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修) 【双更】师尊闭关……
药灵没有拿到, 虽然已经是尽力而为了,但是冼玉还是察觉到了顾容景的低落情绪,一回到院, 他就闷声不吭地去暖阁里坐着了。
冼玉没有去扰, 他推开窗, 目光左侧可以看到宁静的厨房, 屋内亮着油灯,纸窗上贴着两片红色窗花,隐隐透出赵生忙碌的身影。
远处竹海如涛,入夜后萧萧作响, 一轮弯月缀在树林之间, 若隐若现。竹叶清淡的味道混合着茯苓和白屈草微末的药草味道,一点点地延伸到冼玉的鼻尖, 熟悉得让他微微失了神。
“师祖、师祖?”
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唤, 接连好几声, 顾容景都被喊过来了,冼玉才忽地清醒过来。
“赵生啊……”他微微坐正,掩饰住刚才的失态,温和道,“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您饿不饿,要吃些什么。”
赵生挠了挠头, “我是不是搅到您了?”
他明显感觉到师祖的心不在焉, 目光越过他,出神地望着身后的厨房。这句话他越越声, 最后不由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
“师祖也觉得这布局奇怪吧?”
赵生道,“一般院落的厨房大多都坐落在两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正对着主房的, 刚才我进去时还有些不太习惯呢……”
“我之前也问了郑公子,他之前有位长老曾是俗世弟子,刚入门时还没有辟谷的习惯,掌门就帮他建了一个带厨房的院落,后来别居样式就都仿照他的来了。”
冼玉张了张唇,最后只:“是吗。”
“赵生,”顾容景在一旁站了不知多久,适时地走了过来,“师尊今日没什么胃口,你饿了就先热自己的吧。”
赵生下意识看向冼玉,他并不应答,看着确实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他只好点了点头,“知道了。”
走之前赵生犹豫了一下,原是想请师叔代为照顾师祖的,话到嘴边,他又觉得有些多余。
师叔都愿意一掷千金为师祖买救治用的药灵,还担心他不会照顾师祖吗?而且刚才,他都没有看出师祖心情不好,反而是师叔敏锐地察觉到了。
虽然这样好是好,但怎么感觉师叔一来,他就再也不是冼玉心里最宠爱的那个了……
赵生怀着微微惆怅的心思步入厨房,把一切东西都收拾好,只切了半只番薯准备一边走一边吃,嘴上还念叨着:“早知道就不应该来这个万剑宗,怎么感觉没遇上郑公子还好,一遇上就发生了好多事……”
起来,郑盛凌这名字听起来怎么熟悉呢。
话音刚落,赵生手一抖,番薯掉在了地上。
他忽地想起了一件事。
师祖有个前徒弟离散后去继承了什么问机阁,据赵生爷爷混得还挺风生水起的,郑盛凌不正好就是那个什么问机阁少阁主么!
那这件事,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师祖……?
赵生走后,顾容景在冼玉身边坐下,给他斟了一壶茶,“师尊在想什么?”
冼玉怔了半晌,才轻轻叹息。
“没什么,只是……”他远远望着山林,眼底慢慢浮出几分怀念,“白天未曾注意,现在才发觉,这里格外像我从前的寝卧。”
他的不是大明村。
是那个承载了他前半生回忆的如意门。
……顾容景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刚才赵生别居风格是那位长老带来的时候,冼玉为什么会那样惆怅。
那不是谭盛文带来的,那是本属于冼玉的东西。可惜如今,他却要从别人那里回忆过去。
“如意门也是这样依靠竹海么?”
顾容景轻声问。
“嗯,那时我们都住在竹屋里呢。师父捡到我的时候年事已高,虽然百般疼我,但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是师兄每天带着我,吃住玩都在一起,每天和我一同去竹林里练剑。”
冼玉手指攀在窗沿边,轻声呢喃,“师兄有时很严厉,但是没脾气,耳根子又软。有时我不愿出门,就让他不要走远。这样我在窗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在林中练剑……”
师父知道他怠懒的脾性,只是太过宠他,不舍得多加苛责,所以才叫师兄来管教他。
他时候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大师兄为什么有时又会格外严厉,还总和他赌气。
好在只要他一露出委屈的神色,师兄便再也狠不下心,主动过来求和,这招也百试百灵。
那时他还不知道师兄是因为疼爱他,所以才愿意让步,甘愿妥协。
“以前从未听过这位师叔。”
顾容景道。
冼玉对他的过去很少提及,偶尔几句轻描淡写,但也只幼年时有趣的事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冼玉还有个师兄。
不知道他和他师兄原来情谊这般深厚,不知道他师兄如今过得如何,不知道他和从前那些弟子之前都有过什么爱恨纠葛、龃龉离心。
他也想了解师尊的过去。
想知道他的亲人,想知道他的仇敌,想知道他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想亲口听他,而不是从那些虚无缥缈的传闻中,捕捉几句只言片语。
顾容景问:“这位师叔现在如何了?”
