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钰娇兴冲冲的领着赵友根夫妇一路狂奔向石头村。

    待一见到史保田的面，就直接明了来意：“外公，未来舅妈还在家里吗？”

    话音一落，眼尖的彦钰娇就发现了院子里史大勇的身影，遂连喊几声：“舅舅，舅妈在哪？”

    史保田其实是认识赵友根夫妇的，此时捕捉到他们脸上的急切，也是扯着嗓子催促着儿子：“大勇，别磨磨唧唧的，你来一下。”

    史大勇满腹狐疑出现在赵友根两口子面前：“啥情况？”

    “赵叔和黄婶是来找舅妈的。”彦钰娇也不懂自己的举动是对还是错，只知道在能帮上忙的地方理应帮忙。

    “找素云？”史大勇对眼前两位村民的到来尤为不解。

    “玉娇舅舅，这大过年的贸然来你家，真是不好意思。”黄兰英急于探赵素云的下落，“咱们是玉娇邻居，来你这儿找赵素云，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咱闺女。”

    “素云是你们闺女？”史大勇想都不想就笑出了声，“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素云是邻县的，你们一辈子没出过桥儿村，她咋可能是你们的闺女。”

    “敢问你这位对象是哪个邻县的？”赵友根思路清晰，认为弄清了赵素云的故乡，也能鉴别出她究竟是不是自家女儿。

    “同铭县啊！”史大勇又是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同铭？”赵友根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自家女人，“当年云和那野子离家出走，去的地方是不是同铭？”

    “十来年过去了，我哪儿还记得。”黄兰英明显有了哭腔。

    “不管人是不是同铭县的，麻烦你把她喊出来给我们瞧一瞧。”赵友根发出诚恳的请求，“只见一面，一切都清楚了。”

    “可人不在家里。”史大勇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一听这话，赵友根以为史大勇在搪塞，遂央求道：“玉娇舅舅，我们两口子确实是急到不行了，才莽莽撞撞登门的，要是冒犯了你，还请你能体恤咱的心情。”

    “不是我不体恤，的确是人不在家。”史大勇万般无奈，“素云天还没黑就出去了，直到这个点也没回来。”

    “不会走了吧？”彦钰娇悄声问道。

    “不可能，雨还在屋里呢！”史大勇也不想轰人走，“素云这会不在，要不然你们坐家里等等？”

    彦钰娇突然想起在家门口和赵素云碰上的画面，她支支吾吾地：“有个情况我觉得应当告诉你们。”

    “啥？”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彦钰娇。

    “大概黄昏的时候，我在屋门口遇到了舅妈。”彦钰娇实话实，“她当时让我千万不能把在村里遇见她的事告诉别人。后来看到赵叔和黄婶从家里出来，要来寻舅妈，我估摸着离碰到她也有了十几分钟，到家里来可能会寻着人，就没把这事出来。”

    “素云要出门，是去桥儿村了？”史大勇很震惊，“她去那做啥？起初她要出去散散心，我主动陪着她，却被拒绝了，没想到她是去你们村的。”

    史保田再没见识，也觉出了异样：“素云没来过新乡，咋会去桥儿村？她去那干啥？为啥又不让玉娇把她曾经出现在桥儿村的消息出来？”

    一连串的疑问，除了赵素云本人，无人能给出精准的答案。

    虽然不知赵素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大家一致认为她有事隐瞒。

    赵友根和黄兰英在史家左等右等，始终没看到赵素云回来。

    眼看就到了开饭的时间，任史家再怎么挽留，赵友根都起了离意。

    “我们就先不耽误你家吃饭了，咱先走，回头要是人回来了，麻烦你们转告下我们急于见她一面的意愿或者劳烦你们带她来我家一趟，总之万事拜托了。”

    夫妻俩拔腿就走，似有一股倔强，却又是难掩的落寞。

    彦钰娇没有急着走，她想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赵素云撞到我后，明显很慌张，她在怕什么？

    她为何会去桥儿村，还不让舅舅陪同？

    难道她真是赵云，赵叔和黄婶的女儿？她多年不见双亲，趁着返乡的机会偷偷去探望他们？

    彦钰娇隐约觉得赵素云是个有秘密的人，只是这个秘密没那么容易揭晓，需要往下深掘。

    “玉娇，留这吃饭。”史保田安排得妥妥当当，“大勇，去把雨喊出来。”

    话音刚落，赵素云撩开抗寒风的帘子向屋内探了探头。

    “素云，你终于回来了。”史大勇热情洋溢，“刚才有人到家里找你，他们前脚刚走，你后脚回来了，多不巧。”

    “我第一回 到你家来，谁都不熟，除了你们，还能有谁找我？”出这句话时，赵素云的眼神躲闪，神情也不自如。

    彦钰娇一眼听出赵素云的不是真话，却没有立马戳穿她，而是静观其变。

    然而史保田是个实在人，更是有一一：“是桥儿村的赵友根、黄兰英夫妻俩来找你的。”

    “这两人是谁？”赵素云用极为冷淡的强调，“我不认识他们。”

    “他们想看看你是不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女儿。”纪爱美也插了一句。

    赵素云依旧不为所动，她冷笑一声：“这两个人这么奇怪，咋会认为我是他们的女儿。我爹妈死了不知多少年了。要是你们不信，可以问我家雨，自她出生，有没有见过外公外婆。”

    “从来没有见过。”赵雨如同母亲的人形木偶般，话时毫无感情色彩，“我妈他们早死了。”

    赵雨的话，映照进彦钰娇的耳内时，只觉非常刺耳，她想着：

    这孩子的嘴可真毒，在谈论长辈时，一点敬重的意思都没有，这赵素云平时教育孩子的方式绝对有问题。

    彦钰娇把心一横，直视着赵素云，一句颇含深意的话也由口而出：“假使赵叔的女儿离开家后十几年不和他们见面，生下的孩子当然没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假使在孩子问自己为啥没有外公外婆时，赵叔的女儿随便扯个谎，自己爹妈早死了，那孩子也就自然而然形成了这个印象。”

    “你这话想指啥？”赵素云脸色铁青，回视向彦钰娇的眼神充斥着幽怨。

    “我没有别的意思。”彦钰娇的态度很淡然，“我只不过假设一下，再看看我提出的建设能不能成立。”

    “神经病！”赵素云恶狠狠地骂出三个字。

    史大勇蹙了蹙眉，目光紧盯着赵素云问道：

    “你下午一个人出去溜达，咋跑到桥儿村去了？”