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彦钰娇去了公安局，欧俊豪只以为她又是去做好市民去了，于是开腔的声调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这次又有谁惹了我们颜姐，她义愤难平又报案去啦？”

    “不是啊，是别人报了案，她被抓了！”本来一件颇为严重的事，没想到未引起欧先生的重视，史秀芬更显焦急，“玉娇被带走的时候，我不在家，听村里人是因为什么盗窃案……”

    史秀芬话没完，眼前的两个人早已匆匆忙忙上车骑远了。

    新乡县公安局里，张世亮和同僚正兵分两路突击审查着彦钰娇和严仁德。

    “你是叫颜玉娇吗？”

    “是的。”

    “现在核对下你的身份、家庭住址等信息！”

    “好的。”

    ……

    公事公办时的张世亮神情肃穆，语气冷静，整个人洋溢着一派不怒自威的样态。

    “你把涉案经过详细下。”

    彦钰娇按照讯问要求陈述了起来：“十月十五号那天，我刚从县城回到家。”

    “你的家是收购垃圾的那个家吗？”张世亮一边在讯问笔录上记记写写，一边问着存在疑惑的细节。

    “是的。那是我姨史秀芬的家，我现在和她住一起。”回答完，彦钰娇看了一眼张世亮，见他示意自己继续往下，遂逐步回忆了起来，“我雇的工人唐桂珍她男人严仁德拉了一批电缆线要卖给我。我就问电缆线不常见，他从哪弄的，不过唐桂珍不清楚由来。我就和她一起回到严家，院子里果然有十几斤的电缆线。我明白大批量的电缆线，普通百姓家少见，就问严仁德怎么弄来的，他之前做生意投了一万块注册资金在镇一家公司……”

    “严仁德提到的是哪个镇哪家公司？你要明白！”张世亮身旁的同僚林斌也发出了讯问，并提示但凡涉及案件具体细节的问题必须阐述详细。

    “他只的镇一家港资钢构厂。”彦钰娇据实应道，“我的理解就是我们高林镇。”

    “你继续！”林斌点了点头。

    “严仁德投了钱在那家公司，后来赶上国内局势不稳，厂效益不好，亏了钱，把严仁德投的那部分也搭上了。后来国家政策渐好，在钢构厂香港老板的支持下，厂的运营又上了轨道。这个香港老板知道严仁德多次投资失利，无所事事的情况下，就让他到厂里上班，每月的工资抵销注册金，直至足额为止。严仁德去上班了，后来因为出了车祸，就没怎么去过。”

    在彦钰娇歇一口气的空隙，张世亮问道：“严仁德在厂里每个月领多少工资，你清楚吗？”

    “这个我不清楚。”彦钰娇想了想，补充道，“我只知道这笔钱直到现在也没全部还清。这才有了他从公司拉电缆到我那卖的事。”

    林斌和张世亮一番耳语后，发了话：“你接着刚才的话详细，严仁德出了车祸没再去厂里之后的事。”

    “严仁德不再去厂里上班了，钱就没全部还清。他前几天公司让捡了一批废电缆线回家抵债，他前后一周时间卖了差不多六十斤给我……”

    随着彦钰娇的描述，案涉电缆线终于浮出水面。

    “每一批多少斤，你记得吗？”林斌询问道。

    “记得！”从一来一回的讯问和回答中，彦钰娇看出了套路：张警官主要问案件大致情况，旁边的警官把握细节问题。

    适应了环境，她也慢慢消了紧张，话也没了颤音。

    “第一批十九斤三两，第二批十斤二两，第三批十三斤，第四批十斤八两，第五批十三斤一两，第六批十六斤。”

    彦钰娇流利的讲出了每批的重量，这倒让两位警官暗暗吃惊了一把，认为眼前这女人的记忆也算是超能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彦钰娇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了生意记录本，“这本子上详细记了每批每斤的数量，每笔账后面是我付的钱。”

    林斌起身从彦钰娇手中接过了邹巴巴的本子，翻开一看，上面记录的字迹很清秀：

    10月13日，19斤3两→付58块；10月15日，10斤2两→付30块5角；10月16日，13斤→付39块；10月18日，10斤8两→付32块5角；10月21日，13斤1两→付39块5；10月22日，16斤→48块。

    “共付247元5毛。”林斌迅速在纸上算了下，把案涉电缆线售卖金额告诉了张世亮。

    案情逐渐明朗，张世亮又问道：“你心里清楚不能收和卖不合法的电缆，那你为什么严仁德什么你就听信什么？”

    “两位警官，我只是个个体老板，做生意就是因为家境不好，要不然谁会愿意吃这个苦。”彦钰娇叹了口气回道，“对我来，赚钱是解决温饱问题的重中之重。我问了电缆线的来源，他们也答复了，是公司允许的，抵债用的，我就收了。再者了，严仁德的妻子是我的雇员，两个人都是我熟人，他们的话我信哪！而且他们当时得真真切切的，我哪知道这电缆是偷来的。”

    “根据报案人所，严仁德盗了电缆，你收了被盗的电缆。”张世亮的话言简意赅。

    但这些言辞却像一把尖刀刺痛了彦钰娇的心，她觉得既冤枉又憋屈：“我刚才也了，我就是做个生意而已，要是我收购赃物，那简直比窦娥还冤。不过这件事上我的确有错，那就错在听信了熟人的话，没抽个空去钢构厂调查下事情属不属实。可是你们要让我个老百姓去一家大厂调查真实的情况，那岂不是强人所难嘛！”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林斌站起身走到门边，和来人耳语了片刻后，回到座位上，对着张世亮轻声道：“队长，局长让你去一趟！”

    “那你看看还有没有细节需要继续问的，我先去下！”张世亮嘱咐了一句，就出了门。

    局长办公室里，欧俊豪和强子正坐在靠墙一侧的沙发上静等着。

    “局长，您找我！”张世亮推开门响亮亮一声，完全没注意到室内的其他人。

    “世亮啊，来，我给你介绍下欧总。”局长黄作霖站起了身，在素未谋面的两个人之间互相引荐。

    “张队长你好，我是欧俊豪！”欧俊豪风度翩翩的伸出了友谊之手。

    “欧总你好！”张世亮的表现也很爽快。

    他们从未过交道，但这次见面却觉得彼此很有眼缘，谈起话来也很投机。

    “我来是想问问颜玉娇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