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头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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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的地下交易场所里,容貌妍丽的少女蹲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乖觉的眨着眼,安安静静的等。

    容婲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这丫头……好像不似表面看上去这么单纯。

    自从他们一行人入浮图之后,容婲就敛尽了锋芒,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众人注意到。

    当然,连同她自己的目光,都一并集结在这一行人身上。

    对任何人都不能大意,是她一直以来的生存理念。

    也正因此,忙碌的慕容笙才压根没有将多少目光分到她这边来。

    让她腾出不少时间和精力来查他们这些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这些年她长在浮图,历尽艰险,千辛万苦之后才走到今天的地步,自然是万分珍惜,而这个弟弟啊……恐怕已经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眷恋和软肋。

    大将军府算什么?世子郡主又算什么?她在这个世上孑然一身,唯一血脉相连的至亲,只有弟弟一个人罢了。

    “丫头,你……与七皇子是什么关系?”

    容婲心的把裙摆拂到一旁,在覆依一旁蹲下身来,状若闲聊一般的发问。

    “同门师兄呀——”

    覆依看着毫无城府的样子,一弯眉,就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笑靥,“阿笙与我一起长大,唔……漂亮姐姐,我偷偷告诉你,他可凶了,时候淘气的时候,我可没少被他逮回去罚过。”

    少女噘着嘴,白白胖胖的脸孔上浮着婴儿肥,正是娇俏可爱的年纪,“嗯……他可讨厌了!偏生师父喜欢他,还常常让他代师父盯着我,可以随意罚……”

    起旧事,覆依可谓是滔滔不绝,三下两下,就把容婲带偏了。

    容婲皱了皱眉,没搜到太有用的消息,三番两次想断她,可奈何这丫头太能,叽叽咕咕一顿,她连话都插不上。

    地下冷,她武功低微,也没什么内力护体,没多久就开始冷的哆哆嗦嗦。

    “覆依,”容婲揉了揉额角,四下看看,自己想走,可念及弟弟,又不敢真的将这丫头丢下,“不然咱们今天先回去,明日再来,这东西在这里,这样的价格,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买走的。”

    覆依跟她一样,内力微薄,几乎没有,也冻得哆嗦,却非常固执的摇头,“不行的,漂亮姐姐,这个东西非常珍贵,万一咱们走了,被别人买去,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容婲嘴角微抽,半晌无言。

    有……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虽幼时过得辛苦,但这几年到底也算是身居高位,衣食无忧,哪里再挨过这样的冻?

    因此等慕容笙赶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个儿都快冻僵了。

    “怎么回事?你要什么?”

    慕容笙在容韫的带领下找到她们,看那个平日里古灵精怪的丫头冻的嘴唇发白,缩成一团的模样,当真是心疼极了。

    “覆依!”

    他又好气又好笑,当即解下披风,给覆依裹住。

    “你真是疯了!为了个什么东西……在这蹲着,冻病了怎么办?”

    这丫头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事情一时半会是不会改的,慕容笙也不难为她,便用披风把她裹住,扶她起来,“要什么?三千金?”

    覆依一张俏脸冻得煞白,眨了眨眼,指了指鲛人骨,“那个……我喜欢。”

    慕容笙眯了眯眼,余光扫过容氏姐弟。

    “这确实太贵了些,任什么珍奇药材,也不至于三千金。”

    覆依咬了咬唇,开始任性起来,“不……不行!我就要!”

    她表露出一副非要不可的模样。

    慕容笙为难的皱了皱眉,犹豫了一阵,到底摇摇头,叹了口气,“那接下来在浮图城里不许胡闹,我什么听什么,不准再来这些地方折腾。”

    少女鸡啄米一般的使劲点头。

    慕容笙松了口气,丢下一个玉牌,“凭这个去任意富饶钱庄,都可以取三千金。”

    这玉牌上刻着一个“七”字,以鎏金镶边雕就,配以明黄流苏,十分霸气,摊主一看,愣了一下,当即接过来,躬身一礼。

    “贵人的东西,请收好。”

    前后明显变了的让覆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阿笙……你这么厉害呀!”

    慕容笙扯了扯嘴角,直接把这丫头横抱起来,用厚披风裹严实,面无表情的往回走。

    虽然他没再什么,但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他生气了。

    容韫皱了皱眉,拉了一把跟在后面的容婲,脱下身上的披风丢过去,硬邦邦嘱咐一句,“别跟着,师兄不高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着。”

    容婲接过披风,有些惊讶,又忍不住弯了唇角。

    “谢谢。”

    她。

    几人回府的时候,见齐诏候在廊下,一身白色长袍,眉目纤长,容颜隽秀。

    “殿下回来了——”

    他冲慕容笙略略颔首。

    慕容笙叹了口气,刚要把怀里的丫头丢下去,就被齐诏拦住,“我叫人备了热茶和手炉,先把这丫头抱到里面暖暖吧!”

    平时活蹦活跳的人儿,现在却冻的脸发白,跟霜的茄子一样,颇有些招人心疼。

    慕容笙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跨进门去,把那丫头丢到椅子里。

    很快又侍人送上热茶和点心。

    “都出去。”

    慕容笙摆摆手,屏退众人,冷着一张脸坐下来,拿眼睛去瞧覆依。

    “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相识十载,这丫头又常常由她照看,若论默契,那定是有些的。

    覆依吃了热茶,抱着暖炉缓了一阵,脸色仍是发白,但坐直了,把怀里一直护着的那个匣子掏出来。

    “阿笙,”纤白细长的手指一寸寸抚过匣子,她认认真真的端详许久,方才一本正经的开口:“这东西是补血的极品,所以我……非要不可。”

    “补血?”慕容笙不通医理,自然是一脸懵圈,“补什么血?谁受伤了?”

    覆依无辜的眨眨眼,转头去看齐诏,语气天真,却仿佛意有所指,“心头血啊——”

    齐诏一张脸“刷”的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