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沈之衍拍戏第一天
《我最美的光》开机那天，剧组聚了次餐。
沈之衍早两天就已经进组，开机这天他到的很早。
这里我们要下这剧的男主角，是，这剧当然有男主角。男主角的演员是一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经戏剧学院毕业，五官端正气质端庄，和剧里受过教育又热衷家乡发展的村子形象十分贴合。
他已经演了十几年戏了，但一直没有大火，不温不火的有主角演但也不会出现在什么媒体尚颁奖典礼上。刚来沈之衍和他在导演办公室外会面的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沈之衍解释自己的角色，没想到沈之衍两步跨近，热情地向他招呼并毫无阻碍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韩老师。”
韩向峰颇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年轻男人，握着他的手道：“沈......”
沈之衍微微一笑，道：“老师你就叫我名字了。”
韩向峰顿了顿，道“那的，之衍，你也去找导演是吧？”
“是啊，老师你也是？那我们一起。”
男主角和男二号其乐融融地走向办公室，外面围观的群众都舒了口气，很，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强势男二号给男主角脸色看的场景。
这也不怪他们多想，毕竟沈之衍风评有待确认，对于普通工作人员来，他们不在乎剧组里有多少大明星，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工作不顺利完成。如今见到故事主角出现，并且跟平常人没啥两样地和他们笑笑，这才放下了心。
晚上吃饭的候，江一平和刘立原先站起来话，然后是身为男主角的韩向峰，最后是男二号演员沈之衍，一般来，这种场合是没男二号什么事的，但他身份特殊，刘立原想了想，还是让他起来了。
沈之衍起身后，端着酒杯朝剧组人员看了一圈，端端正正地：
“各位业界的同辈前辈们，我在演艺方面还是新人，很多不足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希望大家够齐心协力，一起创作出的作品，谢谢大家。”
他完，鞠了躬，双手端起酒杯喝酒。刘立原和韩向峰都给他喝彩，气氛一高涨，大家都动起了筷子。江一平带着韩向峰和沈之衍去跟其他演员碰杯，这其实主要是给沈之衍介绍人，韩向峰这男主角很久之前就定下了，该有的资料都发给过他了。
沈之衍果然如他保证的那样认真又努力，全程笑脸，跟年纪足以做他叔叔婶婶爷爷奶奶的前辈们敬酒，这中间自然有热情的，也有态度冷淡的，沈之衍维持着脸上笑容，面不改色地收下所有奇的，警惕的，慈爱的，看珍稀动物......的视线。
酒过三巡，大家都跟平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剧组没有组织第二轮。江一平这导演本身也很养生，因此一圈下来也就喝了两瓶啤酒，散席的候，两人都还很清醒，江导拍着沈之衍的肩膀，意味深长地：
“接下来的日子都要辛苦了，之衍啊，你要经受得住考验啊。”
沈之衍原本还不知道他的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大巴车拉着他们一路往山里开，他才明白导演昨晚的话。《我最美的代》这剧的背景是七十年代的西北山村，因此拍摄地点也选在一四面环山的偏僻农村。农村的地又破又，一眼望过去连超市都没有，坑坑洼洼的山路让一行人腰都差点颠断了，就是沈之衍这么年轻力壮的男人都有点受不住。
系统在大脑拼命鼓励他：“宿主，经过了这一遭，你就海阔天空了。那么多的田，那么厚的剧本，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想挖什么土就挖什么......”
沈之衍脸色铁青：“你，闭嘴——哇呕——”
“......”等到了地方，众人都迫不及待地从车上滚下来。
“大家心点，别走散了啊。”
这地方看着四面环山恍若孤村，其实已经是剧组给他们挑选过了的，除却过来的一路颠簸，村庄里头，道路宽阔平坦，高高低低的房屋都漆了水泥，双目所及皆看到绿色，还有不少动物自动出来觅食，跟着坐在村子里头的人一样，奇地张望着一辆辆大巴上来的人。
“......大家都过来集合了，我们把各自的房间安排下啊，叫到名字的都过来了啊......”
沈之衍正低着头“巡视”，听到那边有人喊，眼睛蓦地一亮，走到刘立原身旁道：“刘老师，我们接下来就要住在这了么？”
“是啊，老江没跟你么？”他见沈之衍两只眼睛都颤了起来，一副接受到震撼消息，脸色剧烈动摇的表情，有点不忍心地：
“这里只有县城有酒店，最近的县城离拍摄的地方有两多，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接受，我跟老江......”
沈之衍猛地握住刘立原的手，一间连一路上的痛苦都忘记了，动情地：“我接受，我的！刘老师，请你务必把我和剧组其他人同等看待，不要给我什么特权。”
“这农村，我住定了！”
刘立原被他这一通操作弄得有点晃神，愣愣地点头：“行，行，你接受就行......”
