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锒铛锒铛铛铛铛
宋浔眠被吓了一跳,他连忙用法力将手中的信给隐藏起来。
“没有,刚刚我看这里有一只鸽子,我觉得挺好看的,然后就多看了一眼。”宋浔眠这话的也不假,只是没有完而已。
封鹤对宋浔眠是十足的信任,他并没有怀疑宋浔眠,封鹤上前两步,刚想要拉住宋浔眠的手,却被宋浔眠后退两步给躲开了。
原因无他,只是封鹤想要抓住的正是宋浔眠捏着信件的那只手。封鹤见宋浔眠这举动,有些疑惑。
“我这手上都是汗。”
“我何时嫌弃过你?”
“咱俩头一回见面那次,我给你烤的幼鹿,那次你吐出来了,难道这莫非不是嫌弃?”
封鹤笑笑:“那次不算。”
宋浔眠将另一只手递给了封鹤,然后拉到嘴边用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在上天庭,如若两人互为道侣,其中一方给另一方施行“吻手礼”是对对方最高的爱意和敬畏。
现在宋浔眠可以确认,自己是喜欢封鹤的,是非常非常喜欢。不知从何时就开始,心动却永远只停留在这个瞬间。
身后是万千灯火,身前却是心上人至高的爱意。
“时候不早了,你看大和殿外都没人了。再不走皇上以为咱俩丢了呢。”完,宋浔眠就放开了封鹤的手,在怀中取手帕的时候顺便将信条放进了怀中。
宋浔眠拿着手帕擦拭了封鹤鬓角的细汗:“看给你急得,穿这么多。”
这宫廷的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丑时,他们两人乘车归家。
宋浔眠和封鹤简单收拾了下就回自己卧房就寝。
他从怀中拿出了信条,简短的十六个字:修书一封,网已不好,静待收网。
那个属于宋浔眠的卧房的油灯还依旧是亮着的。宋浔眠在桌案上给封绛恒写了一封有关于东三省赋税问题的奏折,然后就翻窗户到了后院,后院里果然有一只信鸽在啄毛。他从怀中拿出那封信条,鸽子也很识时务地飞到了他的手上。宋浔眠给鸽子腿上将信封塞到里面,鸽子飞走了。
这一系列举动让宋浔眠实在是担心封鹤,他辗转反侧,着实一点都不困。宋浔眠起身穿好步履,他蹑手蹑脚走进了封鹤的卧房。封鹤睡得熟,宋浔眠可以清楚地听到封鹤那有规律的呼吸声。
他就坐在封鹤床边用手肘撑着脑袋看他。
如果你在上天庭但凡能对我好些我也不至于这么坑你。你但凡长得丑些不让那些女神仙来找我好话拿那一千年的修为来诱惑我我也不至于来这里,也就不会对不起你了。
如果我现在上仙界同还没下凡的我见面,我会先给我自己来两巴掌。当时怎么就一时糊涂去月老殿给我牵了个红线。也不知那家姑娘知道我被你非礼过还会不会嫌弃我。反正我不管,你既然让我对你动心,你就得对我负责。
你怎么那么信任我?但凡你起一点疑心,只要一点就好,就算我被仙鞭抽到魂飞魄散,被绞仙台绞杀到不入轮回,我也不会让你受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信已经被鸽子给带出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户部侍郎应当过几日将宋浔眠的奏折呈给封绛恒,到元宵节过后,那便就是封鹤的永无天日的生活了。
“一弦?”封鹤醒来了,他看见宋浔眠在牵着他的手,“你不去睡觉在我这里作甚?”
这时候宋浔眠才意识到,自己给哭了。他牵着封鹤的手将流下来的眼泪尽数滴在了他的手上。
他连忙将眼泪清理干净,这才道:“我心疼了,我心现在特别疼。”
完,他就紧抱着封鹤趴在他的肩膀上哭。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封鹤心翼翼试探道,“可是白宋入你梦了?没事的那事情已经过去了,谁也没有怪你,他们都没有怪你,反而特别敬仰你。”
“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喜欢你就不会让你身陷囹圄,“全都是我的错。”
宋浔眠将封鹤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封鹤:“璟舟,你我吧。”
封鹤并没有什么,也没有怎么做。
“我们挤一挤,这张床倒也是能睡得下。太晚睡对身子不好。”封鹤下床将宋浔眠大横抱起来放到了榻上,然后自己也上去,侧着身抱着宋浔眠入睡。
宋浔眠做了个梦,梦到了他回上天庭之后,封鹤再也不认识他,就连宋浔眠工作上出了岔子,封鹤都对他不理不睬。水云一直和宋浔眠呆在一起,宋浔眠和月老给他牵了线的女神仙结为道侣。
他甚至梦到了,封鹤同林柒拜堂成亲。
醒了,已经日上三竿。封鹤今日告假没有上朝,宋浔眠只穿着一身里衣,光着脚就走去了书房。封鹤果然在里面,他的面前是一大批的账簿。
果然。
宋浔眠皱了皱眉头,他走到封鹤面前,然后就往他怀里钻。宋浔眠明知故问:“你看什么呢?”
