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风流

A+A-

    寇遥轻咳两声:“原来是你呀,后来我又凭着记忆研究了一下你的伤口,那种伤口应该不是外力造成的,可能是你自己造成的。所以……你后来有去进行心理治疗吗?”

    褚贺目光有些躲闪,顾自倒了一杯酒:“后来没事儿了,想通了就好了。”

    寇遥看她:“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吗?”

    褚贺急了:“当然不是!!!”

    寇遥瞥了她一眼:“如今看来,你似乎也没什么事儿了,没事儿就好。”

    褚贺低着头,拿着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后来呢?我们就这么点儿交集,你就记住我了?”

    褚贺微歪头:“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伯母住院的时候,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寇遥:“……?”

    褚贺轻叹,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娓娓道来。

    二人因为那点儿伤疤结了缘,褚贺便一直躲着她,寇遥你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见这人长得又实在好看,偶然碰到了就要劝两句。

    褚贺一直被她误会着,也挺尴尬的,就找了个机会跟她解释了一下。

    “你不在家,也没男朋友,不是家暴,是意外。”

    褚贺忙不迭点头。

    寇遥点了点头:“行吧!感情还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不不,非常感谢你的关心。”褚贺对她鞠了一躬。

    寇遥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寇遥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抬手示意,接了电话。

    “是,我母亲,嗯,好,马上过去,劳烦你们再控制一下她。”

    褚贺看向她:“是伯母那里……”

    寇遥点点头:“你也是在负责我母亲的医生之一吧?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过去吧!”

    二人一起去了寇遥母亲李芊月的病房。

    寇遥透过窗户冷眼看着里面疯疯癫癫的女人,走进去眸色变得温柔了起来。

    “妈,你怎么了?”

    李芊月一看到寇遥,顿时一惊似的。

    褚贺和其他医生都走了出去,没在这儿围着。

    “遥遥,遥遥,遥遥……你快跟你爸爸道歉,让他别不要我们!”李芊月哭喊着道,“别不要我们!”

    寇遥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早在好几年前,他就已经不要你了,你自己为什么要好了伤疤忘了痛?你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些疤痕,都是那个男人干的。”

    “遥遥,他是你爸爸啊!你爸爸有什么坏心思的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娘儿俩好呀!”李芊月握住寇遥的手,已经修剪过的指甲,竟是直接划破了寇遥的胳膊。

    寇遥扒开她的手,那纤细的胳膊上竟是零零散散的月牙疤痕,很明显是指甲用力挠出来的。

    “他是为了他自己好,你是为了你自己好,谁曾经又为了我好过?”寇遥嗤笑一声,“李芊月,你怎么一点儿记性都不涨?每次他你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会躲?”

    李芊月只想扑着抓寇遥的手,寇遥后退半步,叫了护士:“镇定,又发疯了。”

    之前她以为李芊月只是单纯的抑郁,但是没想到住院半年后,夏天的李芊月表现出了躁狂的症状。

    “是躁郁症,建议长期住院。”

    寇遥沉默许久后,把李芊月转入了自己所在的精卫中心。

    “单人病房,200一晚,先交了半年的,护工也请了,有事你就叫护士喊我,当然,你不清醒我也没办法。”寇遥看着暂时清醒的李芊月。

    “我现在愿意管你,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还是你还在指望那个男人过来看你?”寇遥将白大褂的扣子一个一个细细的扣好,又戴上金丝边眼镜,长发随意的扎在后面,一出病房就碰上了褚贺。

    寇遥看着对面穿着一样的白大褂的褚贺,她看着她的工牌,笑了笑。

    “褚医生,有事吗?”

    褚贺摇了摇头:“我是被分配到这边照看伯母病情的。”

    寇遥点头:“嗯,现在是清醒的,要检查可以进去。”

    褚贺跟寇遥一起看着李芊月进了精卫中心,又去了隔壁的医院手术。

    “癌细胞扩散了,让病人尽量在最后一段时间开心一些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褚贺下意识的看向了寇遥。

    寇遥只皱了皱眉,点头知道了,而后李芊月又被转入了精卫中心。

    在精卫中心一年后的一个冬天,李芊月自杀了,趁着护士查房的时候冲了出来。

    褚贺陪着寇遥一起给李芊月火化,看着寇遥面无表情的把李芊月的骨灰盒捧出殡仪馆。

    那时候褚贺就在想,这个女人是没有感情的吗?

