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遇故人身陷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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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 耳力敏锐的于梵梵突觉不对,急忙就问前头领路的吴必达,“吴经济,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什么?”, 吴必达被问的一愣,转头不解的看着于梵梵:“大娘子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我没……”

    吴必达正要摇头他根本没听见,于梵梵却一把断他,比了个手势,“嘘~安静。”,她觉得不对劲!

    吴必达立刻听话的闭嘴, 于梵梵满意的点头, 侧耳倾听的同时, 左右四顾了起来。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这会子离着那有瀑布的山涧也没多远了, 此刻脚下是崎岖山路,一边是流水潺潺的溪,一侧是崇山峻岭的密林。

    于梵梵一看之下,忽然发现,前边路旁下首的溪流边上,溪水里居然沉浮着……

    “天,那是个人!”

    于梵梵指着自己的发现惊呼一声, 看到那下半身在溪畔草丛中,上半身却面朝下整个沉入溪水里的人, 于梵梵来不及多想, 拔腿就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吴经济, 快救人!”

    下意识的,没听到什么异样动静的吴经济跟着一起跑,两人匆匆跑上去,冲出山道,越过荆棘灌木来到溪水边,互相配合着,当即就把这他们根本看不到面貌的人,给拉到了溪边的巨石上。

    等把人放置妥当,翻转过来,看到对方的面容时,于梵梵心里蓦地一咯噔。

    怎么会是贵?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独自一人身上带伤的昏迷过去浸泡在溪水里?他的妹妹阿乌呢?难道是他们年前带盐回去不顺利?

    种种种种的想法划过脑海,于梵梵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因着有吴经济这个并不靠谱的人在,出于谨慎起见,于梵梵压下眼底的吃惊与担忧,只快速的给贵诊治起来。

    “怎么样大娘子?这个人还有救没救?”,看这大娘子的模样就是个懂医术的,自己也不敢添乱,只嘴里一个劲的问。

    虽吧,他吴必达是个市侩到了极点,且唯利是图的中人经济,且他自认为也没啥风骨,像自己这样的人,一旦在战场上保管是第一个当叛徒的存在,可眼下这不是看着没有危险么?

    所以,哪怕眼前自己救起的这人身上,穿着的衣裳明显区别于汉人,一看就是苗民的穿着扮,吴必达心里其实也没有多抗拒。

    毕竟是自己亲手救起来的人,在没有爆发冲突的情况下,在没有威胁道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明知道苗人跟他们大齐人有冲突,自己也没少压榨占过苗人,没少占过苗人便宜的吴必达,自然是愿意救人的。

    这会子关心人自然就出自真心,且他心里甚至还美滋滋的算着,苗人义气,有恩必报,若是这人没死,靠着救命之恩,指不定自己还能从他手上骗,额……不是,是能得到救命之恩的报答呢!

    谁不知道,崇山峻岭之间,毒障遍布,只有苗人能去的野林,尽是出产好东西,人参他们这片地界是没有,可上好的鹿茸、天麻、灵芝等等,可都是值大价钱的好玩意。

    吴必达看着巨石上人事不省的人,他却已经想到了自己马上就要发财的滚滚大道。

    当然了,前提是,这人他还活着。

    见于梵梵一个劲的检查人,还扒拉开人家的嘴巴看啊看,抠啊抠的,根本就不知道回答自己,吴必达急的呀,“大娘子您倒是呀,这人到底怎么样啦?还能活不?”

    本身就心焦救人的于梵梵忙的不可开交,身边的人还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的讨人嫌,于梵梵气的厉喝一声。

    “闭嘴,死不了!”,她嘴上是这么,于梵梵心里却明白,贵这定然是受伤昏迷后落入水中,因着面朝下,人其实等同于呛水了,毕竟昏迷的人也是要呼吸的,而……

    顾不上多想,于梵梵动作利落的压下贵的额头,提起贵的下颌,开气道的同时,于梵梵焦急的朝着边上探头探脑的吴必达大喊。

    “你过来,接下来按照我的做,一步都不许错!你捏住他的鼻子,而后嘴对嘴的朝他嘴里吹气,每吹一次,心里默数三个数……”

    “不是,我一男滴,跟他嘴对嘴?”

    于梵梵快速而又清晰的交代着,吴必达却越听越不对劲,等搞明白于梵梵要让他做什么后,吴必达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大如铜铃。

    于梵梵却救人心切,又深知这里是古代社会,自己一个女的,在还有外人在身边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能自己亲自下场人工呼吸的。

    救人如救火,于梵梵不敢多耽搁,快速断了吴必达的叽叽歪歪,“五两银子,你按照我的话做,做好了,事后我给你五两银子!”

