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凭仁德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把这生意做红火，我倒不必再来你的店里工了。别因着方便，这桥儿村的人本就愿意把垃圾卖到你这来，就是杨柳村的村民，一旦碰着雄叔的面，也喜欢喊他到门上去收购。”

    “还有这回事？我怎么没听我爸提过。”

    对于唐桂珍叙的情况，彦钰娇事先是全然不知情的。

    “你经常忙东忙西的，雄叔估计也没找到机会和你这情况。”唐桂珍生怕彦钰娇误会自己的动机，遂话锋一转又道，“玉娇，我就是好奇心犯了，和你聊聊玉茹服装店的事的，并不是想告诉你我家的垃圾收购生意不好……”

    不管唐桂珍有多无意，至少彦钰娇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既然我了解到了这种情况，就不会坐视不理的。”

    “玉娇，你想咋管啊？”唐桂珍担心因自己话多了些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极力挽回，“仁德腿脚不方便，生意差我是理解的。桥儿村的人心甘情愿把垃圾卖给你，一来是近水楼台，二来是毕竟是同村的，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至于我们村的一部分人，还是愿意和雄叔交道，我猜也是因为和你们合作惯了，对你们的大气态度很满意，才……无论咋，选择权在卖的人手上，咱干涉不了，也无法干涉。”

    所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彦钰娇一心想帮严家一把，却没料到严仁德并没能把垃圾生意做大做强，她绞尽脑汁思忖着能助他们一臂之力的法子。

    “实在不行，我索性让我爸不要碰垃圾生意了。以前和他提过，这门生意已经让给你们家做了，咱就不要再沾染，否则不就变成食言了嘛！”

    正着，刚好颜建雄踩着三轮，拉着一车的旧货和垃圾回来了。

    彦钰娇瞅了一眼拖车里的东西，有些不悦地问：“爸，你怎么又收垃圾了？咱不是好了把这生意给严哥做的嘛？”

    捕捉到女儿深沉的脸色，颜建雄连忙解释了一通：“我没忘记你过的话啊，也没想抢仁德的生意。只不过吧，咱不是做着收旧货的买卖嘛，我去人家门上收购时，人家里有点垃圾的，怕麻烦，就让我趁收旧货的功夫顺手带了走。人家开了口，我总不好拒绝吧？何况收了人家的垃圾，又不能白收。我花了本钱，再转手把垃圾卖出去换银子总该可以的。”

    “原来是这样。”彦钰娇面露难色，毕竟垃圾生意和旧货买卖的关系无法完全被分隔开，她冥思苦想后，“爸，以后咱遇到大件的垃圾，就别顺带着收了，你就和主人家，杨柳村的严仁德在做这门生意，算是帮着广告……”

    “哎哟，玉娇妹子，雄叔的做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唐桂珍惶恐得很，就怕会招惹嫌隙，“你就不要操心这事了，让它顺其自然的发展。仁德腿脚不便，这生意差，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仁德的垃圾生意做得差，我的确有所耳闻。”颜建雄摇了摇头后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在收旧货时，遇到一些陌生人家把垃圾拿出来要卖给我，我就提醒过他们可以去杨柳村找严家售卖，可人家不干，还要是我不收，他们宁愿多放一段时间等垃圾多了跑县城一趟去卖，也不高兴去找杨柳村的严仁德。起初我就觉得奇怪，后来经过听，才知道原来是你家仁德做生意太过死板，几分钱都和卖家计较，而且从来不上门收，不管生意大，都一律让人家送去你家……”

    颜建雄点到为止，留下的时间都让唐桂珍自己去消化。

    唐桂珍心里拔凉拔凉的：“我这个命苦哦，在过去，仁德做惯了公子哥，即使是到了穷苦的环境里，那些古板、死犟、怕吃苦的坏习惯还是没能改的掉。我也是真傻，以为有了你的好关照，千叮咛万嘱咐让仁德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家的日子过好，也是痴心妄想。他向来是会把一手好牌得稀巴烂的人，我居然相信他，把垃圾生意全数交给他理，没料到……啐，我就是搬着石头砸了自个的脚。”

    “你也别这样想，回去再和严哥好好合计合计，看看怎样才能把生意盘活。”彦钰娇掏心掏肺地帮唐桂珍出主意，“垃圾生意在我眼里是整个商界最好做的营生，不需要任何成本，只需要你能吃苦耐劳，收到垃圾就是赚到钱。这行当，除了能挣钱，还能维护周遭的居家环境，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完美生计。”

    “唉，我们普普通通的人，哪能有你这样高的眼界。”唐桂珍自愧弗如，“要不然也不至于同样的生意，你做得风生水起，我们却没真正意义上的开张。做生意，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或多或少总该有生意经，就好比那练武的侠士一样，只要掌握了武林秘籍，才能在江湖屹立不倒。”

    唐桂珍的见解确实新颖，可也隐约透露出她一个头两个大的烦躁心态。

    彦钰娇不知从何宽慰，只得伸手拍了拍唐桂珍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一会，强子从院子里走了过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玉娇，座机的线已经拉好了，店铺和你房间各一根线。”

    “行，有这两根线，以后电话两边挪，都不耽搁我与人联系。”彦钰娇清纯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我把电话拿出来试试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正好看看你的座机号。”强子表示认可。

    彦钰娇眼疾手快，当即从柜台后面捧出了摇把子式的电话，再把强子刚拉好的专线一接，电话线路瞬间就接通了。

    怀揣着新奇之心用指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动开，约莫两秒后，强子的大哥大便响了起来。

    “哦，原来你的座机号这么吉利，0155XXX5668。”

    “5668？”彦钰娇默念着座机末尾四位数字后笑了，“看来这号码是欧先生替我精挑细选的，他知道生意人最爱吉祥数字，便和通讯部门的工作人员串通好了，要为我开次后门。”

    尽管明面上彦钰娇用平淡和嬉笑的腔调着这番话，可她能够想象出欧俊豪为这个吉利的号码在背后做过多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