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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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菊宴结束后,褚贺便去了宫里,寇遥一人回的太子府。

    “让你盯着他,你发现什么了吗?”寇遥坐在桌旁,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我……”唐酒洲似乎想骂人,苦于没有词汇,坐到她对面顾自倒了一杯茶,“真是暴殄天物,我是来保护你的,怎么让我干这种事儿?”

    “快快!”寇遥把糕点往他那边推了推,“怎么突然又去找我了?还怀疑我想弄死月寻珊!什么毛病啊!”

    唐酒洲轻叹了口气,而后来了兴趣:

    “这位太子殿下可是有点儿意思,他突然派他身边那个暗卫去查你的那个月姐姐有没有来参加这些宴会,查到有,又问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那个暗卫跟他是你带来的,你那位夫君当场就急了,让他那个暗卫带路就来到了你们这边,恰巧碰上了你给你的那位月姐姐在指湖中的鱼,这般便就误会了。”

    寇遥沉默片刻,而后轻叹了口气:“像这种事情,恐怕还会发生一两次。”

    唐酒洲乐了:“你嫁给他干什么?我听他还不行,就你这样的,能满足你吗?”

    寇遥:“……唐酒洲,你才跟了我多久?怎么一点儿好的都不学?”

    她就那点儿癖好,全被他学了去。

    “他他不是不行,外面都是乱传的,当真不行怎么可能当的上太子?”

    唐酒洲耸了耸肩:“耳濡目染罢了,我现在觉得你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就没想做点儿别的吗?”

    寇遥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茶杯玩儿。

    “其实挺无聊的,可要做点儿什么……我身为太子妃,限制太多了,能做的也太少了,时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寇遥突然抬头看他:“我可以交给你啊!”

    唐酒洲:“???”

    “什么?”

    寇遥将茶杯反扣在桌上,笑了笑。

    -

    赏菊宴本该发生的大事是月寻珊的死,虽出了些乌龙,倒也没什么,毕竟其他大事都在按照剧情进行。

    比如,长耀国的挑衅。

    “太子殿下,贵国以木槿花闻名,据一年四季都会盛放,不如带我等去看看?”

    褚贺得体一笑:“自然,父皇把各位交给孤,孤自然会把我国的好东西都给大家看看!”

    褚贺带着他们去了轩然庭。

    “虽木槿国以木槿花闻名,但木槿国并不仅仅只有木槿花,轩然庭的我国一个花园,里面花的种类比较多,使者随孤来。”

    石宁一行人就这般跟着褚贺进了轩然庭。

    “遗憾的是,使者刚到休息了几天,这般没能赶上赏菊宴,赏菊宴上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实在是我国的一大乐事。”

    石宁笑了笑:“无碍无碍,或许来年外臣还会再来一次,届时外臣定要亲自看看这赏菊宴是何等宴会,让殿下这般赞不绝口。”

    “太子殿下带着长耀国来使去京都的景点玩儿了,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寇遥笑眯眯的在唐酒洲胳膊上拍了拍。

    唐酒洲一脸冷漠:“是寇姐的好机会,跟在下有什么关系?”

    寇遥歪头一笑:“唐酒洲,不要这样嘛!姐姐我带你致富啊!”

    唐酒洲脸一黑:“我比你大!”

    寇遥量了他一番,目光上下扫视:“哪儿?”

    唐酒洲:“……不知廉耻!”

    寇遥耸肩:“走吧!我买下了城西的一个酒楼,现在需要装修一下,届时就改成酒吧!”

    “酒吧?那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寇遥为了防褚贺一手,将原本想叫的酒吧改成了酒肆,名叫不夜酒肆,字还是寇遥亲自题的。

    “寇遥!你搞这些布做什么?”唐酒洲看着这花花绿绿的布,一时有些懵逼,又指着不远处的竹条,“这些又用来做什么?”

    寇遥轻叹了口气:“原材料有限,我一时做不到强力发电,只能找些彩色的灯笼来应付一下。”

    “你要亲自做灯笼?”唐酒洲惊讶的问道。

    寇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我已经找了灯笼匠,应该等会儿就到了。”

    “这布……”

    “原本灯笼应该是用宣纸做的,但宣纸染色后质量太差,我又不会做彩纸,便找了这些透光性好,结实又比较薄的布,代替宣纸,届时里面的灯火散发出来便是彩色的了。”

    她在现代没涉及过这种领域,若是聚焦色散出来的光想必会更好一些……

    唐酒洲一愣:“这倒是个好法子,但彩色的灯笼用来做什么?”

    “蹦迪!”

    “……”什么弟?

