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发烧
时映星愣了一下, 刚偏过头却想到沈星移的姿势他们现在应该就是四目相对,于是又转过了头仰躺望着头顶的床板出神。
他本来是想问沈星移是什么意思,但沈星移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下来, 他总不能再把人摇醒追问吧, 这样也太矫情了。
于是想着想着他困意就逐渐蔓延到了眼皮上, 越来越沉眼皮子逐渐耷拉了下来。
罗阳是整个宿舍第一个醒过来的人,他被尿给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去厕所放完了水坐在床边整个人都不大清醒,揉了揉眼睛了个哈欠,困倦的余光就瞥见了对面床沿挂在床边一条修长白皙的腿,身上披了一件怪眼熟的外套,好像就是沈星移昨晚穿的那件, 腰线处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亲昵熟稔的搭在上面,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外套之下两人好像是环抱姿势, 他又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不是幻觉,他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操,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女人啊?”
“妈的该不会是女鬼吧……”
“你一大清早在逼逼叨什么呢?”江鹤隐隐约约听见下铺传来的嘀咕声, 起床气很大的江少爷语气极差,就看见罗阳从下铺探出一个头, 朝着对床扬了扬下巴没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鹤没睡醒有点不耐烦的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先没发现后来眼睛瞬间瞪圆了错愕道:“我操, 那谁啊?”
那人身上盖着沈星移的风衣外套面朝着外面蜷缩成熟虾状,睡得很熟身体随着呼吸声略微起伏,腰线处微微下陷的弧度恰到好处的搭着一双手, 因为难以窥见真容而引人遐思。
“你们一大早你操我操什么玩意呢?”魏晁顶着一头鸡窝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显然是被他们吵醒的, 江鹤指了指对床的风光没话, 魏晁转过头砸吧砸吧嘴又回过头语气稀疏平常:“那不是时哥吗, 脚踝骨上有一块浅红色的胎记,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江鹤和罗阳瞪圆了眼睛看他,魏晁挠了挠自己的侧脸愣了几秒后,一瞬间醍醐灌顶:“操!那是时哥!”
他这一声没收着声有点平地惊雷的味道,时映星“唔”了一声窸窸窣窣动了动,掀开了风衣衣角露出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哑着嗓子有点暴躁:“魏晁你想死吗?”
他刚想撑着手臂起身,却感觉好像腰上有点沉,低头一看一双手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环在他的腰上,他顿感不妙僵硬的缓缓转过头就看见了沈星移那张格外眼熟的脸,大概也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眸光漆黑有些戾气,哑着嗓子:“醒了?”
不止是时映星感觉哪里怪怪的,就连旁边看戏的几个人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莫名有点温柔的语气怎么弄得和事后起第一句话似的。
“你……”时映星刚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有些沙哑,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你把手搭我身上干嘛?”
沈星移微微抬起薄而窄的眼皮轻飘飘睨了他一眼,懒散道:“因为我睡姿不好啊。”
这句话有有点耳熟。
好像沈星移临睡前是过这么一句话。
但这莫名理直气壮的语气到底谁给他的底气?
时映星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找到反驳的话,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手一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里那件外套愣了愣。
这好像是沈星移的。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坐起身的沈星移,他身上只有一条略显单薄的白色卫衫,低头时背后的肩胛骨清凛冽透过薄薄的衣衫刺入他的眼中。
深秋的夜真的还挺冷的。
时映星心底默默想,他没话但心尖却有些酸涩,像是还未发酵彻底的果酿初尝是涩的苦而后又悄悄在舌尖回甘。
在一旁看戏的江鹤罗阳都等着看时映星炸毛的样子了,没想到今天太阳西边出来了,他就这么默默起身下床走进了厕所。
什么都没。
罗阳:“操,老时这是被治的死死的啊。”
没看成戏的江鹤难掩失望撇了撇嘴:“我们就是太瞧得起时狗了,被占了便宜屁都不敢放一个,居然被吃的死死的,啧啧啧……”
“有一一。”魏晁:“时哥和学神,我觉得被占便宜的是谁还不定呢?”
