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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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信安排黄涛和犯罪嫌疑人赵阿四见上了面。

    赵阿四最初看到自家老板时,还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态。总觉得自己有靠山,什么都不用怕,谁知接下来的谈话彻底了他的脸。

    黄涛严肃地问道:“当初我让你来省城投靠我,你跟我要回家带着女朋友一起来,为什么后来演变成了你私自关了两个女人?”

    “唉,涛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赵阿四无可奈何地,“我当时高高兴兴的回去找到了我那娘们,哪知道她死活不愿意跟我走。后来为了逼她就范,就采用了极端的方式。”

    “颜玉娇是怎么一回事?”黄涛关注的重点并不在颜玉萍身上。

    “那是我听的杨姐的。”二混子避重就轻的将主要责任推到了杨茜华身上,“那天这丫头不知在哪碰到了杨姐,就找来了舞厅,张口就想劝杨姐放弃现在的生活,用她们的话,就是觉得杨姐眼下的生计见不得人,想让她改邪归正。杨姐原来是颜玉娇的继母,两个人素来有嫌隙,杨姐一气之下就动了歪心思,想把颜玉娇变成舞姐。巧的是,我刚好去找杨姐商量我女友的事,杨姐就托我帮忙,先安置颜玉娇。我一想杨姐也是为了舞厅,为了涛哥你着想,就帮了忙。”

    赵阿四一口气把事情的起因全盘道了出来,毕竟他暂时还不知道黄涛的想法,唯恐被秋后算账。

    果不其然,黄涛神情凝重,开腔的语气充满了消沉:“你们这下是犯了大错了,动谁不好,非得动我恩公的准孙媳。”

    “孙媳?”纵然赵阿四掌握的知识不多,但对于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关系还是有多了解的,“颜玉娇和欧俊豪是娃娃亲的关系,那你的恩公岂不是欧俊豪的爷爷?”

    “不假。”黄涛边摇头边消极地,“你不仅关了颜玉娇几天,甚至在她逃跑时还用硬物砸了她的头,造成好好的人昏迷了。欧俊豪的态度很果断,坚持要严惩你。于我而言,我倒是想保你,但一来不想得罪恩公,二来也怕有心无力。”

    一听到黄涛这么,赵阿四立马炸了锅,完全没精力去深究欧家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不行啊,涛哥,你可一定要挺我到底。在这里,我无亲无故,只能依靠你了,要是你都放弃了我,那我只能等死了。况且这次的事主要责任在杨姐,你难道不想护她周全吗?”

    “我为什么偏要护她周全?”黄涛忽然兴致大发。

    俗话“大难临头各自飞”,二混子在危机面前,出于保全自己的需要,固然会出卖杨茜华,只听他“大义凛然”般讲道:“杨姐自己和你亲密无间,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会站在她那边。要不是我认为她在你心里的分量重,也不至于那么帮她的忙了。”

    赵阿四无疑是有点聪明的人,三言两语俨然把自己降格成了无辜者和受害者,此后便把决定权扔给了黄涛,好似在叫嚣:你情人干的好事,除非你大义灭亲,否则你两个不保也得保住。

    见黄涛缄默不语,二混子继续喋喋不休起来:“涛哥,你有钱有势,咱们合力想想法子,一定能把这件事解决掉的。”

    “你以为我今天是来干嘛的,就是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的。”要想极好的处理这件事,就要牵涉各种因素,始终想不到办法的黄涛也是火大,“我来见你前已经和欧俊豪见了面,过了只要他既往不咎,该赔的我们赔。可欧家根本不缺钱,他就是想要个法,你让我怎么办。”

    “那咱就死不承认。”赵阿四鼠眼一溜转,想出来的皆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歪主意,“我和杨姐坚持不承认,他们又没有证据,肯定不能奈我们……”

    可话还没完,黄涛就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了赵阿四的后脑勺上,嘴里亦在指责不断:“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们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你把颜玉娇关在屋里,你还死不承认,是不是可笑。”

    “那怎么办?”赵阿四明显慌了。

    如果无知者无畏,那赵阿四此刻的状态显然属于有知者有畏了。

    触及赵阿四的慌张,黄涛反倒镇定了起来。

    从涛爷的立场思量,他猛然感觉自己根本没必要力保死不悔改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不知何时就会给你添乱子,而你一旦保了他,便可能有擦不完的屁股。

    “涛哥,你倒是话啊,这个事该怎么办啊?”赵阿四紧紧抓住黄涛的手臂,声腔接近哀求。

    “阿四啊,慌什么慌,咱怎么着也算是有牢狱经历的人,这次的事再不济,坐一回牢又何妨。”黄涛看似劝慰的话,听起来却弥漫着一股不顺耳的意味。

    “涛哥,你可不能这么啊!”赵阿四察觉到黄涛有一种放弃帮自己的意思,瞬时哀嚎道,“我大老远跑来省城,是想跟着你一块追求好的发展的。可不能好日子还没开始享受,又要开始监狱的生活。”

    “这怪得了谁?”黄涛不耐烦地斥责,“你和杨茜华尽干些不长脑子的事,有和我报备过吗?事先什么都不,最后出了事要我挺你们,你以为我是神仙,能只手遮天啊!”

    “涛哥、涛爷,您在我心里就是神仙一般存在的人物。”为了活命,赵阿四的辞也逐渐讨好式,“无论我们做了啥,都是为您考虑的啊,都是为了能往舞厅输送点年轻血液!”

    “我呸!”黄涛彻底失去了耐心,“别张口闭口为了我考虑,最烦遇到好事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坏了事便往别人身上推卸的人!你敢做这些事没有自己的私心!什么都别了,这件事该咋办就咋办,你做好心理准备!”

    撂下这句话后,黄涛闪离密会地。

    二混子呆立原地,望着涛爷非一般而去的背影,思忖着失去了后台的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避开此难。

    除了他,此时此刻坐立难安的还有杨茜华,身为妇道人家,对被民警带到公安局一事还是心有余悸的。

    她没料及原本自己只想报复一下颜玉娇的,哪曾想最后事情竟然闹到这么大,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被关在审讯室的那一刻起,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黄涛能伸出援助之手,可自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露过面。

    无助的感觉笼罩在杨茜华的心头,无法启齿的切身之痛甚于上回因报假警被关在县派出所时。

    只要一想到黄涛极有可能见死不救,那一刹那间,杨茜华全然失去了在舞厅做领班时的意气风发,平添的是对自己宿命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