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叫大嫂
这么多年,东奔西跑,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他出门在外安不安全。
乔穗的关心让秦渊心里暖暖的,道:“好,以后我尽量少开夜车。”
见乔穗和秦渊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起来,乔建设连忙咳嗽了一声,显示一下存在感。
秦渊连忙跟他招呼:“乔叔叔您好。”
乔建设严肃的「嗯」了一声。
秦渊返身,从吉普车后备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喊人吃饭没有人应,常爱民从屋里出来,看到秦渊,脸上露出笑容:“秦来了啊。”
乔穗和秦渊已经开始交往的事,家里都知道了。
常爱民持开放态度,不公开赞成但是也不反对,毕竟闺女还上着学呢,谈个恋爱能不能走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何必早早的就做了坏人?
乔建设则是坚决反对,经过梁宪一事,他杯弓蛇影,总觉得全天下的男孩都薄情寡义。但他反对无效。
秦渊礼貌的向常爱民问好。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常爱民笑呵呵的招呼秦渊:“秦来这么早,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刚好赶上我们家开饭。”
秦渊没有推辞,厚着脸皮顺杆爬棍,提着礼物,跟在常爱民的身后走进了院子里:“谢谢阿姨。”
乔建设在身后「哼」了一声。
早饭是常爱民摊的鸡蛋煎饼,她只做了三个人的量,不过鸡蛋煎饼做法简单,摊饼也很快,加一个人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特别是这个人还特别的殷勤,主动擦桌子,端碗,还跑去厨房帮忙。
这让常爱民对秦渊这个伙子的观感又好了不少。
乔建设则是没忍住又「哼」了一声。
心想,这桌子我刚擦过。
不过是做个样子,惺惺作态!
秦渊把乔建设的冷脸看在眼里,不过他并不气馁。
抱得美人归之前总要接受一点老丈人的刁难。
这都是常规流程了。
他懂!
乔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常爱民和秦渊一问一答,先把他的基本情况摸清了。
考察女儿的男朋友,不能光听女儿,见了面当事人还是得问一遍的。
秦渊回答的很老实,把自己的所有情况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吃过饭,秦渊看到乔建设拿起工具砌墙,主动上前帮忙。
乔建设对他的态度好了一些,不过心里仍有些质疑。
毕竟是香江来的大少爷,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会干泥瓦活吗?
“你会吗?”
秦渊确实不会,不过砌墙好像挺简单,应该多看几遍就会了。
他乖巧的站在乔建设的面前,回答道:“我可以学。”
“行。”
不会就不会,能主动帮忙干活,主动学,明这孩子还算有诚意。
乔建设答应之后,秦渊立刻跟在乔建设的身边帮忙,看他是怎么砌墙的。
砌墙没什么技术难度,注意找平就可以了。
秦渊很快就学会了,换他上来砌墙,乔建设在下面往上递砖。
秦渊人年轻,干起活来比乔建设快了不少,两个人分工合作,效率高了不少。
原定一早一晚才能砌完的一堵墙,一早上就砌完了。
砌完墙之后,刚好太阳升高,温度也上来了,于是乔建设就和秦渊一起把建材都收起来,剩下的两面墙晚上再砌。
看在秦渊这个豪门大少爷兢兢业业帮忙砌墙的份上,乔建设大手一挥,允许他带乔穗出去玩了。
这在秦渊看来,是成功撬动乔建设墙角的一个信号。
丘平县好玩的地方不多,再加上夏天天气热,乔穗更懒得往远处跑。
所以,她干脆带秦渊去东城的金水湖钓鱼。
一来是湖边凉快,不用东跑西跑出一身的臭汗。
二来则是钓了鱼中午可以加餐。
一举两得,比在太阳底下晒成傻子合适多了。
乔穗在家里带了鱼竿和水桶,还有一个铲子,准备到时候找蚯蚓当鱼饵用。
怕蚯蚓不好找,乔穗还从家里带去了一点点肉馅当做备用。
到了金水湖,找到一个凉荫的树下,在湖边架起了鱼竿。
钓鱼的任务交给秦渊,乔穗负责拿着铁铲找蚯蚓。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怎的,乔穗蹲在地上挖挖翻翻找了半天,一条蚯蚓都没有找到,无奈只好用肉馅当鱼饵。
之后便搬了一个马扎坐在秦渊旁边,和他一起钓鱼。
一上午笑笑,时间便不显得难捱了。
到了十一点,估摸着常爱民要开始做午饭了,两人收拾东西回家。
乔穗数了数水桶里,一共有大不同的七条鱼,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两条稍微大一点,得有二十厘米,可以整条红烧。
另外五条一点,只有手掌大,做成干煎鱼正合适。
秦渊开着吉普车载着乔穗回家。
路过火车站那条街时,车子刚拐进去,就发现前面一条路全被堵住了。
秦渊想往后倒,结果后面又堵进来一辆轿车和两辆货车。
往前过不去,往后也回不去,秦渊让乔穗在车上等,自己下车去看看前面什么情况。
穿过拥堵的地方,秦渊过去了问了前面的人才知道,是一辆自行车和一辆货车撞在一起了,其中还涉及到一个路人。
因为自行车被撞坏了,自行车车主索要赔偿,但涉事的双方个个都觉得自己委屈,不愿意赔。
话不投机,很快就争吵了起来。
看热闹的路人也越聚越多,最后把这一块路都给堵死了。
有人报警了,但是因为发生的时间短,警察还没来调解一时半会是调解不了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渊决定倒车回去换一条路,劝一劝后面那几辆车,前面拥堵的这么厉害,他们应该也愿意倒回去另找畅通的路。
秦渊算的很好,结果还没等他转身,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秦先生?”
