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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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颜卿虽未曾理会福成郡主的发疯,可却也放在了心上,不免担心她失控之下会作出一些害人害己之事,让他受到牵连,只是他到底是为人子的,总不能在圣人面前直言些什么,免得显得他过于绝情寡义。

    看过华娘后,姚颜卿便暗示了范正之去书房,范正之如今很有做姐夫的风范,寻了个借口便与姚颜卿离开了房间,只留姚三郎和姚四郎陪着华娘话。

    范正之叫人丫鬟上了茶便将人屏退,姚颜卿倒多瞧了那丫鬟几眼,倒不是那丫鬟如何美貌,反倒是模样太过普通,便连他府里的粗使丫鬟都有不如。

    “姐夫,有件事要知会你一声,若福成郡主上门来寻五姐,必要让人将其发了,我瞧着她好似癔症越发的严重了。”姚颜卿呷了口茶与范正之道。

    范正之听姚颜卿将“癔症”两字咬的极重,先是一怔,随即便道:“这话是怎么的?她到底是你们的生母,真若上了门怎好将她发了。”范正之已是听华娘起过这些纠葛,只是一个“孝”字压在头顶,他们为人子女的总有几分无可奈何。

    姚颜卿便将今日发生的事与范正之听,他听后不免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福成郡主竟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时很有几分后怕,若是福成郡主当真血溅姚颜卿身前,他这名声也不必再要了,且朝堂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政敌怕也将他踩死。

    “这事总是要与圣人才是,她若是当真在府中自裁,圣人的面上也不好看。”范正之皱眉道。

    姚颜卿叹道:“我亦是这般想,若是雍王殿下在他倒好与圣人进言,只是福成郡主乃是我生母,我如何好与圣人去这话。”

    范正之闻言瞧向了姚颜卿,笑骂道:“我你怎无缘无故与我提及这事,既想叫我出面直言便是了,反倒是绕了如此大的弯子,你姐姐这般厚道的人怎就有你这么个滑头弟弟,可见是你把她的心眼全给占走了。”

    姚颜卿哈哈一笑:“弟弟有其事,姐夫服其劳。”着,他朝着范正之一揖礼。

    姚颜卿一口一个姐夫,唤的范正之身心舒畅,还有什么是不能应的。

    “待我寻个合适的机会与圣人进言。”范正之完,又端出了姐夫的款儿,与姚颜卿道:“你年纪也不了,总该与弟妹要个孩子才是,你姐姐嘴上不,心里却也是盼着的。”

    姚颜卿道:“姐夫帮我劝着五姐才好,如今怀了身子可不能在乱操心了,子女也是讲究个缘分的。”

    范正之眼睛眯了眯,道:“你与雍王往来我自不好多什么,不过你心里也该有个分寸才好。”作为雍王的表弟,范正之能与姚颜卿这话已是不易。

    姚颜卿一怔,着哈哈道:“什么往来不往来的,不过是一脚踩上他的贼船罢了。”

    范正之道:“左右你心中有个成算便是。”这种事他也不好多嘴深,好在这事也就他窥出一点影儿来,未曾叫外人知晓,若不然不管两人是个什么关系,也是一盆脏水泼在了姚颜卿的身上,到时可不叫华娘跟着上火。

    因华娘有了身孕,范夫人特意从江阳赶了过来,一来是想着新媳妇是头一遭,怕她心慌,二来是她操持府里的事养不好身子,有她来京城在府里坐镇也能叫她安心。

    范夫人此番来京是将范正之一双儿女都带在了身边的,姚颜卿来府时只与她问了安,倒不曾见那一双儿女,如今完了话,回了华娘院中,瞧见一大一两个孩子,穿着扮解释不俗,便知他们的身份了,只是此次他来的有些匆忙,倒未曾备下了礼,总不好拿了银票来做见面礼就是了。

    他伸手一摸,腰间倒挂了两枚玉环,皆是上等的羊脂玉,且还是今年晋文帝赏赐与他,拿来做见面礼倒也适合。

    范正之一双儿女被范夫人教养的极好,规规矩矩与姚颜卿见了礼,口称舅舅,的那个生的虎头虎脑,大眼睛好奇的瞧向姚颜卿,范夫人便笑道:“在家里时吵着要见见状元公,如今瞧见了倒不好意思上前了。”

    姚颜卿对他招招手,他迟疑一下便跑了过去,瞧了姚颜卿半响扭头与范正之道:“父亲,舅舅的学问应是比您还好。”

    范正之笑道:“你又知了。”

    家伙瞪圆了眼睛道:“老师能考中状元的学问都是一等一的好,将来我也要如舅舅一般做状元公。”

    “人话倒是不。”范正之笑骂一句。

    姚颜卿朗声笑道:“这是有志气。”

