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冰释前嫌
柳铎心不禁长吁短叹,世事弄人,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也许他还是青春阳光的男孩,他的家依然还是父慈子孝,温暖完整的家庭,也就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然后这一切因为人性贪婪和血腥无情的资本世界所粉碎。
资本市场就是一个围猎场,里面的财富是靠如山尸骨堆积起来的,却又引得众人前赴后继,趋之如骛。
想在血腥之地分得一碗羹汤,除了解资本的本质核心外,还得心狠如蝎,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利润最大化,什么事都可做。
富贵险中求,资本市场虽然回报率高,但却着极大的风险。
有个定律叫做二八定律,是指无论什么行业,都是20%的人赚钱,80%的人亏钱,俗称被人割了韭菜。
在资本市场,资本大鳄身家丰厚,以各种政策擦边球的方式玩转市场,扰乱市场,在浑水中狠狠的赚上一笔,却不知多少人因此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从那时,柳铎心就发誓,宁愿穷困潦倒,也不会步入父亲的后尘。
当她大学毕业后,父亲有意栽培她,引领她进入资本世界,她果断拒绝了,并与父亲发生了激烈的争执,随后负气离家出走。
可从百得瑞狼狈离职的那天,她忽然改变了想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心狠手辣才得以生存。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想到这,柳铎心一振奋,从床上翻了起来,从今天往后,我要脱胎换骨,涅磐重生!
她开始坐在梳妆台,端详自己。
青丝三千丈,烦恼似个长。
首先得去剪个头发,通过外形来改变自己,一定程度减轻伤痛造成的自我认知失调。
我不再是柔弱无知的自己,我要跟过去一刀两断,我要重新定位自己,我是黑化的复仇女神!
柳铎心下楼,跟老妈了招呼,便去附近经常去的那家护发中心。
理发师看见她,就像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二年未见,估计是以为她是英年早逝了吧。
柳铎心表达自己改变发型的意愿,理发师见她脸色不佳,几许落寞神情,便心领神会,以为她失恋了。
女人失恋就要剪短发,这是业界不戳穿的秘密。失恋剪发的仪式就相当于结婚办婚礼、毕业办散伙饭,稀疏平常。
理发师心翼翼的问道,“你头发是修齐短发还是薄有层次感的呢?”
柳铎心想了想回答道,“薄可能要好看点,反正我发量很多。”
理发师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摩拳擦掌,道,“好久没有见过这种发量,终于可以大展身手,就像大厨偶然优良食材,就像寻着宝物,那种激动不言而喻。”
“形势有这么严峻吗?”
“当然,现代年轻人生活压力大,掉发厉害,发际线噔噔往上移。”
柳铎心哦了声,便闭上眼睛,假装很累,心情低落,没心思跟理发师谈笑风生。
理发师察颜观色,本想给她熬碗鸡汤,一看她不想被搭理,便乖乖闭上嘴。
头发一刀刀被剪掉,顷刻间,长长的青发毫无声息的落地。
柳铎心突然有种削发为尼的沉重,随着脑袋负担变轻,又心生有种解脱似的轻松,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剪短头发,立地成佛!
一个时后,柳铎心望着镜中的自己,清爽的短发,配上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更加俏丽,更加干净!
她戚戚一笑,倍加伤感!
再回到别墅,她并没有进屋,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深秋的太阳西沉得早,花园笼罩在一团黯淡的光影,朦胧又凄然。
几株早梅悄然开放在枝头。
光秃秃的枝上点缀着艳丽的花朵,让人的视觉有了巨大的冲击,让她情不自禁想起那天在去令终胤老宅古河堤里的情形。
陡然,她就像个木头人,站在那里,看着鲜艳的色彩,心中一阵酸一阵苦,一阵悲,一阵甜。脚不知踩到什么东西,一阵趔趄,差点摔倒。
恍惚间,耳朵似乎响起一个声音,“你不要紧吗?”
柳铎心能情不自禁的回答,“没事。”
那个声音又道,“不行,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柳铎心回首,身后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她心一酸,站直身体。
她就不应再该有任何奢望。一切都只靠自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按照计划,将所受的耻辱加倍奉还给他们,即使再苦再累,也只有独自走下去。
返回到家中,父母柳占云已坐沙发上,悠闲看着书。
二年不见,父亲似乎老了不少,清瘦了不少,他的头发开始变白,脸上的沟壑在加深。
柳铎心涌上一阵愧意,父亲也会老,千辛万苦一手造的资本帝国,维持财富远比创造财富更艰难,他为此一定是夙兴夜寐,殚精力竭。
自己没帮什么忙,相反却叛逆,不懂事,离家出走,让他担心了。
感觉以前自己只为自己活,太过任性,从不为父母着想。他们只会一天天的老去,而她执意为了所谓的自由,没有陪在他们身边。
柳铎心眼眶一热,厚着脸皮走上前,怯怯叫了声爸。
柳占云抬起头,看了她二眼,语气淡淡,道,“不是不愿意在我的光环下生活,豪情万丈独自闯天下?怎么像霜的茄子,灰溜溜回来了?还剪个短发,是为讨好我,做出痛改前非,改邪归正的样子?”
柳铎心中不悦,心想,看破不破,非得哪壶水不开提壶水,嘴上还是嬉皮笑脸的道,“爸,父慈子孝,享受天伦之乐,这不香吗?为什么偏要这些煞风景的话?”
柳占云忍不住笑了,但觉得不该笑,表情冷漠的道,“香倒是香,可我心里还有坎过不去呀!离家出去,一走就是二年,这二年都只给你妈电话报平安,你忘了你还有爸,连父亲节都没有祝福哟!我能不气吗?”
柳铎心笑嘻嘻上前,搂着父亲,亲热叫了声,“老爸,吃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