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他温柔地帮她抚平每一个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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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司韫低头看着怀里伤痕累累的林绡, 满眼都是心疼,他都想替她受这些罪。

    而此时的林绡,没有力气开口话,她只想就这么被抱着, 有个胸膛能让她静静地靠一会, 她想休息休息。

    总算这一切是结束了, 她杀了出来, 她没有被撕成碎片,她没有让歹人得逞。

    林绡欣慰地咧了咧嘴角。

    江司韫看到她还在笑, 内心更是无比复杂,心如刀绞,忍不住疼惜道:“傻瓜, 有什么好开心的。”

    央佐大剌剌站在仓库门外,目睹这一幕,他只感到无比惋惜,多好的一个美人啊,就这么被糟蹋了,别是被咬一口便无药可治,她被咬了这么多, 必死无疑。

    “我先抱你出去。”江司韫轻声完转头抱着林绡一步步朝仓库外走去,直至来到央佐跟前停下脚步。

    央佐不忍地撇头看了看,他中意的美人儿浑身遍布咬痕, 扼腕叹息。

    此时江司韫则一副肝肠寸断的神色语气低沉道:“首领, 你算怎么处置林姐?”

    央佐闭着眼不愿再多看, 挥了挥手无比痛惜道:“尽快将她送出基地吧,让她自生自灭。”

    江司韫点头,神色依旧很哀伤, 语气没有半点情绪:“那我先带她回去处理伤势。”

    央佐没有作声,江司韫当作他是默认,接着继续抱着林绡当着众人面离开。

    待江司韫走了没多远,央佐的一个得力手下傅立便上前问:“首领,需要我过去盯着吗?”

    央佐抬了抬手,示意不必,接着转身看向他们离开的背影:“一个快死的人,谅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在这整个基地里,除了林绡自己外,只有江司韫一人知道林绡被咬不会死,因此当央佐放话要将林绡送出基地时,江司韫心中是窃喜的,虽这是用林绡浑身伤换来的自由,但好歹她总算是可以逃离这里。

    回到公寓,江司韫直接抱着林绡去了浴室,然后放水准备让她洗个澡。

    白色的浴缸内热水堆积,滚滚热气翻腾而上,林绡就被他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江司韫伸手试了试水温,确定可以后转头问:“你可以自己走进去吗,还是需要我帮你。”

    林绡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没法动,她浑身被咬得部位太多,现在每一处都开始发痛,四肢僵硬,仿佛身体都变成不是自己的了。

    她踉跄着尝试起身,才刚刚站起身来,整个人便有无力地往前跌去,还好江司韫眼疾手快牢牢地将她给接住。

    见此情景,江司韫有些没办法,只好心翼翼询问她的意见:“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帮你洗吗?”

    林绡几乎没有犹豫地靠在他的肩上点头,她受够了浑身的气味,粘腻的血液,但是她现在靠自己没办法清洗,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只要能变得干干净净就好。

    得到肯定,江司韫开始心将她移动至浴缸边坐下,深吸口气后帮她一件一件剥掉身上被咬得四处残破的外衣。

    待脱光全身衣服,只剩下内衣时,江司韫重新再抱起她将她轻轻地放置在水中,林绡感觉到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瘫痪的病人,除了思想灵光,身体都不能由自己控制。

    也是在这会,没有衣服的束缚,江司韫才真正看清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咬痕,因为冬衣的厚度,丧尸的牙口最多只能咬穿衣服,所以林绡身上只有遍布的牙印,有些出血,有些没有只是深红的印记,总得来没有伤及血肉。

    但即使如此,当数量足够多时,斑斑点点,看着依然令人有些怵目惊心。

    “疼吗?”江司韫湿了毛巾拿在手里,犹豫着有些不敢触碰。

    林绡坐在浴缸里,因为浑身疼痛眼睛里不由自主泛起泪花,她不想哭的,记忆里她并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可是当眼前有这样一个人温柔且关心地问候她时,内心一下破防。

    “疼。”林绡颤抖着咬紧下唇。

    话音刚落,一颗晶莹的眼泪就这样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江司韫看了心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来安抚她,只能尽自己可能把一切柔情都给予她,好好照顾她。

    他伸出手去,温柔地帮她抚平每一个牙印,安静的浴室里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

    过后,江司韫才有些自嘲地:“你知道吗,当我下午回来发现你不在时,整个人都要疯了。”

