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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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姜莱:你怎么才出现, 干嘛去了?

    996:[我耗费了我三分之一的能量,得到了一个能加快剧情推进的新思路。]

    [为了节省能量,你不需要提问, 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作为一个恶毒女配,你能走的情节有限。]

    [但是我作为一个剧情修补器, 却极其需要男主走在正轨上, 比如现在,林雨柔没有被毁容,也没有跳楼, 男主也就没有全力以赴,在事业上,也就缺少大展宏图的一部分动力,更加没有孤注一掷, 要跟季姜家对决的想法。]

    [他现在无非就是要慢慢地东山再起, 完全赶不上剧情需要他崛起的速度。]

    [也就是,除非林雨柔自杀, 刺激男主全力复仇。要不然,男主就必须自己生出在事业上孤注一掷,全力冲刺的想法。]

    [所以,下一步,你必须从这两方面入手。]

    它突然变出一个计时器,上面有一个数字:101。

    [现在,我现阶段的能量,只够你支撑101天。这101天内,你没有推动剧情走上正轨, 我恐怕也无法再次重启世界了。]

    [那么,这个世界, 包括世界里的人,都将被其他正常走向的世界给挤压抹杀掉。]

    [尽量,维持你的人设。]

    [任务完成后,我才能够吸取能量,给你重生的机会。]

    完这些,996闪了两下,像是快要没电的白炽灯一样,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中。

    季姜莱:……

    她不过就是眯了个觉,至于把拯救世界这种任务全部托付给她吗?

    季姜莱大叫996的名字,可惜,没人回应。

    她只是个恶毒女配,难当大任啊喂。

    趴在床上,思考如何拯救世界,足足持续了五分钟。

    最后,季姜莱决定,先维持原样,再慢慢想办法。

    否则,她会崩坏的。

    再怎么想破脑袋,还是得继续生活啊。

    她还是选择先接电话。

    “哦,这么快就到了,唔,别送进来,先放在那里。”

    她兴冲冲地下楼去。

    没多久,寄来的快递就按照她的指示,被送到了顾铎的木屋外面。

    季姜莱东摆弄西摆弄,发现这东西太大个儿,根本穿不过那扇窄窄的木门。

    没办法,她也只好把这东西放在了门外。

    第二天一早,她去顾铎那里卡扎马步。

    破天荒的,顾铎并没有穿衣服,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出门,而是一本正经地站在那副画的面前,眼神深沉,连她在旁边站了一会儿都没发觉。

    “这幅画不错吧?”

    季姜莱开口破了沉默,顾铎回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起来,算是送你的。”

    明日美术馆的看图找茬的活动,季姜莱明明偷偷瞟到顾铎圈出了起码十几处,可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上传了十处找茬。

    而且之前那个看阴影猜画的环节,季姜莱也明显感觉到他字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

    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

    很微妙。

    她确实有一种承让了的感觉。

    “拿了第一名,可以随意挑一副不算名贵的画。我就挑了这一副。”

    林雨柔身边的那个男人,极度批评过的画。

    顾铎挑眉:“你怎么看上这么一副儿童涂鸦画?”

    这人怎么也这么,她还以为他能有一点不同的看法呢?

    她眨了眨眼睛,飞快地断了顾铎。

    “停,你有没有认真看过这幅画?”

    “这儿,你看这一排红色墨点,你仔细看,这些红色点都是作画者非常用力甩下来的,而且动作应该是非常地决绝,所以这些红点之间没有任何的粘连。”

    她伸出一根手指,又指向另一些黑色圆点。

    “但是这些黑点就不一样了,能够看出来作画者的情绪过去了,他感到无力,或者颓废,所以这些墨点非常细碎,是很无力地洒下来的。”

    “最后,这里还有一些淡绿色的墨点,尽管看起来也像是挥洒上去的,但,靠近了看,你会发现,这些绿色的墨点其实是画上去的,边角更圆润,也没有滴洒的痕迹。”

    她一边解,一边又像是重新领略了一下作画者的感情。

    仿佛能够看到一个画家,像是绝望,又像是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他靠挥洒浓墨来倾泻这一腔愤怒,然后,他又觉得无力,换了一种色彩,他力气不再,怎么样挥洒,都没有方才的激情,最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富有耐心地,在一些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画上了细碎的绿色圆点。

    这幅画就这样完成。

    季姜莱完,顾铎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的身影动也不动,像是冬日的阴霾,久久不散。

    许久,他转过身来,轻轻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嗯,你不喜欢?”