“你们三个一大清早废话就这么多,当我聋了啊?”时映星从厕所洗了把脸出来,额角的碎发漆黑的睫毛上都坠着水珠,他揉了揉鼻尖感觉有些鼻塞,“今天周天晚上还要晚自习。”
“靠!”魏晁拿出手机想看时间忽然想起来昨天了几盘游戏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他赶紧摇醒还睡的跟死猪一样的许锦阳,“这鬼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的到车,这里的公交车一个时一班,赶紧赶紧快别墨迹了。”
他这一回离家出走闹出这么大动静,估计他们班的黑魔仙也知道了,万一晚自习再缺席了可估摸着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更难过的。
不过他们几个男生动作也快,靠着沈星移最后仅剩下的百分之五的电量导航到了公交车站,到市区总站的时候正好中午十一点多,一晚上没洗澡睡在那几张破床上浑身腰酸背痛,几个人也懒得出去再吃顿饭了,直接各回各家休息去了。
时映星到家的时候,难得时年尚也在家,银灰色的行李箱摊在地上他在收拾东西。
时映星愣了一下,大概是脑子还在当机状态他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你也想离家出走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时年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时映星撑着地站起身,“老爸下周要去B市出差一段时间。”
“哦,”时映星吸了吸鼻子有点鼻音:“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暂时还不确定,”时年尚:“不过最快一个月最慢过年前肯定也能回来的。”
时映星嗯了一声没话了。
时年尚当然看出他现在的情绪不高,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对了,魏晁找到了没有,昨天他爸妈急的电话都到我这里来了。”
“找到了。”时映星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怎么了,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嗓子像刮过磨砂板似的又痒又疼,“他跑我们老校区去了。”
时年尚哦了一声,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开口:“那老爸出差的两个月你要不要搬回去住一段时间?”
时年尚是商量的口吻话,他生怕时映星不开心还解释道:“主要是担心没人照顾你,总不能每天吃外卖吧,你个屁孩一个人住也不安全嘛毕竟。”
他语气放的很低可能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时年尚也意识到了他就算表面上再这么大条无所谓的样子,到底也只是个虚岁十七的孩儿,对于那些所谓的偏心不是没察觉,只是少年的自尊心作祟就算委屈也要无所谓的样子。
时年尚到底对时映星还是歉疚的,所以他想极力弥补他缺席了十二年的时光。
“什么啊,”时映星有点无语,“我又不是七岁还能把自己饿死吗?”
时年尚:“话也不是这么的,毕竟有大人照顾还是好一点的。”
“是吗?”时映星明明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还故意马虎眼扯开话题:“再吧那就。”
时年尚总不好再逼他,心下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黑发,“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听起来有点感冒啊?”
“有点吧。”时映星清了清嗓子整个人都恹恹的,他想估计是昨天有点冻着了,他又忽然想到沈星移昨天把外套给他盖了一晚上不会也感冒了吧?
当他意识到自己想到哪里去了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意外。
靠,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呢。
果然感冒会让脑子不清醒。
时年尚哪里会知道他心里的九九,还以为他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才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今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去晚自习啊,要实在不舒服老爸给你请个假?”
“没事。”时映星倒也没虚弱到那种程度,“我一会儿喝点感冒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见他这么时年尚也就不多什么了。
时映星回到一楼在客厅的药柜里找了一盒感冒灵,倒在玻璃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温水找了只汤匙随便搅了搅,就仰头往嘴里灌,大概是水的温度不够压根没冲开,磨砂颗粒感的感冒灵顺着他喉咙滑进去的时候,他苦的五官都快皱在了一起差点直接呕出来,赶紧又倒了杯温水漱漱口。
喝完药恶心的他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直接回到自己房间径直倒在床上陷入柔软的被窝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困意上头,开手机设置了一个下午四点半的闹钟后直接丢开了手机,被窝一卷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缘故,他整个人睡得格外沉,中途闹钟响过一回被他直接关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幕已经成雾蒙蒙的灰蓝暮色,四野寂寥忽然有种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错觉,他静静地望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出神了一会儿,才捞过不知道被他塞到哪个角落的手机开屏幕一看已经五点多了,没时间墨迹了他直接撑着手臂翻身下床,起来的太猛他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栽倒,他扶着衣柜站了一会儿,感觉头没那么晕了才开衣柜找出自己的校服慢悠悠的走进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校服,拎起放在沙发边的书包挎在肩膀上,懒散散的往楼下走去。
时年尚在楼下客厅里不知道和谁电话,见他走下来对着电话那头了句下次见面再就直接撂下了手机朝着他走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烫,皱起眉头:“确定不需要我给你请个假?”
照以往时映星的个性巴不得腿擦破点皮也能请个假回家休息个两三天,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蔫了还是不算请假。
时年尚不知道他怎么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不想在家里,他宁愿住学校宿舍里还能见到傅昼越,吴畏还有……
时映星想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今天早上沈星移那张似笑非笑十分欠揍的脸和那件带着他体温的浅咖色风衣外套。
混沌不清的脑子忽然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清醒了一瞬间,不自然舔了舔唇角扯开话头:“不了,上回都请过一次了。”
这话是实话,上回偷溜出去帮魏晁过生日那次就请过一次晚自习了,就算老李的脾气再好也不能总是请假。
话音刚落时年尚的眉头略微蹙起一座山丘:“请假?你什么时候请的假?”