冼玉沉静了许久,没有回答。
他抬起眼睑,两道目光在半空中轻柔相撞。
烛火昏暗,冼玉的神色看不分明,顾容景只能隐隐猜到他的心情并不好。他试探地伸手,想要握紧他的,却被冼玉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时候不早了。”他轻声道,“你去休息吧。”
顾容景默默地坐了半晌,“好。”
罢转身回了暖阁。
之后冼玉大约给屋里降下了隔音法阵,他没再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顾容景换了一身里衣卧在软塌上,身下垫了一层被褥,明明很舒适,但他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到了丑时,好不容易朦朦胧胧间有了些许睡意,没关紧的窗户猛然被风吹开,刮在门框上发出一道响声,顾容景翻身起来,猛然惊醒了。
开窗一看,明明是六月初夏,可是天上又飘起了零零碎碎的雪。
他披着外衣推开门,忽然瞥见林中一道剑意扫过,竹叶摇曳,风声凄潇,却被隔音法阵全然挡住,只留下林中一抹清丽的身影。
冼玉又换回了他原先穿的那件玉银线法衣,满头青丝只用一条发带绑住,随着他左手挑剑,下腰、回转一刺,乌发在空中被吹得飞舞。
顾容景忽然想到,冼玉是个右撇子,但之前比试又或是教授课业时,他用的却都是左手剑。
山中雪洋洋洒洒落了半夜,冼玉练了半宿的剑,顾容景站在他身后,也跟着立了半宿的雪。
第二日清起来时,冼玉心情好转了许多。赵生起来淘米时看到他在屋外的树下一边剥瓜子一边看书,还十分惊奇。
“师祖今儿这么早就起来啦?”赵生鼓励道,“我早您每晚睡那么晚不好,有位大诗人还少贪梦里还家乐呢,您以后还是尽量改改吧,白天起来同我们一起走走,那多好啊。”
冼玉笑了笑,没有答话。
“还有你,师叔。”夸完师祖,赵生正好瞥见一旁的顾容景,连忙道,“你这俩眼圈比我那茶叶蛋都还黑了。跟着师祖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你瞧你这困的,赶紧回去补补觉吧。”
“昨夜坐练功,所以累了些。”顾容景忍不住了个哈欠,但还是坚持道,“我不困。”
“你你,大半夜不睡觉,什么坐……”
两人正争论着,远处忽然飞来一个着急忙慌的身影。郑盛凌御剑飞来,刚落地看到冼玉就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先递给他一个药瓶。
瓶身上的花色熟悉得很。
冼玉微微挑眉,“这是做什么?”
“明日就是宗门大比了。”郑盛凌气还没喘过来,脑子没转过来,下意识编了理由,“你不是万剑宗的弟子,又是如意门的掌门。来来往往进出不方便。以防万一,要不你吃一颗吧?”
“……?”
这话得没头没尾,冼玉还没发话,赵生已经看不过去了,往他跟前叉腰一站,横眉冷对。
“什么叫来来往往进出不方便?你是怕我们上哪儿去?昨日师祖便已经了,我们来这里只为了那个洗髓池,不去看什么大比,你是没听清楚还是脑子不好使?这易容丹你爱吃你吃去!”
他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寡言少语的,毕竟少少错,这还是头一回这么噼里啪啦地怼人,这一连串下来,听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
郑盛凌也呆了。
赵生昨天对他还挺客气的,郑盛凌自觉他的礼数也没什么问题,甚至看在是冼玉徒孙的份上,对他还挺好。怎么一晚上过去人就变了?
关键是,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啊!
郑盛凌哪知道,昨天赵生前半夜也没睡好,为着那一个番薯牵出来的事单方面断了他和郑盛凌的友好关系,又骂了郑盛凌他爹许久,指责他们不识好歹、背叛师门没有道义,如今那老不要脸的又生出个不要脸的,天天黏着他们师祖。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骂累了,又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冼玉。但赵生后来转念一想,师祖那么聪明,指不定已经察觉到了郑盛凌的身份,那自己又何必再上去给他找不痛快呢?
此事就这样作罢了。
没想到的是,他心里还没消气呢,这不要脸的就自己上门找揍了。好家伙,这一通怼,总算是给他的先人和师祖出了口恶气。
凤凰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人都傻了。
再看冼玉的脸色,并没有苛责赵生,一方面是护短,另一方面看样子也是觉得他莫名其妙。
郑盛凌也是一晚上没睡,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也没什么脾气,还主动道歉,“是我鲁莽了。但宗门大比邀请了许多人过来观礼,里面鱼龙混杂,不知道有谁,再加上邱正明最近刚破了境界,现在尾巴翘得老高,正愁找不到我麻烦。要不你还是吃了这个,避一避风头……”
“我为什么要避这个风头?”
