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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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也是好笑, 之前魏尔伦看她飞扑过来时还有一种天神降临的错觉。
现在一看——
几秒之间,一切都扭转相反了。
爱绮将他禁锢于双手之间,他才像是残忍折翼的那一个,脸上的痛楚神情也恰到好处。
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谁是恶人, 是谁想要杀死谁。
她继续用头发将两人包裹, 像是蚕茧般, 是单独审判的牢笼。
魏尔伦颤抖地呼吸,勉强睁开眼睛, 他觉得视野有些模糊, 也许是心理作用, 也许是头部撞击带来的影响。
总之,被区区一个头槌伤成这样真是奇耻大辱,他气得咬牙, 却发现连牙齿都痛得在发抖。
于是变成了恼羞成怒,嘴里的铁腥味更重了。
一种迫切喷涌而出, 是野兽要冲出牢笼的激动,是自己心中最深处的黑暗的沸腾。
牢笼的锁、堵路的门,全部都将被开——
“咚咚, ”爱绮扣起食指, 像是敲门一样在魏尔伦的额头上敲了两下,“在这里, 不可以开门。”
像是被一桶冰水给泼在头上, 魏尔伦又清醒了。
真的和话里一样, 他开不了门。
“你……不可思议。”
并不是赞叹的语气, 而是咬牙切齿的、想要咬住爱绮的脖子让她鲜血飚出来的那种恶狠狠的感觉。
犹如烈犬。
开展过于不可预料,魏尔伦甚至觉得有些心累,他只是想按计划、按顺序杀了中原中也身边亲近的人, 这样后者才能放下一切和他一起走上旅途。
哪知道第一个就是硬茬。
“你”了半天,什么也没挤出来。目前以他的混乱程度,真的是想的太多,每一句都挤在喉咙里拥堵得要命。
很多人就是这样被自己的话给哽死的。
还好,魏尔伦要坚强的多。
爱绮瞟了一眼像素猪场,果然,他的猪倒是没再抢橘猪的帽子,已经自个儿找了个角落窝起来,头上还有下阴雨的特效,丧得过于明显。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魏尔伦杀意褪?去,就能好好话。
一对一算什么,话辽才是硬道理。
这是上次围观太宰治一言两语动兰波后爱绮的总结。
现在是她为主动方。
每次使用诚如神之所时都大声出口,为的是让魏尔伦误解她的能力,让他从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异能力是神乎其神、无法抵抗的,而忽视狭范围的限制。
“好了,进入下一轮环节。”
“这里是森先生的城市,我不想破坏它,无意义的斗就到此为止。”她愉悦道:“来玩个一换一的诚信游戏怎么样?你有很多疑问吧——针对我的,很巧的是,对你我也有不少疑惑的地方。”
魏尔伦冷笑:“想在杀掉我之前先拷问出情报么?再者我怎么相信你的是真话?”
“我不喜欢杀杀。”一个响指,爱绮无所谓道:“那么从现在起,我们都不可以撒谎。”
“实际上是言灵限制类的异能力吗……”有了前车之鉴,魏尔伦这次果然很快就相信了,“港口黑手党知道你拥有两个异能力么?”
“是的。不知道。你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轮到我了。”
魏尔伦:“……”
爱绮朝他靠近一些,视线的逼近会让人有压迫感:“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他还是挣扎了一下,毕竟他一开始就认为这些人都不配知道,“我要带我的弟弟……离开,你们只是阻挠他踏上旅程的阻碍。”
你们?
看来是想乱杀一通拎着中也走人咯。
不过,他这个计划过于粗暴,成功率不高,爱绮想。
中也亲近的人十根手指都数得清,无非是森鸥外、太宰治、红叶姐和青年会。
凭他这个脾性,短视又倔强,能突然背叛多年的搭档,也能为了带走弟弟一刀斩乱麻,就算她不是第一个目标,换成森也好太宰也好,估计是会被耍得团团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森鸥外不会让尾崎红叶死的,那么这俩阴谋家会选择牺牲掉的代价必定是青年会。
你看,要么爱绮疼中也呢,至少她是做不出来卖掉人家伙伴这样的事来。
“第二个问题,你想带走中也干什么?”
此时感到疼痛减轻,也可能是麻木习惯了,魏尔伦转转头松活脖子,发出不屑的嗤笑。
“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只会是孤独的,我们拥有的皆是毫无意义的生。”他像是在诗人一般咏叹。
“只有回馈这个世界毫无意义的死亡,才是我们生命的归途。所以我要带走中也,和我一起走上杀戮的杀戮的旅程,来抵消一切。”?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也希望看到他人附和自己,魏尔伦也不例外。
然而,面前的森茉莉却是一副难以形容的神情,眉头紧皱、嘴巴微张,一脸无法言喻,就算一时半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看也不像是赞同的样子。
爱绮: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魏尔伦想,除了中也他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撩起刘海露出红肿的脑门儿而不自知。
“呵呵,果然凡人就是无法理解……”
“不。”爱绮扯着嘴角向下断他,“我的意思是,就这?”
