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2章
前来新町见花山院凛的蝴蝶忍, 与这位“香奈惠姐姐最好的姐妹”一见如故,不像新人初见,倒像旧友重逢。
她们开心极了, 想要复刻昨晚花山院凛跟蝴蝶香奈惠的“感情深, 一口闷”, 然而居酒屋白天没开门,大家最后便也只能在咖啡馆里将就一下了。
咖啡馆里其实不单只卖咖啡,果汁也是有的, 于是花山院凛给不习惯咖啡味道的蝴蝶忍端了一杯果汁上来,自己则动手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记在账上。
这天上午, 二人开心地闲聊了好长一段时间, 甚至还为大家重新排了辈分:十七岁的蝴蝶香奈惠是长姐,十六岁的花山院凛是二姐, 十四岁的蝴蝶忍是妹。
二人约定好,等她蝴蝶忍跟香奈惠姐姐杀掉鬼后, 回程路上一定会再来找她, 并且约定好日后在东京都重逢时,她一定会花山院凛介绍一下万世极乐教——毕竟香奈惠姐姐她啊, 虽然体贴教众, 但对教内的事务和细节实在不太上心, 而她,蝴蝶忍, 这个名义上的万世极乐教的二把手, 反而才是对万世极乐教最熟悉的那个人啊!
做好约定后, 两人开开心心地告别。向来认真严肃的蝴蝶忍这次一反常态, 喜形于色, 哼着歌走在回程的路上。
不过,也不知道是早的路上太滑还是别的什么,蝴蝶忍在走过河川时,竟然一个没注意,掉进河里,而当她终于挣扎着爬上河岸时,她晃着自己依稀还能听到大海的声音,眉头一皱,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明明……明明她是为了揍那个忽悠了姐姐的“凛”才去往新町的,但为什么她却与“凛”相见甚欢,甚至还倒头就拜,欣喜地认下了二姐?!
不过话回来,她为什么想要揍“凛”?
对了,是因为“凛”忽悠了姐姐。
可“凛”忽悠了姐姐哪里?!
蝴蝶忍左想右想,没想起来。
她感到事情有隐约的不对劲,然而她的脑袋里却像是住了一只吐水的河童,当她用力晃动自己的脑袋时,除了大海的声音外,就只能听到河童噗噜噗噜吐水的声音,于是蝴蝶忍越发茫然起来。
大概……
其实……
果然还是没有哪里不对吧?
蝴蝶忍抱着满脑袋的水,放弃了思考。
她回到了蝶屋,在蝶屋里,宿醉的蝴蝶香奈惠已经醒了,正准备出发。
“忍,你终于回来了。”蝴蝶香奈惠温温柔柔地笑着,“我有任务,这就要出发,蝶屋就拜托你了。对了,还有,炼狱先生刚刚过来拿药,你就帮他找一下吧。”
蝴蝶忍当然是一口应下。
她脑袋有些混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因此当香奈惠离去时,蝴蝶忍下意识想叫住香奈惠,跟她谈谈二姐花山院凛的事,可是她再仔细一想:二姐就是二姐啊,大家都知道的嘛!这又有什么好谈呢?
不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在蝴蝶忍这样的纠结中,香奈惠离开了。
蝴蝶忍茫茫然去见了炼狱先生,又茫茫然给他准备好了他需要的药。
而当她茫茫然地准备离开时,炼狱先生叫住了她。
“蝴蝶忍姐,冒昧叫住了你,不过你实在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有什么我能帮助你吗?”
蝴蝶忍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要拒绝,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关于她二姐花山院凛的事,跟这位炼狱先生透露一部分……一点点的部分。
“是这样的,炼狱先生,我……有一件事总感觉有点奇怪……”
·
新町,咖啡馆中。
在送别了蝴蝶忍后,花山院凛开开心心地摸出了自己的四张式神纸人,准确地找到了那只大白猫。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四个动物都是白兰老师的人格,但花山院凛却总是更喜欢跟大白猫话。
花山院凛是一个热爱着“可爱”这个元素的女孩子,有着极为强烈的少女心。这一点从她的仓鼠症、以及她万年不变的粉红色日记本可以看出。所以在召唤出这些猫猫狗狗后,花山院凛本来以为自己会更喜欢黑的,也就是那只黑色的、可可爱爱的、超级会撒娇的黑猫!