冼玉难以理解,“他要来找我麻烦,那我也不介意教导教导他什么叫礼仪。而且我在这儿待得好好的,又是你们万剑宗的客人,何必为了他故意躲藏?”
“……”
他有理有据,郑盛凌根本辩不过他。
这下他是彻底没辙了,只怕再糊弄下去,冼玉反而要生疑。
起这事来,还要怪他老爹。
昨天晚上回到扶华山住所时,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休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娘你傍晚时带几个朋友出去,一直没回来,看来是在这里待野了,越发放纵。”
郑盛凌一回头,看见他老爹坐在太师椅上,灯下两撇胡须格外严厉,差点吓傻了——
倒不是怕他爹,而是因为冼玉住在附近。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爹郑毅竟然真的回来,这扶华山虽然大,但是起来,其实也就这屁大点地方,转两圈就熟了。
郑毅过来定是不会和夫人分房的,但是姜温韵过几日又要帮冼玉开洗髓池,万一平日里唠家常的时候多了两句,又或者是他爹起了兴致在林中散步,正好和冼玉当头撞见……
后面的剧情他已经无法想象了。
为了避免意外,他废了老大劲,一会儿是要替他的一位朋友避灾,一会儿又要他爹推演推演自己的命盘,折腾到半夜,总算是把他爹哄着留在了侧卧里,没回去和姜温韵碰着面。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会儿。下半夜时忽然听到外面剑声如雨,郑盛凌以为是冼玉来了,和那个郑负心汉撞上,两人已乒乒乓乓对了数十招,顿时把他给吓醒了。
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他赤着脚慌里慌张地跑出去,这才发现原来是郑毅在附近练剑,剑声撞在竹林里,才发出阵阵响声。
“……”
他整个人都快瘫了,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把他爹劝回屋里,一问缘由才知道:原来郑阁主睡不着,半夜出去溜达时忽然听到远山传来一阵剑涛,竹林波动,让他想起了一些旧事。
他许多年未曾练剑,此时有感而发,于是就在林中练了一把,不想惊醒了自家儿子。
郑盛凌忍不住心道:爹啊您这哪是惊醒儿子,您是要把我给吓死。
至于半夜练剑的是谁,倒也不难猜。这山中都是医修,他最清楚那些师姐脾性了,都是些不爱练剑的。能在大半夜传来一阵剑涛,还让竹林波动的,除了院落里的那位,还能有谁?
这下他是彻底睡不着了,睁着眼挺到大天亮,就怕再出什么意外。
好不容易等到辰时,估摸着他爹正睡熟了,郑盛凌这才连忙跑了过来,话都不利索,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千万别让冼玉和他爹碰面。
他平生最不爱看妻离子散的戏码,也不希望这等祸事落到自己头上。
凤凰涨红了脸,嗫嚅道:“你就当为了我么,这易容丹对你又没什么伤害……”
他难得讨一回好,可惜冼玉并不怎么受用,淡声道:“我行得端坐得正,做了什么事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你若是担心我们出去给你惹麻烦,也不必吃易容丹。我们回去便是了。”
眼看冼玉脸色越发冷淡,这下郑盛凌心里彻底凉了,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送客。”
“郑公子这回听明白我家师祖的意思了吧。”
赵生嘿嘿冷笑了两声,捏了捏指关节,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您好歹也是少阁主,我就不请您出去了,您自觉点,好吧?”
郑盛凌这下没有办法,只好咬咬牙、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块玉佩,转头交给了顾容景。
“……?”
顾容景正双手抱臂,皱了皱眉。
“刚才我错话了,你们千万别误会。”
郑盛凌叹了口气,长话短,“劳烦顾道友劝一劝他,如果能把这枚玉佩戴在身上是最好的,可以省去诸多麻烦,你也不会希望——”
赵生在旁边咳了两声,他只好止住了话头。
“一定要让他戴上啊……”
郑盛凌完这句,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顾容景握着那枚玉佩,本想随手丢到芥子戒里,但想到他最后那两句话,又有些迟疑。
赵生看凤凰走远了,才哼哼两声:“别人家就是哪儿哪儿都不方便,这要是在大明村,别家门口了,村门口他都进不来。”
唉,还没来几天,他就已经想回家了。
冼玉默了半晌,道:“放心,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
“师尊有什么算?”
顾容景着,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倒了杯茶。
冼玉看到他把那枚玉佩放在一旁,余光轻轻瞥了他一眼:“你留着这个做什么?”
