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子顿时收起笑容，扬扬手中的刀，冷冷的：“即使你表现得再完善，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不要节外生枝，我不喜欢超出计划外的劳动。”

    二人都没有话，像死一般寂静。

    尽管柳铎心心中是兵荒马乱，但她必须要镇定，该怎么办呢？

    这完全没有人生经验可参考，不过她在脑海快速搜索在影视剧中看到的场景。

    “大哥，你赶时间吗？”

    光头男子摇摇头。

    “我也不赶时间，不如我们先聊聊天吧。”

    光头男子点点头，道，“有几分道理，这样猛然下手，似乎有点唐突。”

    “对方给你多少钱？”

    “不怕你笑话，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呀。现在这世道各行业流行层层转包，我这个业务也不能免俗，到了我这里，事成以后也就区区二万块。”

    柳铎心点点头，道……”各行各业都很难呀，特别是你们这个行业。你知道今年的搞笑诺贝尔管理学奖是什么吗？“

    光头男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今年的搞笑诺贝尔管理学奖是五名中国人，他们跟你的行业是相同的。讲得就是你们行业层层外包的事。“

    光头男子来了兴趣，摸摸光亮的头顶，不好意思的道……”我们这行也能拿诺贝尔奖呀！来听听！“

    “当然，行行出状元。这五位中国人获奖者不愿意领奖，但是他们的行为，已经让全世界人民为之惊叹。”

    “别卖关子，快。”

    “别急，大哥，听我慢慢道来。故事是这样的。2014年，大哥找到二哥，要用200万杀一个人。

    二哥找到三哥，200万变100万。三哥找到四哥，100万变27万。

    四哥找到五哥，27万变20万。五哥找到杀手，给你10万，帮我杀个人。

    杀手：就10万啊？这太亏了。

    然后杀手找到被暗杀的对象：要不你子跟我合作一下，配合照两张照片，然后躲一躲。被暗杀对象同意了。这件事非常具有管理学意义了。

    柳铎心了一啪啦，便是她并没有结果，真实结果是被暗杀对象三个月后报了警。

    最后，从大哥一直到杀手，都被判进了监狱。这才是非常具有管理学意义了。

    柳铎心又继续道……“大哥，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钱，只要你不伤害我。”

    光头男子一愣，坦然的回答道，“容我思考片刻，真话，我有点后悔了，不是急需用钱，我真不愿意干这样的事情。

    盗也有道，伤害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也下不了手，划伤你的脸，你一辈子都完了。

    我也有职业道德，毁人一生这种缺德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何况你很配合，一见如故，也给我留下极好印象。”

    “谢谢，我卡上现在有三万，我可以现在转给你。”

    “现在转帐都是实名制，一点都不安全，你脱身后报警，通过转账记录，警察都立刻找上我。我可不干这种蠢事。”

    “那怎么办？”

    “把你的包给我。”

    柳铎心只好将包递给了他，包里有六千块钱，是上个月的领取绩效补贴，她忘了存银行。

    对方掏出钱，数了数，道：“佛，世间的遇见皆是缘，即使是劫。我很欣赏你，见我们如此投缘，就算你走运，给你个折。你事后不会报警吧？”

    “你今天能找到我，就算我报警后，你以后很肯定轻易找我复仇，对吧？我不会为了这点钱让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

    “聪明的姑娘，不过，我还是要上级去交差的，怎么办？”

    事到如今，不得不对自己下手了。

    柳铎心用那把尖锐的刀在手臂划出一道口子，立即鲜血直流。

    她忍着剧痛，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那张脸立即变成血淋淋，很恐怖，如假包换的毁容。

    “你就这样拍个照吧，就可以交差了。”

    那个男人满意点点头，一边拍完照，一边称赞道：“姑娘机智过人呀，未来可期。好了，你可以下车了。”

    “我有个请求。”柳铎心试探问道。

    “什么请求？”

    “能把包和手机还给我吗？”

    “不行。”

    “那好吧，可包里有我的身份证，我希望能留下身份证吗？你知道办身份证很麻烦，对吧？”

    男子像在考虑她的建议，沉默了，过了几秒钟，他还是摇了摇头，“虽然对办理的身份证程序繁琐表示感同身受。我原先是雇人伤害，现在我的行为更像是劫，既然是劫，就应该抢得彻底，抢得专业，否则就不是真正的劫了，你觉得呢？”

    这个回答相当有服力，柳铎心口服心服，点点头，下了车，礼貌将车门关好。

    “顺着这条路走二十分钟，你就可以看到真正的出租车，祝你好运！”

    完，男子发动了车，箭一般向黑暗冲去，转瞬就消失了。

    柳铎心只好徒步在黑灯瞎火的路上摸索前进，他果真没有骗人，二十分钟，她来到了宽敞的马路了。

    五十米处有个警亭，她走了过去。警亭里有三个警察在斗地主，她没有扰他们，站在旁边等牌局结束。

    一个警察拿得一手好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一个「反春」，这盘牌局完美结束。

    “你好，我想报警，我遇上雇凶伤人，不，是抢劫了。”

    一个胖警察吓了一跳，扭过头，结结巴巴的道：“啊？是你吗？”

    “是我，就在二十分钟前。那就110报案吧。”

    “我的手机被拿走了，你们不是警察吗？”

    “对不起，我们是协警。”

    尽管是如此，胖协警还是载着柳铎心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晚上的派出所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人值班。她很快录完笔录后，警察开车送他回家。

    回到家里，紧张过后，柳铎心殚精力竭，便昏天黑地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凌六点钟。天边微亮的曙光，整个城市还在沉睡着。

    只有远处传来汽车急速驶过的声音和窗外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