遭了!
他忘了那次是自己偷偷请的假,没和时年尚通过气。
时映星沉默了几秒钟,最后做贼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生硬的撇开漏的话,转身朝着门口走嘴里支支吾吾:“那什么……就那次啊,几点了都,赶紧去学校吧再磨叽就要迟到了……”
时年尚看着时映星紧张的顺拐着往门口走,没戳穿他的谎话,像他们一般年纪的男孩儿有点秘密也很正常,他抄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还配合着时映星拙劣的演技:“是吗?那可能真是老爸忘性太大给忘了吧。”
时年尚把时映星送到学校门口,提醒他多喝点热水不要熬夜,见他跟鸡啄米似的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要实在难受就请个假去医务室看看,听到了没?”
时映星扯了扯外套感觉有点热,嗯了一声朝着时年尚挥了挥手就径直走进学校大门,他整个人晕乎乎的走的不算很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老李正在门口逮没穿校服的学生,看见他蔫耷耷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多问了句:“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时映星拿手背蹭了蹭发酸的鼻尖:“没事,就是有点着凉了。”
“哦,这样啊。”老李提醒他,“最近换季流感高发期自己注意点身体。”
时映星嗯了一声也没听清具体老李了什么,拎着包就往自己座位上走去,教室里的人到了个七七八八,他看向左边空落落的位置愣了一下。
沈星移居然到现在还没到。
他戳了戳前排正在和陆珩聊天的赵简,他靠着后桌微微偏过头,“干嘛?”
时映星嗓子有点疼咳嗽了两声,“沈星移干嘛去了啊?”
“老沈啊,”赵简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点不大好,“他爸把他拦在校门口了,谁知道现在还没进来。”
赵简语气不大好,转过头去的时候低声骂了句:“就他妈跟傻逼似的。”
时映星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爸过来的那通电话,虽然不大清楚沈星移他们家的情况,但也能大概知道他和他爸的关系应该很不好。
哎,果然帅.逼都有理不清的家庭关系吗?
时映星脑子晕乎乎的连带着呼吸声都有点重,本来想把周末剩下没写完的作业补完的,但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黑黢黢的字就跟无数只蚂蚁在眼前晃悠似的,眼皮子越来越沉趴在桌子上写字越写越歪,写了一个解的最后一笔直接起飞在卷子上划出浓墨重彩的一道黑色,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其实虽然睡着了但半梦半醒之间周围人在话的声音还是能听得清楚,整个人像是坠入黏糊糊的黑暗之中,处于清醒和困倦之间。
赵简:“怎么样了?那人走了吧?”
沈星移嗯了一声,情绪不高的声线沉沉坠下:“应该吧,随他去。”
赵简骂了几句,沈星移没接茬幽幽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赵简:“从一进教室就没什么精神趴桌子上睡了好一会儿了。”
沈星移没话,时映星感觉有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随后一双带着秋寒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在滚烫的额头上有些刺激,冷的他一下子从混沌的睡梦中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沈星移,盯了好一会儿视线才聚焦看清了他的脸,含糊不清问他:“你干嘛啊?”
沈星移收回手,感觉掌心的温度滚烫,时映星那张本就冷白调的脸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皱紧了眉低声道:“你发烧了。”
时映星又困又累压根没听清沈星移了什么,没好气的回怼:“你才骚呢。”
沈星移差点被给他气笑了,凑近了距离轻声细语:“我你发烧了,要去趟医务室。”
“不要。”时映星拒绝的很快。
沈星移看着某人病晕头了像个孩子一样闹脾气,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又问:“为什么不要呢?”
时映星头疼的厉害尾音落了下来:“因为我不想针。”
“不会针的。”沈星移温声道。
沈星移异乎寻常的语气让前排的陆珩还有赵简都看懵了,尤其是赵简刚才看沈星移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现在又和哄孩子似的语气难得好脾气,“老沈,你这也算是见色忘义的过分了啊!”
他完才发觉不对,对时映星那也算不上见色他刚想往回圆话就听见沈星移嗯了一声,淡声道:“我就是见色忘义。”
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理直气壮的拽样气的赵简话都不想了,倒是一旁的陆珩看着情况不太好的时映星皱眉:“他好像是发烧了,要不和老李请个假去医务室个针?”
谁知这句话一出刚才还蔫耷耷的时映星赶紧抬起头:“我不针。”
“行,我们不针。”沈星移用骗孩的语气骗他,“我们就是去看望一下我们的校医姐姐,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去看过她了?”
赵简:“?”还能这样的?
