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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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包松,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废柴,当年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可能只是要贴合她“怂包”的本质,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过男女。以致于别人每每看到她的名字,都以为她是个男生,她还要苦口婆心地跟人家解释一遍又一遍。

    虽然,没胸没屁股的她,本来也和男人没什么两样,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已经是包松毕业后的第十一份工作了,在一家娱乐杂志当文字记者。准确地,应该是她毕业三个月内的第十一份工作。她几乎每一份工作都做不满一周,便因惹了大乱子而被辞退。这份还好,可能是因为纸媒在这个年代没什么业务,包松便少了很多添乱的会,愣是让她眼看就要挺过了实习期。但主编也不瞎,包松平时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要不是现在纸媒实在难招到人,他早就让包松卷铺盖走人了。

    而今天,也是马主编给包松下的最后通牒:要是再采访不到当红明星苏元起,就不要再回报社上班了!

    其实包松联系苏元起这条线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苏元起的经纪人一直推脱艺人没时间。而今天是最后的会了,因为苏元起近期要发售新歌,所以邀请各大媒体参加新闻发布会,并在会后安排了一个集体采访。

    好巧不巧,这天中午苏元起吃坏了肚子。发布会上忍不住放了好几个屁,包松坐第一排,只闻到一股榴莲加臭鳜鱼的味道,她怀疑苏元起中午吃的徽菜。发布会一结束,苏元起立刻通知经纪人取消集体采访,自己则火箭一般冲向厕所。

    这还了得!这可关系到包松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咋能取消就取消。她虽不知道苏元起去了哪个厕所,但顺着味道就找过去了。一瞅周围没人,仗着自己个子长相平

    凡不起眼的优势,逮个会就溜了进去。

    是的,她溜进了男厕所。

    却不想包松刚刚溜进男厕所,一转头,便和一个正在便的男人打了个照面。那男人在便时见到女人,似见了鬼般瞪大了眼睛,张开大嘴,作势就要喊出来。

    包松一见大事不好,生怕惊动了苏元起。一伸,忙将那男人的嘴捂住了。

    “我是来捉奸的,帮个忙,兄弟。”包松在那男人的耳朵边声道,着,顺着气味望了望苏元起大便的隔间,伸向了包里。

    那男人以为包松这是要去拿刀,废了那在厕所中偷情的男人,物伤其类,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赶忙提上了裤子,挂着一脸冷汗匆忙走了。临出门还不由转头望了一眼苏元起的“包间”,眼神中满是同情。

    苏元起在里面捂着肚子冒着冷汗,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包松怕再被别人瞧见,进了苏元起隔壁的“包间”,在马桶上坐了下来。

    “苏老师,我是华北娱乐报的记者,想在这里给您做个专访。”包松着,拿出录音笔。

    苏元起吓了一跳:“什么?”

    “我是华北娱乐报的记者,想在这里给您做个专访”

    “偷窥狂!”包松还未完,只听苏元起大喊一声。果真,半个时后,包松便被当成疯狂的粉丝和偷窥狂带到警察局。

    接下来的事情也顺理成章,马主编在警察局连连赔礼道歉,身子都要躬到地下了,这才将包松捞了出来。包松正想对马主编表示感谢,转过头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工作丢了不,这个月仅仅两千块的实习工资也没了。她的口袋里,连这个月吃饭的钱都不够了。

    包松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严格来是男朋友查

    晓楠的家。这算是她来b城几个月来唯一美好的存在了。查晓楠是包松在跑会时认识的摄影记者,长相英俊帅气,对圈子里也熟门熟路,苏元起经纪人的联系方式便是他替包松找到的。

    包松从到大很少有男生对她表示好感,如今遇到了查晓楠,只觉得遇到了真命天子。她连两个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包松满腹委屈地打开房门,径直奔向卧室,只想赖在查晓楠怀里好好痛哭一场。一打开卧室门,只见两个人(这里省略一万字,大家自行脑补)。

    包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定睛看去,不是男朋友查晓楠是谁?而他身上的那个女人,便不认得了。

    “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吗?!”查晓楠满脸怒色,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对不起”包松颤抖着声音不由自主地出这句话,“我不知道”

    旁边那女人赶忙拉了一袭床单盖在身上,大波浪的卷发散落在肩上,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睛挑衅又轻蔑地看着包松。

    “呦,原来是你的女朋友回来了。”那女人的声音媚声媚气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包松,那眼神中满是轻蔑。

    “是前女友。”查晓楠冷冷地。

    包松只觉得心中似扎了把刀一般疼痛,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此时,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卧室中,那女人白得似牛奶的肌肤在包松看来异常刺目。

    查晓楠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反而现出厌恶的神色,喃喃地骂了句“怂包!”随后又冲着包松冷冷道:“我只不过看你傻傻的,图个新鲜罢了,你以为我真喜欢你这种又没屁股又没胸的女人吗?”