    “算不上喜欢。”

    他不置可否,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季姜莱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讲解中回过神来。

    他一到算不上喜欢,那抹亮晶晶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下去。

    “哦。”她拖长了声音,很快又调适了过来,“我送你,才不需要你喜欢,我喜欢就行。”

    她倒是心理强大。

    顾铎眼中的探究已经化成了一抹淡淡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

    “我这里没处挂。”

    他更未察觉到,自己竟为了季姜莱眼中的那一抹暗淡,在解释着什么。

    “那就先靠墙摆着。”

    她倒是热情,直接找了个顺眼的地方把这幅画摆好了。

    “好了,开始扎马步。”

    “哦,好。”

    这一次,顾铎先让她摆好了姿势。

    他伸出一根手指,替她把手臂摆平。

    季姜莱早就做好准备,他待会又要出门了。

    这几次她来屋里报道,对他的作息时间,还算摸到了一点规律。

    呵,恐怕还忙着要去跟林雨柔约会呢。

    一时之间,她还是挺替顾铎心酸的。

    他那么爱林雨柔,里写得清楚,林雨柔跳楼后,他心如刀绞,恨不能随着她一起跳下去。要是知道林雨柔外面有人,他又得是什么样?

    顾铎可是里唯一的痴情种子呢。

    哪儿知道,她酸着腿等了足足五分钟,他都没有换衣服出门的算,而是拖来一张椅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那一幅画的面前,喝起了茶来?

    Excuse me

    什么情况?

    她额角开始滴下汗珠来,顺着脸蛋,积攒到了下巴上。

    一滴,滴到了胸口上。

    两滴,滴到了地面上。

    三滴,四滴……

    她今天似乎没的懒可以偷,而她,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瞟了一眼顾铎,他好整以暇地喝着茶,那副画都快要被他看出一个洞来了。

    不是不喜欢吗,有什么好看的。

    她腹诽一句。

    她的腿已经开始抽抽了,眼瞅着顾铎没往她这里看,季姜莱赶紧悄悄地往后挪了一下腿。

    呼,她轻快地松了口气。

    “腿。”

    顾铎背对着她,放下茶杯,轻轻地了一句。

    “把腿放回去。”

    他又补了一句。

    他是哪个眼睛看到的?

    季姜莱叹了口气,缩回了右腿,在嘴里嘀咕了一句:“苍蝇吗?”

    几百双复眼,三百六十度都能看见。

    当时她是怎么想到要到顾铎这儿来学武功的?

    这时候出的汗,都是那时脑子里进的水啊。

    季姜莱眼前像是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两只脚也像是绑了两座山,整个人摇摇欲坠。

    茶水差点喷出来,他没有听错,季姜莱骂他骂地很有创意。

    苍蝇。

    不带有侮辱意味,却又还是在骂他。

    或者,更像是娇嗔?

    顾铎背对着她,脑中突然闪过季姜莱噘着嘴骂他的模样。

    眼神晶亮,或许还带着一点儿濡湿,柔软的唇角轻轻地嘟着。

    他微微闭上眼睛,将想象中的这幅画面从脑中挥了出去。

    “我,我认输。”季姜莱哀哀叫唤起来,“我错了,我不该找你学什么武功。”

    她声音断断续续,想动,整个人却像是僵住了。

    尤其是腿,根本不受控制。

    “哎,你过来看看,我怎么动不了了。”

    她语气里的焦急骗不了人,顾铎这才起身。

    她站在那里,一瞥之下,她眼神晶亮,带着一点濡湿,柔软的唇角轻轻地嘟着。

    “不会是练坏了吧?”

    现实中的画面和想象中的画面重叠,顾铎一时不察,距离她十分地近,近地几乎能够看到她的瞳孔。

    纯净的琥珀色,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痛!”

    她出声,顾铎惊醒。

    他微微退了一步,查看了一下她的姿势:“你姿势不对,压到筋了。”

    “那、那怎么办?”

    浑身酸痛却没办法动弹,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没关系。”

    顾铎稍稍俯身,一只手按住了她腿上的穴位,用力按压着。

    他手指一压上来,季姜莱便觉得肌肤相触的地方麻麻的,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在窜动。

    他稍加用力,腿间就像是有无尽的酸意涌上来。

    “忍着。”他嗓音微沉,嘱咐着。

    季姜莱咬牙听话地忍着。

    再一用力,她的腿就像是几百万只蚂蚁啃噬一般,脑海中嗡的一声,双腿一松,整个人软软地往后面倒去。

    顾铎顺手撑住了她。

    两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了一起。

    季姜莱的后背紧紧地靠在了顾铎的胸膛上,他双手张开,用胸口撑住她。

    思考了一秒钟,顾铎还是伸出了右手,从她的腋下环绕过去。

    把她的重量放在了手臂上。

    “季姜莱?”

    没动静。

    再把她翻过来时,她已经晕过去了。

    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顾铎皱住了眉头,无法,只能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先让她休息会。

    他也不知道她的体力竟这么差。

    这还是季姜莱吗?

    还是,这是她,本来的样子?

    他又看向了那一幅画。

    季姜莱看中拿回来的,是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