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是被强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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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建雄回到家时,见妻子正盘腿坐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

    在八零年代中期,黑白色调的画面完全能满足当下人的视觉感受。

    “你晚上怎么没去吃饭?”颜建雄没有直接切入正题,故意询问着无关痛痒的事。

    杨茜华没能从丈夫脸上瞧出异样,只以为自己和史大勇的破事没有东窗事发,于是心怀侥幸的答道:“我觉得她家弄的菜不怎么好吃,就没高兴再去。”

    “看的什么电视?”颜建雄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尽管始终要摊牌,但他仍旧希望媳妇能主动承认错误。

    “渴望。”杨茜华慢条斯理地应了声。

    见妻子丝毫没有认错的迹象,颜建雄假装不经意间问道:“今天你和大勇吃了午饭一块走的,你们去哪了?”

    被自家男人的问题问得有些始料未及,杨茜华定睛看了一眼颜建雄后,以若无其事的口吻:“我们只是碰巧一起离开的而已,能去哪,当然是我回我家,他回他家了。”

    发觉妻子根本没有真话的样态,颜建雄大为失望地:“你不用骗我了,快你们到底去了哪?不要总是把我当傻子!”

    捕捉到丈夫的情绪起了变化,杨茜华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只见她努力保持平和地:“你用这种语气问我,就是已经从别人口中听我做的事了,那又何必问我?”

    “结婚了这么多年,要从你口中听到实话,就那么难吗?”颜建雄非常难过地,“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那么好欺负吗?”

    “难不成你觉得不是吗?”杨茜华不答反问。

    “我一直对你包容,那是因为我觉得夫妻之间应该相互理解,哪怕有点不如意,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它过去。”颜建雄越越激动,“可那不代表你可以无休止的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杨茜华原本不把丈夫当回事,可在触及到他布满血丝的红眼球时,竟忽感触目惊心,也渐渐有了怕意,于是着颤音问道:“那,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与你离婚!”颜建雄决然地,“不管你之前对玉娇这个继女多差,我只当你是棒下出孝子;也不管你上回拿家里的钱去赌博输了多少,我也只当你是偶尔寻点乐子。但你这次居然过分到和男人搞事情,实在忍无可忍。”

    的确,当一个人对某一个人、某一件事忍无可忍时,那就无需再忍。

    俗话兔子急了还咬人,杨茜华压根没想到向来没有脾气的怂包终于爆发了!

    她看到自家男人发火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阳刚气,竟有一瞬间的惊喜,毕竟这种男人才具备的阳刚是她嫁给颜建雄以来从未见过的。

    不过纵然颜建雄提出了离婚,但他有张良计,杨茜华亦有过桥梯。

    虽她素来认为丈夫没钱,为人又生性懦弱,但除此之外,她亦深知颜建雄对自己极为宽容,而这正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渴求的,因此她不会轻易同意离婚。

    下一秒,她用极尽可怜的语调哀求道:“建雄,我晓得错了,你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面对妻子突如其来的转变,颜建雄大为吃惊,但他并没有为之所动。

    见老公有种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架势,杨茜华一双丹凤三角眼骨溜溜一转,瞬时换了种套路。

    “我是被史大勇玩弄的,你要是想追究,那就告他!建雄,你我以前就被人伤害过,岂会重走旧路,今天的事是那子趁我喝醉了,逼我就范的,你要相信我!”

    听到解释后,颜建雄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怎么又自己是被强迫的了?

    怎么和我从史大勇那听的版本不一样?

    就在颜建雄迟疑的那一刻,颜老太拄着拐杖推开了门,满脸愠怒,只听她吼了一句:“你别听这娘们胡扯!”

    一看自己的计谋在快要得逞时,被公婆破坏,杨茜华顿时气不一处来,张口就怼:“你又没亲眼看见,凭什么我胡扯!”

    “家里有孩子,我不和你吵,也省得闹到邻里皆知。”颜老太懒得和儿媳争辩,她直接望着儿子,“她干出这种人尽可夫的事,你无须再给她悔过的机会,上次在赌博的事上,你已经给够她面子和机会了。”

    “我真的是被强迫的!”杨茜华索性撒起泼来。

    “对啊,你是受害者,所有人都在害你!”

    此时,彦钰娇明喻暗讽的声音从外面传入。

    杨茜华在听到熟悉声音的一刹那,有些心灰意冷,她心知肚明一旦彦钰娇介入这件事,回转的余地几乎为零。

    尤其在她看见继女进房间时,后面还跟着史保田。

    彦钰娇发觉继母不再大喊冤枉,遂含着笑问:“这会听众多了,你尽情地讲讲自己是怎么被强迫的,我们也好多份力量帮你讨回公道。”

    听出了措辞之中的奚落,杨茜华心一横,信口胡诌:“我和史大勇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后来他就屋里人多,出去透透气。我就跟他一起出门了,到了外面,他突然告诉我最近从朋友那买了个好东西,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一好奇,就跟他回了家。然后他酒劲上来,就强迫我和他睡。我当然不同意啊,可无奈我是女人,力气没他大,加上喝了酒,更加逃不脱,就……”

    “我撞见你们两个人脱衣服躺在床上的样子,你可不像是被大勇强迫的。而且你发现我回来后,穿好衣服立马就跑了,也不像喝醉酒的人。”

    见杨茜华把屎盆子往自家儿子头上扣,史保田自然不乐意。

    “你别因为大勇不在场,就胡八道,把罪过全推给他。”

    作为聆听者的彦博士可不是一般人,敏锐如斯。

    她一脸深沉地问:“如果你真是被强迫的,为何醒了之后还心甘情愿和舅舅躺在床上?又为何过了这么久都不为自己维权,反而等到我爸质问你,才自己是被逼的?你这摆明了是诡辩!”

    对继女连珠炮弹似的喝问,杨茜华只觉是百口莫辩。

    “这婚必须离!”

    彦钰娇漠视继母显露出的怜悯,坚决不让步。

    “你爸还没发话,你凭什么帮他做决定!”杨茜华在做垂死般的挣扎。

    “你既然离开了这个家,那这家里的所有事都和你没关系,你无权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