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教我。 谁不想要小纪笺。
他们晚上算去买菜自己做饭, 难得两人一起下班。
临近郊区的超市这个点也不算热闹,谈之醅推了辆车,另一只手去牵纪笺,两人像平常的夫妻一样, 下班逛超市, 很温馨。
谈之醅去买菜, 纪笺不太懂, 就在边上看。
谈之醅格外享受这一刻,能感觉到边上时不时有人侧目过来, 看看他们俩的距离,又回头去了。
这一刻忽然觉得,爱不爱无所谓了, 至少在爱情之外,他是她的全部的,人总不能真的太贪心,于他来,遇见她就是很幸运的事了,兴许那运气就用光了,所以眼下这样就足够, 很够了。
买完菜谈之醅去了水果区,拿了两盒柠檬,边拿边看隔壁的女孩子, :“以后每天都要带水杯去上课。”
“嗯。”
“瞧瞧你这哑的, 是不是感冒了?”他语气忧心。
纪笺淡淡咳了下, 摇摇头:“只是有些干,痒,没事。”
谈之醅把水果放车里, 又伸手给纪笺把风衣的带子系上。
纪笺被那一拉,人不由往他靠拢了些,二人呼吸可闻,他微微掀起眼皮,就看到了她。
彼此对望总有些让人害羞,纪笺低下头。接着一道笑声在耳边飘开:“还害羞了。”
纪笺心想,被他这么帅的人看,而且眼神暧暧昧昧的,不害羞是不正常的。
谈之醅推着车和她离开了果蔬区。
出来经过一片日用品区,谈之醅的眼神游离过一片货架上的东西,但是也只是看一眼,并没有过去。
纪笺也看到了,想要去拿,但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两人就那么简简单单买了晚餐的食材和水果,再走向了结账的自助机器。
谈之醅往外拿东西扫码的时候,纪笺:“师兄,我忘记买个东西了,你先扫吧,我去拿。”
“什么,我去吧,远不远?”
“不远,我去就行了。”纪笺转过身穿过来往的人。
找到那个放安全用品的区域,纪笺闭眼一把拿了几盒,转身。
但是拿在路上又实在太显眼了,虽然好像人也不多,但是莫名总是感觉心虚。
纪笺去找了个袋子把东西丢进去,总算轻松了些。
到收银区,谈之醅正长身玉立站在那儿。超市人不算多,大部分人去了人工区,谈之醅所在的自助机器后没人排队,他就还站在那儿,看着还没有结账,在等她。
纪笺过去,随手把那袋子东西丢上面。
谈之醅伸手去开拿出来,一看,沉默。
纪笺:“……”
他扭头看她,纪笺慌乱地转过身,后面刚好有人要过来,她一脑袋撞入来人的怀里。
男人“哎”了声,吓到。
纪笺被谈之醅一把子捞到怀里,深吸口气对对方抱歉。
被撞的是个同龄人,或者比他们俩还要长几岁,三十来岁的模样,看着纪笺和谈之醅,笑笑点头没事,然后离开。
纪笺被谈之醅拎着回来,他咬牙切齿地:“扑别人怀里去了你。”
“呜我不知道。”她怂得要死。
谈之醅真是恨啊,“给别人抱我还要道歉。”
“……”
她失笑,“没有抱到,就,撞了一下。”
他还是醋得不行,去拿起那几盒东西刷刷刷地扫,边扫边看纪笺,“你买这玩意儿干嘛?”
