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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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城中已经快要过年了,年节时的气氛冲散了往年的阴霾,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大红的灯笼一盏盏挂上房屋,百姓们心中只有春节,可不管什么谁当皇帝。

    丞相一脉已经被江韫玉彻底拔除,有了楚昱宁扶持的皇帝一定能将国家治理的很好。

    “将军,我们不和军师道别吗?”

    江韫玉回头望了一眼白雪覆盖下忙的热火朝天的京城,白的透彻,红的喜庆,“不用了,走吧。”

    语毕,一群人策马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时的楚昱宁正在博阳候府内清点博阳候府的家产,抄家归公。

    博阳候在一旁喏喏不敢上前招惹面色冷淡喝茶的楚昱宁,但被夫人拼命拾掇,只能无奈上前,“昱宁啊,抄家我们也认了,但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你弟弟妹妹还,总得生活,你看这……”

    楚昱宁意味不明的笑了:“?楚昱阳通房都快赶上您了,也不了,至于其他人,呵。”

    博阳候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好歹给我们留一下让我们不至于流落街头啊。”

    楚昱宁合上茶杯,“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当年我母亲带来的嫁妆维持了你们候府几十年的风光,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博阳候还想狡辩,但被楚昱宁断,“这是你欠张家的,但你欠我娘的还没有算,至于我们父子,养育之恩互相抵消,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富贵,走。”

    博阳候怔怔停在原地,看着楚昱宁的身影渐渐离去,不知为何,他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自从张瑜死后,他根本不敢想起她,他害怕,他愧疚,所以他排斥楚昱宁,甚至痛恨他为什么没有一起死,但现在,他好像记起才认识张瑜时,他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心想娶她。

    张瑜年轻时很美,和楚昱宁长得很像,但又有少女独有的娇憨可爱,她为了他学做饭,学规矩,学怎么做一个当家主母,一开始真的很美好,但他不敢违抗父亲,也拒绝不了外面的诱惑。

    都晚了,什么都晚了。

    再之后,楚昱阳染上赌瘾,将两人偷带出来的积蓄挥霍一空还欠下巨额债务,最后跑了,留下博阳候被人断双腿,只能靠乞讨为生,至于博阳候夫人早看苗头不对跟别人跑了。

    至于楚昱阳为什么会染上赌瘾自然是楚昱宁安排人做的,博阳候害死他母亲怎么可能让他平平淡淡过完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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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昱宁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奇怪的空间里,四周环绕星河,人踩在上面也不会掉下去像是踩在实物上一样,在他视线的正前方是一台奇奇怪怪的方盒子?

    仪器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线,还得退后两步才能看清全貌,上面布满了很多正方形的屏幕,上面飞速滑过许多楚昱宁看不懂的东西。

    突然,最中央那块最大的屏幕一闪,一个虚幻的人影迅速聚集成型。

    楚昱宁惊讶,因为那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头发很短,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

    那人激动的冲到他面前,用力的抓住楚昱宁的手臂,“错了!全都错了!不该是这样的!快去找……”

    道这,那人像是程序出错时浑身闪过乱码,断了他剩下的话。

    “你慢慢,什么错了?”

    那人却不出话来,痛苦地捂住头蹲到地上,但还是紧紧抓住楚昱宁的衣摆,“快,快去找,哥…哥。”

    完这话,眼前这人一闪就变为无数闪烁的光点消失了。

    楚昱宁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在严寒的天气,他却满头虚汗,捂住心口,心悸的感觉却一直压不下去。

    他向外喊到:“富贵!快,帮我穿衣。”

    富贵急急从门外进来,带来了屋外的寒气和一两片漂浮的雪花,被冷的一激灵,楚昱宁从刚刚的梦中回过神来。

    那是梦?可真实的一点都不像。

    富贵揉揉眼睛,“公子这么晚了你要穿衣去哪儿?”