    包松颤抖着身子,一句话都不出来。只默默地拎起自己的箱子,将衣柜里自己为数不多的

    几件衣服扔了进去,慌乱地将箱子盖上,托着箱子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只觉得这一对男女的目光像毒蛇的牙齿一般刺痛着自己的肌肤。

    走下楼去,天色已然黑了大半。包松忍着眼中的泪水,双腿麻木地迈着沉重的步子,刚刚走出区门口,只觉眼前忽地一片黑暗。但那不是幻觉,是天色确实瞬间变得似墨汁一般漆黑。紧接着,包松只觉得身上一凉,原来是下雨了。只见那倾盆的大雨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包松刚刚在查晓楠家极度悲愤之下自然不会记得带伞,身上瞬间便被雨水淋湿了,眼泪混着雨水模糊了一脸。

    “包松!”包松忽地只听到背后有人喊自己,她认得那是查晓楠的声音。“难道他回心转意了?或者还是对我还有着一丝怜惜,特意跑来送伞?”

    包松心中想着,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却不想只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冲着自己的脸便“飞”了过来。待那东西在自己脸上落定,包松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胸罩。

    “你忘带东西了,这么厚的垫子,丽可用不上。”查晓楠的语气中夹杂着几丝揶揄,完,竟转身就走了。包松还没来得及伤心,忽地里的电话响了,她麻木地举起电话按下接听键。一阵熟悉的声音劈头盖脸地自电话那头冲进她的耳膜:“妈妈下个月结婚。这个周末带你姚叔叔去给你瞧瞧,顺便看看你的新工作和新男朋友!”包松心里一激灵,正想什么,只听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了句什么,接着是她妈妈的一声轻笑,电话便就此挂了。

    别看包松一直找不到对象,她妈妈红姨却已经结过六次婚了,这是第七次。

    包松的情绪一下子暴发出来:“老天呀!你能不能别可着我包松一个人坑啊!没钱没色没男人

    ,现在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连亲妈都要上赶着来看我的笑话,这么惨淡的人生,你还不如收了我!”她完,忽地只见一阵狂风大作,天空瞬间似蘸满了墨汁一般漆黑,紧接着一道闪电将天空劈开一道血色的口子,雷声瞬间炸响,震耳欲聋,似老天爷发了怒气,仿佛真的就要将她收了去。

    包松立刻怂了,忙双合十冲着天空连连拜道:“老天爷啊,老天爷啊,刚刚我都是随便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您这日理万的,哪有功夫搭理我啊,就当我刚刚的都是放屁。您忙您的,不用理我,不用理我。”

    这话仿佛还真管用,风雨果真渐渐了。包松此时兜里也没有几块钱,只得在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地下旅馆,想着先凑合一晚。

    “老板,住店。”包松拎着箱子站在旅店的前台。是前台,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的方桌而已。那地下旅馆的前厅亮着昏黄的灯光,一阵阵潮湿又略带腐臭的气息时不时扑鼻而来。

    “身份证。”那店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胖女人,穿着一件紧身红色连衣裙,身上的肉从连衣裙的缝隙中“流”了出来。她头都不抬地看着,冲着包松道。

    “哦。”包松打开挎包一顿翻找,拿出身份证放在柜台上。

    “美女,你的东西。”忽地,包松听到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她赶忙转过身,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和自己差不多高老男人中正提溜着自己的胸罩,一双眼睛则色眯眯地盯着自己。那胸罩应该是包松之前匆忙间随放到包里的,刚刚找身份证的时候不心掉了出来。

    “啊!”包松瞬间尴尬地羞红了脸,一把抢过胸罩,塞进包里。连谢谢都忘记了。却只见那老男人将嘴凑到包松耳边,低声对她道:“我在2

    202房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包松一眼,走了。走到楼梯口,还不忘回头看看包松。眼神中闪烁着难耐的欲火和自认为心照不宣的默契。

    包松赶忙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她本来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如今被雨水打湿了,确实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而且一个单身女孩子大半夜的来到这种地方,也确实容易让人误会。此时,那前台的胖女人已经帮包松做好登记。头也不抬地给了她一把钥匙。包松拿了钥匙,赶忙拖着行礼冲进房间。

    地下旅店的房间只有墙壁最上面有半扇的窗户,之前的住客可能是怕有蚊子飞进来,一直将窗子从里面紧紧关着,屋子里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霉味。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只桌子,和一个旧电视,再也没有其他摆设。床上的被褥泛着陈旧又肮脏的黄色。

    包松首先将房间门紧紧锁好,还是不放心,又搬了那张桌子堵上房门。她想找浴室洗个澡,但这种旅店的浴室都是公用的。包松回想起那老男人的眼神,终究不敢独自一人出去,便用矿泉水打湿了毛巾将身上擦了擦,换了件干净睡衣,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这一天,包松可谓经历了人生的大落大落,累极了,这一觉倒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包松被一阵阳光刺得睁开了眼睛,她睡眼朦胧地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身边竟然睡了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