顾容景顿了顿,“徒儿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块玉佩,戴在身上也不影响美观。师尊的意思呢?”
师尊的意思,刚才就已经过一遍了。
冼玉眉心微拧,“我不怕麻烦。”
“我们是不怕麻烦,但也不喜麻烦,是么?”
他一时间不话了。
顾容景不善读人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能把他的心思摸得很透。经历过昨晚的事,冼玉确实对留在这里有些厌倦了。
“毕竟也是他的心意……我帮您戴上吧。”
他擦了擦手,起身弯腰探向师尊的腰间。
冼玉的腰很窄,虽然不是瘦弱的白斩鸡,但他身材明显偏清瘦类型,顾容景指尖触到冼玉的外衣,似乎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感受到他像鹅绒一般柔软的、温润的体温。
顾容景挂上玉佩,不自在地缩回了指尖。
赵生没看懂他们二人之间藏在暗流下的交锋,还一脸糊涂地问:“那师祖有什么算呢?”
冼玉握着手里的瓜子仁愣了半晌。
许久后,他才:“我想回一趟如意门。”
“啊?您的是大明村吗?”
“不是。”
他摇了摇头,“是原来的……如意门。”
郑盛凌满心担忧地从冼玉那儿回来,正算去他娘那里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走到一半时,忽然被人喊住了。
“凌师弟。”
他抬头一看,脑子没反应过来,“元白仙子……”
话音未落,连忙捂住了嘴唇。
元白虽然知道自己有个不太好听的外号,但别人没当他的面过。这会儿郑盛凌脱口而出,顿时让他愣在了原地。
“元白师兄。”郑盛凌咬着嘴唇,一脸懊恼,心想今天真是什么事都不顺利,含糊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到扶华山有什么事么?”
扶华山里许多女修,为了防止一些男修为了求爱,一天十几趟地往这里跑,影响他人修炼。每到这个季节扶华山就会降下禁制,非持口令者不得随意进入。
他到这里来,肯定不是过来寒暄聊天的。
郑盛凌原以为他过来是办公事,但是让他出乎意料的,元白默了片刻,也没有生刚才他口误的气,反而起了另外一桩事:“凌师弟,昨天晚上……谢谢你帮我竞价。”
昨天竞价出局后,元白没有立刻走,想看看买主是谁,能不能商量着把药灵拿回来。也幸亏他没有走,在对面那位女子叫了几次价之后,他紧接着就听到不远处的二楼,有人举了牌。
那是凌师弟的声音。
郑盛凌如果只是想奚落他,大可不必花一千万也要买下药灵,元白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凌师弟是在帮他。
虽然最后未能如愿,但这份恩情他一样记在了心里,这次到扶华山来,也是想感谢他。
元白这般诚恳,郑盛凌顿时有些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了,他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最后药灵还是没有买下。”
元白摇了摇头,“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谢了。”
他又道:“这次我到扶华山来,也是因为查药灵失窃的事情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想过来同凌烟长老和郑阁主商量商量。”
郑盛凌立马觉出这句话里的不对。
元白是谭长老的弟子,他师父闭了关,过来找师叔商量事情是很正常的。但不正常的是,他还要和郑盛凌他爹商量。
虽然问机阁和万剑宗有姻亲关系在,但郑盛凌记得,从他爹就不待见万剑宗,除去陪夫人回门、探亲之外,其余时候是能不去就不去。
昨天晚上突然见到他爹已经让他很意外了,今天元白又找上门来,要商量要事……
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绝对不是巧合。
郑盛凌脸色顿时严肃了许多,“你查出了什么?”
元白也不瞒他,走近了两步,低声道:“这次失窃案的凶手我已找到,药灵遗失,一则是因为师尊在闭关中受了冲击,药灵的禁制受损,导致贼人有机可乘。如今师尊已经被柳师叔救下,但我亦有看护不当的责任,不过……”
“不过,我仔细勘察后发现,偷走药灵的贼人是在师尊受伤后,在我休息之时,卡着点将药灵窃走。”元白沉声道,“最为关键的是,那贼人已被查出,是一只魔物附身。”
又是魔物!
郑盛凌心中一凛。
从秘境发现面魁后,他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如今万剑宗内也出现了魔物,还是在他们已经清筛过门中弟子之后被发现的,这简直是……赤.裸.裸地了万剑宗的脸!
而且,六界第一大宗门已经如此,可以想象,整个修仙界内,还会藏着多少这样隐秘的、不为人知的魔物……
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不寒而栗。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此次前来求见,也是想请他们帮忙解答心中的困惑。”
“今早我发现药王仙的弟子在附近转,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做什么。”
元白顿了顿,轻声道,“我怀疑,师尊闭关时受的伤……也和他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