    坐在浴缸内的林绡稍稍抬眼,对上的却是男人一双微红的眼,那双眼睛里有失而复得的喜,也有不可言状的伤,深情又复杂。

    她试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什么好,抑或是没有力气太多的话。

    江司韫却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覆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话,听他就好。

    “你是个好女孩,你不该留在这里承受这一切的。”着江司韫勉强扬起嘴角笑,像是在为她高兴一样,实际双眸下却又满是不舍,“今天出来时首领已经发话了,他以为被咬后的你命不久矣,所以不算继续留你。我会尽快把你送出基地去,你就快离开这里了。”

    离开…

    林绡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猛地击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陡然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竟隐隐觉得不舍。

    江司韫的眼里也一样,和她有着同样的不舍,奇怪的是他们同时达成了心灵上的对应。

    林绡动了动唇,还是不知道该什么,总不能和他,我不想离开,至少现在还不想离开,但是缘由呢,她道不出来。

    她想不出任何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一个喜怒无常随时都可以杀她的首领虎视眈眈着,林绡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实验品。

    她知道江司韫从一开始便致力于帮她,帮她逃脱首领央佐的掌控,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林绡总觉得他们两人间有什么在迅速改变,这种感觉不上来。

    总算是洗干净澡,江司韫从隔壁给她借来了女人的衣服,林绡穿着大了点,不过还能凑合。

    只是她才刚试着穿了穿,很快又要全部脱下来,因为江司韫还要给她上药,或许这是属于医生的强迫症,职业习惯。

    江司韫总觉得被咬后什么也不做处理不太好,虽然林绡上回被咬也是慢慢慢慢得到恢复痊愈。

    对于江司韫的要求,林绡没有拒绝,因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为自己上药,以后都不大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不忍拒绝,不舍拒绝,更不想拒绝。

    两个人都未用言语表达出来,但那种浓重的对彼此的不舍却在今夜的空气里流窜。

    “虽然知道即便不这样做你也依然会恢复,但这个是缓解疼痛的药,会让你后面几天被咬得位置不那么疼。”江司韫细心解释着,接着用棉球沾上药膏后轻轻涂在林绡肩头的咬痕处。

    林绡下意识颤了下,吓得江司韫顿住不敢再动,心翼翼询问:“是弄疼你了吗?”

    林绡轻轻摇头:“有点凉。”

    江司韫这才松了口气,“要是疼的话记得出来。”

    药膏涂在身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男人的手确实温柔的,一点一点心谨慎,这令林绡不再执着于药膏是什么感觉。

    一边涂着药,江司韫忽然笑了起来,“起来,我好像都从来没有问过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基地附近。”

    “要是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江司韫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知道好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我们应该保留点神秘。”

    确实,林绡也后知后觉,相处这几天下来,他并没有听自己什么,每天就只是潜心照顾她,不留余地。

    没想到江司韫接下来又补充:“而且,你就要离开了,我怕我知道太多,日后会总忍不住想你,那样就太糟糕了啊。”

    林绡也不知道怎得,就这样顺着提问:“想我…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么?”

    “当然,只能想,却又见不到,没办法话,没办法触摸,难道不是一件挺糟糕郁闷的事吗?”江司韫回答。

    林绡沉默,好像得有点道理。

    “虽然不知道上回你被咬自己一个人是怎样挺过的,但一定很不好受,这一次你不会像上次那样浑身疼痛了,等你出去以后,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发烧期,而后再另做算。”

    另做算…

    林绡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她接下来该去哪,又能去哪。

    一个人的末世之路总是孤独的。

    不知不觉已经上好药,江司韫不舍得看向她,眼眶又变得微红,就这样凝视着她的脸,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林绡胸中积郁,有种不出的堵得慌,她也同样抬头看向对方,谁也不忍破眼下共处的状态。

    “我是明天走吗?”林绡最后想要再确定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会是。”江司韫完无奈补充:“待太久的话,容易露馅。”

    林绡垂了垂眼,无奈一笑,憋了好久她才又:“临走前,我想最后做一件事。”

    “什么……”事还未脱出口,林绡已经主动凑上前吻住江司韫的唇。

    惊讶之余,江司韫很快领会她的意思,逐渐伸手拥住她,拥得紧紧的。

    这夜,从沙发辗转卧室,没有停歇。

    可能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狠狠刺激二人胸中憋闷的情感。

    一种别扭又扭曲的情感。

    林绡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她只是跟随自己的心去做了。

    而江司韫,他早就想这么做,只是临到最后一刻还在强忍,倘若没有林绡主动,他永远都不可能迈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