更是咬牙硬撑。
苏轻安扫她一眼,手上却没有停,“夫人不想与我话吗?”
蒋夫人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别处,“你这个妹妹我看出来了,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只怕也不好相处,她出现的地方你可要当心,我看她心思不纯,难保不会在家里兴风作浪。”
“我不得不,蒋夫人你看人很准。”苏轻安扎完银针,笑笑收回手,“好了,夫人请不要随意动,坚持过一会儿取出来就好。”
“这就好了?”蒋夫人看着苏轻安甩手,有些难以置信,她看过那么多大夫,哪个不是把针扎的一身都是,怎么到她这儿却只扎了三根针?
苏轻安听着蒋夫人的话,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随即安抚的道:“夫人放心,我这是一点点的来呢,不是有句话这么的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这治病也是一样的,得慢慢来,要是着急了,不定会适得其反。”
就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蒋夫人脖子上的的时候,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屋子里,极快速的走到苏轻安跟前,“姐,药已经备好了。”
酒楼里。
“七王爷不看这些信件吗?”言殊满脸的好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墨子渊手里的信笺。
墨子渊抬了抬自己的手,瞥了一眼手里拿着的东西,“这信件与本王而言有没用,本王看他做甚?”
言殊这下又不懂了,“七王爷,这.....您还没看呢,怎么就能确定是没用的?你要不看看,不定里边有勾结外党的证据呢。反正你也了,是没用的,那看了也没什么事的吧。”
不想和言殊太多,所以墨子渊干脆喝茶,然后闭目养神,在墨子渊这没得到答案,言殊又把视线转到严子明的身上,一脸的不明所以。
严子明开桌上的折扇,缓缓扇了几下,看着言殊:“你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我真是不知道,你这脑子生来做什么的?”
看着言殊变了脸色,严子明缓缓开口:“景王府里高手如云,可是这些信件还是被我找到了,并且顺利偷出来了,这明什么?像这种极为隐秘的信件,不藏在书房的暗格里,但是也不会藏在一个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而我拿回来了,明什么问题,明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信会不会被偷。”
“所以。”严子明故意停顿一下,又接着道:“这些信件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即便是被人查看了也不会有影响,否则,你觉得景王丢了能让他掉脑袋的东西,会是这样悠闲的走大道来京城,脸上还丝毫的焦急都不见。”
言殊这个人只是太懒了,很多事他都不愿意动脑筋去想,除非那件事是他特别感兴趣的。
此刻听严子明了这么些话,言殊不由伸手捏住了下巴,,然后开始分析:“所以他脸色不好,是因为这些信件丢了,哪怕对他来是没用的,但是还是足够让他有些着急。”
“哎呀,不容易呀,总算舍得动动你的脑子了。”严子明看着言殊一脸的欣慰,十足的长辈样子,惹得言殊一脸怒目瞪过去。
墨子渊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茶杯,“虽然景王昏庸好色,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而且他这个人向来多疑。现在丢了这些信件,他肯定会有些怀疑,或许,已经让自己的人在京城里开始调查了。”
景王是先皇的四子,也是当今皇上的四哥,因其生母是宫女出身,不得先皇待见,所以他也跟着不是很受待见,而且先皇皇子众多,哪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景王却一直是不成武不就,导致先皇在考虑继位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他。
可以景王在先皇那里几乎没有存在感。
“听这景王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是迷惑万千少女啊,那风华绝代的模样,让多少人流口水。”言殊突然想到一个好笑的事,乐呵呵裂开嘴,“但是我二叔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并非全部。”对景王的评价,严子明却有别的见解,“其实要我的话,景王和他母亲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地位是什么样子,也知道先皇对自己没期望,所以就干脆做个众人眼中的扶不起的阿斗,毕竟,有命比什么都重要,有了命才有时间筹谋更多事。”
墨子渊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严子明淡淡嗯了一声,“先皇一直不喜欢景王和其生母,总以为自己当初睡了一个宫女是被宫女算计了,所以一直不待见他们娘俩,在夜岚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不是秘密,不过他们倒也聪明,心里也清楚,所以才很少在先皇面前露脸,虽然他是被先皇找了个理由赶到封地去的,但是好歹保全了一条命,如若不然……”
闻言,严子明点点头,眸光甚远,“如若不然,先皇子嗣众多,这一任皇帝的姐妹兄弟那么多,到了皇帝继位的时候,死的死病的病,甚至,被囚禁的被囚禁一辈子,怎么就他是个闲散的王爷,还有自己的封地,不愁吃喝。”
“啊!知道了。”言殊瞬间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你们一,我就想明白了,这还真是没错,不过,照你们这么,景王不仅不是扶不起的阿斗,相反,还很聪明,瞒过了所有人,那这样的人岂不是很不好对付?”
