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宇面前走过的两人, 也好像有所感一样扭头看了一眼萧宇。

    萧宇穿着拍卖场的工作服，一双长腿被修身的西装裤所包裹，从侧面看就是一个标准的帅哥。

    但是走在旁边那人的鼻子动了动, 眼里闪过一分疑惑:“铁哥，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鱼腥味？”

    “你傻了？这后台全是人鱼能没有鱼腥味？”走在他旁边肃冷的男人嗤笑一声，并没有把他的话语当做一回事。

    “不是, 这些人工做出来的玩意压根没味, 我闻到的就是那种…大货的味道。”男人搓了搓鼻头，露出了一脸贪婪的表情, 大货是他们行业间流行的黑话，意思就是特别有价值的货物, 在人鱼里特指纯血人鱼族人鱼。

    被他称为铁哥的人闻言停了下来, 目光飞快扫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值得他留意的目标，这让他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睛:“我看你是大白天梦话, 这地方哪来的大货，全是一堆烂货。”

    烂货特指人工培育饲养的人鱼，经济价值低, 他们捞不到什么油水。

    “嘶, 我也正奇怪呢，可是我敢保证我的鼻子没有出任何问题，前些天不是还闻出了一条半血赤尾？”

    “得了，少两句，以我们的身份不适合在这里久待，拿了钱就走。”铁哥生怕这人还要继续犯轴, 伸手在他背后拍了一巴掌, 两人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萧宇在后面看着他们离开, 但越想越是不对劲，他干脆离开后台，悄悄地尾随在了这两人身后。

    这两人看衣服都不可能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他们更像是一种在外流浪的流浪汉一样，身上散发一股灰尘仆仆的味。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进公司？萧宇悄悄跟近了一些，这才听到了一些他们两人的谈话。

    “那条半血赤尾才卖了那个价，这些人当真是有眼无珠。”略微矮胖的那人想起那事还觉得肉疼，一肉疼就个没完，他旁边的同伴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和厌恶:“少和我抱怨这些，现在市场的行情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找到一条赤尾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你还想撞大运碰到一条银尾？”

    铁哥的话像是为了提醒同伴又像是提醒自己一样:“能卖出去就他妈少两句。”

    “我这不是…为咱俩的付出心疼嘛。”矮胖十分委屈:“虽然我也希望我们能再次碰到一条值钱的，但是现在野生人鱼越来越少了，我看我们过不了多久也得转行。”

    “有的吃就不错了。”铁哥摆了摆手，想起了之前为了抓那条银尾付出的代价又是一阵手疼:“我可不想再接一条人造胳膊。”

    矮胖被他这一提醒也想起了之前那段惨痛的回忆，下意识了个寒颤不再抱怨，只自顾自地嘀咕道:“为啥我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谁特别特殊。

    他抓了抓后脑勺不再多想继续往前走，而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萧宇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跟了上去。

    …

    两人穿过了拍卖场的前面幕厅径直去往了财务办公室。

    他们两个进去了有一段时间后才出来，出来后矮胖的脸色很是不好:“他们简直欺人太甚，这个价格简直就是把我们当猴耍。”他旁边的铁哥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明显比那矮胖更有城府，只是阴着脸什么也不。

    “要不是想着合作这么多年，谁还愿意和他们做买卖，简直糟蹋自己。”矮胖还在抱怨，两人出门后准备回到自己的飞船稍作整理，休息一番。

    但没等他们走到停船的地方，铁哥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时，萧宇的指甲已经顶在矮胖的脖子上。

    铁哥沉默地与萧宇对视，半天后默默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个投降的姿势。

    “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萧宇声音毫不客气地道。

    ……

    其实在萧宇穿书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就被装在了那个黑工厂的罐子里，而是生活在一处积水的废弃兵工厂里。

    他记得当时自己的意识还没有苏醒，所以原生意识占据了主导。他每天都在这个废弃的兵工厂里寻找各种可以食用的东西。

    他只记得自己很饿很饿，但他不只是要照顾他自己一条，在这兵工厂里还存在着其他人鱼。

    他模糊地记得他们这一撮人鱼并不是天生就待在这里的，而是被穿着奇怪制度的人类所俘虏，被带到这座兵工厂做实验，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战争爆发，这座兵工厂，理所当然地被遗弃了。

