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要去逮一个人
急报进京的次日就是大朝会, 金銮殿上,列位臣公位列朝堂,开局就云广□□的事情陷入胶着, 大臣们各抒己见, 各不相让。
“云广土司大逆不道,边陲蛮夷,都为开化,竟敢犯我大齐天威,杀我百姓,夺我城池, 陛下, 此战必!投敌的郡守该杀!”
“对, , 必须, 还请陛下下旨,尔等愿赴云广擒贼首,杀叛臣,为君分忧!”
“陛下,为我大齐国威,此战必开啊陛下!”
“陛下,末将愿为先锋, 替陛下扫清障碍……”
这是以武将军机为首的主战派。
“陛下,此役不可开啊, 陛下, 先不各地土司都看着我大齐态度,便只如今,我大齐看着是国富民强, 可内里其实国库空虚,年前西边旱东边涝,西北边关更是旱的颗粒无收,为保西北边关安稳,朝廷免了西北三郡赋税,又调拨二百万两赈灾安民,稳定军心;随后秋末,户部又调拨了五十万两大修了浊河,免于浊河溃堤百姓生灵涂炭;还有……”
面对主战派的群情激奋,户部尚书手持玉圭跪在大殿中央,满心苦楚的数过去年花钱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也是声情并茂,“陛下,如今国库不丰,经不起大军南征压境啊陛下!”
随着户部尚书深深拜俯下去,朝堂之上的大臣队列中迅速又出列几位,跟着一掀衣摆重重拜俯,口口声声都是劝谏。
“陛下,尚书大人所言甚是,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大齐虽富饶,这两年来却多地遭逢天灾,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陛下,大军南征,不是单单诸位将军悍勇,无畏生死就可的,如今我大齐国库,怕是经不起大军压境南行人啊陛下!”
“万望陛下三思……”
金銮殿上高高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视线透过头顶冕冠上垂落的珠帘,望着下面争锋相对的大臣们,他只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跳舞,实在脑壳疼。
下头的大臣们依旧争论不休,现场就跟有几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一般,皇帝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揉捏额角的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啪的一声,其实声音并不大,在这杂乱且激奋的争论中,在这偌大的大殿里,其实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应该是谁也听不见的,可惜偏偏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声音才落下,刚刚还争执不休的双方立刻一静,现场所有的大臣,从前到后,顷刻间全都哗啦啦跪了下去,齐声告饶,“陛下息怒。”
扫视下头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大臣,皇帝叹息。
“列位臣公,今日大朝,诸位一来就争论不休,不是战便是朕的国库空虚,怎么,难道朕的王朝真就这么不堪?朕这个帝王真就这么无能?朕的大齐,上上下下真就千疮百孔,没有一件好事了吗?”
这话的很重,听得在场所有的人心里俱都一惊,这样的话,这样的罪名,底下的他们谁也担当不起。
臣子们纷纷诚惶诚恐,俯首扣头,“陛下,臣等不敢,陛下明君,大齐盛世太平,是臣等无状,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万万息怒啊!!!”
这下子不仅仅是朝臣们了,便是伺候在龙椅两侧的太监都纷纷跪地,都跟在场所有臣公们一样,整个身子紧紧贴着地面哐哐扣头,口称不敢息怒。
帝王之怒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他们越是这样,皇帝越是堵心,视线扫过下头乌泱泱的一圈,却呵的一声嗤笑开来。
偌大的大殿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上头九龙椅上帝王的嗤笑声,空旷,胆寒。
下头跪趴的臣子们,悄悄摸摸的微微侧头,看向自己身周左右的同党同僚,眼里彼此交换着信息。
司农局的大司农得到最前头左相的示意,他干咽了下口水,却不得已在左相催促的眼神中,战战兢兢的手持玉圭,跪行到大殿中央启奏的红毯之上。
“启禀陛下,为臣有本启奏。”
皇帝挑眉,身为帝王虽是九五至尊,却也不能由着性子随意的任性妄为,瞧着下头跪了一地的朝臣,他心里再憋闷有气,也是需要台阶下,缓和过眼前的场面的,总不能让大臣真碰死朝堂,给自己扣个暴君的帽子吧?于是皇帝大手一挥,肃穆着一张脸冷冷发话。
“噢?大司农有何事启奏?”