    于梵梵用自己从未有过的快语速吐出这么句话,刚刚还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的吴必达蓦地笑了,手一收,脸上态度特别诚恳。

    “好嘞,要怎么做?大娘子您再一遍。”,早有银子啊,只要有银子,不要跟个少年嘴对嘴的吹气,就是要他搂着少年的尸体睡一晚上,他吴必达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仔细听好咯,动作要准要快,你这样……”

    于梵梵再次把怎么人工呼吸了一遍,在银子这根大胡萝卜的引导下,还别,这位吴经济干的像模像样的,于梵梵却根本没工夫点评。

    当某人的嘴一离开,她立刻就按压在胸骨与ru头连线中点,手臂伸直,双手互扣,用掌根按压,按压幅度大致五到六厘米的样子,心里默念着大学应急培训学到的心肺复苏按压法的频率,一百到一百二次每分钟,努力保持频率不中断,一边按,一边祈祷。

    醒来,醒来,快醒来啊!

    “咳咳咳……”

    终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又或者是贵昏迷泡水的时间并不长。

    毕竟连下半身都还是干的,急救重复了两遍过后,手底下的人终于嘤咛一声,嘴里连发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

    “嘿,人醒了,人醒了诶!!”,耳畔传来吴必达无比激动惊喜的声音,喜得他暗爽着,自己的五两银子这把稳了!

    于梵梵听到两人各自发出的动静后,心神一松,当即跪坐在地上。

    不过这还没完,于梵梵又指挥吴必达帮忙,帮着刚刚醒来的贵控水,待到他吐水吐的差不多了,于梵梵这才转身离开,准备在附近采集一些常见的草药,准备处理下贵胳膊上身上的伤口。

    贵经过这一遭,人醒来本就有点迷糊晕厥,加之狂吐水有点伤到了嗓子,看到是于梵梵这个熟人又救了自己,贵心里激动,嘴巴却张了半天终没喊出声来,这也以至于守着他的吴必达根本没听到,贵嘴里无声叫的阿姐两个字。

    只看贵的嘴巴张了又张,吴必达浑不在意,自己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

    “嘿,伙子,我吴必达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我把你从水里捞起来你就死啦!死啦你知不知道?所以伙子你要报恩你知不知道?我吴必达是你的大恩人你晓不晓得?你可千万得记住喽,你大恩人我的名字叫吴必达,家住三江城……”,吧啦吧啦……

    好吧,这货忙着跟贵表功讨要好处呢,莫不没听到贵的声音,便是听到,此刻人家也顾不上呀。

    待到于梵梵弄到草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

    她无声的撇了撇嘴,却顾不上鄙夷这位见钱眼开的吴经济,自顾自的撕下裙子的内摆,蹲下就忙着给贵包扎。

    处理好贵身上的伤势,连贵看样子遭遇过重击而变的红肿的太阳穴,于梵梵也顺道给上了药。

    “好了,吴经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赶紧把人扶起来吧,眼下我还不确定他有没有内伤,我们得送他回家,再不然也得找个地方安顿他。”

    “好嘞,这种粗活,我来我来。”,得了吩咐,大胡萝卜还没到手,吴必达特殷勤的过来扶贵。

    才把人驾扶到了先前他们行走的山道上,忽然,于梵梵好似又听到了,先前自己就听到过的异样动静,从前方再度传来。

    “叮叮叮,铛铛铛……”,这一次,声音越发的靠近,近到连耳力特别差的吴必达都听到了不对劲。

    “不是,大娘子你听,前头好像真的不对劲哎!”

    才着呢,由贵的样子已经联想到了要糟的于梵梵,不动声色的摸上自己绑着袖箭的手腕,警惕四周的她,根本就没空回答身后,那道带着惊恐急切的询问。

    就在此时,前方道路的尽头,那片转弯的山湾湾处,一片开阔草地的位置,忽的出现了一大群的人,真是衣着迥异的一大群!

    “天爷哦,那是我们三江城的守军,还有……天!还有苗人!”,而且若是自己没看错的话,那些人手里可都拿着武器,全都乒乒乓乓的成了一团,正杀的红了眼的不可开交。

    夭寿了这是!

    他吴必达再爱钱,那也得有命享呀!

    就知道自己砸手里的这块地烫手的很!就不能来看什么瀑布水源的!

    这不,倒霉催的遇到了吧?

