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公开辩论
◎表脸◎
李玉婻这晚怎么都睡不好。
倒不是因为外面跪着的李苏儿, 而是因为……
在宋颐毫无保留的出他心中所想时,又对上他爱意与痴念掺杂的双眼,老脸竟然红了。
她多少年没脸红过了。
反正得有个把年头了吧。
怎么呢……
原来宋颐就像个毛头子,粘着她的时候她觉得他就像一只受伤的狐狸, 顶多让她心生几分怜惜之情。
可是现在的宋颐, 宋大学士, 身上三分书卷气, 五分高位者的气势,还有二分不多不少的情愫, 戳心。
他一个看她的眼神,一个吻她手臂的动作,都充满了情调, 看的她莫名脸红,心神荡漾。
事情是她挑明的,但她却没有胆量应对,在宋颐慢慢靠过来时,她仓皇逃跑了。
要命。
李玉婻觉得这样很不对。
一方面他肯定会成为熙儿的得力帮手,一介权臣,势必顾忌很多, 日后居高位变心几率大。
另一方面,她对婚姻多少有点恐惧了。
跟秦弦润的七年,没有多少快乐, 简直像是自己戴上了一副枷锁, 勒的她到现在还没喘过气来。
况且,跟她沾上关系, 对于宋颐的仕途也不利, 本来他爬的这么快就引人妒忌, 若是再跟她攀上关系,不管她有没有刻意提携宋颐,都少不了闲话。
李玉婻抚了抚心脏的位置,有些想通了。
大抵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需求吧。
既然已经和离了,现在独身一人,不若就先找几个合眼缘的男倌来。
那种事情,的确很快乐。
想通了的李玉婻昏睡了过去,第二天又是日上三竿。
这可苦了李苏儿,长公主给她的命令是她起床再。
李苏儿的母亲镇北王妃一早就赶到了长公主府。
李苏儿一见到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母亲,长公主她……”
她剩余的“欺负我”还没完,就被镇北王妃扇了一巴掌。
“闭嘴,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不孝女,怎地惹了长公主不开心,为娘真不该生了你!”
李苏儿愣了,从到大,母亲从来没有过她。
却见镇北王妃跟她一起跪了下来,面色坚定:“我与你一起跪,给我跪好了。”
李苏儿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母亲,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哭也不敢哭,挺直腰板跪好,膝盖的痛还是让她忍不住扑簌扑簌的掉眼泪。
镇北王妃面色冷然,她昨夜一宿没睡,一直想过来,又怕长公主不高兴。
今天早上过来,见女儿仍在这里跪着,心中几分发凉。
看来长公主气得不轻。
别人不知,她还不知这位长公主的手段,她夫君镇北王便是当今皇上的支持者,当年诸多洽谈,都是长公主去的,她从夫君那里听过她的事迹,这宫中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只是这位长公主素来低调,许多人并不知道罢了。
她甚至已经向夫君递了快信,让他一起想办法。
等李玉婻起来,梳洗完毕又吃了上午饭,桃鸯才提醒她,李苏儿还在门外跪着,王妃也来了。
李玉婻哼道:“真不明白这样清醒聪明的镇北王和王妃,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女儿的。”
桃鸯提了一嘴:“世子不错呀。”当年还给公主你表过白,后半句她没敢提。
李玉婻让桃鸯传话,让他们母女走吧。
镇北王妃眼中有些惊愕,但想着那长公主本来就脾性不定,很难猜透,谢恩后走了。
路上,李苏儿看着严肃的母亲,也没有去发脾气,只疑惑道:“母妃为什么看起来很怕她?”
镇北王妃哀叹一声,“若是没有她当年把王爷从纪王那里拉回,我们一家只有黄泉相聚了。”
李苏儿心里难以接受,这位长公主竟然对他们家有恩。
“可是,那也不能随意插手宋颐的私事啊。”
镇北王妃突然将手抬高。
李苏儿以为母妃又要她,吓得也不顾膝盖上的伤痛,立即缩到马车角落,瑟瑟发抖。
镇北王妃放下了手臂,眼神严厉的看着她:“连跟她有关系的人你也敢碰,你信不信真惹怒了她,你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就是你爹也救不了你,你以为皇上的胞姐,当今的长公主殿下是闹着玩的?”
李苏儿还不死心,她委屈的犟嘴:“常宁表姑当长公主那会也没有这样……”
“你这个猪脑子,怪我平时宠你太盛,我们即刻回去,你在家里好好给我反省,不准再出门!”
只要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宋颐,李苏儿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当娘的终究还是心疼,将李苏儿拉入怀里,好好拍:“乖,日后娘会慢慢给你挑夫婿,比宋颐好的有的是。”
……
那晚宋颐在李玉婻仓皇逃走之后,靠在墙上,只轻笑一声,用手背碰了碰嘴角,他没有追出去,而是淡然的坐在了书案前,继续处理一些未完的公文。
今晚有所收获,李玉婻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只是……
他手腕飞快的写着字,心中似乎有一滴水底下,在心海泛起一丝涟漪。
他还要心。
沐尘进来任劳任怨的擦桌子扫地扶屏风,顺便倒洗澡水,忙完一切之后,他一脸求表扬的站在宋颐旁边,“大人,我今天表现怎么样,按照大人的嘱咐,该放的不该放的,我是不是都做到了?”
“尚可。”
沐尘失望的出去了。
只是尚可……
看来他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嗯!
加油,未来可期!