大司农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前头依旧趴伏在地的左相身上,见对方头颅微点,大司农心里不由苦笑,他知道,今日这只出头鸟自己是当定了,为了家人家族,为了前程官位,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启禀陛下,为臣这里今早刚刚得到西南佳报,因着云广的争议还没来得及启奏陛下。
陛下大喜,经过三年来岳州郡守推广实践,前乾国公府谢家子弃妻,苗疆尊女余氏,改良的稻种试种大获成功,据加急奏报的折子上所言,岳州郡守称新改良的稻种,一年可丰收两季不,亩产甚至足有七百余斤!除此之外,由谢家子敬献的曲辕犁,岳州全郡上下试验后效果显著,比以往我大齐地犁提高了三倍速度,陛下,这是上苍赐福陛下,赐福我大齐,是祥瑞之兆啊陛下……”
赶紧把自己昨日才接到的加急喜报汇报上来,大司农满心希望,陛下看在这粮食高产的份上,看着农具革新且效果显著的份上,能平息因云广所生的怒火。
以此同时,没等惯会抓住时机的大臣们,瞅准机会,不等皇帝发话,一个个脸上就洋溢起笑容,所有大臣齐齐的再次磕头,口称吾皇万岁万万岁。
上头九龙椅上的皇帝,听完启奏后,听到臣下们的恭贺,听到是难得的好消息,还是粮食增产的好消息,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挑挑眉,嘴里下意识的低喃一句,“前乾国公府谢家子弃妻?苗疆尊女余氏?那个余氏……”
能在朝廷里当差,且能有资格进得朝堂参加早朝的大臣,哪一个不是人精子?又有哪一个不会看人脸色的?
论起揣摩圣意,怕是连比他们谋划官路更加尽心。
见到上首的皇帝态度微微转变,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户部尚书也忙立起身子,手持玉圭急忙谏言。
“启奏陛下,还不止如此,为臣这也有一个喜讯还没能来得及禀报陛下。
同样是今早收到的西南佳报,苗疆的互市这三年来发展的很好,得利甚至已经超过了燕云郡与高句丽那边的互市,今年光之三江一县,交上来的赋税就比整个岳阳郡都多,且更是因为去年稻子双产大获成功,只三江一地,稻米税收就有石!岳阳郡粮满仓啊陛下!这是天佑陛下,天佑我大齐王朝啊!”
所以陛下您老人家莫急莫恼火,咱们大齐还是有很多好事的!
户部尚书心里默念,嘴上着那是头头是道,还连连磕了三个头来谢天谢地谢陛下。
只是他这巴结讨好,见风使舵的模样,看得边上的镇国公都暗自咋舌,心里不由就骂了声麻麻皮。
这货该死的可恨,明明刚刚还是他自己亲口,他们大齐国库不丰,经不起大军奔赴兴南开战呢,结果好嘛,陛下一怒,转眼间,这货就睁眼瞎话的跟他们,西南三江税收丰厚还粮满仓?
特么的,这态度未免转变的也太快了些吧?如此墙头草的态度,他也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以镇国公为首的武将集团心里愤愤不平,心里直骂娘,可架不住上头的陛下不吭声,脸上的笑容还越发的显。
镇国公恼火,也是个暴脾气,当即抱着玉圭一样跪行出列,哐哐磕头完就声情并茂道:“陛下,既然尚书大人跟大司农都我岳阳郡上下丰收,粮满仓,足可见我大齐还是国力雄厚的,如此,与云广此役自然得,陛下,为臣自请出战,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皇帝语结……
户部尚书一派傻眼……
最终所有的争执,还是在皇帝的发话中暂时压制了下来。
帝王心不可测嘛。
“列位臣公都是爱国忠君之士,朕知各位臣公的顾虑,诸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都是为了大齐江山尽心竭力的,诸位的心思朕知了,只这开战与否,却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下定论的……”
“陛下!”
镇国公见皇帝又用上了惯用的拖字诀,镇国公急了,还待再,皇帝却一挥手制止道:“镇国公也无需再言,容朕再考虑考虑……今日便且散了吧,朕累了。”
事急则缓的道理,当了这些年的帝王,他真的是太懂了,而且,对于云广的叛乱,对于西南的功绩封赏,其实他的心里其实早已经有底了。
挥手示意退朝,心里已经有所头绪的皇帝大踏步拂袖离开,大殿上跪了一地的大臣们这才相互搀扶着起身,摇头的摇头,叹息的叹息,最终却全都静默不语,鱼贯而出的步出大殿。
站在大殿首位上,最接近九龙椅位置,却从今日开朝起就一直当哑巴人,大家吵他装听不见,大家跪他也跟着跪的誉亲王,看着那些争论不休,各有派系的文武大臣几乎都走了个干净,大殿里也只剩下猫两三只的时候,他这才掸了掸朝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瞧着刚才争论双方所站的位置嗤笑一声,这才抬脚往大殿外去。
这有的人啊……啧啧。
轻轻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讥讽,心里才想着呢,一只脚也才踏出大殿呢,早就得了吩咐侯在大殿门口的中年太监,忙就朝着誉亲王走了过来。
“杂家见过誉亲王,誉亲王安。”
誉亲王看到眼前拦住自己去路的人,居然是自家皇兄身边的领事太监,他立刻收了刚才的表情,脸色变得热切熟络起来,急忙迎上前两步,及时的一手扶住了拂尘一甩,正朝着自己弯腰行礼的太监。
“游公公快快请起,公公在此唤本王,可是皇兄有何要事?要劳烦公公吩咐本王?”