封鹤用蓝笔在账簿上做备注,抽出空来就回复宋浔眠:“账簿,不知道为什么这账给对不上了。凭空少了好近千两银子。”
“哦。”宋浔眠有些心虚,他从封鹤的怀中钻出来,“那你先忙,我在外面转转。”
这几日,宋浔眠收到了封绛恒的一份诏书,剩下的就是和陈国那里的飞鸽传书了。
直到元宵节那日,信纸上面写的是:网已布好,准备收网。
第二日,宋浔眠和封鹤和往常一样一同上朝。由于官职不同,宋浔眠在朝堂之上和封鹤所在的位置相当远。
封绛恒是带着怒气上朝的,宋浔眠看见他的面色,就觉得这就是他们的,准备收网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接下来,封绛恒抄起桌案上放着的奏折,都给扔到了地上,“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百官面面相觑,只有宋浔眠,户部侍郎和封绛煜三人面不改色,站到原地一动不动。宋浔眠心慌急了。
“这是东三省的账簿!”封绛恒道,“户部侍郎昨日给朕上奏折,这东三省的税收足足少了近千两黄金和万两白银。”
“贪污!”封绛恒喘了口气,“全都是贪污!这么多银两,是俸禄没有给足你们吗!明明国库已经入不敷出大批大批的百姓还在挨饿受冻,你有什么脸在朕眼皮子底下贪污这么多银两!”
这话封绛恒是看着封鹤出来的。
“封鹤,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封鹤上前,他道“臣并未贪污,账簿经臣的审批,已经全部核算无误。”
封绛恒听了封鹤的解释,将账簿扔到了地上,震怒:“荒唐!你仔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账簿到底,平不平!”
封鹤捡起账簿,翻开看了两眼,后面的总账和他那日算的根本不一样。这账簿明显就是个假的。
这时候封鹤才意识到,有人要害他。
“世子邸下,这账簿明明是臣去您府上亲自取的,还是宋校尉亲自递给我的,如若世子邸下不相信,臣可以请宋校尉来话。”
宋浔眠被户部侍郎提到名字,了一个激灵,然后站出来给封绛恒行了礼:“是臣亲自交给户部侍郎的,那时臣亲自询问了世子邸下,他账本无误。”
“世子邸下,您看,从您府上哪来的难不成还能造假?”
封鹤有些恼怒,宋浔眠并没有问过他任何有关于账簿的问题,他回头看了一眼宋浔眠,只是宋浔眠一直低着头。
“一弦你,我没有跟你提过任何有关于账簿的东西,你再瞎些什么?”
“世子邸下,宋校尉已经弃暗投明了,你还在挣扎些什么?还不如好好跟皇上两句,这样还能减点刑什么的。”封绛煜这句话的时候,宋浔眠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在暗自窃喜。
“够了!”封绛恒道,他将一张奏折递给了贴身太监,那太监接过之后递给了封鹤,“你好好给朕看看,这难道不是你暗通东三省的太守们让他们同你一起顶风犯案吗?”
封鹤在那张奏折上面,看清了那明显就是自己的笔迹,上面很诚恳地同东三省的太守们商量并沟通贪污一事。只是这根本不是他写的内容,明显是有人造假。
只不过认得他笔迹的人,除了他的父母和封绛恒,剩下的就是宋浔眠了。就连段反都很少可以看见封鹤写的字。
想到这里,封鹤再一次看向了宋浔眠。这次他实在是百口莫辩。
“臣可以作证,世子邸下写这封书信的时候,臣就站在他身边。就连这奏折都是世子邸下命令臣私自交给信使让他们快马加鞭交予东三省的太守们。”
“现在东三省的太守皆已经指认是你,封鹤,你还有什么要同朕解释的吗?”
封鹤没有话,封绛恒便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后来,封绛恒剥夺了封鹤已经封绛炎的一切官职,查收了他们的所有财产全部归入国库。封绛炎被贬为平民,封鹤则被押入大牢。
就在封鹤被左右侍卫押出朝堂之上的时候,封鹤又一次看向宋浔眠,宋浔眠依旧低着头,他不敢直视封鹤,宋浔眠害怕封鹤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件事情的所有证据,人证物证具在,实在太过于完善。封鹤找不出任何一处来当作突破口,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压入大牢。
他知道,贪污在现在,尤其是国库空虚百姓生活苦难的时候,贪污一罪显得尤为严重。
封鹤头一次感受到,自己明明对宋浔眠如此好,把他当作手心的一块宝来疼爱,到头来却遭受到了这般待遇。想到这里,封鹤坐在牢里,看向那牢顶,苦笑了一下。
这是被关押入牢的第二天。
“封鹤,这是宋校尉给你的信,和另一封是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