“为什么要对付他?对付他做什么?”严子明看着言殊面露不解。
闻言,言殊看着严子明眨眨眼,“难道七王爷做的这些事不是为了对付景王?那是为什么?”
“自然不是。”墨子渊看着言殊皱了皱眉,“本王跟他素无瓜葛,对付他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是为什么?”
“为了利用他。”
…………
太师府一个院子后门的角落里,一个女人坐在地面上,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在一针一线的绣着,仔细看,是一条龙的形状,只见那女子头也不抬的道:“你的我知道了,不过,你是怎么有空过来我这边的?不怕她到时候问起你吗?”
“她想吃荷花糕,叫我去厨房拿。”一个丫鬟蹲下身来,接过了女子手里的针线,伸出手抱着她,“姐姐,我好想你,姐姐的眼睛,大夫怎么?反正府里丫鬟那么多,姐姐不要做这些活了,养那么多人不做这些干嘛呢?”
“别人做的哪能跟我的一样?“针线被夺过去,女子笑笑:“我喜欢给他做衣服,看他穿着我做的衣服,我很满足。”
“可是姐姐,你的眼睛.......”
若是此刻有人在的话,边能认出来这丫鬟就是蓝沁雪身边的那个丫鬟,只是现在和在蓝沁雪身边的时候,不一样,不论气质和话语气,还有表情。
被抱着的年轻女子轻轻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没事,倒是你,我知道你出来一趟不容易,可早些回去,别让她怀疑你知道吗?还有,我今日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蜜枣糕。”女子着便从身边的蓝字里摸索出一个纸包好的拿出来,“快趁热吃,吃了回去,别逗留太久了”
“切。”丫鬟从鼻子里不屑的哼出口气,松开了女子,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她其实也不过是蠢蛋罢了,不过有些聪明,我那天按照姐姐教我的话跟她了,她果然深信不疑。”
“那苏轻安呢?”女子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你觉得这个太师府的大姐怎样?”
丫鬟皱了皱眉:“这个我也不好,我跟她待一起时间不多,不过我觉得大姐和以前不同了,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得。”她仔仔细细的想着和苏轻安相处时候的场景,却是很大变化。
“她总是用那种淡淡的眼神看着你,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咱们所有人都低贱如泥似的。”丫鬟想了想。
女子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叹息似得开口,“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幸好当时不是让你去她的身边。倒是精明。”
闻言,丫鬟点点头,这点她还是赞同的,“苏轻安这个人精明着呢,屋子里从来只有月荷一个,别的丫鬟能进去却不得重用,姐姐你看是不是再安排个人进苏轻安的院子?”
话音落地,却发现女子眉眼弯弯的笑了,她恍然大悟,“姐姐已经安排过了?能成吗?姐姐,那人有给你什么消息吗?”
“成不成的,现在等结果。”女子声音平淡,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得。
丫头突而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姐姐,忘记和你了,苏轻安屋子里多了个人,好像是她从半道上带回来的,长的花朵似得好看,就是冷冰冰的,叫什么……涵烟?”
却那边涵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屋子里,把蒋夫人和顾锦容都吓了一跳,苏轻安示意自己知道了,让月荷伺候着顾锦容自己则带着蒋夫人和她的丫鬟们进了内室。
屋子里早已烟雾缭绕,甫一掀开帘子,迎面就冲来一股子夹杂着草药味儿的热浪,催的蒋夫人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苏轻安上前撩了一把水,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蒋夫人,扎了针,这就泡药浴。”
蒋夫人现下心里是已经十分的相信苏轻安了,当下连问都不问就开始脱衣服,苏轻安交代了丫鬟注意的事项之后和泡的时间后就快速的退避了出去。
到了外间一眼就看到顾锦容端端正正的坐着,脸上带着好奇左看看右看看。
苏轻安静站着看了片刻才上前坐到上座,“今日多谢顾先生了。”
“不不不,这是你自己的功劳和我无关,我的可都是实话。”顾锦容撇撇嘴,又加了一句,“除了那些话。”
好似不在意他什么似得,苏轻安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悠闲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先生有没有觉得,你我之间很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