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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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半醉的汪美儿喊:“季姜, 快唱。”

    季姜莱深吸口气,唱了起来。

    “I see a rose.”

    她一开口,音色并不是很唯美。

    但, 这声音跟林雨柔不同,林雨柔的歌声像是雨滴, 润物无声, 浸润到了听者的心里,但,季姜莱的声音却更加开放, 一句rose旋转上扬,如同烈火,猛然撬开了听者的心扉。

    谁都能听得出来,她的唱功压根比不上林雨柔, 但是这第一句的起势, 竟跟林雨柔的诠释完全不一样。

    “It reminds me of you.”

    她再度开口,这一句, 她的情感稍稍下降了一个梯度,you字带出了一点儿哀伤。

    神奇的是,这种哀伤,巧妙地衔接在高亢和昂扬的后面,非但并不让人感觉突兀,反而使人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季姜莱抓住了。

    就好像,真的,真的能够隔绝着这两米不到的空气,感受到她的哀伤。

    周煦捏在手指里的红桃q, 不出去了。

    他的停顿,季姜昀和黄少都感觉到了。

    季姜昀倒也分辨不出怎么着, 但他直觉上更喜欢季姜莱的这几句,带劲。

    “Oh,so precious.”

    “With thorns that  hurt me.”

    季姜莱不紧不慢地继续唱下去了。

    刚开始还有点紧张,现在她大约能够勉强把握住气息和节奏了。

    林雨柔听着听着,指甲不知不觉便掐入了手心。

    周煦也渐渐放下了手里的扑克。

    随着曲子的高潮,季姜莱歌声中的哀伤也开始逐渐地变化,hurt me之后,仿佛达到了一个极点,随着下一句的歌词,突然,注入了一股子生气。

    “I see a rose. It’s also like me.”

    “Oh,I have both the petals and thorns.”

    “For you, I won’t plue thorn.”

    “I stop showing just my petals.”

    “You are my rose and so am I .”

    歌曲渐入佳境,她的音质也渐渐纯粹起来。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像是一片雨后的树林,生机勃发,不一会,鲜艳的红色也在森林中露了脸,那真是一朵玫瑰,多刺的茎,粗壮的花杆,经过了暴风雨之后,益发地顽强了。

    季姜莱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Oh,the rose——is a rose!”

    最高潮的一段咏叹调,从自怜自艾变成了灵魂的呐喊。

    季姜莱放下话筒,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季姜昀呆若木鸡,不上话来。

    周煦反应快些,率先鼓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演绎。”

    在林雨柔那里,玫瑰是花,惹人怜爱,可在季姜莱这儿,玫瑰便是带刺的野生植物,并不希求别人垂怜。

    汪美儿放下手机,一把揽过季姜莱,开着玩笑:“你哪儿学来的,还不错哎。”

    哪儿学来的?

    季姜莱微微皱眉,重生之前,李玉成喜欢听歌,她憋在家里疯狂练过一阵子。

    这首歌——

    她一直觉得就该是这样唱的。

    林雨柔的那种版本,她反而觉得清奇,这才会在第一次见林雨柔时,选择击她的唱法。

    季姜莱看了一眼林雨柔,作为一个恶毒女配,早就敏锐地意识到,刚才林雨柔把话筒塞进她手里的举动,值得玩味。

    她看林雨柔的眼光带着一抹玩味:“你觉得我唱的还行吗?”

    她竟兜头问了这么一个直白的问题,林雨柔瑟缩了一下,笑容也带着一点颤抖:“蛮好的。”

    季姜莱也跟着礼貌地点了点头:“嗨,过奖了,我都是瞎唱的。”

    林雨柔咬了咬牙,季姜莱哪里是瞎唱,她演绎的版本,比自己的更加好。

    她并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这里。

    歌词的意境——

    她的版本,不如季姜莱。

    想着要撮合林雨柔和黄少,季姜莱没再继续为难她。

    一首歌花了不少心力,她懒懒地半倚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过了两天她仍然惦记着撮合林雨柔和黄少的事,找汪美儿听消息。

    汪美儿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你什么时候有做媒婆的爱好了?你就收心吧,我看悬,那个黄少一直都挺风流的。再,林雨柔这样的,也不会正经娶进来的。”

    一番阶级分析,有理有据,出身于豪门世家的季姜莱早被服,沉默不语。

    此路不通。

    996也很久没出现了,她这个恶毒女配沉寂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剧情到底该怎么走上正轨,季姜莱不禁感到一丝茫然。

    见她情绪低落,汪美儿不太忍心,凑过来低声道:“不过,我倒是听黄少的初恋情人和林雨柔有七分相似,不定吧,还是有可能的。”

    哦?

    探听到这个消息的季姜莱又燃起了信心:“真要有好消息,请你喝酒。”

    汪美儿切了一声,临走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了她一句:“单秦现在在哪里,你真不知道?”

    季姜莱诚实地摇头:“出什么事了?”

    汪美儿家在里掌管着一大部分的黑暗势力,她这么问,可能单秦真出事了?

    “倒也没有。”汪美儿仰起头,极力地回忆,“总觉得他有点眼熟。算了,没什么。”

    被汪美儿这么一提醒,季姜莱回到家才翻找出包里的那个盒子。

    一开,里面是两个的木雕摆件。

    一个雕着的是她,另一个则雕了个木屋,看样子,是顾铎住的那间。

    不得不,还是蛮精致的。

    尤其是顾铎的那间木屋,的门还可以推开,里面桌子椅子床俱全,她眯着眼睛从门里面望去,还有个木头雕的顾铎站在里面。

    看了半天,她又想了半天。

    这两个木雕,一个是她,另一个是顾铎,那肯定一个是送给她,另一个送给顾铎。

    季姜莱拿着两个木雕就去敲顾铎的木门。

    木门里,顾铎正低着头,随意地摆弄着几个棋子,见到季姜莱,只挑了挑眉:“什么事?”