……
李玉婻还没来得及寻思去找哪个馆的哪个鸭,她就被传入宫中,听这场整个大魏都瞩目的辩论会。
公王公贵族、朝中臣子均会旁听,就是平民百姓、三教九流都可以在底下远远围观。
一方辩手是两朝首辅,李公和,他年轻时也长了一张嘴,其出身名家,师从文山人,宣治年间提出“正本清源”的八策,提倡清正廉洁、断绝玩物的工作作风,大大提高了大魏朝干部团队的质量。
本人更是受到大魏朝百官的敬仰,德高望重,其中,“撞柱谏言”是他的拿手好戏。
而另外一方,被称为坐在女人的裙摆上,又乘着快马飞升的宋大学士,宋颐,仕途顺风又顺水,其晋升速度,受到了整个大魏朝百官的眼红嫉妒恨,但凭借俊美的外表,深情的人设,收获了一大波女流的喜爱。
李首辅出场时,百官哗然。
宋颐出场时,只有女人的尖叫声:
“宋颐我悦你!”
“宋大人选我我超甜!”
宋颐走上来时,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甚至还揪起了左边的袍角,防止得被一群女流拽住了衣服。
从某件事情之后,他就视女人为老虎,半点不敢靠近。
坐在皇帝下首位置的李玉婻见状,竟有几分欣慰,大魏的女性天性得到了解放啊。
她这随意扫的一眼,竟无意之中对上了宋颐的视线。
这双极有特色的清冷桃花眼在遇上她时突然柔软下来,充满了点点笑意,爱意毫不掩饰。
李玉婻立马移开眼睛。
她抿了口茶。
行,他现在无所顾忌了是吧。
呵,她之前退让那么多,按理,她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他若再如此执迷不悟,她也没必要装好人了。
大不了撕破脸皮。
她握紧了杯子,冷哼一声。
表脸!
李熙望着底下,对皇姐道:“今日之盛景,真是难得啊。”
李玉婻慢慢转向他,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李熙觉得她是在怪自己利用她跟宋颐的事套路她的事情,但……
都是为了国,皇姐会理解的吧。
李熙尴尬的移开了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观看。
李玉婻却心中一凉,她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熙儿,见青年剑眉星眸,眉宇间不怒自威,一身黑色与金线交织的常服,气势迫人,威仪在在,唯我独尊。
她在心中对自己:看啊李玉婻,他是皇上,从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熙儿了,为了皇位,他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即便是自己。
李熙同样心中一凉:皇姐会不会怪我吧,皇姐对我那么好,应该不会的吧。
一时两人也无言,他们最近鲜少交流,似乎生疏了不少。
此时,礼部尚书请出了今年的出题者。
文怀素登场的时候,李玉婻眉毛一挑,就知道今天皇上跟宋颐又是不简单。
这肯定不会只是一场辩论。
底下的大臣都疯了。
“我的天呐,那是怀素先生吗!”
“是啊,他还活着……感动。”
“我没白活……”
然而女流反应淡淡,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
唯有几个大家闺秀,对怀素先生报以热忱,羞怯的激动,其中就有皇城第一才女时攸薇。
礼部侍郎亲自主持,怀素先生当场出题。
出完之后皇上亲自审过,才宣了出去。
题目就是,针对当下土地矛盾突出问题,是支持旧的大地主集中管理,还是新的土地政策。
这个题目就比较深奥了,宣出的刹那,王公贵族多有沉默。
大魏朝建立以来,土地就基本掌握在贵族手中,这大地主,不得不就是他们吗。
李玉婻非常敏锐的察觉皇上跟宋颐之间眉来眼去,其中有深意。
李公和当场就反道:“你这是妄议!文怀素,你既然是读书人,定然知道这是祖宗之法,怎可用来辩论,这其中道理缘由,不是早就清清楚楚的写在大魏条律上。”
文怀素看着李公和,心中似翻起千层浪,他与李公和同是叔父的弟子,两人同窗,是叔父文山人最看好的两个弟子。
都他不爱朝政,可谁知道他年轻时,跟李公和一样,同样畅想能走上朝堂,实现自己的抱负,开创天地,延续文家的传奇。
可没想到李公和竟然在两人一起参加县试时,恶意举报他作弊,害他被了一顿,终生无法入仕。
他身上那张纸条,到底是从何而来,文怀素想了大半辈子。
如今,再面临李公和,他心里有了几分痛快。
皇上变了脸色,一开始,他念李公和是元老功臣,尊他敬他,他不光不知感恩,还得寸进尺,动不动就拿祖宗之法来束缚他,让他完全伸展不开手脚。
这皇帝做的,也太没有意思。
今日,他必叫李公和卷铺盖滚蛋。
他声音带了丝不悦:“李首辅,这是朕亲自阅过的题目,是李首辅不信朕吗?”
李公和立马收敛,回答不是。
“那好,这场辩论题目就定下来,同时,朕要让辩论更精彩些,不知二位对输赢可有什么赌注啊?”
只见宋颐首先上前,低首沉声:“若微臣失败,微臣自请辞官去。”
众人皆惊,这个代价有点大啊。
李公和都心头一跳,他正寻思什么什么条件,不料长公主突然盈盈起身,语音带笑道:“李首辅几次奏本公主的本,勇气可嘉,依本公主看,李首辅若是输了,不如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吧,不然对不起您老的勇气。”
李玉婻完,就得来皇上的赞同。
她收起笑容,磨了磨牙,若不是刚才皇上跟宋颐轮番给她使眼色……
他娘的,他们俩竟然用起她来没完没了。
可恶……
作者有话:
昨天深夜突然灵感突发,想萌生一个沙雕穿书现言,想放飞自我,啊啊啊啊,不知道有没有人爱看沙雕现言呢?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
【嗷呜~】
【写啊!把预收整出来,不过我对校园和狗血娱乐圈不感兴趣】
【我!我最爱沙雕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