也不知道这黑猫到底代表着白兰老师的哪部分人格,撒娇的时候简直是不遗余力!如果其它表现得分外高傲矜持的人格动物,还有着自己身为人类的自觉,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话,那么一点也不在乎面子,会一边滚一边跟她咪咪咪的黑,则堪称是没脸没皮。
——是的,特别不要脸。
不要脸到花山院凛都忍不住为之惊叹的程度。
但不得不承认,黑真的超级可爱!
萌到哭的那种。
所以最开始时,花山院凛以为自己会最喜欢黑。
但她没有。
之后,花山院凛以为自己会更喜欢呆萌呆萌的柴,因为柴柴白白的,呆呆的,软绵绵的,好脾气得不像话,任由花山院凛搓扁揉圆都不吭一声,甚至当花山院凛召唤出他又没有来揉他时,他还会主动蹲在花山院凛的脚边,仰头用茫然困惑的可爱眼神看她。
乖萌乖萌的。
这样的好孩子最惹人心疼了,花山院凛当然也是很心疼柴柴的,也以为自己会最喜欢柴了。
但她也没有。
最后,花山院凛还以为自己会最喜欢脾气暴躁但意外体贴的反差萌红。
但她也没有。
事实上,花山院凛最喜欢的,是那只傲慢的、既不会跟她撒娇也不会跟她亲近,甚至还喜欢抽人的大白猫。
大白猫实在是一只傲慢的猫猫。每当花山院凛召唤出他后,他总是会无声占据高处,用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猫眼平静看她。
哪怕大白猫是猫身,哪怕他的外表又美又萌,但是花山院凛那被另三个可爱的美色迷晕头的脑袋,却很少有将大白猫完全当作猫猫来看待的时候。
大白猫看起来只是大白猫,但他不仅仅是大白猫。
他还是白兰老师,是那个少年就凶名远扬的狠人,是阴晴不定神秘难测的黑手党首领,也是那个临死时还会若无其事地让她回家的人。
他是白兰,白兰杰索——唯有在面对这只大白猫的时候,花山院凛从没忘记过这个身份。
所以,抱着一种近乎恶作剧的心态,每当白兰用他带着傲慢和疏离的紫色猫瞳对她表露出嫌弃的时候,她总是会扑上去,装作被美色迷晕头的样子,狠狠把白猫抱在怀里一顿撸毛。
而后者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羞恼和无奈的神色,猫爪爪按在她的脸上,一副想要推开她又有点犹豫的样子。
这时候,搂着大白猫的花山院凛心里就会冒出美滋滋的泡泡:切,老是摆出一脸傲慢傲娇的样子,但其实不还是很喜欢我的嘛!
花山院凛觉得,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只傲娇的大白猫了!
美美哒!
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好看!超级好看!!
于是,这会儿,花山院凛在捡到天上掉下来的姐姐和妹妹后,走进巷,见四下无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召唤出美美哒白兰老师,想要将自己的好心情与大白猫分享。
然而这一次,这位傲娇的大白猫轻巧落地后,却无声挡在了花山院凛的身前。
花山院凛脚步一顿,抬头向前望去。
在她的前方,一个若隐若现的孩子的魂魄正茫然卡在树枝上,就像是被狂风蹂|躏过的落叶,无论是他卡在树上的位置,还是他俊秀脸蛋上的茫然表情,都是那么地惹人疼爱。
花山院凛茫然了一瞬,继续向前走。
大白猫闪身再度挡在她的面前,不赞同看她。
花山院凛看着大白猫,忍不住心花怒放:虽然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但果然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嘻嘻,死傲娇。
可爱!
花山院凛不顾大白猫的黑脸反对,喜滋滋地抱起了大白猫,在白猫毛茸茸的猫脸上蹭蹭蹭。
“不要担心嘛,白兰老师,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魂魄而已。我怎么会连这样的家伙都对付不了呢?”花山院凛开心着。
大白猫脸上浮出疑惑。
花山院凛一愣:“咦?白兰老师,你……难道——你看不到那个人类的魂魄吗?”
她着,往卡在树上的魂魄一指,大白猫看了过去,仔细量一会儿,最终摇头。
花山院凛不由得咋舌。
明明白兰老师现在的状态同样是魂魄,但他却看不到同为魂魄的那个孩子……奇怪,真奇怪,难道这也是这个异世界的规则之一吗?