    好像没什么事,就不能进来似的。

    本书的一号男主顾铎,心思可真难猜。

    前一天跟她还客客气气,感觉挺不错,今天又成了开局一条狗的模样。

    季姜莱翻开手里的盒子:“单秦托人送来的。”

    “喏,你自己看。”

    翻盒子的时候,她一不心把自己的那个从手里甩出来,正好摔到顾铎的脚边。

    东西是木头的,声音摔在地上闷闷的,底座朝上,顾铎瞥了一眼底部,底面有一个印章样的东西,顺手就捡了起来。

    恰好这时,她递给顾铎的那个木雕也放在了桌上,正对着他量的视线。

    两个木雕,明显就是她的那个更精致一些。

    木雕就的季姜莱一身长裙,眼神坚定,微抬一手,仿佛在下什么命令,和平日里他所见的模样完全不同。

    明明只是木头雕的眼睛,却像是闪着光。

    而他的那个,敷衍地连个正脸都瞧不见,他在木头屋子里侧着身站着呢。

    顾铎一时间不上什么滋味。

    “恭喜。”

    季姜莱一时间也咂摸不出味。

    咋就恭喜了?

    不就一个木雕吗?

    她深深地为顾铎的脑回路叹服。

    “你好像不很喜欢的样子?”她不知为啥,多了句嘴。

    她这才细细量起两个木雕,感觉,好像,确实,她的这个要精工细作得多啊。

    之前乍一看只觉得顾铎比她多了个房子,现在看……

    顾铎的人脸都没见着。

    她的裙摆上却能雕出纱质一样的纹路。

    “哇,还真是艺术品。”她嘟囔了一句。

    这下爱不释手起来,翻来翻去地看,不时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压根没有考虑到另一个当事人顾铎的感受。

    顾铎:……

    往下一看,季姜莱又赞叹起来:“哎,你来看看这个印章,这不像陶瓷之类的可以盖一下,木头底下要得有印章,是不是得自己雕上去啊?”

    顾铎用一种“你很聒噪”的眼神,淡淡地瞥了她几眼。

    不得不嗯了一声。

    她在那里左看右看,还把底部的印章递到他的眼前,炫耀似的。

    不想看,也看到了。

    顾铎忽而定住了眼神,想到了什么似的。

    “把你的木雕给我。”

    “哈?”

    这可开心不了了,头一次有人给她这么上心的礼物,季姜莱抱在怀里牢牢的,不肯松手。

    “不给。”

    她转身就要走。

    “就看一眼。”

    “不给。”

    坚定地拒绝了本书男主角两次后,季姜莱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了起来,她指了指顾铎的那个木雕:“你那肯定也有印章,不信你再看看。”

    这回顾铎言听计从,把自己的那个木雕翻了个个儿,底下如巧克力般丝滑。

    季姜莱:……

    “好吧,给你看一眼。”

    她心翼翼,看起来十分宝贝这木雕,刚刚过来的时候不当回事儿,还摔地上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

    顾铎突然觉得有被冒犯到。

    他接过她的木雕,再度看了一眼那个印章,缓缓开口:“把你的这个送给我。”

    “啊,为什么?”

    季姜莱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一块木头,他就看上了?

    “这不合适吧,我还蛮喜欢的……”

    真心话。

    顾铎凉凉地掀起眼皮:“有多喜欢?”

    “很喜欢。”

    “喜欢什么?”

    “第一次有人亲手做这么精致的东西送给我。”

    “哦?”

    “亲手做的,很珍贵好吗?”

    她收的礼物大多都是用钱就能买到的。

    “就是不肯了。”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最终,顾铎开出了价码:“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这——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就这么容易,砸她头上了。她捧着砸下来的大馅饼儿眼冒金星……

    好歹还是故作矜持了一下:“那,那好吧。”

    她把那个木雕给了出去,给之前不忘拍了几张照片。

    季姜莱前脚刚走,顾铎就一个电话给了唐儒。

    “秦氏的私家印信,你那边留存有拷贝吗?”

    电话那头唐儒一愣:“你的秦氏是我想的秦氏吗?”

    顾铎道:“对,你知道的,秦氏一向没有消息走漏出来。”

    唐儒在电话那头了些秦氏能探到的消息。

    秦氏矿业起家,后兼并多家采油公司,如今是能源业的巨头,像秦氏这样底蕴丰厚的家族,就连风头最近的季姜盛,也得给上十足的面子。

    秦氏能放出来的消息,就是些无关痛痒的新闻。

    唯一能知道的动向,就是秦氏还没定下下一届的主事人。

    很快,秦氏私家音信的拷贝传到了顾铎的手机上。

    他拿着季姜莱的木雕仔细对比,几乎完全一致。

    有些事情,渐渐显露出来。

    譬如单秦在他的木屋里,仍然将衣角捋地一丝不苟。

    譬如他听到一首夜曲,便能准确地哼出下一个调子。

    又譬如这两个木雕。

    这还真是一份大礼。

    顾铎手指敲击着桌面,露出了这个月来头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

    季姜莱:啥?一个月才来一次?

    顾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