游公公一拜都没有到底便被扶起,心里暗赞誉亲王了(niao)来上道会做人,面上却一点不显,依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嘴里却急忙回禀。
“回禀王爷,陛下请您去趟上书房,有事跟王爷相商,还请王爷随奴才来。”
誉亲王是怎么也没想到,眼下这个节骨眼,自家皇兄请自己意欲为何?
不过他为帝,己为臣,帝请,再是亲哥哥,当弟弟的也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于是誉亲王大气的朝游公公一拱手,暗自把随身携带的荷包从袖兜里掏出,不动声色的塞到游公公手中,嘴里却客气道:“那便劳烦游公公带路。”
捏了捏荷包轻飘飘的,游公公立刻会意过来,里头定然是银票,且面额定然不低,毕竟这三年来,誉亲王府据是开了新生意赚的盆满钵满的不是么?
勾唇一笑,快速把荷包收进胸口,游公公抬头朝着誉亲王点点头,一甩拂尘,游公公比了个请的手势,“誉亲王您这边走。”
发身边候着的太监们远远跟着,游公公一边把誉亲王往后头上书房带,嘴里一边还跟誉亲王声的提点了两句。
“王爷且心安,不是要紧的大事……”
都没走出金銮朝会殿的范围,誉亲王就大概了解了他那好皇兄请自己去的缘由,自然应对的也是极好的。
誉亲王来的时候,皇帝正端坐在大厅中央的龙案后头看着折子,听到太监的禀报人来了,他把折子一合拢,挥手了个宣,没多久,誉亲王就被游公公领了进来。
跪拜、平身、看座、上茶,一番忙碌,誉亲王哪怕心里有所猜测,也从游公公那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面上却自然是要问,他的好皇兄请自己来所谓何事。
结果这回偏偏出乎了誉亲王的预料,似乎游公公也没完全摸准皇帝的脉门,皇帝对于先前朝堂上争辩的事情一字不提,反倒是提起了一个人。
“皇弟啊,来朕也有些时日没见文衡了,那孩子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誉亲王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节骨眼,自家皇兄提自己那一事无成的纨绔儿子作甚?
不过既然帝王问起,誉亲王也只有据实已告。
“回禀陛下,那臭子还是老样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一点出息都没有,整日无所事事,臣弟为他也是操碎了一颗心。
不过陛下您也是知道的,臣弟为了让他上进,三年前不是弄了点生意让他管着,也好收收臭子的心么,眼下臭子估计是在外头忙着那些个生意上的事情呢。
来可恨!臭子前个还跟我这当老子的大言不惭,是臣弟对他严苛,他定要干出个模样来给臣弟瞧瞧,等他挣了钱了,拿来孝敬您,孝敬皇嫂,孝敬他娘,就是不孝敬臣弟,皇兄您,那死子气不气人!”
誉亲王嘴上的凶神恶煞,可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皇帝见了誉亲王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他先摇头笑了,笑过了以后,手从折子上合上丢到一边,只一副无语模样,抬手连连点着誉亲王。
“你呀你!皇弟让朕你什么好?对待孩子可不能一味的严厉,你看看,儿子都不肯跟你亲了吧?晓得吃为兄的醋了吧?你可真是……”
一脸无奈的调侃趣了亲弟弟两句,皇帝本来还深深皱结的眉心有了一丝丝舒缓,而后想到什么,一挥手又接着道。
“行了,朕也不多你了,就文衡的事情,朕了你这么些年,皇弟你也从未听进心里去过,可你呢,就是屡教不改!朕也犟不过你,不过皇弟啊,为兄跟你,文衡那是个好孩子,你也莫要一直那般严肃,别拘着他,这样,朕还真想他了,顺便有点事情要找他,你回去后就让他进宫来见朕吧,朕有事情让他去办。”
此言一出,誉亲王心里立马一咯噔。
自家崽自家知,也晓得他不是个真蠢笨的,还一直装傻卖乖的努力藏拙,照道理他这好皇兄不该有事找他呀?还是在眼下这么个节骨眼上?