花山院凛觉得很有可能。
——不过,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只凭直觉就能发现前方的不对劲……哇,这么想来,白兰老师真的超级厉害呢!
花山院凛抱着猫,来到了树下。
她抬头,对着树上的孩儿:“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树上的孩子大约也就十一岁左右,在听到花山院凛的问话后,他茫然片刻,而后迟疑道:“你在跟我话吗?”
花山院凛笑道:“当然!”
朋友犹豫了一下,依然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好像……是叫做有一郎……”
花山院凛:“‘好像’?难道你失忆了吗?”
“……好像是的。”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叫有一郎,时透有一郎……还有……剑……”
但是,剑?为什么会是剑?拿剑的那个人,是谁?
时透有一郎不太记得了。
花山院凛惊讶量他,而后冷不丁转身,飞速地跑了。
名为时透有一郎的人类灵魂也不失落,也不伤心,就维持着卡在树上的姿势,思考魂生。
但他没能思考多久,因为很快的,花山院凛又回来了。
“不行,找不到,这个落后的镇子里啊,竟然连一个会用刀的都没有……”花山院凛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花山院凛轻轻招手,少年的魂魄便不由自主地向她飘了过去,而后,她骤然伸手,五指穿过了少年魂魄的外壳,刺入了他的心脏。
这一刻,少年魂魄竟然体会到了自己死后就没有再感受过的痛楚!
时透有一郎惊讶看她,下意识想要挣扎,但下一刻,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被花山院凛从他的魂魄中抽了出来。
——那是一振刀。
一振熟悉的,好像从名为“父亲”的人手中见过无数次的刀。
它一点都不够新,有些老旧,但看得出被精心保养过的痕迹,可见很受主人的爱惜。
时透有一郎看着看着,眼眶有些发酸了。
而他的身边,花山院凛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没想到你的斩魄刀竟然是这样子的……看起来你以前还曾是个死神?真意外呢……或者真难得?只可惜你失忆了,否则拿到斩魄刀后,应该就能直接始解的。”花山院凛这样点评着。
时透有一郎捧着自己的刀,有些茫然:死神?斩魄刀?这些都是什么?
这难道不是他父亲的刀吗??
不……不对,他明明失忆了啊!他又怎么知道这刀是父亲的?
所以……其实,这个姐姐的可能才是正确的,这根本就是他的刀?只是他自己不记得了??
时透有一郎陷入了混乱。
花山院凛开心拍手:“好啦好啦,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有一郎,既然你还记得刀,那么你一定也会用刀吧?它是你的半身,是你永恒的伙伴,使用它吧!叫出它的名字!”
时透有一郎:“……名字?”
花山院凛肯定道:“当然,名字!每一振斩魄刀都有自己的名字,你肯定知道的。”
时透有一郎:但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要这么为难一位失忆人士啊!!
时透有一郎干巴巴:“我……那我要怎么才好?”
花山院凛想了想,举了个例子:“斩魄刀是独一无二的,是有自己的始解语的,比如以前有个跟你差不多的黑发臭脸的鬼,他的斩魄刀的始解语就是‘散落吧,千本樱’。不过这对你应该没有参考性,因为每一个斩魄刀的始解语都是——”
时透有一郎干巴巴道:“散落吧,千本樱……”
这一瞬间,时透有一郎手中的刀如樱花散落。
细细的、如同花瓣一样的刀锋飞舞,渲染出了一种凌厉又脆弱的美丽。当时透有一郎抬头望向花山院凛时,花山院凛的思考停止了。
嘶——
难道……
难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朽木白哉你竟然也……”
花山院凛神色复杂地看着时透有一郎,像是怀念,又像是轻蔑。
最后,花山院凛神色严肃地按住时透有一郎的肩膀,道:“有一郎,记住了,是我救了你,是我给你了斩魄刀千本樱,也是我教会了你一切。”
“所以,从此以后,你就要用你的才能来报答我,成为我破面军团的十刃之一,排名NO.1,艺名,不,代号是‘朽木白哉’,明白了吗?”
时透有一郎:“……”
“好了!就这样了!从今以后,我就叫你白哉好了!”
时透·朽木白哉·有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