纪笺声的,没好气道:“你呢。”
他无奈一笑,对她:“我还想克制几天呢,你非逼我做坏事。”
纪笺半阖着眼,很平淡地:“克制什么,不需要。”
谈之醅目光一瞬间热了些,盯着她没动,“笺笺。”
纪笺催促他快点结账:“别在这里这个。”
男人低呼了句“傻瓜”。
“傻什么,你真想要女儿啊。”她睨他一眼,忽然胆子大了起来。
谈之醅吊儿郎当地笑:“谁不要,我肯定要啊。”
“那……”纪笺也没想那么多,“那就先放着嘛,又不会坏,早晚用到。”
“……”
纪笺扭开脸,真是不想话了。
谈之醅扫好了所有东西,笑笑结账拎起袋子牵人走:“我家傻瓜。”
…
家里的阿姨看着两人自己买菜回来,最近的生活有些不一样。
纪笺也知道,他们的生活真的越来越趋向于正常夫妻那样,挺好的,她很喜欢,谈之醅应该也很喜欢。
他去做饭,纪笺去卧室里放包,把那几盒避孕套丢入床头抽屉,又去了书房,把从学校带来的一本书拿出来放书柜上。
转身时,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隔壁放着的几个相框,还有一本相册。
相框里,一个和爸爸妈妈的合影,一个和奶奶的合影,一个是和谈之醅的,这一张是他毕业的时候,和她的合照。
那会儿的谈之醅还青葱年少,二十来岁,和现在比气质稚嫩一些,像初生的枝叶,格外赏心悦目,当然他现在也非常,非常的帅。
她又翻起了相册,那相册前半部份是她和家人的,中间部分加了个谈之醅,她那会儿几乎把他当家人,混熟了后每周的周五经常去他的教学楼等他,因为他初三,需要补课。
等到他放学了,走过来招呼她一起走。
她记得以前他的同学还问过他,,之醅,这女孩儿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他,邻居家的妹妹。
这么好像没错,他住在锡桥,她住锡桥北,因为一同在郊区,所以他们才能够混熟,所以也算半个邻居吧。
照片从她十二岁到今年,中间停罢了两年没有,他高三毕业的那两年,出国后就没再见过,但一直有联系。
她很想他,感觉他不在了后,身边再没那么好的人陪着她了,生活单调了很多很多。
谈之醅在她年少的那几年里,占据了所有时间和美好,他好得让人难以忘怀。
终于上了大学,去了麻省找他。
过后不久就有了个岑封出现,他们同系,都是金融,是因为她去找谈之醅,才认识的岑封的。
那会儿第一次觉得有人像谈之醅,觉得应该差不了吧,但事实上……
纪笺翻了翻相册,有一张照片是和当初几个朋友聚餐的合影,里面还有岑封的身影。
纪笺顿了顿,抽出来算不要了,她还不知道家里有他的影子,要是不心被谈之醅见了,醋坛子要翻了,她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纪笺把照片丢入书房的纸篓里,但是看了看,又拿起来,别回头谈总丢垃圾看到了。
她拿出门。
走到楼下,恰好遇见朝她寻来的谈之醅,问她在干嘛。
纪笺还没话呢,他就似乎看到了她手中的照片。
纪笺窒息,屏住呼吸干笑:“师兄,你不是在做饭吗?”边边把手往后背着。
“阿姨看一下火,我想找你。”
“找我干嘛?”
谈之醅走到她身边,边话边伸手去她背后,他手长,轻而易举就捏起了照片,拿出来看:“干嘛,纪老师。”
纪笺:“……”
谈之醅一眼落在那照片中的男人身影上,那眼神,一秒从星光闪闪变成乌云笼罩的天,风雨欲来。
纪笺一下子搂上他的腰,“师兄……”她放软调调撒娇,“我刚刚无意中发现的,算拿去丢了呢,怕你吃醋。你不许吃醋。”
“我已经,淹死了。”他咬牙切齿。
“……”
她失笑,把脑袋埋入他肩头笑:“不要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家里还有这种照片。”
“不是,”谈之醅不理解,“你在麻省就已经和他分道扬镳八百年了,你回国还把他照片带回来??”
他一脸震惊盯着她,似乎一下子看透她还喜欢那狗东西的心思。
纪笺吓死了,忙摇头:“不是,我没有记得他,当时这照片是聚餐,你看里面好多人,我只有这一张照片,当时回国时和里面的朋友都还有交集,所以舍不得扔,后来都忘记了。”
谈之醅盯着她没动。
纪笺抱着他晃,撒娇:“真的,我只有这一张了,你看,很多人你认识的。”
谈之醅理解,确实认识里面的大部分人,她的朋友。
但是……他就是心里不对劲。
深深吸了口气,又叹出来,把照片递给她。
纪笺迟疑道:“那我,扔,扔了。”
他淡淡哼笑:“舍不得你可以剪一下,他在边上,给老子裁掉就行了,不想看到这东西。”
“……”
纪笺笑着推推他,“那么麻烦。”她匆匆跑到院子里的垃圾桶,一把丢进去,阖上盖子,松了一大口气。
谈之醅在屋里看着那个站在灰色夜幕中的曼妙身影,看她发呆盯着垃圾桶,他失笑。
纪笺还挺担心他吃醋的,所以进屋后看着他去了厨房,就跟过去了。
阿姨看他们都来,就去餐厅准备碗筷,腾出空间给他们。
纪笺去谈之醅身边,瞄了眼他:“师兄你刚刚找我干嘛?”