    寇遥是来享乐的,自然是想把自己经常混迹的场所都还原一下,这酒吧自是重中之重。

    “把这里的桌椅都撤了,建立平台,二楼上空拉一道绸缎挂灯笼,就在这个平台正上方!”寇遥指着一进门最中央的位置道。

    “这里……”寇遥有些犯难。

    这种时代,人们都已经习惯了招呼二上酒上菜,若是让他们从自己的座位到“吧台”点酒,想必是行不通的……

    那……

    “那边的桌椅都撤了,放上上好的软榻!”寇遥指着角落的桌椅,“在平台附近不均匀的放几个桌椅,椅子腿高一些,桌子也高一些……”

    唐酒洲看着张扬的少女,眉眼间都是恣意,像一个行走的火源,走到哪里点亮哪里。

    而后,他看到那个火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你愣着干嘛,去帮忙啊!”寇遥戳了戳他的胳膊,“大哥,以后这里可是要让你来管的,能不能上点儿心?”

    唐酒洲莞尔一笑:“这就去。”

    寇遥突然意识到,只要她不,唐酒洲不,谁知道这酒肆的幕后老板是她寇遥?

    寇遥把面纱固定了一下,又转身去吩咐请来的伙计。

    -

    建造一个酒吧,在现代都要用一段时间,更何况是在这地儿?

    她付了大价钱,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前前后后花费了将近两个月才堪堪建好,开业那天当真是人满为患。

    这个是后事,暂且不提。

    目前的大事还是长耀国的来使,褚贺带着几人四处转了转后便没什么了,那石宁自然也不敢刁难褚贺,褚贺圆满的完成任务就不再管他们了。

    然而,皇帝可没算就这么放过她。

    “贺儿,你身为储君,长耀国那边还得让你多关照一些,你跟太子妃新婚不久,本该浓情蜜意之时,委屈你了。”

    褚贺:“……儿臣倒是不委屈,就是遥遥一直觉得儿臣陪她时间太少,但为了顾全大局,儿臣也只能让遥遥先忍耐一下。”

    皇帝顿了顿,转身看她:“也对,到时候你继位,这外交之事也不会让你来,那就交给老大吧!你好好陪陪太子妃,这件事是朕考虑不周了。”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褚贺低头道谢。

    而此时,那个“觉得被陪伴时间太少”的太子妃,正坐在一个亭子里下棋。

    “欸,将军!我又赢了!”寇遥笑着伸手,“银子!”

    对面那人磨磨蹭蹭的掏出一块碎银子,抠抠搜搜的不愿给她。

    “拿来吧你!”寇遥一把夺过碎银子,往自己兜里一扔,“还来吗?”

    那人犹豫片刻,肉疼的又摸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桌上:“来!”

    象棋又被摆回最原始的位置。

    “都多少局了,赢不了就是赢不了,难不成您老是想让我玩着玩着让您一局吗?”寇遥耸了耸肩,拿起“马”跳了个“日”字。

    “你敢让我一个试试!我就不信了,还赢不了你这么个黄毛丫头!”

    “……”

    寇遥拿“?”带走了对面的“炮”:“心咯!”

    “……”

    “给给给,不玩儿了,一局都没赢!”

    寇遥也耸了耸肩:“一直在赢,毫无游戏体验。”

    “玩了这么久了,还未请教您贵姓啊?”

    “免贵姓柯。”

    “柯老,在下寇遥。”

    姓柯的老头儿挑了挑眉:“老寇的孙女儿?”

    寇遥笑了笑:“原来柯老认识祖父,失敬失敬!”

    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我就,谁家女儿生成这么气人,原来是那老儿的孙女儿!”

    寇遥乐了:“这话您的可就不对了,这哪是我气人呀,明明是您考虑不周。”

    老头儿捋了捋胡子,轻咳两声:“这象棋,老朽确实不太精通,不如哪天咱们来下两局黑白棋。”

    寇遥拍了拍衣袖起身:“行,等下次有时间我还来这儿,您老不离开吧?”

    “不离开,不离开,没事常来啊!”柯老头儿乐呵呵的看着她离开。

    “这寇家的孙女儿什么时候回的京都?”

    “老爷,您忘了,太子殿下跟寇姐前些日子刚成了婚,此时正是新婚燕尔之时,然那长耀国来使,陛下派了太子殿下前去,故太子妃娘娘此时清闲。”

    柯老头儿恍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咱们不是在临江吗?没能赶回来,所以这件事情就没有记特别清楚。”

    “原以为老寇家这姑娘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没成想竟养成了这般的好性格,还有这般的耐心与耐力,实在是不可多得。”

    “老爷,这……”那人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

    柯老头儿顾自拿起象棋自己下着:“但无妨。”

    “前些日子,也就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成亲未满十日之时,咱们的人瞧见太子妃娘娘去了云烟阁,还拍卖下了那里头牌的……”

    柯老头儿一愣:“头牌?是个兔儿爷?”

    “是个姑娘……”

    柯老头儿若有所思,这棋都下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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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遥!你又跑哪儿去了?这酒肆的东西还没收拾好,你东跑西跑什么呢?”看到寇遥,唐酒洲凑过去,压着声音呵斥道。

    寇遥无奈的笑了笑:“也没做什么,四处转了转,发现酒肆不远处有一庭院,旁边有一个亭子,有个老头儿在哪儿下棋,我就陪了几局。”

    寇遥掏出钱袋,往桌上一倒,全是碎银子:“没办法,我太强了。”

    唐酒洲:“……”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上寇遥这艘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