誉亲王心里惴惴的,心,莫不是儿子装傻卖乖被他皇兄所察觉啦?可不该呀!臭子那么精明,且都演了这些年,甚至都不惜把自己吃成了个大胖子了,不该……
“皇弟,皇弟?”
誉亲王心里七上八下正想着呢,上头再度传来皇帝的呼唤,誉亲王急忙回神,心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再其他,忙就从赐座上站起身,连忙拱手应是。
“陛下吩咐,臣弟这就回去让臭子进宫。”
“呵呵呵,也不急,下晌进宫也来得及。”
而被皇帝大伯跟亲爹念叨来念叨去的纨绔王爷,此刻真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依旧白胖的他,手里正点着一沓子厚厚的银票呢,突然接连几个喷嚏出,还差点没把眼前一桌子的银票给喷飞了。
李文衡赶紧伸开他壮实虚胖的胳膊,牢牢护住翻飞的银票,好不容易全按住了,他这才吸吸鼻子,没好气的咕哝着。
“是谁在背后嘀咕本王?”,视线落到跟前的银票堆上,李文衡皱了皱眉,“莫非是那个狠心绝情的女人?”
想到当初丢了自己两张方子,而后拍拍屁股走的潇洒的某女人,李文衡心里就气呼呼的不行。
“该死的!那女人惯是没心没肺的,想必这是已经带着她那儿子与弟弟,在西南玩野了,乐不思蜀了吧?”
想到自己暗暗留意收集到的那些,从西南传来的消息,李文衡就很是没好气,吸吸鼻子,一屁股坐下继续点银票。
只是点着点着,火气又忍不住的冒了出来,心不静了,肥肥的巴掌终是忍不住重重拍在银票上,李文衡咬牙切齿:“可恶的女人,你若再不回京,本王的匣子都要装不下了,这些分红银子,你到底还想不想要!”
自己拿着臭女人留下的方子,这三年来把生意做的很大,想他李文衡虽然纨绔,却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人,跟父王商议过后,两张方子的生意,他还是‘忍痛’分给了臭女人两成,为此他还亲自书信一封传到西南,可恨那家伙却只收信不回信,真真是气死他了!
那女人莫不是真在西南玩野了,被一个区区苗疆尊女勾搭的,根本就不想再回京都了吧?明明她那儿子早就得了他皇伯父的特赦,成了平民了呀!
想到此,看着自己肥肥巴掌下压着的银票,李文衡心里又火气上涌。
带着这样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又想念不已的心,李文衡艰难的坐了回去,好不容易数清了桌上的银票山,把属于他们誉亲王府的分成取出放一边,把属于某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的那一份,如曾经千百回重复干的事情一样,李文衡把银票收到了一个鞋盒大的紫檀木盒中,看着里头厚厚的,已经有六万两之余的银票数额,李文衡放下手里的银票跟里头的送作堆,而后合上盖子,利索的塞到自己床榻的暗格里,某人转头看着窗外已经发芽的桃枝幽幽叹息着。
李文衡就是摊在床上,带着这样思念又怀念且埋怨的心情,等来了匆匆下朝的亲爹,带来让他进宫面圣的消息。
当时他就疑惑来着,看着亲爹还满脸的不解。
“父王,元宵的时候我才见过皇伯父,还与他共饮了一壶玉楼春呢,怎么皇伯父眼下又想我?”,明明这才没多久不见而已,再一个,他皇伯父这人,会真想自己?怕不是吧?
算了吧,不管怎么,帝王宣召,雷霆雨露都是圣恩啊。
“算了,王父,儿子这就进宫去。”
誉亲王点头,“嗯,你且心……算了,你好好的,别跟你皇伯父顶嘴。”,除了给儿子这么句叮嘱外,誉亲王想不到,自己该再跟儿子交代些什么,只能目送儿子脚步匆匆的离府直奔皇城。
誉亲王府中,在儿子离开后,誉亲王就回了书房,一直端坐在书案后枯等着,从日上三竿等到夕阳西下,望着天边的斜阳,掐算着时间,誉亲王想着,这会子也约莫该是宫门下钥的时辰了,不知儿子……
苦苦等待的誉亲王不知道的是,他苦等的儿子,此刻怀里正怀揣着三道圣旨,被游公公亲自送出了宫门。
看着游公公转首入了宫门内,瞧着朱漆宫门缓缓合上,李文衡遥望着西南方向,想到自己手里,皇帝伯父给自己下的那道圣旨,李文衡白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为了以显大齐对苗疆的重视,他成了宣旨使臣,奉旨即刻启程亲赴西南宣旨,虽然不是什么好活计,可毕竟是西南呀西南!
他呀,要去那里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