尾调上扬,嘲讽意味极浓。
“就这?”魏尔伦学舌,仔细回味,然后就有点儿绷不住了,“就这?你竟然就这——?!”
他冷哼:“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傲慢么?”
爱绮恶劣道:“真是舍不得断你,加上你反问的就这,你已经超前问了五个问题了。还真是怕我吃亏呐?”
她看见对方在深呼吸了,胸膛明显的起伏。
想想,还是把他的额发给放下来,不然脑门儿太亮了,她都忍不住老是去看,怪毁气氛的。
正如太宰治玩笑般所言,森茉莉在另一面就是可恶的女魔头。
看着眼前受制于自己之下的魏尔伦,如同脆弱的玻璃杯,看似坚硬,却轻轻一敲就能碎裂开来。
她的心里不可避免地升起一股攻击性,这不是之于肉?体上的击,而是想要碎他信念的攻击欲?望。
让能满足她的人留在身边已经上演过太多次而有些老套,不如她自己加把火,塑造出这样的人来,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在中也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没有人管住她,森茉莉的野心膨胀了。
“不过,我会遵守规则回答你的问题。”她轻轻道。
“我只是惊讶于你大费周章计划了那么多——接下来肯定是想把森先生他们也都杀掉对吧,竟然只是为了去杀人。先不世界上有多少人你们能否赶尽杀绝——嘘!”
食指按住魏尔伦的鼻尖,像是驯服他一样,她发出了禁言的指令。
不容断。
“带中也走,你没有资格。”
“不是出于我的私心而否认你,而是你现在还没有那样的资格。你粗暴地把中也从人类的行列剔除,但是很明显,只知道杀人的你对人类可是一无所知。”
“中也现在啊,拥有合法的户籍,在法律定义上是人类。”从对方眼神的变化可以看出他已经被自己的理论给带进沟里去,爱绮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知道是什么意思么?意味着,他可以上学、工作,获得报酬,可以结交朋友,可以培养自己的爱好,可以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
“与你的前半生大不相同。听兰波先生你以前是被科学家视为工具,被他们收揽以后也是一直在执行任务,中也拥有的,你都没有。”
她顿了顿,略微带有遗憾的语气,“本来你拥有的,却自己把它丢弃了。”
“你觉得中也会跟你走么?魏尔伦先生。或者换句话,我认为你连人类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又何来底气否认中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妄想给他一个新的开始?”
“我的资格。”魏尔伦的心灵受到了冲击,他喃喃着,“我的资格……?”
也许是头疼复发,他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不,不,是只有我——只有我!我和他的存在,独一无二的错误……”
我所拥有的?我所失去的?
魏尔伦的脑海里出现了不少多年前的记忆片段,他无法拒绝沉浸于其中,神情也僵硬了。
当他还是黑之十二号的时候。
当他从兰波那里得到保尔?魏尔伦这个名字的时候。
以及……他们俩一起潜入日本,准备将所谓荒霸吐回收的那一瞬他对兰波的背刺,和出我想他成为一个人,不要再重复我的命运的话时。
是的,好像从一开始他选择丢弃自己所拥有的,只是想为中原中也博得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
现在的自己却想着把他也绑架到同一条路上。
为什么呢,又是从何而起呢。
魏尔伦感觉自己的脸被眼前的少女温柔地捧起,他被迫与对方对视了。
不容置疑的强势,从手心传递来的却是柔软的情绪,他的精神有些涣散,虚虚看着面前,所以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的背后、与周围都是海一般的水色,严丝合缝,不泄露一丁点天光。
魏尔伦知道是她的头发,又有种其实是她张开翅膀拥住自己的错觉。
爱绮怜爱地、痴迷地对这个迷茫的男人道:“美丽的颜色……你的眼睛,我看到了里面的痛苦,还有无措。”
魏尔伦被她奇怪的话拉回了一点注意力,眼神开始对焦。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爱绮还在坚持着游戏,“你可以问我了。”
“问你?”
“是的,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莫名地,魏尔伦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却不能坦然地将那个问题问出口。
好像一旦出口,就要去面对曾经做过的一切,就要跨入另一个不知名的深渊。
可是看着爱绮的双眼和那眼眸里的东西,魏尔伦觉得那是一种教唆、一种鼓动,而她也是迫切的,她在期待着自己出来。
反正他也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了。
“那你告诉我。”魏尔伦艰难地出来,“我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爱绮满意地弯弯眼睛。
“很简单,也很难。你得先学习怎么成为一个人才行,只有拥有得更多,才可以有回头审视自己的经验。”
“啊。”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特意附加道,“我建议你的第一节课就是要学会好好话。”
魏尔伦:“……?”
作者有话要:加油!魏坚强!
真心觉得他好好话就能避免好多惨剧,果然还是童年时期教育不到位……
算了,这老哥就没啥童年,从被制作出来就参加工作了就是。
——
一直觉得想跟大家什么,老是忘,今天终于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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