“没干嘛。”
纪笺觉得这话有些淡,不由叹了口气,缓了缓,从背后抱住他。
谈之醅愣住,马上回头看背后靠的脑袋,“干嘛?”
纪笺蹭一蹭他的肩头。
谈之醅那骨头一瞬间就酥软了,他笑一笑,“不是,做什么?傻瓜。”
纪笺声嘀咕:“不要生气了。”
“哪有生气?”他无奈一笑,“真是傻,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吃醋了。”
“嗯,是有点,但主要是烦。也是烦那狗东西,不是烦你。”
“师兄。”
谈之醅:“我烦那玩意儿,不是因为你以前和他在一起过,我是烦那家伙对不起你,所以我提都不想提他,他在我这永远低人一等,懂吗?”
纪笺眼眶一酸,缩紧了下圈着他的手臂:“嗯。”
她:“那我以后都不提他了,你不要不跟我话嘛。”
谈之醅笑了笑:“没不跟你话,找你真没什么事,算一会儿吃饭再,就是我一会儿可能得出去一下,晚点再回来陪你好不好?”
纪笺默了默,一时之间没有言语,回来陪她这四个字,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好像是不需要陪的……那种谈恋爱的,热恋的才需要嘛,而她……
但是他回来,要回来陪她,她似乎也很开心,她也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谈之醅倒是被她撒娇让他话的态度弄得心软一片,把她带到身前来,自己抱住她,“你怎么回事啊,嗯?这么喜欢跟我撒娇。”
纪笺抿抿唇,没好意思话,她也不知道,就是看他好像吃醋不话了,心里慌乱。
谈之醅看她那娇羞的样儿,有时候感觉,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他家笺笺其实是爱他的,还爱得深沉呢。
纪笺:“那你去忙,我晚上要写东西,不去玩了,你自己玩够了想来这边睡你就来吧。”
“我肯定想啊,你那玩意儿都买了,我能让它过年?”
“……”
纪笺去掐他的腰。
他乐不可支,直接按住她在厨房里吃了一通。
在餐厅的阿姨忙好一回头,就见到这羞涩的一幕,她愣了愣,随即马上就笑着走开出去了。
但是蛮好奇的,以前这两人都是很纯粹的师兄妹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了,还吻上了。
磨磨蹭蹭,饭做好纪笺已经很饿了。
谈之醅添汤布菜,一如既往。
这院子的环境很是安逸,无论春夏秋冬,总有它的景致,此刻初冬傍晚,暮色灰沉,餐厅外的竹林在风中摇曳,梭梭的声音飘入餐厅,听着都悦耳。
谈之醅身上那一袭黑衬衣把人的五官衬得棱角分明没温度,但是坐在这添汤布菜,被这竹叶声熏染得,又好像怎么都冷硬不起来。
冷硬是对外,对她永远是这样,温柔似水的。
见女孩子在出神,谈之醅夹了筷子蟹肉递到她唇边,调侃:“想哪个男人呢?”
纪笺回神,咬住他的筷子,吃完了舔舔唇:“想你。”
“哟,这么幸福啊我。”他愉快地笑,“越来越会惹我心软了。”
纪笺没话,确实是在想他嘛~他在这,她还能想谁啊,除了谈之醅,还有谁值得想的啊。
这一顿饭,谈之醅已经决定以后晚餐都来这吃了。
饭后他有事离开,纪笺自己去洗漱了一番后,到书房去写了一封申请,算发给锡南大学申请调动。
谈之醅去了旗下一个谈事的会所见万青泽,还有他三叔。
谈慎履先到了,见了他就问:“我听你二哥,你白天在谈家,大发雷霆。”
“没有吧。”谈之醅倒在沙发里,抽着烟漫不经心地道。
“摔东西了还没?你父亲大哥都气得要心脏病发。”谈慎履坐在对面,穿着一袭中式休闲装,五六十的模样,清俊温雅,“是真的算把重心放锡城了?”