    近在咫尺的前方,还是如此大的一场大型对阵械斗,要死了要死了!

    性命面前,什么五两银子?什么天麻灵芝?什么卖地提成?全部都是狗屁!

    眼看着那些斗的双方,边边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趁着他们眼下还没发现自己,更顾不上自己这只无关紧要的蝼蚁时,吴必达腿一软,手一松,把自己扶着的人直接朝着前头的于梵梵一推,连招呼都不,直接转身,脚步飞快的逃之夭夭……就跟身后有鬼追他的命一样急迫。

    关注前头战况,正考虑着,干脆不行自己先把贵带离这里再想办法,不管是回城治疗,还是就地找地方安顿来着,于梵梵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急忙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手脚虚软无力,身子踉踉跄跄几欲要倒的贵,以及某人夺路而逃,身形狼狈只顾奔命的滑稽背影。

    于梵梵暗咒一声该死的!

    却赶紧伸手扶住踉跄的贵,嘴里关切,“贵你怎么样?还好吧?”

    贵摇头,努力的朝着于梵梵一笑,本是试图安抚她,让她别担心的,结果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努力回答于梵梵的声音,也比乌鸦叫还粗嘎,“没,没事,阿姐。”

    “好了,你别话,我带你先……”

    扶起贵转身要走,嘴里离开二字根本都来不及出口,忽然,前头斗的现场,猛地传来一声惊呼,“王……”

    一声苗语的凄厉大喝,让本已经被自己驾着转了半个身的贵神情蓦地一变。

    他脸上涌起焦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急忙转身,连带着想要带他远离战场的于梵梵一起,只得被迫跟着一起转身。

    于梵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身边的贵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肝胆俱裂的画面一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更顾不得于梵梵这位阿姐了。

    贵的脸上涌起惊恐与盛怒,直接甩开于梵梵就往前头的战场冲,一边冲,伤了的嗓子里一边还发出嘶哑的怒吼。

    如果于梵梵能仔细听,她就会清楚,那是苗语一声接着一声喊王的声音,只可惜,于梵梵眼下根本顾不上。

    看到贵不顾身体的伤势就猛的朝着人多的战场冲,于梵梵大喝一声不要去,却根本无法阻止少年的冲动。

    加之本身隔得就近,于梵梵又没有防备,本来是想远离战场来着,结果被贵突然爆发的力量那么一带,整个人就朝着战场的方向跌倒,加之贵的出现,还有他的嘶哑大喊,连带于梵梵一道,他们就这样,被前头本来还顾不上他们的战斗双方给发现了。

    “心防御,那边有人!”,这是汉话,明显来源于三江城的守军。

    而所有跟三江城守军成一片的苗人,眼下却顾不上这些,也顾不上贵,更顾不上就这样堂而皇之被牵连进入战场杀局的于梵梵。

    此刻的他们,关注的却是刹那间就被那个大齐兵捏在手里的他们的王……

    “王!”

    “可恶的大齐人,放开我们的王!”,这些交杂在一起的愤怒声音,是来自再没有了麻花辫的阿乌,不,是乌的身后。

    可恨他们身上带出来的那些蛊虫,在刚刚的厮杀中,虽然也取了不少大齐人的命,却也因此损失殆尽,如若不然,便是只有一只,他们也能伺机而动,给那个胆敢把刀架在他们王的脖子上的兵一个狠狠的教训!

    “都司!”

    “该死的荒野苗蛮,放开我们的将军!”,这些愤怒的呐喊,是来自谢时宴身周的一干大齐将士。

    这个该死的荒唐(黄塘)将军,他们在前浴血奋战,他这个当都司将军的人,居然这般无用,居然能丢人丢脸的沦落去了敌人的手里,还是被个毛头崽子给抓住了,真是憋屈的到不行!可恨他这个荒唐将军丢人是,他们因此被对方拿捏住了束手无策才是大啊,有了软肋,他们兄弟的性命,今日怕是难保了……

    于梵梵就这么的被卷进了齐苗的杀局之中,人才爬起来,目光追逐着前头的贵,便看到了眼前这僵持不下的一幕,让她有一刹那间的晃神。

    自己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一眼扫去,前方竟是必杀的死局。

    只见前方对峙的双方最前沿,多日不见的谢时宴一脸的肃穆,身上的铠甲,手上刀,俱都沾染满了鲜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即便这样,即便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这人也只皱了皱眉,定定的朝着她投来关切担忧的一眼,而后立刻停下了脚下,不断朝着她所在方向挪动退后的动作,定定的站着不动,一手抓人肩膀,一手横刀,卡在身前一个身穿苗人贵族服饰的中年男人的脖颈上,浑身写满了冷厉。

    而就在他的对面,是自己熟悉的而又不熟悉的阿乌?不不不,不是阿乌,是乌!

