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累得虚脱
柳铎心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里面没有防寒衣吗?”
“有啊,可那都是杯水车薪。往年搬龙虾,公司以前请外面的搬运工来搬运,今天温依玲却让你一个人来做,显然就是击报复,为难你嘛。”
柳铎心咬咬牙,有种上刑场的悲壮,道:“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只有言听计从,还能怎么做呢?更衣间我还在一件厚棉衣在里间。我一起穿上,动作再麻利点,尽量少呆在冷冻室里。”
蒲雅长叹,道:“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冷冻室在地下一层,而送货的冷藏物流车只能到达一楼的进口。送货员卸下了五十件货品,每件净重有近二十斤。
柳铎心找了个大拖车,将一件件大龙虾搬进冷冻室,然后开外包装,点数,检查是否有变质的大龙虾。
尽管穿着厚厚的防寒衣,她仍感觉全身冰凉,血液凝固,瑟瑟发抖,裸露在外的手更是冻得发紫。
实在受不了,她不得不冲出冷冻室,在外面呆一会儿,缓一缓再进来。就这样,反反复复,耗时三个时才弄完。
当她回到办公室,浑身无力,快要虚脱了,从娇生惯养惯了,哪里受过这种苦啊!
她有点懊悔,早知道听从父亲的人生安排,或许就不用经历这种苦难!
次日是周末,晚上又下了一阵雨。
柳铎心却病倒了,患了一场严重的感冒。发烧,头痛,咳嗽,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却做一场模糊不清的梦。
这个梦最开始是个大杂烩的梦,模模糊糊里面有好多人,大都是失去联系的人,与自己生活毫无关联的人。
可那些人却是当年记忆深刻的人,曾经在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在梦中无限的拓展延续。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怎么醒不过来。到了最后,则是一段清晰的梦境。
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茂密的树林将整个天空都遮住了,不时零星飘落雪花。
前面有一个年轻男子,身穿黑色大衣,在雪地中疾行。她深一脚浅一脚,紧紧追在后面,恳求道:“千宇,你等等我!”
然而他却置若罔闻,面对她的恳求,并没有放缓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健步如飞。
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暮色林间,她慌乱不已,脚下却是一阵趔趄,猛地头往后一仰,狠狠摔在地上。
她顾不上来自身体的疼痛,翻过身,匍匐在地上,昂起头,伸手探向前方的虚空,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哀求道:“千宇,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她凄厉的哭声似乎感动了他,他身体顿了顿,最终停驻脚步,背对着她,站在原处,却没有回头。
她止住了啜泣,从雪地上爬起来,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的脚像是崴了,钻心的疼,尽管如此,她仍然一瘸一拐的追上了他。
四周静谧得可怕,一切都成了黑白与虚幻,眼前这个人也似乎像个梦幻。
他的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灰蒙蒙的暮色笼罩他的脸,模糊不清。
她眯着眼睛,尽力辨认,却发现面前的男人并不是寒千宇,而是令终胤。
朔朔的寒风中,他的脸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就像历经一段长途跋涉的沧桑疲倦。
她呆呆的看着他,退后几步,颤抖的道:“你不是千宇,不是千宇!”
然后,朝着四周,大叫大喊着:“千宇,你在哪里?”
没有回音,周围死寂无声。
她快要绝望时,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二个身影。黑色的大衣,挺拔的身材,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是他,是寒千宇。
可在那一霎那,她的笑容却凝固了。
有一个穿着鲜红色衣服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鸟依人,紧紧相偎。他笑颜显然不是给她的,而是给身旁那个红衣女子的。
她的心如坠入冰窖,透骨的冰冷。她拼命告诉自己,我是在做梦,尽管如此,她依旧泪流满面。
远处传来一阵阵锣鼓声,声震天响,震得她头疼,持续了很久时间。
她终于从梦中醒来,发现那响声并不是来自梦中,而是有人在持继不断的敲门。
此时,世界最远的距离,大概就是床与门之间的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