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宛白觉得自己这回已经够硬气了, 可到底还是没有敌过叶子青的死皮赖脸。那人好像三番两次泛着星星眼央求她同意，蛮族偏偏又什么都有，她想拒绝都没得机会下口。

    她发呆盯着自己的正前方好一会儿, 临近夜里才有点昏昏沉沉的想瞌睡, 就将头低了两下。

    “刚才你想回去。”边上的人应该是搓了下手，亲切地问道, “家在哪里？”

    她不知怎么回就，“南天城。”

    结果她是一完话就立刻惊醒过来, 然而这地方哪有什么南天城，谁又知道那是哪？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就是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啦。”

    她眉头一皱，不知应该回答什么。

    “算了, 跟你回去也不是不行。”她最终还是拍了拍手站起来伸了懒腰, “就是咱们之前的约定还得作数。”

    保全大局, 还是不来找她的比较好。

    她脸色难堪，想同意可又感觉差点什么。

    “我还以为我们会相处的挺好。”她着就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照顾蛮族里的子民是我的责任，除了这个以外，我也想有个喜欢的人。”

    为什么会把她捡回来, 可以她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心动过。

    “知道。”她吐了口气后才侧过身去看着她，“我也喜欢你。”

    即使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她也在努力喜欢。

    “所以，我只是突然想去找你了。”

    但不是这个世界的她，是南天城那个她。

    她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对蛮族人来这丫头身份实在过于卑微，大概自她来时蛮族的子民就有些不太友好。

    “是那些人过分了吗？”

    “当然不是！”她转身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子，“别多想。”

    女人的心情看上去也不怎么好, 话时候也几乎双眼无神地望向正前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可惜前方就是一片乌黑，什么都没有的黑暗。

    她很无奈，但只能就着回答，“好，知道了。”

    ***

    歌舞结束后她便回去了，回去歇息了大概三五日左右。

    叶子青也按照约定没再来找她。

    只是去了女巫那里，才知蛮族最近发生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过河的水道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黑水，所有的生物全部离奇消失。

    这蛮族的水，就那一条长河。

    如果没了水，那就没了生命。

    后面会怎样，自然是不用明的。

    “那女人多久没来找你了？”

    那女巫也是出奇的奇怪，平时少见她笑，今天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没让她再来。”她在女巫的对面跪了下来，“你今天很开心？”

    “是啊。”她心不在焉地完那二字，又抬头，“猜猜我想干什么？”

    她之前是过，死了对她来是种解放。

    “别想了，我早把那权杖扔了。”

    “是吗？扔哪了？”

    她思索半天，然而这地方她也不那么熟悉，“森林里吧，往西三十里左右。”

    然而那女巫却突然大笑起来，“你不会真以为扔了那权杖就有用吧？”

    天真！

    她只是会带来灾难，会带来死亡。

    并非一定需要她亲自动手才行。

    “蛮族敌人可多了去了，这黑水一淌过去是什么结局你也应该明白。”

    ……

    蛮族城民活不了，战士也同样活不了。

    “你原来早就知道？”

    可以那水晶球里什么都可以看见，她确实知道，否则也不会乖乖等在这里了。

    那位女巫没话，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

    她脾气本来就有些古古怪怪的，那人一挑衅自然逼急了她，干脆蹬鼻子上脸，一把掐住对方的手腕。

    女巫的眼眉里仍旧有挑衅的意思，一手扶着座椅一边道：“你看看你，本性难改。”

    她半是委屈，半是面色难堪地松开了手。

    “想让我成全你是不是？我偏不。”

    她摔了门转而走人。

    这书阁外面是个大院，考虑到女巫在这，这院里向来是十分冷清没什么人的，她好一会忐忑不安地走回了自己的地盘。

    那里有凉馊的饭菜，她盯了一眼便回去睡了，可惜这个夜晚却不怎么安静，三翻五次地有什么声音倾入她的大脑和全身。

    眼睛的正前面是一把匕首和短刀，那不凡的身手让她只想着怎么躲避。

    对方倒也有抵抗的意图，可到底不管用就是不管用。

    她伸着手用力地抓着枕头，可是身上的汗从额头落下，最后到了胸前。

    “……”

    好一些时间她才突然惊醒，目光呆滞地注视前方坐了起来。

    她好好地在床上，哪里都没有去过。

    搞半天居然又是虚惊一场。

    她刚刚准备接着躺下去，却连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完，就听到一个声音。

    那声音惊如天雷，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不好啦！！！”

    “那个巫女……”

    那巫女？

    那个称呼好像刻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房子里的气氛也突然变得有一点点窒息。

    那是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又臭又腥。

    她一抬起自己的手。

    又是血，又是伤口。

    “战士，那女巫死了！”

    死了？

    不可能这么突然！！

    她死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前面的桌上有一盆清水，她慌慌张张卷起衣物往前跑了两步，而后将血淋淋的双手伸了进去。

    可血流得太多，实在有点不成样子。

    清水逐渐变成浑水，却还擦不去她的焦急。

    “战士，怎么办才好？”

    那女巫死活倒不紧，只是从来没人能杀死她而已，又不能就这么放走。

    “尸体扔到乱葬岗去。”那女人着向前走了两步，“我去找她。”

    院外的脚步声十分急促，她来不及再做点什么，只能将那水翻，手往袖子里一收，规规矩矩地站好。

    外门没有被锁上，但与其是没有被锁上，还不如是锁了也没用，蛮族精通机关和秘术，战士也不至于不开门来。

    “怎么样，没受惊吧？”她关上了大门，往里面走了两步。

    她连忙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那怎么醒着？”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极力解释，“做梦了，醒来就想清洗一下的。”

    就听到那女巫死了不是？

    “这不是吓着，就翻了水？”

    “好，那坐下来吧。”

    她搂着她的肩膀，“我陪你。”

    就这么无条件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