    直到瞧见那再没了两条黝黑麻花辫,却是一身苗疆阿郎服饰扮的少年,于梵梵才蓦地回忆起了当初,在三江城巷二遇的时候,自己脑海里那转瞬即逝的奇异感。

    感情这位是阿郎而并不是细妹啊……

    此刻却不是感慨的好时候,于梵梵的目光从谢时宴那边收回又落在乌的身上。

    只见他一手紧紧钳制着身前正扭动着,明显是大齐将领扮的中年男人,一手握着短刀,死死抵在这位明显高出他一大截之人的喉间,动作有些不顺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是少年的乌身量并不高的缘故。

    看样子双方都有人质在手,且都是重量级别的动一发而牵扯全身,局面僵持不下。

    “少主!”贵呼哧呼哧的奔到跟前,看着自己必须拿命护的主人,想要以身替之,代替少主的位置,拿住大齐这个黑心的将领,好把他们的王换回来。

    乌听到贵激动的喊声,视线从对峙中收回,瞧到自己伴当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势,乌的目光快速的朝着不远处的于梵梵看了过来,触之即离,明显是不想把于梵梵拉入这场僵局的模样,可他的心里却明白,自己的伙伴定然又是得了阿姐的济,被她救了的。

    乌心里感激,面容依旧冷硬严肃,只朝着贵摇摇头,示意他赶紧站到自己的身后去跟族人会和,自己却努力的稳住,紧盯着对面挟持住他王父的大齐士兵大喊。

    “放开我王父,若是我王父有任何损伤,我代濮乌桑发誓,必要灭了你全族!”

    乌用的是大齐的官话,虽的不顺溜,他手里挟制住的都司,以及拿捏着苗王为人质的谢时宴,乃至谢时宴身后的一干幸存大齐将士都听了个明白。

    面对乌的喊话,谢时宴都没吱声,他身后的一干将士却先急了。

    “不可能!除非你先放了我们的都司,不然我们绝不放手!”,身后的幸存将士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一战规模虽不大,却来的太过意外,让人措不及防。

    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明明黄都司是来跟苗王谈判关于盐的事情的,明明主动权都在他们这边,明明是运筹帷幄的事情,可这些苗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年过去,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变得强硬起来,谈判不诚心了不,还动手就动手。

    可怜他们防备不及,拼死作战之下,他们仗着身体强壮,武器精良,砍杀了对方不少人,对方也是手段尽出,仗着熟悉地形,行踪诡异,手段狠辣,还毒虫尽出,也杀害了他们不少的兄弟。

    本来吧双方还算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可后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这都司黄将军一个不慎,居然就落到了对方那有点本事的崽子手里。

    眼看着主将落入对方手中,颓势已定,将军一旦生死,他们这帮人也绝无活路,在所有幸存将士们都内心悲戚,绝望的以为,今日他们吾命休矣的时候,是身边这个他们一直瞧不上,还一直排挤,据是从京都城流放而来的新兵蛋子,居然大跌眼镜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就拿下了对方的人,这人居然是对方的领头不,还是活生生的苗王!

    这一刻所有人心下都为之一喜,他们看到了能活下去的希望。

    而眼下,对方那崽子居然嚣张的要求他们放人?怎么可能!

    “除非你们放开我们的黄都司,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谢时宴身边,直属领导他的一个百户,顶着一脸的血,身体却毫发无伤,正好就卡着点的出声,表现的异常积极。

    只见这货一个箭步上前,就想要抢占谢时宴这个兵的位置,自己代替他拿下苗王,然后换回自己的头,好抢夺功绩呢。

    被要挟的苗王也不是吃素的。

    先前他是被偷袭,被了个措不及防,且还是反身被钳制住了,自己身高又不够,奈何不了谢时宴这个武功高强的厉害兵,眼下面对比自己还矮的区区百户,且一看就是个油滑又没真本事的,难道还不过这么个脚下虚浮无力的充数货?

    苗王代濮桑昌当即抓住机会,暗藏在袖筒里的细短刃蓦地滑出,顺势暴起,银光蓦地闪现。

    时迟那时快,只听那充数货一声惨叫,“啊!”

    “百户心!”,边上众人的提醒却已然晚了一步。

    齐军焦急之下,只能下意识的大喊,“谢时宴抓住他,千万别叫人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