    那些忙于逃难的人也不会专门废那个心思把他们这些试验品带走，于是萧宇作为这群人鱼中实力比较强的一位，负责照顾其他人鱼的饮食。

    本来那天也只是寻常的一天，他外出觅食，谁知这个破旧的兵工厂里居然闯来了不速之客。

    之后的记忆就相当混乱，当意识再度清醒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关在那个容器里。

    所以他差点死在那个黑工厂里都是这两人的手笔。

    萧宇借着职务便利，随便开了一间上锁的储物室，然后轻车熟路地屏蔽掉监控关紧大门。

    被他威胁的两人被迫坐在储物室的两把工艺座椅上，等萧宇准备好转身，莫名有一种进局子被审判的感觉。

    萧宇也的确为了气氛准备了一个的白色台灯。

    台灯一亮审讯开始。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呃…兄弟我们真和你不熟，这无冤无仇的，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不合适…”胖子话到一半，感觉到自己脖子又被抵住之后，口风一变嘴立马变利索了:“我们是干人鱼走私的，也负责狩猎人鱼这样。”

    “人鱼走私？”萧宇拖长语调道:“也就是你们在干违法的事？：

    “也不用成违法那么难听，我们也只是干点各取所需助人为乐的事罢了。”黑胖哪怕指甲已经抵进了他的肉里，他的嘴也依然忍不住犯贱。

    “各取所需，助人为乐…？”萧宇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厚颜无耻的最高境界:“把那些无辜的人鱼送进地狱，这就是助人为乐。”

    “你…是来为人鱼抱不平的？我以为兄弟也是来抢生意的，看来我可以松口气了。”着矮胖真的松了口气，而坐在他旁边的铁哥却并不像他那样想法天真，在察觉到萧宇的真实意图后，本就刻板严肃的脸变得更加深刻，一脸阴沉地盯着萧宇。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当初那条人鱼？”

    铁哥声音沉稳地出了让其他两人都非常震惊的话，矮胖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兄弟铁哥，又看了看面前双腿笔直的萧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没错。”萧宇并不想与他们兜圈子，他之所以敢冒这个险与这两人见面，也正是为了弄明白当初的夙愿。

    他想知道自己当初待的废旧工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而那些原本和自己待在一起的人鱼又被弄去了哪里。

    “关于你的问题，我只能回答我所知道的一部分，其他的我不关心你问我我也回答不上来。”

    “行，那就从你知道的开始。”萧宇看着那面容沉稳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当中谁才是那个真正拿主意的人。

    矮胖：“？”为什么面对这种离谱的事你还能这么淡定啊铁哥？为啥你们这么淡定地就开始对话了，难道只有他一个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当初所在的废工厂是联盟的一座生物实验基地，以前联盟和帝国起来的时候，多次尝试生物实验做出生物兵器，你应该是其中的试验品之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存在于那样的工厂里，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只知道要抓你去卖个好价钱。”

    “和同在一个工厂的其他人鱼由我们的同行瓜分，我和胖子只留了你一个，后来卖给了一家出价最高的宠物店。”

    铁哥一口气完后看向萧宇:“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萧宇皱着眉看向胖子，胖子一脸紧张:“我们真没对你和你的那些扔我这做什么，你们作为我们最重要的货物，我们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主动伤害。”

    看到萧宇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后又嘀咕了一句:“你们反抗时我们肯定会采取一点手段，但基本上都是你们的单方面在伤害我们。”着着他还委屈上了。

    萧宇没工夫理会他的耍宝，一脸认真地看向铁哥:“怎么称呼？”

    “李铁。”

    “他呢？”

    “…你随意，叫黑胖子也无所谓。”

    “喂！”黑胖子意见很大。

    “因为种种原因，我现在不可能放你们离开，拍卖结束后我还有事找你们，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要是乖乖等在这里，我们之前的恩怨可以大事化。但是如果我回来看见你们不在了…这事可就不了。”

    胖子一脸欲哭无泪:“壮士饶命，我们也只是想吃饭而已。”

    萧宇和李铁视他为空气，两人对视了一阵，李铁败下阵来:“行，我等到拍卖会结束。”

    “希望你言而有信。”萧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两人关在仓库里离开了。

    等萧宇离开后，胖子掏出了自己的随身迷你电锯:“朋友还是太嫩了，成年人的手段是防不胜防的。”

    作者有话要：

    一边瞌睡一边写，生死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