    后来,寇遥一个多月没来上班,再来的时候,就递交了辞呈。

    褚贺就再也没见过她。

    寇遥沉默着听完,看着褚贺:“其实我出了车祸,失去了一些记忆,出院后直接辞职了,没有了很多悲伤,我去寻找了我自己的自由。”

    “我母亲去世后半年,我父亲也去世了,他虽然不是个好男人,但他很有钱,家产只能我继承,所以我变成了一个有钱的旅行者。”

    褚贺轻叹:“我倒是没想到这个原因。”

    寇遥歪头看她:“所以,你是在医院那段时间对我有想法的?”

    褚贺一顿,挠头:“其实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你的,我也不例外,但喜欢得不是很深刻,在医院认识你之后就很喜欢了。”

    “后来才发现,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你辞职后,我甚至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

    寇遥看着她:“可能,现在我们这种方式的相遇,也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吧!”

    “我想知道你自己旅行时候的经历。”

    寇遥一顿,轻咳两声:“今天都了这么多了,下次吧!下次一定!”

    褚贺:“……“

    她突然笑了,将二人的酒杯都倒满酒。

    二人碰杯。

    “敬重逢。”褚贺轻声道。

    “敬……喜欢?”

    -

    二人都喝醉了,所以直接睡在了不夜酒肆。

    唐酒洲回来听寇遥没回去还挺惊讶,等隔日日上三竿也没听到这屋的声响,便自己闯了进来。

    看着那不算大的床榻上,二人和衣相拥而眠,竟是有几分唯美。

    唐酒洲退出了房间,吩咐人备着醒酒汤,等二人醒了再送过去。

    许是唐酒洲动静不,寇遥在他出去后就醒了过来,看着旁边的褚贺,闻着房间的酒味儿,皱了皱眉。

    她翻身下床,推开了窗户,阳光洒了进来,寇遥又将床前的帘子放了下来。

    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寇遥轻叹了口气。

    这又是她意料之外的。

    寇遥看着褚贺安静的睡颜,褚贺身上肯定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这些事情大概也是褚贺不愿意跟她的,有关过去,有关家庭。

    没多久,褚贺就也醒了。

    此时,寇遥刚端着醒酒汤进门。

    “醒了?”寇遥将醒酒汤放在一旁,“洗漱一下,过来喝醒酒汤,昨天喝的确实多了。”

    褚贺轻着动作起来,循着寇遥的指示洗漱完,坐在桌前喝了醒酒汤。

    “今日没开酒楼?”

    寇遥微颔首:“酒洲怕扰你我二人睡觉,就没开。”

    “倒是你我二人影响了生意。”

    “无碍,就当给伙计放假了,换的衣服放在这里了,臣妾亲自派人回太子府取的衣服。”

    褚贺:“嗯,多谢。”

    “跟臣妾还客气什么。”

    寇遥端着被她喝完的碗出去,没多久又带着饭菜进来。

    “饿了吧?饭菜也准备好了,可以先吃一些,今日不上早朝,待会儿再回府吧!”

    二人相对而坐,开始吃饭。

    “嗯……”

    寇遥疑惑看她。

    褚贺咬着一口青菜,嘎崩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寇遥微顿,停下吃饭的动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觉得呢?”

    褚贺摇头,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

    “你会为了我放弃一大片森林?”

    寇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确实挺亏。”

    褚贺眸色暗淡了些,低头吃米饭。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寇遥嗓音中带着笑意,“谈恋爱跟一辈子是两码事,我们可以先试试?”

    褚贺微抬眸看她,眸中竟是带着几分湿润,固执的看着她:“我不觉得。”

    寇遥一愣:“为什么?谈恋爱就一定要过一辈子吗?”

    褚贺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很多,我一开始没认出你来,还是你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改变,你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还不理解。”

    寇遥的笑淡了些:“你想知道?”

    褚贺抿唇,不话了,继续埋头吃饭。

    “你都在想什么?”寇遥无奈笑笑,看着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为好。”

    “万一某天你穿回去了,而我一直在这里……”寇遥眸中带笑,“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今可以风流一时,何必扭扭捏捏儿女的情感,实在是不该。

    褚贺对上她的视线:“我不知道。”

    “寇遥,我不知道,也不明白。”

    “你惯是会蛊惑人心的,我喜欢你是真的,换了世界换了性格却还是喜欢上了你这个人,我不理解你,但我想了解你。”

    寇遥沉默着看着她,缓缓开口:“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