    楚昱宁一怔,就因为一个不知所以然的梦要去大半夜扰江韫玉吗?但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他强自定了心神,“走,去镇国公府邸。”

    天上的雪越发大了,寒风呼呼的透过帘子穿进来,楚昱宁裹紧大氅,马车外传来张富贵的声音。

    “公子,到了。”

    侍卫上前去敲门,楚昱宁坐在门外看着富贵气派的镇国公府,恍然发现,好像自从回了京城就再也没见过江韫玉。

    往日两人各忙各的,偶尔朝上见了也只是客气的点头示意,本来也没有多想,可当看着这座府邸,想着那人就在里面,心中的思念恍如潮水一般瞬间将他淹没。

    守门的厮揉着眼睛开门,本来一脸被吵醒的不耐,但看到门外的一群人,瞬间被吓走了瞌睡虫。

    “不知各位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家大人是皇上太傅,今夜找镇国公有要事相商。”

    厮一脸为难的道:“可是我家大人早在前日就离京了。”

    还没等侍卫问话,楚昱宁就出声断:“那他去了哪里?”

    “将军回了北城,走得很急,就带了来时的人。”

    楚昱宁被这话一下钉在了原地,什么叫走了?什么叫带了来时的人?他带了所有人回了北城,却偏偏把他落下了。

    鹅毛大雪下得很大,没多一会儿就将人染上白色,楚昱宁只觉得冷,透入骨髓的冷,他不自觉颤抖起来,还是坚持的问。

    “那将军,有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厮奇怪的挠挠头,眼前的大人神色慌张的像是丢失了什么宝物一样,“大人不回来了,北城就是他的家,无事不会回来的。”

    不回来了?

    “那他有没有留什么话给什么人?”

    “应该没有吧,有的话管家早送去了。”

    关门声响起,张富贵看着公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劝又不知道什么。

    楚昱宁仰头,雪花一片片落在他脸上头上,衣服上,融化时冰凉的触感像是眼泪,他低笑出声。

    “走了,都走了。”

    你们走得这么快,什么都记得,独独把他给忘了。

    “富贵,回吧。”

    这是他自己求的,不是吗?

    就算舍不得也只是活该,不是吗?

    但是,你们回家了,那我的家呢?

    马车载着人渐渐走远,大雪模糊了视线,马车没了踪迹,思念的人去了远方,留下的只有一具行尸走肉。

    除夕夜,太傅府。

    张富贵吩咐下人将皇上送来的东西收好,他现在升官了,不再随侍公子,而是当上了管家,照看这府里大大的事务。

    这时,婢女递上来一封信,“管家,这是宫里送来的,要大人亲自查看。”

    张富贵拿过信,“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去送给大人。”

    张富贵走到书房,轻轻敲门,“大人,宫里有信。”

    屋内没有回声,他叹口气,果然如此,他推门进去,楚昱宁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皇上还,大部分事务都要楚昱宁处理,还得每日上课,是不累是假的,但偏偏楚昱宁像是不知累一样,不仅自己的事,还包揽了许多其他事,将自己忙的根本没有休息时间,有时候太累就直接趴桌子上睡了过去。

    不过短短一月时间,人已经瘦的快脱型了,更别他身体不好,每日药都快当饭吃了也不休息。

    张富贵上前轻轻将人摇醒,“大人,醒醒,宫里有信。”

    楚昱宁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张富贵一时有些恍惚,刚刚梦中太过于美好,醒来后,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他揉着太阳穴接过信,开,里面有两封,楚昱宁一开始以为可能是皇上写来的拜年信,皇帝重情重义,知感恩,是个好孩子,也很聪明,对楚昱宁更是尊敬孺慕。

    但信中不是,他匆匆扫过一遍,不信,他又重新看了一遍,但还是一样的内容。

    他将信递给一旁的张富贵,“富贵,我是不是最近太忙了眼花了,你读给我听。”

    张富贵疑惑接过,“庆元二年冬,镇国公病死于北城……”

    楚昱宁断张富贵后面的话:“别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才二十八!怎么可能病死…”

    他死死握住张富贵的手臂,“这不是宫里的信,是不是?富贵,是不是?”

    楚昱宁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问张富贵,张富贵是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公子如此癫狂的模样,好像只要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他就会彻底发疯。

    张富贵有些不忍,但还是:“公子,这是宫里的信。”

    楚昱宁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滚!给我滚出去!”

    关门声响起,书房再次回归寂静,楚昱宁颤抖着抬起手看刚才一直死死拽着的两封信,上面一封他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匆匆拿起下面那一封。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眼泪滴落在信纸上,湿了落款人江韫玉三个字。

    书房内回荡着楚昱宁压抑的哭喊声,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悲痛到了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声来的。

    你真的好狠啊,江韫玉。

    作者有话要:

    快完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