谈之醅语调慵懒:“东西都摔了,总不能还粘起来。”
谈慎履一笑,看着他摇摇头:“是为了纪家那个丫头。”
“为了谁不重要,我愿意做,是重点。”
谈慎履点点头,没再什么,他们叔侄俩话在同一水平线上,能懂对方的话里有话,适可而止。
他换个话题和谈之醅:“万青泽为什么对谈氏感兴趣你知道吗?”
谈之醅淡淡一笑,抽了口烟。
谈慎履一瞧就知道他明白的,“他早不在锡城做事了,所以得换新鲜的水源合作,之前的合作人没办法一直下去,总得去和新的班底来往。”
“我明白,正好。”谈之醅往烟灰缸里敲了敲烟灰,“现在在位的,是充州人,我还怕和谈家的人认识。”
“那是必然认识的,你担心的没错。”谈慎履点点头,“所以万青泽要是有意思,你选他没错,他和你家里人之前不来往的,你不用担心。你和他,可能比和谈家合作要来得自在。”
谈之醅颔首,这些年,他做的都正经生意也不需要靠谈家的门路干嘛,也知道他们对他和纪笺的婚事有意见,因此为了不递出话柄,他从来就不拿谈家的好处,但是……人在充州,想要活下去还得他们了算。
“你跟你父兄不是一路人。”谈慎履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你儿时去了锡城,没有受家里氛围熏陶,所以不一样。”
谈之醅懒洋洋道:“什么人不重要,我要做的事也不多,就那么一件,总不能就这点都做不了吧。”
“谈家不会真的对纪笺动手的,吓唬吓唬你罢了。”
“我知道。”谈之醅自然清楚他们不敢对纪笺下手,她是他最后一根稻草,碰她除了会让他发狠对谈家人也下手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他大哥才不会干这蠢事。
“但是……我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受制于人吧。”谈之醅闭上眼睛,笑了笑,“我还想和我家笺笺,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还没有孩儿呢。”
谈慎履笑了笑,盯着他有些意外地问:“什么情况,有孩子了?”
“没。”谈之醅声色略显温柔,“挺想要的。”
谈慎铎笑意深深:“难得啊,你这子想要孩子。”
不想要孩子,谈之醅想着,其实不想要,就是稀罕一个纪笺,没来由地稀罕。
但是,其实也很难是什么时候,她没喜欢他,难不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为他生一个纪笺?
她是肯定愿意的,她觉得两人这样的日子挺美好的,但他做不出来,总不能一再拉他的笺笺入深渊,要是她哪天忽然喜欢上了别人,有了孩子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谈之醅自嘲地笑了笑,又抽上烟。
万青泽来了,大老远地笑:“叔侄俩聊得很愉快啊。”
谈之醅坐直起来,喊了声。
“坐坐坐,不用客气。”万青泽挥挥手,笑着走到中间的长沙发去落座。
在会所里待到十来点,谈之醅出去就直奔郊区了。
纪笺还没回房,在书房忙碌。
谈之醅先去洗了个澡,再神清气爽走去找她。
在灯下看着书的纪笺美得不可方物,谈之醅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把她吃了是禽兽。
纪笺微微抬眸瞧他,男人发丝凌乱,浴袍胸口处还铺着水珠,随着他走动滚滚滑落淹没进他领口,悄无声息地荷尔蒙炸裂。
纪笺莫名屏住呼吸,阖下眼继续看书。
谈之醅走过去,吊儿郎当问:“看什么呢纪老师。”
“看,如何撩男人。”
“这哪儿用学,你就在这坐着,师兄血液就沸腾了。”
“……”
谈之醅去撩起她散落在身前的几缕头发,露出她纤长的天鹅颈。
纪笺仰起头,感觉也看不下去了,就合上书:“你这么快回来了。”
“当然了,家有娇妻谁那么缺心眼在外面混。”
“……”
纪笺站起来,推了推他:“你今晚真的是,没有一个字是正经的。”
谈之醅笑了笑,把要往外走的人拦住,抱起来坐在她书桌上,他欺身抵近:“在你面前,怎么正经,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