沈之衍松开他的手之后脸上的喜色还有点控制不住，这对他来是意外之喜，他原本以为他只在这剧本巨多的种田情节下假戏真做，多种田多赚积分，没想到他还够住在农村。
农村，积分的天堂。
不管你是想挖土，种地，培育茄果，开垦鱼塘......总之，只要你在农村，就什么都有可。
沈之衍迫不及待地去看他未来的“家”，作为男二号，他还是有些特权的，其他人都是两三一间房，他一人一间房，甚至于那房子只有他和房主两人。那是一栋单层矮房，虽然里里外外都用水泥漆过了，但里面摆设非常古老，陈旧的木凳里夹杂着两黑色沙发，对门的电视机是液晶的，里面厨房却还有老式灶头。
房主是六十多岁的精神老太，儿子女儿都在外头，她一人在村里，平做做农活，自给自足，一月用不了多少钱，儿子女儿给的钱还存着给辈当压岁钱。
对于借住在别人家这事，沈之衍特别有经验，他一进门就热情跟老太招呼，跟她寒暄，嘘寒问暖，不一会功夫两人就老熟了。沈之衍指着外面一块空地，颤抖着心尖问：
“阿婆啊，您这家门口这块地都空着的么？”
阿婆年过六十，精神爽朗，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空着的啊，我自己种不了这么多地，你看，那是我种的菜，老了，特别新鲜。”
“其实是这样的，阿婆。”沈之衍吸了口气，微笑着：“我有爱就是种菜，平工作压力大，种菜是我解压的一种方式，您看您这边地都空着，我不用来种菜啊？”
“啊，种菜？”估计老太太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请求过，傻眼了一会，很快笑道：“你要种就种啊，我是不要紧的。”
沈之衍认真地：“没关系么？不会占用别人家的地吧？”
“不要紧不要紧的，我这住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农村不管这些的。”
沈之衍干就干，他来的候带了一些种子，以备不之需，没想到第一天就用上了。他来之前研究过这里的土壤土质，刻意买的适合种植的蔬菜。这会儿他扛了一把锄头就下地了，田里的土有久没翻了，但因为就在房子旁边，平水啊容易腐烂的瓜皮都扔着，土壤湿润肥沃，锄头一把下去就露出里头带着腐生生物气息的泥。
这种气味简直就像一锭强心剂在沈之衍心上，他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积分的气味，眼前哗哗哗地闪过金币，他不仅不觉得累，甚至还倍有劲！
一剧组工作人员到的候就看到他们的男二号头上戴着顶LV的帽子，身上是同品牌上衣外套，球鞋上的白色若隐若现即将看不出原来色彩。他拿着一把锄头站在田里面埋头苦干，现在分明还是开春，他却额头渗出汗水，脸上神情带着奇异的快乐，就仿佛正从一锄头一锄头简单重复的劳作中汲取到无数的快乐。
工作人员：“......”他恍惚了一下，连忙跑下地：“沈，沈之衍，你这是在干什么？”
“种田啊！”沈之衍擦擦脸上的热汗，满不在乎地：“我的爱就是种田，只有种田才让我获得心灵的慰藉，所以你不用在意我，这是我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
沈之衍早在岛上的候就想通了，反正不管什么理由，他种田就是很奇怪，不如再加一更加奇怪的理由，让奇怪他种田的人没有办法更奇怪！
要让人觉得一件奇怪的事情不奇怪，就要从逻辑上败他们！
工作人员也果然如此，虽然他觉得一明星爱种田很奇怪，但既然是爱，那就没有问题了（）。
他又想起记者会上沈之衍一套一套的辞，之前他还奇怪沈之衍怎么懂那么多，背的下那么多复杂的词汇，现在一想，原来是他自己就热爱这些，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沈之衍看工作人员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忍住没翻白眼，看着他道：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是导演有事情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有什么不方便需要剧组协调。”
“没有不方便，太方便了！”沈之衍笑得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毫不收敛地向工作人员释放他巨星的魅力：“我住在这里非常开心，谢谢你的安排！”
工作人员被一瞬间金光爆发的背景闪了眼睛，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这，这就。”
“那你今天休息，明，明天正式开拍。”
“的，谢谢你。”
工作人员恍恍惚惚地走开了，沈之衍看着他背影蹒跚地上了中间的大马路才放心地低头继续翻地。中午候他主动要求做饭，是第一次来，要让阿婆尝尝他的手艺。上了年纪的阿婆不再讲究俗世的客套礼节，笑呵呵地应了。沈之衍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一边跟阿婆唠嗑一边弄菜。
“阿婆，我看到村子里都是老人跟孩，怎么都没有年轻人啊？”
“年轻人都出去工咯。”
原来这里土地荒凉不种植，就算近些年国家大力扶植农业，但因为收到城市文化冲击和城乡差距的刺激，大多数年轻人都去城里工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留了下来，连带着孩子，也是只有还不到上学年龄的跟着爷爷奶奶在一起，一旦要读书了，就立刻带到城里，最不济也是镇上。
