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淮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不要咬到自己，问道“要追上去吗？”

    砚灵兮想了一下，点了下头“追上去看看吧。”

    砚灵兮本来还担心会泄露行踪，毕竟这人来人往的，他们鬼鬼祟祟是很容易被当成犯罪分子抓起来的好吗！

    然后莫玄淮略施法，街上的人就自动忽略他们了，看到还是能看到的，只不过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砚灵兮眼眸发亮，激动地一把拉住莫玄淮地“你有这么厉害的技能早啊！简直是跟踪必不可少的技能嘛！嗯，不愧是酆都大帝，就是强！”

    砚灵兮真心诚意地竖起大拇指，表情可活灵活现了。

    莫玄淮哭笑不得。

    高大上的隐匿身形的法术，叫她一棒子成了专为跟踪而生的。

    “赶紧走，赶紧走。别跟丢了。”砚灵兮。

    但实际上是她多虑了。

    乞丐行动不便，即便他们耽搁了会儿，也没有走出多久。

    走到某处的时候，他更是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吗？”砚灵兮。

    没有。

    乞丐看了看破碗里的钱，紧张不安地绞紧了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很明显的惧怕，然后调转方向，就在附近找了个位置，继续乞讨。

    砚灵兮“看来他必须要乞讨到足够的钱才行。”

    莫玄淮点了点头。

    莫玄淮随便找了个人，让他去给乞丐钱，给的也不多，加上他原本的那些，一共有几百块钱。

    乞丐数了一下，露出明显的开心，可他还是没有离开。

    “看来得晚上了。”莫玄淮。

    既然如此，两人就在乞丐的不远处找了个坐的地方，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有动作。

    晚饭时间，乞丐去买了两块钱的馒头，在角落里吃的特别满足又开心。

    他只吃了两个，剩下三个被他放了起来，等回去之后要藏起来，给花吃，花一定会很高兴的。

    砚灵兮看在眼里，觉得饭都不香了。

    明明讨到了那么多钱，可是连个包子都不舍得给自己买。

    莫玄淮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人各有命。”

    话是没错，可有些人的命怎么那么惨呢？分明就什么恶事都没做。

    莫玄淮“吃吧，也许我们能够帮到他呢。”

    砚灵兮点了点头。

    晚上来游玩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乞丐又讨到了不少钱。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他才准备离开。

    砚灵兮和莫玄淮跟在他的后面，七拐八拐地拐到了一处大院子。

    乞丐把那三个馒头藏到外面一处杂草后面，用塑料袋系地严严实实，然后拔了些杂草，和泥土将其盖起来。

    砚灵兮没作声，只是眉头紧皱。

    乞丐进了屋，院子里有很多和他相同扮的人，各个穿着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衣服，面黄肌瘦，大多数还都身有残疾，简直像从难民营里出来的。

    一个女孩对乞丐招了招手，乞丐过去，声地“花，你今天讨到了多少？”

    花年岁和他差不多大，只是个子更，脸蛋很瘦，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婴儿肥。

    她眼里噙着泪水道“只有一百七十块。”

    这么少？！

    花抽了抽鼻子“哥哥，我是不是又要挨了？”

    “别怕，哥哥不会让你挨的。”乞丐，也就是树如是道，见没人注意这边，他把自己讨来的钱分了一点给花，“你拿好，就是你自己讨来的，知不知道？”

    花点了点头，又担心地问“那哥哥你的够不够啊？花也不想要哥哥挨。”

    树“哥哥也够的，今天哥哥讨到的多。”

    花“嗯”了一声，声“那就好。”

    树摸了摸花的脑袋。

    他没给花太多，恰好让花不至于挨而已。

    在这里，讨到的太少不是好事，太多也不是。

    太少会挨，太多他们会把要求给你提高，下次讨不到还是要挨。

    没多久，就从屋子里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有四十多了。

    只是一个尖嘴猴腮，一个面相刻薄，都不是什么好人。

    “都给我安静点，把钱拿出来！”

    那中年女人和中年男人手里各拿着一根扁平的棍子，一左一右地开始收钱。

    花不安地抓紧了树的手指。

    中年女人到了花面前，花忙不迭地把钱全都掏出来上交，怯生生地看着她。

    中年女人皱了皱眉，骂道“真废物，天天就这么点钱。”

    但也没有发怒。

    下一个是树，树把钱都给了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数了数，露出点微末的笑容。

    “树做的不错，再接再厉啊。”

    树“好、好的，芳姨，我一定会努力的。”

    芳姨点了点头，继续下一个。

    树和花全都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棍子在皮肉上面的声音响起来。

    “废物，废物，废物！这么多天了，就讨了这么点钱，真是个废物！”芳姨挥舞着棍子，狠狠地在一个男孩身上，不停地骂道，“早知道你这么废物，当初就该直接死你！”

    男孩狼狈地躲着，又不敢躲得太厉害，疼的满脸眼泪，哭哭啼啼地“芳、芳姨，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改，呜呜呜别我了。”

    芳姨心硬如铁，又是几棍子下去，其中一下抽到男孩脸上，立即就肿了起来“你这个废物，还敢顶嘴！我告诉你，明天要是再这么少，我就死你！”

    “呜呜呜芳姨我知道错了，我明天一定会多讨一点的！”

    芳姨又抽了几下，这才解气“我告诉你，你今天给我饿着，看你长不长记性！”

    男孩坐在地上，不时地抽一下，浑身是伤，还要咬着嘴唇不要哭出声，要是因此惹怒了芳姨，又是一顿。

    院子里越发寂静，除了芳姨和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静的好像一根针都能听到。

    可这并不能让芳姨和中年男人饶过他们。

    后来又有好几个人挨，全都浑身是伤。

    砚灵兮躲在门外，攥着墙，硬生生把自己的指甲掰断了一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