时映星晕乎乎想了想:“好像是,那走吧。”
沈星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低声夸他:“真乖。”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起身空出来的手勾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时映星整个人像没有骨头的菟丝大半的力气依附在沈星移身上,两人慢悠悠朝着门口走去,老李见状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发烧了,”沈星移,“我送他去趟医务室。”
“哦,那赶紧去吧,可别耽误了。”老李担心的瞥了时映星一眼:“这孩子真是三天两头生病,跟林黛玉似的,怎么搞的到底?”
等沈星移扶着时映星走出了几米远,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反驳:“你才林黛玉呢。”
沈星移听到他的话不由笑出了声,“怎么?时妹妹有意见了?”他那三个字的时候胸膛因为笑意而隐隐震动,时映星头脑晕胀借力靠着沈星移的胳膊,恶意的凑近吞吐的呼吸滚烫:“沈喵喵你再一遍。”
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气息声有些重,尾音有些发软,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沈星移的心脏熨烫服帖,时映星入目只能看见沈星移瘦削流畅的下颌线,他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喉结上下轻微滑动了一下,时映星盯着他的喉结出神随后稀里糊涂的就抬起指尖轻轻摸了下去,冰凉的肌肤和有些发烫的指尖交触的一刹那,沈星移愣了一下就听见时映星坏笑着调侃:“沈星移你好紧张啊。”
沈星移抿了抿嘴角,眼底漆黑情绪在眸底暗涌,哑着嗓子轻声警告道:“别动了,再动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切。”时映星嘴上着你不会的,但手里的动作到底还是老实了不少,他脚下的步子发虚走的不算太快,沈星移从他的背后勾住他的腰窝让他不至于走路东倒西歪,明明就一段路的距离偏偏让他们走出了一身的汗。
还好医务室还没关门,沈星移扶着时映星进去的时候,校医姐姐刚给前一个学生拿完药,看见他们俩的时候特别镇定老熟人一般让他们直接去椅子上坐一会儿,等前一个学生走了这才走上前问沈星移:“这又是怎么了?”
这个又字就用的很微妙了,沈星移言简意赅:“应该是受凉了有点发烧。”
“发烧?”校医姐姐眉头一皱用手背摸了摸时映星滚烫的额头,表情严肃了起来,拿出温度计想要放进他的嘴里测一下体温,没想到某人十分不配合的撇开了头,校医姐姐眉头锁的更紧了,沈星移见此凑近到时映星耳边低语了两句,谁知道下一秒时映星就不敢作乱了乖乖张开嘴啊了一声十分乖巧配合,量完体温38.4度,难怪刚才脸色那么难看,校医姐姐转头去给他开药,“需要输液然后这边的退烧药六个时吃一次,如果情况有好转那就不用吃了。”
时映星耳朵有点耳鸣,他只听见了输液两个字,撑着胳膊坐起身转头看着身旁的沈星移有点懵:“你刚才不是我配合的话就不用针了吗?”
沈星移抬眸勾了勾嘴角:“对啊,”他靠在椅子上神情松散:“这不是在给你输液吗?”
居然和他玩文字游戏。
时映星脸色非常不好的转过头沉着一张脸不话了,很明显的把情绪挂在了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沈星移看着有点好笑,轻轻戳了戳气成河豚的某人的胳膊:“还生气呢?”
“……”
“时映星?”
“……”
“时哥哥?”
“……”
“崽崽?”
“……闭嘴!”
到崽崽的时候,时映星实在憋不住了,耳朵也不知道是发烧还是羞耻的有点红,沈星移低着头忍着笑就怕他又炸毛。
“行了袖子撸起来吧。”校医姐姐穿着一身白大褂露出穿着牛仔裤的腿又直又长,只是表情有些冷淡,尤其是左手拿针右手拿着吊瓶更有冷面修罗那味儿了,时映星咽了下口水看着校医姐姐给他手背涂上酒精有点凉的触感,拿出泛着冷光的针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撇开了头,他倒也不是觉得会疼但看着针尖还是有点发憷,连带着空出来的手下意识握成了一个拳头,校医姐姐余光瞥见了他的拳头有点好笑:“这么大人了,还会怕针呢?”
“谁大人就不能害怕了?”时映星回嘴,“大人不也是人嘛。”
“也对,”校医姐姐低头趁着时映星被扯开注意力的间隙干净利落的刺进了他的皮肤里,快速用胶布粘好难得脸上有笑容:“不过你们俩也算不上大人,充其量两个未成年的屁孩。”
沈星移挑眉没回声,校医姐姐起身捡起地上的酒精棉丢进桌边的垃圾桶里,嘱咐道:“一会儿不要乱动,记得快要挂完的时候叫我,”她看了一眼沈星移:“你记得看着他一会儿,心针管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