“秦渊!”
天底下姓秦的人太多了,秦渊一开始并不知道喊得是自己,还在往前走,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回过头,发现竟然是梁宪在喊他。
他有些意外。
梁宪快步追过来,后面的自行车车主以为他不想赔车钱要逃跑,急忙撵了过来,死死的抓住梁宪的衣服不让她走。
梁宪只好向她解释,了好几句,才勉强被放过来。
梁宪面对秦渊的心情很复杂。
“秦,秦先生,你好。”
秦渊在梁宪身上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有事吗?”
“是有点事,你,你能借我五百块钱吗?”
梁宪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虽然竭力的掩饰着什么,但是秦渊还是敏锐的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掺杂着怨恨。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眼神里还满是殷勤讨好。
结果今天向他求助,眼神里却充满了对他的怨恨?
秦渊挑了挑眉,觉得稀奇极了;
发生了什么?让他的心态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借钱干什么?”秦渊问。
上辈子,梁宪将秦渊视作一生之敌,做梦都想败他一雪前耻,可惜秦渊始终压他一头,导致一直到他重生的那天,他都没敢再踏上香江的土地。
这辈子,刚重生,跟死对头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低头向他借钱,梁宪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感觉刚一照面,他就输了。
“买票。”梁宪难堪极了:“我的包被偷偷了,值钱的东西都被偷走了,没钱回不了香江。”
这也是梁宪为什么明明买了早上离开丘平县的车票,到中午了还没走的缘故。
偏偏人走背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他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货车飞快的开过来,为了躲避这辆卡车,梁宪往旁边躲了一下,结果这一躲却意外的撞到了路过的自行车的车屁股。
骑自行车的人一下没把握好平衡,连人带车都摔倒了,好巧不巧,自行车的车屁股被卷进了货车的车底下面,整个后轮胎都变形了。
虽然骑自行车的人没有受伤,但是自行车几乎是报废了,所以自行车车主抓着梁宪和货车的车主,让他们一块赔她的车钱。
货车自然不肯,他觉得冤枉,自己正常行驶,是你自己骑车没骑稳当自己摔到他车上的,凭什么让他赔?
梁宪也觉得委屈。
他只是不心碰了一下自行车,撞坏自行车的是货车啊!
要是没有货车,自行车顶多摔一下,根本不可能报废,所以这个车钱应该找货车,不应该找他赔。
换做以前,梁宪肯定不计较这点钱,赔了就赔了。
但谁叫他现在裤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呢!
真是一分钱难倒男子汉!
堂堂首富,因为一点赔偿,被逼得当街跟泼妇据理力争,斤斤计较。
梁宪很惨,但秦渊不同情。
他直接拒绝了梁宪,理由则是:“我跟你没交情。”
梁宪不甘心,他在这里认识的有钱人只有秦渊了,秦渊不借给他钱,他怎么回香江?
“你是文君的大哥,我好歹也跟着她叫你一声大哥,你能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帮我一把?我钱不是白借的,我会还的。等我回香江了,立刻不停立刻还给你。”
梁宪嘴上求着帮忙,实际上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他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秦渊冷血冷肺不近人情!
要不是八十年代太落后了,连个快速汇款都没有,他怎么会开口向死对头求帮忙。
秦渊无动于衷,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在车上等急了的乔穗找了过来。
看到梁宪,她的眼里露出厌烦的神色。
“怎么哪里都有你?”
真是阴魂不散!
梁宪的表情也不太好。
乔穗早就被他划为私人用品的分类里面,他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了,也是他的,绝不允许假手于人。
人也一样!
所以当看见她和死对头搞到一起,梁宪心里十分的膈应。
更何况,他已经猜出了乔穗可能也是重生者,两厢相加,梁宪看向乔穗的目光越发的阴鸷森冷。
看着梁宪的眼神,秦渊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想借钱是吧?叫人吧,叫的高兴我就借给你。”
梁宪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叫,叫什么?”
“叫大嫂啊。”秦渊指了指乔穗,理所当然的道。
大嫂?
叫前妻大嫂?
什么胡话?
梁宪接受不了!
一向大男子主义的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秦渊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故意羞辱他!
今天叫了嫂子,改天岂不是还要毕恭毕敬的讨好她?
“不想叫?那算了。”
秦渊不喜欢强迫人,既然不想叫就算了。
钱?
当然是不借了。
没钱回不了香江管他屁事。
秦渊牵住乔穗的手,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
梁宪站在原地,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向金钱折了腰。
他快步追上来,忍着内心的屈辱,艰难的道:“秦渊,我喊。”
秦渊停下脚步,回头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不愿意不用为难自己。”
梁宪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不为难。”
梁宪告诉自己,要忍!
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坏事!
如果秦渊不借给他钱,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搞到钱了。
运气那么差,想靠彩票赚钱完全没戏。
身边至亲至近的人都死光了,邻居个个都是穷鬼,谁家也没有几百的巨款借他。
再了,他现在可是香江风光无限的大老板,跟老家的穷鬼邻居借钱?他丢不起这人!
在秦渊和乔穗的注视下,梁宪艰难的开口:“大哥,大,大嫂……”
太屈辱了。
哪怕已经跟乔穗离婚了,但梁宪还是感觉有一顶绿帽子被他亲手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和梁宪完全相反的,是秦渊的好心情。
“喊的不错,下次继续。”
他弯了弯嘴唇,从皮夹里抽出一纸币,数出五百块钱,一把塞到梁宪的手里。
敷衍的语气,和塞钱的动作,像极了给乞丐的施舍。
梁宪养尊处优几十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折辱他!
羞愤之下,梁宪的脸慢慢涨成了猪肝色,难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