沈之衍似懂非懂地点头，若有所思。
中午这顿饭吃的阿婆非常开心，饭后沈之衍徒步在村子周围绕了一圈，大西北农村的风光就是这承载了华夏几千年文明最经典特色之一，从高高的山上望下去，一圈一圈的山地呈梯形环绕。眺望远方，茫茫灰色中夹杂着少许绿色，正是四月季节最典型的一点绿。
常居住于城市的人，总是会被这种混合着自然与人工的鬼斧之力所倾倒，沈之衍站在山上看了一会，才慢慢下去，回到了田里。
他这会儿已经跟刚回农村初次下地的白菜不一样了，他是一有经验有技术，并且有野心的人！他立志造出一不只是赚积分，还具有真善美，德智体全面发展的菜园子！
系统：不就是一艺术性菜园子，而且你行么？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沈之衍没有立刻下手，而是先回到房间铺展开巨大的白纸，在白纸上做了一副设计图。
他的绘画是音乐学院辅修的，虽然比不上音乐，但在作图构思方面完全没有问题，以及他的空间想象力曾经得到过导师夸奖，不多，一副集聚华夏人民原始欲望的花园式菜园子就疏密有致，井然有序，有序之中又带着天然的自然美地出现在了画布上。
藤蔓攀爬至架子上方，绿色叶片层叠舒展，明媚圆润的番茄和巨大的黄瓜交相出现，茄子隐藏在叶子底下；红艳艳的辣椒让人无法忽视，一株草莓安静而甜美地露出巧的子。底下是各色绿色系蔬菜，偶尔夹杂色调不一的花草，似乎是为了美观所致。而立足于边角的香葱韭菜和巨大的葡萄架更是点睛之笔，仿若守护神般将整菜园子包裹了起来。
一整幅图画，兼顾了绘画所讲究的色彩和构图，也结合了他所达到的实际目标，看到绘画的候，系统也怔仲了一会，由心夸赞道：“宿主，你画的真！”
沈之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画得，做出来的也一样。”
沈之衍是行动派，他画出设计稿之后就到山上捡树枝和木头，噼噼啪啪在院子里劈砍起来，荒岛两周的生活让他对“手工活”甚是娴熟，过了半，他就下地了。
这村庄虽然地方偏僻，但依旧通电通网，有剧组要在这里拍摄的消息传遍村子后，就有不少人出来看。大人还懂得避嫌，孩子可不知道，沈之衍在下面捣鼓的候，一群平均年龄才五岁的就在上面看，有大胆的跑下来，大声喊道：
“叔叔，我帮你吧。”
沈之衍经过上回贾舟的教导，已经明白了人类必须要学会分享，所以哪怕他心在滴血，还是点头答应。地里的男孩子欢呼一声，同几孩子跑下来。沈之衍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无聊！
突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玩！
一皮肤发黑，但眼睛特别有神的男孩指着他做到一般的藤架子问：“叔叔，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藤架，以后爬藤类的蔬菜水果就可以绕着架子长上来，比如黄瓜啊番茄啊，你以后自己到园子里就可以吃到最新鲜的了。”
“我喜欢吃番茄。”这黑黝黝的男孩拍着胸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我最喜欢吃番茄了，还有番茄炒蛋！”
“我也喜欢吃。”
“叔叔，我喜欢吃土豆丝！”
“叔叔，我喜欢吃甜椒......”
鬼们七嘴八舌，仿佛汇报学习一样将沈之衍围在中间，沈之衍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男孩女孩的吵嚷，一瞬间俨然变成了头一天上班还没学会怎么搞定朋友的幼稚园老师。
江导午后出来遛弯，正路过，他一眼就看到在一群平均身高不到他腰的鬼中动弹不得的沈之衍，沈之衍也瞧见了他，眼睛一亮，向他投射求救的目光。
江导：“......”他迅速视而不见地飘过。
沈之衍：“......”
不容易他才安抚住这群精力旺盛的鬼，让他们在种田挖土这事上寻找乐趣。把土地翻了一遍和安装藤架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鬼们也被家长喊回家了。
沈之衍沉默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地，忽然道：“幸你不是种娃系统，否则这会我已经跟你同归于尽了。”
系统：“......”
第二天，剧正式开拍，他们坐了一的车才到了外头荒天荒地的地，这一天他们拍的都是“武戏”，即种田戏。因为担心沈之衍会太累，刘立原跟他，让他做做样子就行，就拍几近景。
沈之衍断然拒绝：“这怎么可以，观众都会发现的。我已经在无数记者和观众面前过保票自己会拍戏，怎么可以敷衍对待。”他握着刘老的手，深情道：
“刘老您就放心吧，我是追求实干的人，以后这田就交给我了！”
他当初在网上看到剧组招聘的候，就是看到了上面写着拍摄地点在山村，有大量的种地戏份，条件艰苦（这剧组实在是太实诚了），才决定给他们“投简历”。系统是没有辨别真假的力的，只要他种，不管是戏里种还是戏外种，那都是种！
想到这，沈之衍胸口一热，熟练地扛起锄头就往地上一耙——
“cut——”
副导演喊了一声，走过去道：“杨立承这人物开始内心是排斥组织安排的工作的，而且他也不会种地，所以开始的候他基本就是消极怠工的，你动作太了，再随便一点。”
他完，就走回去摄像机后面。
沈之衍：“......”
怎么会有有田不珍惜种的人？！
作者有话要：沈之衍：我爱——
（副）导演：不，你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