    范夫人怕两个的在屋里闹得华娘头疼,了一会话便将两人带了下去,又喊走了儿子,叫她娘家兄弟陪着她贴心话。

    范夫人这婆母做的任谁都会竖起大拇指,姚四郎便道:“五妹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姚三郎瞪了他一眼道:“还提旧事做什么。”

    华娘柔柔一笑:“三哥,不碍事,四哥的是,如今我可不就是苦尽甘来了。”

    姚颜卿不比姚四郎那样粗枝大叶,他见范夫人此番带了范正之一双儿女来,便问道:“姐夫那一双儿女此番来京可还会返回江阳?”所谓后母难做,再者华娘如今身怀有孕,自分不出精力照顾这两个孩子,不免有不周到之处,是以姚颜卿才有此一问。

    华娘倒不知姚颜卿的心思,只轻声道:“听你姐夫的意思勤哥儿是要回老家的,他平日忙于公务,哪里得空能教育好孩子,公公的意思是还是让勤哥儿会宗族里念书的好,等再大些时再来京城,倒是颜娘,听婆母的意思是想在京中给她寻一门亲事,如此我们倒也能看顾着。”

    姚颜卿想那娘的年龄,倒也是议亲的时候,便笑道:“可有什么章程了,若没有,我回去后叫郡主帮着瞧瞧,她近来常与各府走动,倒知哪个府上郎君更出众些。”

    华娘闻言便道:“这感情好,就是要麻烦郡主了,婆母之前也与我提起过,倒不求什么高门显贵人家,人口简单些为好,颜娘性子柔和,若是一家子都不好相与,怕是她要吃亏的。”华娘想到了自己那前夫一家子,虽与继女不过相处余月,可也拿了真心待她,自不愿她走自己走过的老路。

    “你且与范夫人透个话,仔细听听她的意思,我再问问姐夫,到时若有适合的人选,我便使人知会了你。”姚颜卿笑着道。

    华娘轻应一声,姚颜卿又与她了一会子话后才告了辞,范正之要留他们哥三儿在府里用膳,只是姚颜卿近来甚忙,一会还需进宫一趟,自推辞了一番。

    范正之不免与姚三郎和姚四郎道:“观五郎方知何为光耀门庭。”

    姚三郎和姚四郎亦与有荣焉,现如今谁不高看姚家一眼,便连祖母都是诰命在身,姚家有此变化,皆是因五郎争气之故。

    姚颜卿进宫照旧叫梁佶请到了紫宸殿,今日晋文帝精神倒是极好,许是北戎大败的消息令他心情舒畅之故,脸色很是红润,瞧见姚颜卿便笑道:“听梁佶你姐姐坏了身子,可有去瞧过?”

    姚颜卿笑回道:“臣今日刚刚去瞧了家姐。”

    “朕记得她身子骨很是柔弱,明日你且请了太医去给她瞧瞧,她这是第一胎,须得仔细将养才是。”晋文帝笑着,抬手召了姚颜卿近身,道:“三郎不日就要回京,方昌盛尚且暂代秦洲总督一职,只是朕想着他年纪已大,总不好叫他一直留守秦洲。”

    姚颜卿还未自大到认为晋文帝会叫他去秦洲任职,文官自来是压不住那些兵油子的。

    “臣以为朝中良将甚多,倒可择一人到秦洲任职。”姚颜卿轻声道,他自不会主动举荐,文官与武官自是要划清界限,不可深交,以免叫圣人忌讳。

    “霍琼倒也该离京历练一番了,总留在京城倒不见有所长进。”晋文帝沉思一番后道。

    姚颜卿不觉有何意外,秦洲总督自是要晋文帝信重之人担任,霍琼论资历可能有所不足,可在敬顺王谋逆一案中却是立下了大功,若非是他死守皇宫,血战敬顺王养的那些死士,圣人未必会毫发无损,如今赏他秦洲总督一位也是圣人对其的奖赏了。

    姚颜卿不免有些为雍王可惜,他当时若未曾安排陆陵带兵进京,圣人便没有借口以奖赏为由将他调往南粤,这一举动,不过是明升暗降罢了,南粤总督洪桦素来对圣人忠心耿耿,况且他盘踞南粤多年,焉能叫陆陵从他口中夺食,雍王这一臂算是彻底断了,至少短时间内陆陵无法在南粤与洪桦相争。

    姚颜卿看了晋文帝一眼,口出附和之言,心思已转到了另一桩事上,霍琼调往了秦洲,他空出的位置又该谁来顶上,这个位置不可谓不是重中之重,观下一任都尉人选便可知圣人埋下的暗棋到底是何人了。

    作者有话要:  雍王:只给我个名字……作为重要主角,我求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